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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兵马司的门口,孟邪望着青砖红瓦的兵马司,透过朱红漆的大门,观察了几眼幽深的院子。
刚顺着台阶走到兵马司门口,孟邪就被看守的官兵拦住。
“喂,干什么的!这里是兵马司,闲人不得入内!”棕色盔甲的士兵目光审视地打量几眼孟邪。
孟邪从怀里掏出了虎头军驿令,递到士兵眼前,本以为对方会入内通报,却不成想对方看了一眼后,直接扭过头去。
“这什么玩意,不认识,想要进去,需要有张家家主的手令。”
孟邪惊讶,这可是临出门前,拓跋宏将军特意交给他的,三星军驿在麒麟军是一个不小的官职,可以总领各方消息的来源,然后汇总交个拓跋宏将军,在这里居然不好使?
张家家主的手令又是什么东西?
孟邪心里纳闷,难道在这凉州城就连虎头令牌都不好使,想了想他又拿出了那封城主的调令,递给了看门的士兵。
“这是城主调令,希望你通报一下。”
士兵根本就没有接,甚至都没看孟邪一眼,冷冰冰,硬邦邦地回答,“没有张家家主手令,任何人都不能入内,就连城主都不行!”
城主都不可以??
孟邪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端倪,敢情这兵马司居然连城主的手令都不认,真是一朵奇葩。
换做平时,孟邪也就不会太计较这些事情,大不了换一个好用的手令来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凉州城里,孟邪谁都不认识,唯一拿到的就是城主调令,居然也不好使,顿时让他的心里有了脾气。
拓跋宏那边还等着援军,这边却两个看门狗刁难。
孟邪想着想着,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这兵马司不归楚国管辖,归你们张家了吗?
怒火陡起,孟邪瞄了几眼门口的士兵,又故意地笑问了一句,“真的不可以?”
再次得到士兵不屑的眼神,孟邪脸上气极反笑。
与此同时,城主府里,齐思远还是在神色专注地写着毛笔字,而在他的书桌前,却站着一位全身笼罩在金袍之内,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男人。
如果孟邪这时候还在的话,一定就会一眼认出来,这个金袍人就是几个时辰前,在魔手岭将左天雨还有自己救下来的人。
“调令,就这么给他了?”金袍人带着疑惑,眼睛看着书房里的齐思远,语气中恭敬有加。
齐思远没有抬头,还是不停地写着字,声音却依旧那么沉着冷静,“对,给了他,咱们才有机会掌控凉州城。”
“您的意思是鹤蚌相争?”
“你说呢?这次那个吴昀差点坏了事,你看看你从外面招来的这几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齐思远声音平静,却让金袍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低头认错,“我已经斩断他一只胳膊,吴昀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
金袍人话语间透出一股杀气,仿佛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那就好,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咱们可以让他成名,也可以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就这样,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下去吧。”
从始至终,齐思远都没有抬头,但几句话就决定了另一个人的生死,一股霸气显露无疑。
“我还有件事……”
金袍人抬起头,眼神如同突然变得锐利,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我白天去魔手岭,在刚才军驿身上,发现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说明白!”
齐思远似乎很讨厌别人打哑谜,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就是恒皇一直都在寻找的那件东西,皇宫里流出来的那个。”
话音落下,整个书房一片寂静,齐思远手握着沾满松纹墨的紫狼毫,骤然停了下来。
啪嗒!
松纹墨滴在了雪白的宣纸上,齐思远手背微微泛白,但声音依旧平静。
“你确定?”
“我确定,那件东西的拓画,您曾经给我看过,绝对错不了。”金袍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啪!
紫狼毫被狠狠地折断,齐思远抬起头,目光凝重地看着金袍人,语气前所未有的重视。
“杀了军驿,一定要把那东西拿到手。”
“是!”
金袍人低头领命,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齐思远喊住了身形。
“慢!记住,要借刀杀人,用左家或者张家的身份去。”
金袍人又转身再次答应了一声,这才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金袍人在一个僻静地角落处,脱掉了外衣,露出里面的天蓝色长衫。
将金袍收进储物戒指,他又摘下了面具,一张俊美的面具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张面孔看上去最多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嘴唇薄厚适中,白皙地面孔上,总挂着一抹淡淡地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男人刚收好面具,就被身后什么东西摔碎的清脆声惊动,微微皱眉地快速转身。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脸色惊恐地看着地上,发现男人也盯着她后,更是神色慌张地说:“鑫,鑫少爷,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没关系,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露出亲切温和地笑容,男人一步步走到丫鬟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我刚才以为有人闯进城主府,没想到是少爷,这才吓了一跳,将参汤摔在了地上。”
小丫鬟发现少爷并没生气,这才大着胆子回答起来。
“哦?”这位鑫少爷疑惑了一下,旋即又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还真不怪你。”
说罢,鑫少爷还爱怜地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
小丫鬟以为没事了,抬起头露出天真地笑容,刚要开口说声谢谢少爷,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眼前一张从未见过的冷酷无情的面孔,将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而被人捏住脖子的她发现自己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
拼命挣扎,小丫鬟双脚在空中用力地瞪着,双手死命地抓着那只捏住她喉咙的手。
然而,她又怎会是这位鑫少爷,也就是金袍人的对手呢。
“不过,我还是比较相信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鑫少爷温和地说着话,脸庞地笑容依旧亲切又温和,可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冰冷地没有一点感情。
渐渐地,小丫鬟不在挣扎,凸出眼眶的双眼,无神地望着苍天,似乎在诉说着冤屈。
第十三章 大闹兵马司()
兵马司门口,孟邪脸上笑容灿烂,手里却毫不含糊,拳头狠狠地砸在刚才那位士兵的胸口上。
士兵猝不及防,身体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咣当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什么东西,你还敢拦我,耽误了大事,你负责!”
口中虽然不停地质问,孟邪却倒退几步下了台阶,回到了兵马司门口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被打的士兵站直身体,冲着兵马司里面吼了一嗓子,“来人啊!有人强闯兵马司!”
喊完这一句,士兵抽出腰刀,跟另一个士兵一起气势汹汹地下了台阶。
“呦呵,还两人一起上啊。”
孟邪故意露出一副惊恐地神色,但身体却滑步向前,再次来到刚才被他揍的那名士兵面前。
攥紧的拳头猛地挥了出去,上面暴起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
士兵见孟邪的拳头来势凶猛,赶紧双臂交叉在胸前。
但孟邪偏偏反其道而行,骤然停住身体,趁机不备,迅速抬起右腿,朝着士兵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下去。
“哎哟!”
士兵呼痛,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手中腰刀也被扔到了远处。
“跪什么啊,没过年,没过节的,磕头没有压岁钱。”
孟邪的一声调侃,让刚刚围拢过来的百姓们哄然大笑。
而另一名看门的士兵拿着腰刀,看见同事的下场,也开始犹豫不决,还到底要不要上。
“怎么,你还要来?来,过来,小爷教你以后怎么做人。”
孟邪摆出一副地球上,著名武星地专用姿势,绕着士兵蹦来蹦去,口中不时发出“阿达,阿达”地怪叫声。
士兵的懦弱,孟邪地嚣张,形成了强烈地反差,可让围观的百姓们哄声连连。
这,就是孟邪想要的效果,既然你兵马司牛13,连城主调令都不好用,那干脆你就出来见我好了。
再说两个看门的士兵,能有多大能耐,充其量也就是二品武士的境界,跟孟邪完全没法比啊。
脸色慌乱,士兵的双腿不停颤抖,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向孟邪冲了上去。
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孟邪嘴中发出“阿~~~达……”,右脚高高抬起,正中士兵的胸口。
士兵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就飞了出去,身体撞在了台阶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才昏了过去。
孟邪慢慢地收回脚,摆出精武门中,陈真不可一世的造型,望着兵马司大门口。
“小伙子,不错!”
“他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
周围百姓的称赞声,让孟邪赶紧向四周拱手道谢。
就在这时,一声喝问传来,让空地上瞬间鸦雀无声。
“何人敢在我兵马司门前闹事!”
喝问声,中气十足,宛若炸雷一般,在空地上响起,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响。
孟邪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兵马司的台阶上,站着一位穿着紫蟒袍的男人,其身后还有不少拔刀相向的官兵。
男人蓄着胡须,目光锐利如鹰,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淡然地环顾全场,最后将目光落在孟邪的身上。
“是你打伤了士兵?在门口闹事??”
男人的声音很小,却清晰地传进孟邪耳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在身上来回扫视。
“你是这兵马司的人?可说的上话?”
孟邪毫不畏惧地看着男人,并没回答对方的话,倒是反问了两句。
男人嗤声笑了笑,微微点头,“还算可以吧,在下张致远。”
张致远这个名字一出现,周围的百姓们顿时窃窃私语,不时地对他指指点点。
说起张致远,在凉州城可以说家喻户晓,三十二岁的他,不仅有三品武师的修为。
更凭着惊人的天赋,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坐上张家的第三把交椅,成为仅次于张家家主,还有张家少主的实权性人物。
孟邪沉默不语,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也大概了解到这个人恐怕身居高位。
孟邪眼珠转了转,神色坦然地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看门士兵,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事情。
“没错,是我打的。”
张致远也没料到对方这么干脆,脸色稍稍一愣,冷笑一声,旋即走下了台阶。
“敢做敢当,想必你也知道冲撞兵马司是什么罪名?”
来到空地中央,张致远在距离孟邪有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住脚步,双目盯着孟邪,想要找出对方的来历,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兵马司?恐怕这里都是你们张家的,那还有什么兵马司啊。”
孟邪冷嘲热讽,完全没有将张致远放在眼里。
“小子!话不能乱说,凉州城兵马司隶属于城主府管辖,致力于保护凉州城几十万百姓,可不是我们张家的。”
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张致远先将自己摆在一个有利的地方。
“哦?真如此?”
孟邪露出一个半信半疑地表情,假装询问张致远。
“确实如此!”
张致远斩钉截铁地回答,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孟邪的圈套里。
“好!”孟邪猛地拍手叫好,成功吸引了周围百姓们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张致远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疑惑,将目光放在了对方身上。
孟邪背着手,绕着张致远走了一圈,满带嘲讽地双眼,上下不停地打量张致远。
“那我倒要问问,我来兵马司办事,虎头军驿令不好用,城主手书也不让进,守门士兵非要张家家主手令。”
说到这里,孟邪故意顿了一下,正好走到了张致远的身前半丈远,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士兵,神色突然变得肃穆万分。
“难道,这兵马司是你们张家的?你们张家要造反嘛!到时候,恒皇就算诛你们九族都不为过!”
就这几句话,让张致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饶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慌张,反而同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还有这事!这不是陷我张家于不仁不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