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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少年转过身去
清晨的阳光从他的发梢间穿过
他温柔地抬起头
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但身边并没有一个人。
只有丁达尔的光斑透过顶蓬的破损照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眼神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些,想了想,他还是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舞台,转身离开。
随后,他跟随着一些冥冥中不知名的指引,走向洒满阳光的出口,穿过电缆缠绕的小巷,穿过废墟林立的城市,穿过绿芽生长的草地,穿过万物生长的树林。
最终,他来到了一片山坡之上。
山坡上,开着成片成片的白色玫瑰。
山坡远处,正在举行一场不知名的葬礼。
一些黑色的夜骐马车停在远处,一些胸口穿着白花的人从车上走下。他们亦步亦趋,容貌模糊,似乎是在哭泣。
霍法站在橡树下,看着远处山坡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如雕塑般沉寂着。
微风吹过,树叶飞舞,衣摆拂动。
自始自终,他也没有接近那片地方。
就这样看着远处。
看着他们祷告,献花,祝词。
或是做一些其他的活动。
直到远处人人群重新走上夜骐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终于,他抿了抿嘴,忍不住的眼睛就红了。但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冲动,尽管他内心海啸般疯狂的波动,可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
这一刻,他察觉到某种不可思议的荒诞,但在在这荒诞之下,他也体会到了一种真实。
那是一种质朴。
却又纯粹的情感。
这情感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他应该活着,全力以赴的活着。
带着世界赋予生命的裂痕去生活,用残损的手掌抚平心灵的创痕,固执地迎向希望,拥抱当下的光明,不再寄希望于空渺的乌托邦,振奋昂扬,因为生存本身就是对世界最有力的反抗。
终于,少年揉了揉眼睛,抬起头。
毅然决然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他赤着脚,穿着简单的衣服,穿过婆娑起舞的树影,穿越这座孤山的陡斜林地,穿越灿烂春日的繁叶簇影。
瘦削的身影在树林间拉得老长老长。
沉郁又坚定,孤独且倔强。
第195章 1,东山再起()
“世界上最坚固的囚牢是什么?阿兹卡班?巴士底?还是奥斯维辛?”
沙哑模糊的声音从昏暗的房间内传出,房间的中央横列一排石凳,那些石凳以很陡的角度向下延伸,石坑中央有一个高高的餐桌。
未知之地,未知时间。
噼啪燃烧的烛火下,声音慢吞吞地环绕在四周,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
“或许都不是,一想到有些家伙和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就胃酸翻涌。”
只听咯吱一声。
昏暗的房间门开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色西装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她将一个装着牛排的精致银盘放在了石台上,便立刻后退隐入黑暗,就在她离开的瞬间。
一团模糊的黑影出现在房间的角落,它似乎坐在某个椅子上,又似乎飘荡在半空中。
餐桌对面坐着一个垂垂老者,他关结突出,骨瘦如柴,稀疏的头发梳在脑后,他看着面前的银盘,一点表情也没有。
“尝尝看。”
黑影:“希望你的味蕾还没有老化。”
老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臂,拿起了刀叉,很是不稳地切起了牛排。模样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静谧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淡淡的咀嚼吞咽之声。
黑影:“两年前,我在霍格沃茨接受了一次洗礼,被一个单纯到脑子都不好使的小子给按趴下了。”
顿了顿,黑影笑道:
“可后来,那小子离开了霍格沃茨,摇身一变,成了个军火贩子。
都说时间会让人成长,可是我总觉得,时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就像是诅咒一样,你说对么,勒梅?”
颤巍巍吃牛排的老头停止了进食,沙哑说道:“生命是有天花板的,对于触碰到这层天花板的人而言,阅历和年龄,不过仅仅是一个数字而已。”
黑影:“不愧是和我差不多大的老家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见笑了。”
老头继续开始进食。
黑影就这样看着老头。
老头认真地切着牛排,浑浊的眼睛耷拉着,只是会在偶尔抬起的瞬间,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精光。
吃完牛排。
老头喝了口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一直沉默站在黑影身侧的西装女人重新出现,她走到餐盘附近,撤去餐具,抽出魔杖轻轻一点,房间里的灯光稍亮一些。
尼可。勒梅:“你的诅咒我没有办法。魔法石对你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帮助。”
“哈哈,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那种小事。”
“小事,你几百年没有联系过我,现在突然把我从英国叫过来,想要做什么呢?”
“我想要打造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的笼子。”黑影毫不犹豫地说道:“把我的拦脚石关在笼子里。”
“霍法。巴赫?”
老头问道。
“嘿嘿。。。。。。没错。”
黑影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空灵起来。
“霍法。巴赫,那个谜一样的家伙,见不到他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呢。”
“哼哼。”
老头微不可查地撇撇嘴,缓缓把枯瘦如柴的胳膊搭在了桌子上。
“恕我直言,我认为,一个已经长大的巫师,是无法用任何现实的囚笼关住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模糊的身影饶有兴致地问道。
“魔法隔绝了现实的束缚,成长杜绝了思想的束缚。你想把真正的巫师关进笼子里,太不现实。”
老头带着讥讽的语气淡淡道:“毕竟,您自己现在,还是生不如死,苟延残喘呢。”
模糊黑暗的身影手指交叉,身体前倾。并未回答。烛火黯淡,房间安静了下来。
老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已经没有办法使用魔法了,两年前的那场爆炸也耗尽了你的积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笼子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造。”
说完,他推开了盘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拉开门。
“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老头站定了身形。
“你最近在做什么,勒梅。”
黑影懒洋洋地问道:“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是不是让你着手负责了一项神秘的研究?”
老头握住门把手的五指一顿,面色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那丝挣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和你无关。”
老头重复了一遍:“无关。”
“哦,我只是问一问。”
模糊的黑影背靠椅子,遁进了黑暗。
“听说,这个项目触犯了相当多巫师世界的顶级戒律。”
“世界已经很乱了,需要一点非常的手段。”
说完,他带上门,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烛火摇曳的房间。
“送送他。”
黑影低语。
穿西装的女人信步跟了上去,追上了尼可。勒梅的脚步。
“我送送您。”她说道。
躬着腰的老头把胳膊伸给了她。
西装女人拉住了他的手臂,扶着他,缓缓走下楼梯,来到了荒凉如乱葬岗的郊外。
这里停着一辆十二匹夜骐拖拽的马车,那些骨瘦如柴的生物在寒冷的空气中,喷出一道道白雾。
这时,尼可。勒梅说道:
“你不应该跟着他,相信我,即便是最危险和不受人待见的巫师,也无法和隐藏在世界之角的黑暗相提并论,他是不会把你当人看的。”
“我是他的家人。”
女人简短说道。
“你觉得他会在乎家人么?”勒梅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您呢,经过这么多年漫长的岁月的洗礼,你还会在乎这些世俗的情感么?”
勒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甩开了挽住他胳膊的西装女人,登上了夜骐马车。
“祝您一路顺风。”
女人笑道。
夜骐一蹬地面,张开黑色的双翼,拉扯着马车冲向了高空。
车厢内,枯瘦的老者松了口气,瘫在了座椅上,他把手伸向胸口,拿出了一块褪色的金质怀表,怀表上有一个抱着娃娃的年幼红发女孩,她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老头。
“克洛伊。。。。。。”
他轻声呼唤。
不知道多少公里开外的法国,一双银色的眼睛猛得睁开。
第196章 2,新生活()
1942年。
法国巴黎郊外。
废弃的工厂厂房内,一道道巨大的铁链低垂,厂房黄褐的墙壁上长着一块块疥癣似的霉菌。霉菌密布的墙上满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小到手枪,匕首,大到冲锋枪,突击步枪。。。。。
地面散落着一张又一张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上画着各种各样神秘复杂的设计图,有些纸页完整,有些纸页被揉成了一团。
角落里,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一台木桌上。木桌上摆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零件碎片,还有一只黑色的金属手套。
桌子上一台老式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不甚明快的老式德文歌,莉莉玛莲。
“vorderkaserne”
“vroßentor”
“standeierne”
“usienochdavor”
“sowollnwirunsdawiedersehn”
“beiderlaternewollenwirstehn”
“wieeinstlilimarleen。。。。。”
听着歌,桌后的少年脸上带着些许困惑。
他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那里似乎有一双陌生且熟悉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这种被窥视感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让他无心工作。
大概过了五六秒,他忍不住站起来,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
“加班加久了。。。。。。?”
霍法嘴里嘟囔了一声,揉着太阳穴回到了桌边。
收音机里的莉莉玛莲还在播放,他伸出手指按下按钮,频道切换,德文歌曲换成了英文播报。
“。。。。。。。八月二十八日巫师日报麻瓜战场实时报道,欧洲犹太人遭遇大范围追捕,法国境内反犹活动日渐壮大,魔法部在此提醒各位,持续做好防卫工作。。。。。。”
咔哒。
那只手重新伸出来,多调试了几次。
收音机里的英文又变成了德语。
“。。。。。。。八月二十七日,帝国巫师协会在北境察抄三间私人武器工厂。巫师协会再度提醒收听的各位。
我们严禁使用和持有任何未经注册的武器和炼金造物,违反者将处以五千加隆以上的罚金,或摄魂怪之吻不等。。。。。。”
咔哒。
频道再度切换。
德语又变成英文。
“。。。。。。。最新播报,英国魔法部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将于本月底宣布卸任声明,新任魔法部部长将由法蒂尔。德拉塞斯担任。据悉,法蒂尔。德拉塞斯于1923年曾经担任威森加摩。。。。。。”
啪啪!
收音机的旋钮被急速扭动。
原本就不甚清晰的播报声变成了彻底杂乱无序的磁磁电流声。
刷刷刷的羽毛笔停止了书写,它停留在纸面上,墨迹在羊皮纸上氤氲出一块黑斑。
少年颇有些不耐烦地关闭了收音机,他靠在椅子上,不停地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显得焦躁不安。与此同时那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又让他心神不宁。
砰砰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听到了,第一时间没有理会。
咚咚!
敲门继续。
更剧烈了。
“来了!”
霍法猛地站起身,有些头重脚轻地来到门前。拉开了破旧铁门上的窥镜。
门外站着一个身披雨衣的矮壮男人,他提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
是诺伯。海格。
看见是他,霍法脸上的不耐稍微敛去,他扯开链子,打开铁门。
矮壮男人挤了进来,将手里的编织袋塞给了霍法。
“这该死的天气,下起雨来没完没了。”
诺伯大声地抱怨着,他脱下了自己的胶靴,往外倾倒着雨水。
“有人跟来么?”
霍法抱着编织袋,一边锁门一边问。
“没有。”
诺伯拿起一壶水,咕嘟嘟地灌下,随后摸了摸嘴巴:“门别锁,一会我们还要出去。”
诺伯脱完雨披,还完胶靴,拿魔杖在身上点了一下,顿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