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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方司小将的话催着拓跋昀回了神,他眯了眯眸子,这才沉定的开口,“你先下去,待朕商议之后才能决定,秦军可攻石鼓关了?”
那职方司小将摇摇头,“还未曾,不过指不定何时就要发动攻击了!”
拓跋昀微微松口气,“你先退下!”
那职方司小将也知道调兵遣将不会那么简单,闻言便起身退了出去,他刚走出去,嬴华阳面色略白的走了进来,拓跋昀豁然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他垂眸再抬眸,一瞬功夫眼底已生出阴鸷来,“皇后高兴吗?”
嬴华阳扶着腰,闻言惨笑一瞬,“我的夫君战败,我的孩儿可能失去土地,我为何要高兴?皇上,来日方长,切勿因一时胜败乱了心神!”
她语气沉定,竟然奇迹般的安了拓跋昀的心,他看着嬴华阳,语声却是对着外面的侍卫说的,“来人,宣诸位将军!齐公公,将二殿下请过来!”
门外似乎有两人应了声,还有一会儿人才会来拓跋昀便朝嬴华阳伸了手,嬴华阳见状朝前走去,面色虽然微白可步伐却十分端庄,待至拓跋昀身前,拓跋昀便将目光落在了嬴华阳的肚子上,口中问,“你是因为孩子才留在北魏的?”
嬴华阳闻言眸光一闪,随即摇头,“皇上忘记了,当初父皇属意的乃是华庭,华庭不愿嫁,是华阳自己主动求嫁的,那个时候,可没什么孩子。”
拓跋昀抬手落在嬴华阳的肚子上,目光一眯一时想不起来在大秦的嬴华阳是哪般模样,他沉默半晌方才道,“朕会安排人送你回京城,现已入秋,往后便会冷极。”
他欲放下手去,嬴华阳却一把将他的手握了住,“臣妾愿和皇上共进退,臣妾不愿独自回京城,除非皇上和臣妾一起回去。”
拓跋昀皱眉,抬眸之时眼底一片寒霜,“你逾越了。”
嬴华阳手一松,拓跋昀便抽手而出转过了身去,外头已隐隐有人声传来,嬴华阳知道自己该走了,她看着拓跋昀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欲走,走至一半脚步却又是一顿,嬴华阳语声沉沉的道,“臣妾是妇道人家,能做的无非是和皇上同生共死而已。”
拓跋昀骤然眯眸,嬴华阳不再多言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帐中被北魏的七八位将军坐满,他们早已知道了石鼓关发来的军报,各个都是坐立不安满头大汗,无论是谁被拓跋昀的目光一扫都立刻面色青白一片,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拓跋昀的逆鳞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去帮北魏夺取胜利,因为大秦带兵的是秦太子!
“皇上,求和吧。”
一片静默之中,还是早前的拓跋卓开了口。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面色微变,拓跋昀声势浩大的御驾亲征,最终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进大秦领土一寸,反倒赔了粮草和几十万北魏战士,凭着这一条,史官们还不知道怎么写他这位皇帝,而拓跋昀自己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堂堂北魏新帝,一登基就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几十万人的性命,半个国库的粮草,他回京之后是不是要发一道罪己诏才能平息众怒?!
拓跋昀心底一万个不想求和,然而不求和怎么办?
他身边带着的兵马已经消耗殆尽,再从别处调兵时间上来不及了,且朝中那群老匹夫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松口,拓跋昀一颗心仿佛坠入了深渊之中,扫了底下的将军们一圈,发现这些早前在他面前叫嚣着一定能打败秦军的将领们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拓跋昀缓缓地呼出口气去,一时想不出造成今日局面的原因是什么,他亦是北魏赫赫有名的少年太子,军事吏治哪一样都不差,可今朝登基为帝,他却变得如此无用!
“怎么个求和法?你说说看……”
拓跋昀终于没有一口否决,拓跋卓定了定神道,“怎么求和还要和秦太子商量之后才能知道,毕竟这一次我们是败的那一方,只有一样,北魏不献城。”
一个“败”字让拓跋昀面色微白,听到拓跋卓斩钉截铁的说不献城之时他的面色才好看了几分,然后到底还是求和,且不知道嬴纵会有什么要求,这委实让他拿不定主意!
所有人都知道拓跋昀在犹豫,帐中众人都在等他下令,沉默的时间一点点的变长,诸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了,恰在这时,一直守在外面的齐永兴却走到了门口,抬眸看一眼拓跋昀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帐中的气氛被打乱,所有人都抬眸看向了齐永兴的方向。
拓跋昀看了齐永兴一瞬,点了点头,“有什么事说吧。”
话音落下,齐永兴却是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拓跋昀眉头一挑便知道此事只能说给他听,便没说什么的等着齐永兴过来,齐永兴走到拓跋昀身边,而后便弯身耳语起来,主位到堂下有些距离,齐永兴又是用的气声,底下人根本不知道齐永兴说了什么,却只看到拓跋昀带着半张面具的脸上寒意在加重,待齐永兴说完,他唇角的笑意又冷又恶!
众人心底都忐忑不安,莫非秦军攻城了?!
这想法刚出,主位之上的拓跋昀已缓声道,“朕欲采纳二殿下的意见和大秦求和,此间诸事皆有二殿下负责,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朕要亲自和秦太子说话!”
话音一落,大局便定了下来,战败虽然耻辱,可这些将军心底深处竟然松了口气似的,拓跋卓起身抱拳,“微臣领命,微臣这就去安排人和大秦联系!”
拓跋昀点头,拓跋卓便应声而走。
拓跋昀扫了一圈底下的将军们,又点了三人去石鼓关守着便挥退了众人,待众人一走,拓跋昀才冷冷一笑,“你的消息当真?”
齐永兴恭敬的弯身,“奴才不敢哄骗皇上,二殿下的确和大秦有联络!”
拓跋昀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冷笑起来,“好,很好……”
沈苏姀接到北魏求和的消息之时已经是一日以后,宁天流亲自送来的消息,彼时她正在和孟南柯画地图,闻言眉头微皱,“拓跋昀这么简单就求和了?他为何要亲自和嬴纵见面?你派个人好好查查这其中的变故,我可以相信拓跋卓,却绝不相信拓跋昀!”
顿了顿,沈苏姀直起身来,“我不放心,我要去前线!”
宁天流闻言眉头顿时一拧,“你既然知道这次议和不简单就不要去凑热闹!”
沈苏姀闻言却固执的摇头,“我心里担心,我要去看看!明日一早就走!你不必多言!”
宁天流无奈,又道,“好,那我再点五万人马跟着你!”
沈苏姀失笑,“五千就够了!我又不是去打仗的!”
宁天流还要再说,沈苏姀已摆手,“我心里有数,我可不是去给他添麻烦的!他已走了四日,我想想,让伙头军做些补身的我带着吧。”
她自顾自说着,宁天流只得苦笑着应下,此刻天色已经不早,沈苏姀又去搜罗衣裳,出了雁北关不比在关内的时候,他们驻扎的大营比主营要简陋的多,沈苏姀委实心疼,往日行军她何曾如此婆妈过,这次却是连吃的用的都想要带着了!
收拾了一会儿,沈苏姀忽然想到自己走了孟南柯就要被留下了,她看着香书和香词,问,“你们谁跟着我过去?当然,你们就留在主营也可!外头可不好过!”
香书和香词齐齐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道,“我去!”
沈苏姀想了想,笑着看向香书,“香书可曾出过大秦?”
香书闻言一愣,连忙摇头,“不曾!”
沈苏姀便点头,“那好,这次你们二人都跟着我吧,香书虽然不会功夫可能受不住,不过咱们走慢些就好了,大秦已胜,北魏闹不出乱子来,香书呢,就当是出去见见世面,香词,你去告诉容飒一声,他的任务还是不变。”
香词应声而出,香书面上露出能跟着沈苏姀出关的雀跃来!
沈苏姀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这样,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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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美男出浴,惊心动魄!()
灿金的落日余晖为整片大地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十万秦军大营驻扎在一处矮树丛生的荒原之上,远远的看去一个个灰白的帐篷好似棋子零落散步,一条蜿蜒的半枯小河沿着营地边缘流淌而过,淙淙的水声冲淡了大营的血气,百多个汉子正打着赤膊畅快的洗澡!
战士们之间的笑骂声不绝于耳,半点没有军中压抑的肃穆,正撩着水花笑闹,东边原野之上却忽然出现了一阵高高扬起的烟尘,众人神色一凛,军中老兵们的战场警惕意识被提起,都是目光警戒的朝那边看去,却见土黄色的漫天烟尘之中,当先一人白马白袍白斗篷破尘而出,来人星眸皓齿墨发高挽,白色的斗篷迎风而舞,那纤细的身影却又不同寻常的慑人风华,其座下神骏尥蹄扬沙威风凛凛,不过眨眼间便跃近了百步!
将士们一呆,之间来人后面跟着的竟然身着墨甲的天狼军,那警惕的心思放了下去,对于来人的身份却是有些不解了,马背上的人虽然英姿飒爽,可那纤细的身量却当是女子!
“莫不是……太子妃来了?!”
“正是,正是太子妃!”
“快快,把衣裳穿上……遣个人去报告太子殿下!”
士兵们忽然手忙脚乱起来,太子早说过在军中见太子妃如见太子,且太子妃掌军之力非同凡响,乃是大秦历史上第一人,这也就罢了,这位太子妃乃是大秦洛阳候,出身与门阀沈氏,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这些士兵们觉得光着上半身委实太不知礼数!
士兵们正手忙脚乱的穿衣裳,奈何绝影的马速的太快,不多时沈苏姀已驰近,她面色寻常的从这些光着膀子的战士们身上扫过,语气平静问,“太子可在营中?!”
她高坐在绝影的背脊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士们,这时已离得近了,战士们已能看清沈苏姀的面容,他们只觉得心神一凛,竟然呆了住,沈苏姀眉头一皱,正要再问,身后营门方向却有一阵骚动,沈苏姀下意识回过头去,当即便见一身墨甲的嬴纵腰挎着裂天站在门口,见到她来,他眼底有十分明显的温存一闪而过!
沈苏姀唇角微扬,打马朝营门而去,嬴纵身后站着的将士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口呼“太子妃千岁”,沈苏姀至嬴纵跟前,正要勒马说点什么,嬴纵却已走到她身边,翻身上马坐到了她身后,双手圈住她的身子,握住她勒缰的手,双腿一动催马入营!
陡然被他的气息包裹沈苏姀只觉得身心俱烫,嬴纵俯身在她颈侧深吸口气,唇不着痕迹的擦过她的面颊,“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身后的香书和香词带着亲卫们跟上,而嬴纵似乎已等不及的快马朝着中军大帐而去,沈苏姀回头看了一眼放下心来,颊边微痒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笑道,“担心你就来了!”
嬴纵收紧了揽着她的手臂,坚硬的铠甲立刻抵在了沈苏姀背脊之上,他眉头一皱臂弯又是一松,拍拍绝影的背脊片刻间就到了中军大帐之前,便见朱瑞和赵冲等人都站在营门之前等着,一副似乎在议事的样子,嬴纵翻身而下又将沈苏姀抱下马来,不等朱瑞等人行礼便挥手道,“其余诸事晚间再议,都退下吧!”
朱瑞和赵冲十分投契的对视一眼,十分麻溜儿的走了,沈苏姀被嬴纵牵着入了大帐,刚一进帐便见嬴纵伸手利索的解自己身上的战甲!
沈苏姀笑着看着他,“才从外头回来?待会儿若还要出去就不必解甲了!”
嬴纵听着这话唇角微弯,风眸微狭的瞅着沈苏姀,待那坚硬的铠甲一落,长臂一揽便将沈苏姀勾到了怀中来,低头擭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道,“不解甲怕弄疼你!”
话音落定双手在她腰身上一拖,直将她这样抱了起来,一个转身直入内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