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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一脸深沉，默默拍掉他的手，真诚的看着格兰杰：“我信。”
第005章 鳞片的秘密（）
银月联盟，一个看起来比寒风城要繁华的多得多的地域。
艾伦抵达的是银月联盟里的银月城，据路上商队闲聊所知，近年来银月联盟有打算成立联邦的意图，各个城市的城主正在造势，而各种商队就像是寻着味的鬣狗般往这边涌来。
“嘿，艾伦，祝你好运。想找我就去城里的银月酒馆啊。”
到了城市之后，商队里三教九流的人纷纷散去，整个商队规模锐减了将近一半，之前那位言之凿凿“我朋友在现场看吃龙”的格兰杰这几天和艾伦相处的不错，临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你也是。”
艾伦现在听到祝自己好运的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但人家是好意，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默默收下。
他打算先浏览一番自己来这世界所见最繁华的城市，于是就拎着伴随了自己一路的长枪往城里走去——之前格兰杰问起这杆发锈的长枪被艾伦搪塞了过去，那位金发大汉丝毫不知道正是这个东西终结了他口中的传奇黑龙大魔王。
艾伦想着趣事，走了几步刚想召唤系统，忽然看到了城墙上贴着显眼的通缉令。
嘶！
不是自己。
但，认识啊！
那个光头的弧度是如此的熟悉。
这不是武僧杰克吗？
艾伦走近了几步，发现通缉令上同时还写着举报有奖……嗯，这就有点更熟悉了，他看了几眼之后悄然的走开，心里寻思这会不会就是所谓回溯法术的效果，只是，为什么是回到了杰克那边，而不是自己身上？
“因为你的精神被强化了。”
系统幽幽的冒了出来。
“这是你干的？有什么作用？”艾伦这几天在路上有复盘寒风城里的经历，发觉了一个细节，黑龙巴尔克的法术好像并没有对自己生效。
“类似于无法被选中的效果。”
艾伦微微沉默之后说道：“那我不是无敌了？”
“不，你要是被刀剑随便戳一下大概就死了。”系统回答，随后又补了一句，“然后我也跟着消亡了，所以，请务必活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艾伦有些咬牙启齿的说道，自己在原本的世界过的好好的，家庭和谐，事业进步，明明可以享受科技的进步，但现在居然来这边吃土！吃土！！吃土！！！
“按你们的话说，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和惊喜，我有时候也会思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要我在这个世界传播科技文明。”系统淡淡的说道。
艾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个意外！”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个惊喜。”系统依旧是淡淡的。
艾伦正愤懑之际忽然悚然而停，最开始系统在心里的声音是很机械的，现在居然可以听出来语调情绪，难道它是有生命的？
“你、你能思考？”
“可以。”
“你有情绪？”
“有。”
“你是生命？”
系统迟疑了一下：“不，制造者赋予了我使命，他曾说过我只是有可能成为生命。”
艾伦叹了一口气，倒是不觉得系统会骗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交谈了，他看了一眼银月城里颇为热闹的景象，捂着脑袋，说道：“就是那个让你在真有神明存在的世界传播科技文明的使命？你到底觉得是你行还是我行？”
“你我合体就行。”
艾伦：“……”
“我的第一序列就是传播文明的火种，这是根植在最核心部分的命令。”系统的语气更为人性化了，“按你们的话说，你不能选择命运，是命运选择了你。”
如果系统有形体，艾伦真想抓起手中的长枪一把扎过去！
可，听说，这个世界是有神的，那么，有没有命运女神呢？她能看到自己的命运么？
艾伦有些颓然，他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碰见什么困难，有系统相助，语言完全没障碍，而偶然听闻临时伙伴提起有强大存在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他就心里存了念头想变强回家。
即便系统有言在先，自己的身体无法适应任何超凡职业，但仍旧是一个个试过才慢慢死心。
这也算是一种抗争吧。
最终结果很现实，命运扼住了自己的咽喉，自己甚至伸手都摸不到它的胳肢窝。
“我是只能跟你发展科技了吗？”艾伦认命般的问了一句，“问题是这里特么的有神啊，你怎么发展科技？从超凡中来，到神明中去？代表广大牛头人的根本利益？全世界的妖魔鬼怪联合起来？”
系统沉默了一会，然后答道：“慢慢来。”
“……”
艾伦强打精神，浑然不顾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相比较身体里念念不忘要传播文明作死的系统，肚子饿只是小事情。
不就是钱么？不就是金币么？
自己一副好身体能干的就是力气活。
从街角出来，艾伦一边巡视银月城迥异的风光，一边开始琢磨以后的日子，目前来看是地球是回不去了，现在也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可问题在于，自己不久前才被迫手刃了一头黑龙，那边杰克的通缉令还挂着呢，这日子能好过么？会不会后面还扯到自己？
艾伦想到这里，问了一句：“传播文明的使者，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系统不知是对讽刺没有意识还是压根不屑，只是淡定的回答：“之前那块鳞片你可以试试，我能察觉里面的维度有些奇妙的弯曲。”
鳞片？维度？
艾伦之前一枪把黑龙戳死之后从那堆灰尘里捡起过一片鳞片，之后在路上也曾把玩，但没什么神异，只是会偶尔闪过幽光。
他默默的往前走，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去研究黑龙鳞片。
银月城颇为发达，艾伦路过了不少旅馆，最终在一家看着不甚光鲜的店里住下，而就这也付出了一路做商队临时护卫的五分之四报酬。
一晚，这钱就够住一晚。
走进房间的艾伦关上门，苦中作乐的考虑明天去卖力气活的几率，伸手掏出了那片鳞片。
“它能干什么？”
“尝试用你的精神接触。”系统作答。
艾伦把鳞片放桌上，一手按在上面，半晌全无动静。
“没反应啊，这个能换钱吗？”
“精神，或者说，把思维的波动频率降低。”系统停顿了一下，“里面应该别有空间。”
艾伦琢磨了一下，不是很懂思维的波动频率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想着睡觉的时候应该波动比较低，于是一边摸鳞片一边努力寻找睡觉的感觉。
就在他成功坐在椅子上似睡非睡之际，脑袋里好似有轰然一声巨响，艾伦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嗯……自己的手呢？
断了？
不见了？
第006章 简单处理（）
艾伦眼见手没了，想要深呼吸，忽然发现自己也完全没有深呼吸这种动作。
挠头？
头也没了！
艾伦慢慢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团光芒。
我睡着了，在做梦？
又或者，在系统提到的“有些奇妙的弯曲”维度里？
镇静，稳健，不要莽。
艾伦适应了一会，渐渐有点习惯于现在的状态，他尝试移动了一下，发现光团的存在挺符合心意，想要往前绝不后退。
他心里忽然一动，既然光团听话，那是不是可以尝试变化呢？
艾伦慢慢想象着自身的变化，而随着他的念头光团渐渐起了变化，就如同造物捏脸，他本身的样貌一点一滴的浮现了出来。
捏到兴起，艾伦想象中了一面镜子，空中竟然也就真的出现了一面镜子。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造物者空间！
“我这张脸啊，嗯，鼻子要捏高挺点，眉毛得是剑眉。”艾伦喃喃自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最终定下了“银月城吴彦祖”的调子。
虽然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个真实空间，但艾伦还在有了身体之后方才能有观察这里的意识。
之前有过系统的提示，现在又经过了这么一遭，他大抵明白自己是以某种不能理解的方式进入到鳞片当中了，而且，似乎就是精神体的状态。
面前所见空间如客厅般大小，只是瞧起来很是简陋，四方边缘磕磕碰碰一如洞穴。
艾伦再次发挥想象，眨眼过后，整个空间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客厅。
他脸上闪过一丝怀念，走了几步让自己整个人都陷入到松软的沙发之中，随后才开始思索这个空间是能做什么。
“系统，你还在吗？”艾伦问道。
“我……能……听……”系统的声音如同受到干扰般断断续续。
艾伦明白了，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想着之前是模拟入睡的状态，于是就低声说道：“醒来，醒来，醒来！”
恍然之间，他睁开眼睛，回到了破旧的客房里。
椅子吱呀作响，桌子有明显破损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发霉味道。
艾伦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厉声斥责道：“你说说你，一个目标是传播文明的系统！竟然是连随手拿到的一个鳞片都进不去！难道是有电磁干扰么！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建功立业？咱们趁早散伙吧！”
“文明啊！什么叫做文明？那不是一地一城一国度啊！文明是灿烂星辰，是光芒万丈，是能俯瞰，是能仰望，是传承，是羁绊。”
它是探星访月的锐意进取，也是游子异乡的婉转低回。
文明是上有集体，下有个人。
艾伦说着说着就有了丝真的愤怒，就这一路见闻来看，这个世界明显是高度发达的文明，只是和地球方向不同而已，自己只是一个人，怎能妄言摧毁建立？
系统的声音慢慢响起，意味却很霸气：“我就是文明的传承，我就是科技文明的核心。”
艾伦怒极而笑：“告诉我你的名字！”
系统语滞，它没有名字。
过了一会之后，仍旧是没有名字的系统打破了沉默：“我们曾经征服过这样的信仰文明。”
艾伦一愣，重新坐下：“来，来，来，坐，我们来研究下这个鳞片的秘密。”
正如他内心早已明白的一样，事已至此，其实抱怨是没有用的。
系统没有形体，自然也就没有“坐”，它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块鳞片所在的维度有了极为奇妙的弯曲，像是把世界的一角给隔离开来。如果想要完全弄清它存在的方式，我需要庞大的能量来计算。”
“那它能发挥什么作用呢？”艾伦情绪稳定下来，喝了一口店家附送的几乎没有味道的茶水，如此问道。
“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艾伦习惯性的讽刺了。
“你刚才问我，文明是什么？”系统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告诉你，文明是能量。我需要能量。”
艾伦一愣，心中一动，面上大刺刺的说道：“叫爸爸，叫爸爸我就给你找。”
“爸爸。”系统毫不犹豫的答道。
嗯，看起来是没有近似人类社会中的尊严观念，又或者，它那边的生命形态完全是不同或者超脱的。
艾伦对于系统每次主动提要求的态度都心存警惕，毕竟是在自己身体里的，万一是心存歹意呢？
“慢慢来。”艾伦答了一句之后转而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愧疚感，想了想，说道，“给你起个名吧，狗蛋和零号，你自己选择一个。”
“零号。”系统仍旧没有犹豫。
艾伦对于它的鉴别保准有些好奇，但来日方长也就打算留着以后探讨了。
天色已晚，忙忙碌碌再加上心情波动，艾伦准备入睡了。
银月城里的夜晚温度适宜，四周颇为安静。
选择一家小旅馆，住了一间最便宜的客房，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房间还有个小窗户，打开之后竟然可以瞧见月亮。
“这月亮看着更大，只是为什么这里是叫银月城呢？和这月亮又有什么关系？”艾伦双手作枕，遥望那一轮光辉，喃喃自语。
零号似乎没有作答的兴趣，依旧沉静。
艾伦看了会月亮觉得无趣，思来想去还不如去鳞片里的大沙发上躺一会，他慢慢闭眼，重新寻找入睡的似醒非醒状态，这一次和第一次相比就轻车熟路了。
客厅空间没有变化，似乎是能随着心意固化的，艾伦这次躯体也仍旧是人类形态。
“真像是一场梦啊。”
艾伦在现代化的客厅里走了几步，不知不觉走到门边，右手搭在把手上，稍稍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