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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往后退一步,窦澜瞬间变勾不到她,她饶有兴味的收回手,眸光冰冷的落在她脸上,沈苏姀垂眸一福,“娘娘教诲沈苏姀谨记于心。”
窦澜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走。”
沈苏姀让至一旁,眸光泛冷的看着那紫红直逼正红的衣衫远去,窦澜依旧这样放肆嚣张,特别是在她的儿子成功算计了炙手可热的七王爷之后。
沈苏姀抿了抿唇角,目之所及忽然看到一个小太监脚步极快的从外朝的方向而来,面色煞白的朝着窦澜的架辇走去,似乎是自己人,那小太监连礼都未行便至窦澜跟前,不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窦澜唇间溢出两分意味不明的沉厉之语,她那周身气势一变,整个人再不复适才对她的那般张狂,沈苏姀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让窦澜如此失态,窦澜却已一声令下快速离开了去,沈苏姀站在原地愣神片刻,转身朝寿康宫去。
寿康宫中一片安静,似乎适才窦澜请安留下的阴云尚在,沈苏姀一进门便看到6氏略显疲惫的面色,沈苏姀请安行礼,6氏已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沈苏姀试探性质的一问,“太后还在为七王爷担心?”
6氏一叹,唇角撩起冷笑,“有哀家在,他们只是敢耍耍威风罢了!”
沈苏姀知道6氏说的是适才的德妃,一时也不敢轻易接话,只是在心中确定嬴纵之事必定没有什么转机,刚坐了没多久6氏便要用药,沈苏姀在一旁服侍,末了漫不经心的道一句,“太后娘娘,三姐和五殿下的婚期既然已经定下,礼部何时开始行六礼?”
沈苏姀问的寻常,这边厢6氏却略带笑意的瞟了她一眼,“你这么着急,莫不是沈老太君觉得放心不下所以让你来催哀家的?”
沈苏姀面色有些惶然,“当然不是的,是苏姀自己想问的,今日出府之时遇到了三姐,她一个姑娘家的颇为不好意思,却是悄悄问了我一句,苏姀进宫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见到太后一时没忍住,这才问了出来。”
6氏见她有些着急不由有些好笑,“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你倒是为你三姐着想,可你那个三姐可不一定会为你着想,哀家也是知道琳琅的性子的,她现在是眼看着事情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才安分下来的是不是?”
沈苏姀顿时露出两分苦笑来,这些小辈整日里往6氏身边凑,6氏对谁不是了如指掌的,况且沈琳琳此前对三皇子的那份念想但凡是有心人总能看的出来的,沈苏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呐呐的道,“不管怎样,婚旨已下三姐都没办法改变什么了,五殿下人也很好,与她而言也是找到了好归宿呢,她自己大概也是想让自己早点定下心来,今日才偷偷问了我一句,我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皇子大婚礼数复杂,现在开始行六礼也不算早,还能让三姐早点收心好好地待嫁,苏姀瞧着这几日三姐跟那几位训导嬷嬷处的极好呢。”
“你这个傻子!”
6氏拍了拍沈苏姀的头,“她那般问你一句定然是想借你的口来催哀家早日行了六礼,那样她就是板上钉钉的五皇子妃了,琳琅那人啊,总能知道什么样选择对她最有利,谁像你被别人买了还不自知。”
沈苏姀被6氏说的脸红,却是盈盈笑起来,“那太后便成全了苏姀这份傻,早日让三姐成为板上钉钉的五皇子妃,对五殿下也有好处的啊,求求太后……”
6氏见她见跟杆就往上爬还破天荒的撒起娇来不由生出满面温厚笑意,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路嬷嬷,“怀珍,你现在就去跟全寿说一声,让他让礼部的人今日便去沈府纳彩问名,把沈三小姐的名字记到皇家宗谱之上,皇妃玉蝶也让人着手赶制,快让我们五姑娘为她三姐吃颗定心丸吧!”
路嬷嬷见6氏少有的精神活泛也觉得高兴,应一声就出了内室之门,沈苏姀一个劲儿的行礼道谢,又被6氏一阵调侃,“你今日为你三姐着急,哀家倒要看看来日你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着急,哪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成为别个的未婚妻的!”
沈苏姀面颊微红,垂眸低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对别人或许不能这样心急,可对沈琳琅来说,当然要早点成为五殿下的未婚妻才好……
从申时至酉时,眼看着天色将晚,沈苏姀和6氏又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嬴纵之事,6氏念孙心切,对窦阀的嚣张更是深恶痛绝,正万分郁结之时,嬴策带着一个让沈苏姀和6氏双双惊心的消息来了寿康宫——
“皇祖母,您快去求求父皇,孙儿刚才才知道早间的时候父皇已经拟好了圣旨,明日早朝之时就会宣布,父皇真的要撤了七哥的天狼军军权!”
沈苏姀和6氏皆是面色大变,6氏拍案而起,“混账!”
说着便要往寿康宫外走,可刚走出没几步身子便是一软,沈苏姀和嬴策皆是一惊,赶忙将6氏扶了住,6氏喘着气道,“真是混账,圣旨已写好却没有告诉哀家一句,今夜哀家若是不知道,明日圣旨一宣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6氏急喘着气,那样子哪里还能走得了,只躺在榻上急的面色更白,沈苏姀看着嬴策,“八殿下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嬴策眸光微暗,“是澹台珑那里传出来的,她今日去拜访了父皇,现在大半个皇宫只怕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争着看好戏了,我知道的有些晚,希望别耽误了。”
澹台珑……她真有这么好心么……
沈苏姀想到窦澜的嚣张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可是最后她又是为了什么色变呢?
沈苏姀心中正兀自沉思,这边厢6氏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丫头,你快去栖霞宫,叫贵妃来哀家这里,哀家一病皇帝稍后定然也会过来,皇帝心疼哀家心疼贵妃或许会心软两分,到时候哀家再一说这圣旨十有**便能拦下,却莫让贵妃自己去天寰宫,后宫不得干政,当心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适得其反,快去!”
沈苏姀看6氏这模样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当下便起身出殿门朝外走去,天色已暮,昏黄的宫灯四处亮了起来,沈苏姀脚步极快的朝栖霞宫而去,一路疾走到了栖霞宫门之外却见宫门紧闭,问了守卫宫门的侍卫,却说贵妃此刻不在宫中。
沈苏姀只觉额头冷汗淙淙而下,听见那侍卫所言贵妃的去处更觉得头大万分,西岐茹竟然去了天寰宫……沈苏姀心头微沉,西岐茹定然是得到了消息,没有办法之下才去天寰宫求皇帝,想到6氏适才所言,沈苏姀一颗心惴惴难平,若真是适得其反,嬴纵可还能出来?
眼看着天色已晚,再等只怕就要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沈苏姀心中做此想,转身就往天寰宫的方向走,然而还未走出几步她便觉得不对劲,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禁卫军之间的面色分外奇怪,且大都朝着天寰宫的方向去,沈苏姀心头紧动,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可刚走出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沈姑娘,时辰已晚,皇上此时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去吧。”
拦着沈苏姀的是卫城手下的副将,自然是认得她的,沈苏姀眉头紧皱,眸光一转道,“我奉太后之名而来,还请将军放心,太后身子不好,不能亲来……”
那副将迟疑一瞬,往天寰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仍是摇了摇头,“请回禀太后,皇上今夜处理完事之后自然会去见太后,现在,沈姑娘不能过去。”
沈苏姀的一颗心陡然之间急跳了起来,眼看着周围来来回回越来越多的禁军和那越来越森严的戒备,沈苏姀如果还不能看出天寰宫那边发生了大事那她就白活两世,只可惜嬴策留在了寿康宫,沈苏姀面上生出一副丧气模样,仍是朝那人福了一福转身回去,可刚转过一道拐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檐下……
目之所及禁卫军已经将整个天寰宫围了起来,潜伏在飞燕拱梁上的沈苏姀并不敢轻举妄动,天寰宫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呢?茹贵妃去了天寰宫又遭遇了什么?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人戒备?沈苏姀心头一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攸关皇子性命之事……
如此一想她心头猛地一沉,心间涌上来的莫名情绪叫她有些忍不住,深吸口气,当下提气纵身从那飞檐斗拱的歇山顶上一跃而过,若是前世的苏彧对此自然是手到擒来,然而对于此刻的沈苏姀来说,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危险,或许是她脚尖用力太大,跃起的瞬间眼睁睁的看着一片碎瓦堪堪落了下去,而地下是守卫森严执坚批锐的禁卫军,若是被发现,她可还能在这宫中立足……
拧身折腰,纤手一勾将那瓦片收回掌中,腰身轻旋,本来就不够充沛的内息却在此时猛地一滞,四肢百骸漫上一股子疼,眼看着就要从半空跌下落于梁上,凭空之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虚无劲力,那直直下坠的身子忽的一顿,下一刻那不堪一握的腰间便缠上一只大手,突然迫近的气息浓烈又熟悉,沈苏姀心中震如擂鼓,整个身子如雀儿一般被他揽在了怀里,他托着她所有的重量,伴着夜风悄无声息的稳稳落在了梁上!
心头急跳,沈苏姀整个人好似遇到幻觉一般的愣了住,片刻之后,她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之人,鬼面狰狞,墨发狂飞,墨色的长袍鎏金绣银奢贵又威烈,他定定的看进她的眸子,见她眼底疑惑意外不解一一闪过,忽然,他着了魔似得将那鬼面一掀……
月华如练,堪堪露出一张俊逸硬朗的脸,陡峭的侧脸如险峰,轻抿的薄唇似剑刃,墨蓝色的眸子深海般的蛊惑人心,是他……真真是他……
见她怔住久久不能回神,他抑制不住的一声低笑,磁性又低沉的笑声如指尖撩拨她的心弦,让她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微颤,嬴纵大手揽紧了她,倾身而下贴在她耳边一语,“怎么,想去看看那里头的人是不是本王?”
“你想去,本王便带你去瞧瞧……”
低寒而戏谑的话让沈苏姀骤然回了神,她正眉头一皱,他却骤然抱着她飞纵而起,下方的宫殿阁楼如幻影一般缩小,严阵以待的禁卫军毫无所觉,他御风而过,只见男女相拥万分契合的暗影从月下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风声呼啸的夜空中,只剩下他从唇齿间磨挲而出的悱恻话语,“沈苏姀,你真叫本王感动……”
------题外话------
天寰宫到底在干什么呢?这么美妙的夜晚到底会发生点啥呢,这件事的缘故到底是啥呢……女主不是不急着报仇,只是五年的隐忍谋划已经让她习惯于慢慢的算计了,其实文中的时间只过了三个月不到,只是有很多伏笔和线索写的比较多,感情线也是最重最重的重点,所以显得文文字很多女主还没报仇,大家不要急,很快了!
现在有种不写两万字就不好意思拉票的感觉,你们家作者是不是觉悟太高了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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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脸红心跳!()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73 脸红心跳!
天寰宫乃是历代大秦皇帝的寝宫,意为天地寰宇为帝独尊,雕甍画栋,巍峨磅礴,高高耸立在内宫正北,任是谁进的皇宫都能仰望到它的影子,大秦两百多年的风雨之中,天寰宫的威慑之力好比大秦的版图一般日益扩大,时至今日,对于外臣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可对于天之骄子的嬴氏子孙来说,这座天寰宫的诱惑力已能致命……
此刻的天寰宫前殿,灯火通明金烛滴泪,昭武帝嬴渊一身九龙腾云的明黄色常服正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在他的左下手位,湖蓝色宫装加身眉目雍容饰物华贵的贵妃西岐茹陪坐在旁,此刻两人面上皆有沉暗之色,略带凝重的目光正落在堂下瑟瑟发抖的几人身上。纸悭湉尚
“你们谁先说……”
嬴渊缓缓一问,素来温和的面上此刻喜怒莫测。
跪在堂下的三人面色惨白的伏地不起,听到昭武帝此言三人俱是抬了抬头,三人面面相觑一瞬,最终还是中间的老者当先深吸口气准备说话,那人满鬓霜白,看起来似乎已至花甲,此刻满头大汗气息略喘,好似是赶了急路一般。
瞟了一眼坐上的两位主子,低下头尚未开口,却是先哽咽起来!
“皇上,微臣不敢说啊……”
昭武帝抿了抿唇,眸光微狭透出两分冷意,“但说无妨,朕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金色的灯火闪烁,映出昭武帝眼底明灭的光彩,那老者哽咽两声,忽然整个人以额贴面趴在了冰冷的金石地砖上,“启禀皇上,微臣在朝为官四十一载,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到今日刑部主事,微臣靠的便是对大秦的一颗赤胆忠心,微臣今日但凡有犯上之言,也是句句出自肺腑绝不敢有半分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