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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还是让小的服侍你――”
喜公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稷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喜公公,此时他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挂在脸上甚是狼狈。
“你还是回去处理一下脸吧,我想自己走走。”
“王上,是寡人,不是我。”喜公公仰着笑脸谦卑地望着子稷。
这个人也真是贱骨头,天生的奴才相!
子稷再不理他,抬腿就往前走,王上下旨不许人跟,别的太监宫女自然不敢跟着,只得站在原地。喜公公低着头径直跟在身后。顺着走廊向一片花园走去。
“王上,太后”喜公公一边走,一边向大王说些宫中规矩的话,可说着说着一抬头,咦,大王呢?大王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腿快嘴严,现在竟跟丢了大王,这怎么可能呢?
“大王,大――”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喊了,却不敢出声,宫中严禁喧哗,这可是宫规。
296章 收了小温子()
唉,子稷独自一人走出花丛,刚才他看左右无人在转弯处使了一些轻功,脚步比常人快了一些甩掉了低着头的喜公公。抬头看看王宫上面的天空,唉,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真是够闷啊!这个大王当的真窝囊。若依了他的性子真要出王宫,也没人能拦得住。可是这大白天他总不能使出武功硬闯出宫去吧,唉,怎么样才能出宫见一下小小呢?
子稷一边烦恼着一边往前走,前面宫殿一角远远地看去几个小太监在那里群殴。早有一个眼尖的小太监远远地看见他走过来,惊叫一声哄一下太监们都散去了。
只剩下一个小太监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子稷已经走到近前了。小太监忙跪倒喊万岁。
闲来也是无事,他也不想回咸阳宫被母后的人盯着,看这小太监被打得衣衫撕烂,鼻青脸肿。子稷随口问了句,“你是什么人?怎么任由人打也不还手?”刚才他远远地看见是众太监在打他,而这个倒地的小太监却是一直都没有还手的。
“回大王,奴才叫小温子。他们打奴才是为出气,奴才替父受过。”
“替父受过,你一个小太监的父亲自然不会是宫中之人,岂会得罪宫中太监,哪来替父受过一说?”子稷不禁乐了。这小太监满口胡话。难道也是欺他在民间长大,连这些也不懂得吗?
“回大王,奴才自幼被明公公收为养子带进宫来。养父走后原先那些一直在养父手下受气的太监们就把气出到了奴才的头上。”
“那你为何不还手?实在打不过又为何不求饶?”子稷觉得这个小温子重情但太过懦弱。哪里这样白白挨打不还手的。
“他们人多势重,我是弱者,弱者还手必被他人更加重责打。如果弱者求饶,会让他们觉得很有趣更有成就感,以后就会变本加厉地责打侮辱于我。既不反抗也不求饶,他们打地无趣了渐渐地就把奴才给忘了。这样奴才才有活路。”
此子与众不同,颇有见识。子稷觉得这小太监不错。他在这宫中也没个自己人,把这小子带在身边应该不坏。
“小温子我来问你,你养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既然自幼在宫中长大,应该对宫中的规矩知道的很清楚吧?我要把你带在身边,你可愿意?”子稷又忘了,他可是大秦的王,他要一个小太监服侍还用得着问人家吗?没办法这明显就是业务不熟,哈哈!
“回大王,奴才的养父明公公是先王身边的第一公公,多年前当今太后还只是先王身边一个地位低下的妃子时,养父得罪过太后。先王死后养父自请去为先王守陵。大家原来奉承养父的,一转眼都变了脸色,如今就是宫里的一条狗也敢冲上来咬奴才几口的。大王若不嫌奴才晦气,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服侍大王,与大王共存亡。”
子稷与小温子四目相对,小温子被打地鼻青脸肿,可那一双眼睛却深沉而淡定,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
这小太监有胆,子稷暗想这小太监明着对他说其养父得罪过太后,也就是说他是太后身边的罪人。不过这小太监的话也说地太严重了吧。怎么服侍他还得说到什么亡不亡的呢?子稷看了小温子一眼。
小温子是多伶俐的人,自然懂得大王眼神的意思。
“大王初立万事不稳,奴才若偏安在此虽无大富大贵但能保得命在。若是跟了大王,就是一个赌字。”
“此话怎讲?”子稷奇怪了。自古王位争夺战都是血腥而残忍地。他这个王位得来不易,要想保住就更不容易。可是一个小太监这样讲却有些奇怪了。
“大王赌的是天下,奴才赌的奴才的命。”
子稷点头,觉得这小太监话虽说的骇人了些,却是真的。他跟了自己,自己这个大王若是有个什么不好,这小太监的命自然是保不住的。
“那你还敢跟我?”子稷不由笑了。
“养父临走时曾对奴才说:作为一个太监你的一生只能在宫中,只能在王的身边,等吧,你的主子会来的。”
“你确信我就是你要等的人?”子稷暗想这个小温子竟还有此野心。做人就要做到最好,这做太监的最高境界恐怕就是王身边的第一公公了。
“是的,奴才坚信大王你必主天下。”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是宣太后之子?”
“不。”小温子摇头,“奴才听宫中太监暗地里议论,说新来的大王在大殿之上任由群臣争吵而不发一言也不生气。众太监以为这是大王的懦弱,奴才却认为这是一种大智,不明不懂故只听不说是为大智也。宫中太监们还议论说新来的大王傻,做大王做成了这样每天晚上还能呼呼地傻睡。奴才却认为大王明知自己处在生死边缘,在如此陌生的王宫里,却能安然入眠而不惊。这是勇。有如此大智大勇的大王,奴才不跟着还等什么?”
一个小太监竟能从别人的闲话中听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子稷大吃一惊,有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他就不愁这宫中那么多的暗流毒计了。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子稷这句话说地有些江湖气,全然没有一点大王的样子。
“你是普通人的称呼,大王乃万乘之尊,怎能屈尊称我?”小温子果然是大牌太监教导出来的,一出口就是宫规,而且话说地相当动听。
“好,你这就跟了寡人去咸阳宫,让喜公公那个糟老头子一边凉快去。对了,小温子你可有办法对付喜公公,让他别总在寡人面前呆着碍眼。寡人现在正有一件烦心事,如果你能想个法子替寡人把那事给办好了,寡人就封你为咸阳宫第一公公。”
“奴才听从大王吩咐。”
子稷听着这句话心里快活,现在自己身边总算有个自己人了。这个小温子的命从今天起就和他的连在一起了。自己好他便好,自己若是完了他连命都没了。这种主仆共存的感觉让子稷觉得放心极了。
“寡人今天晚上想要出宫去见一个人,你能让寡人出去吗?”
“天下是大王的,这王宫也该是大王的,大王真想出去,当然就该出得去。”
小温子这话说地真是让人听了就爽。
297章 出宫()
“这样出得去吗?不如我换件衣服吧?”子稷指着小温子身上的衣裳。
“大王万乘之尊,怎么能穿奴才穿的衣裳呢?大王放心只管跟着奴才走就是,保管大王出得宫去。”小温子快步低头向前走去。
子稷心里嘀咕着,这个小温子真是宫里出身的,竟在下等太监中找得一个相貌和他十分相似的,穿上他的便服睡下,伸手在他寝宫架上不知按了哪个地方,架子竟闪开露出一道暗门来。从暗门出去穿过几道走廊,再看见天上的星星时他们两人已经出了咸阳宫。秦王宫分内宫和外宫,内宫是大王太后嫔妃的寝宫所在地。外宫是上朝办事之处。禁军头领和一些帮助大王处理政务的内务员常常在这里出没。但这些人没有圣旨绝不能进入内宫,违者斩。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内宫走在外宫的走廊里了。
“这条暗道还有谁知道?”这句话子稷不能不问。在他的寝宫之中竟有一条暗道,若有人要刺杀他,从这暗道进入岂不甩开了寝宫门外护卫的禁军。
“回大王,这条暗道是养父尊先王旨意所修,只有先王和养父知道。先王薨后养父自请去护陵,走前只告诉了奴才,就是才逝的秦武王也是不知道的。现在知道这条暗道的只有大王和奴才,大王若是不放心,可以直接杀了奴才。”
原来这条暗道竟是父王在位时所修。就连死去的王兄秦武王也不知道。子稷暗想有了这一条暗道,以后他要避开母后的耳目就方便多了。母后的权利再大,也只是在这内宫之中。外宫是他这个大王的天下,而朝堂之下目前还是那些权臣的天下,他相信以后也会成为他的天下。
子稷看了一眼小温子,这个小温子把这条暗道告诉了他,那也就等于又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一次。
“为何那么信我?”天下之大,子稷并不在王宫中长大,在他眼里大王和庶民的命都是一样的。这个小温子竟如此不惜自己的命,难道仅是为了要出人头地做上大王身边的第一公公吗?若是命都没了,还要第一公公有什么用?小温子如此精明,定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大王不杀之恩。”小温子跪倒给子稷磕了个头。
他什么时候说不杀他了,他这个鞋头,这就谢恩了。子稷笑了,伸手拉起小温子,这是什么时候,还磕什么头?
“大王若是真想知道奴才的想法,等这事办完了回宫后,奴才自会细细向大王回禀。”小温子抬头看看,“前面不远就是宫门了,出了宫门就是御街了。奴才能让大王出内宫,外宫就只能看大王的了。”
小温子看那宫门前站着禁军守卫,外宫走廊中一会一队禁军走过,一会又一队禁军走过。这么多禁军保护内宫,他们能走得出去吗?
“这个你拒跟着寡人就是。”子稷笑一下,大步向前走去。
小温子一惊,如今朝中新王初立,动荡不安。太后与国舅魏冉握有军权,秦相与丽太妃掌有百官。内宫紧紧握在宣太后手中。这样的形势在秦武王时就已经形成。整个咸阳势力中唯有十万禁军虎符掌握在秦武王手里。秦武王死后,十万禁军虎符自然传到赢稷手里。
可是子稷是新来的大王,虽然握有十万禁军的虎符,禁军听不听他的那还没人知道。
所以现在子稷这么一说,小温子岂有不吃惊之理,难道这位新来的大王这么快就收服了禁军吗?不会吧,禁军大统领池城那脾气全咸阳城谁不知道,拗得很。秦武王死后两派人都暗地里打扰这个池城,只是不知最后池城归了哪一派,此时大王贸然前往,小温子有些担心。
眼看就走到大门前了,小温子只能赶紧快走几步,走到大王前面,他是奴才自然得替主子开路。
离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小温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宵禁后一只蚊子也不许飞进内宫去,当然也不许放任何一人出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说话的不正是池城吗?
“大王,是禁军大统领池城,那厮耿直,怕――”
“怕什么,不是禁军只归大王管吗?”
子稷笑了一下,大步走过去。
“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小池?”一个苍老些地声音。
“姑姑刚从燕国回来,对国内局势不太了解,越是非常时期,我禁军越要守住自己的职责。”
“参见大王!”守城的禁军呼啦跪倒。
池城一惊,忙拉着姑姑红玉跪倒。
参见大王?子稷回头看了一眼小温子,为什么这些守城的禁军都认得他啊?小温子给他一个谦恭肯定的笑。虽然一时子稷还不能明白为什么禁军都认得他,但这事以后再问小温子吧。看着跪在地上的红玉,子稷放下心来,看来刚才他放的信号红玉收到了。
他回秦国的同时就安排红玉回府了,因为早打探了秦国的消息,知道禁军是他当秦王后第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所以就安排红玉回府去安排此事。红玉家几代皆为禁军大统领。这一任禁军大统领就是红玉兄长的嫡长子池城,三十岁,才上任一年。
“大王要出宫,臣已备好御马,这就护送大王出宫。”红玉声音不大,池城听到耳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姑姑突然来找他。禁军值夜,每晚他必来查,这是他上任一年来雷打不动的规矩。只是这大半夜的姑姑突然来了,就有些不正常了。原来姑姑是接了大王的旨意在此相候啊。再想一想,大王在燕国为质时姑姑就服侍在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