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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无言。
被摇晃的少年别过头去,嘴唇紧闭,保持缄默,眼中只有哀伤和同情。
“告诉我!”
“告诉我!”
“告诉我!”
他疯狂的喊着,声音竟然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你知道对不对。”
“求求你。”
“求求你”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消失。
霍法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终于,曼斯低下头,他松开手,一切的秩序在这一刻完全失控。困惑吞噬了他,他往后一靠。靠在了满是积水的墙角,呆呆的看着天空:“我的眼界还是太过狭隘么?”
他喃喃问道。
胸口那股黑烟弥漫至他的脑袋,飘过他的脸颊,直至一点点消散在夜空之中。在那黑气消散之后,他身体彻底的塌缩,变得黑黑瘦瘦,皮包骨头,发丝干枯,就好像一具早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尸骨
黎明的阳光逐渐升起,伯恩茅斯街道上出现了一些身穿雨披的清道夫,远处响起一丝丝悠扬的防空警报。没人知道这座城市实际上的拯救者,已经和它融为一体。
浓浓的疲惫涌上霍法心头,他靠墙坐在曼斯漆黑小小的一团尸骨的身边,就像两个结束一天幸苦劳作后准备在工地砖头上抽烟的民工一样。
终于结束了。
没有人再可以阻止他把克洛伊送回伦敦。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达成自己的夙愿。
只是,他却不可抑制的感到迷茫起来,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已经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回头头一看,此前被自己放在远处屋顶上的修女来到了他身边,她浑身湿漉漉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克洛伊”
霍法看着她,内心五味杂陈。
扑通一声。
克洛伊在积水中跪坐下来,呆呆的看着曼斯缩成一团的尸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别过脑袋,颤抖的问霍法:“我会下地狱吗?”
“不会。”
霍法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说道:“一定不会。”
“杀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第二次问霍法,这是这一次的口吻,却比在巴黎时要沉重太多。
霍法思考了一下,认真说道:“会感觉,人其实没有那么高贵,没有那么神圣,就像自然界的其他动物一样,家畜一样。如果习惯了,会变得麻木,会变得,完全不在意生死。”
“那为什么还有刽子手?如果它并不美好。”克洛伊推开霍法,直勾勾的看着他。
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霍法几乎没有办法直视她的眼睛,他别过头去:“有些灵魂,注定要燃烧。或是温暖别人,或是灼伤同类。
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和生存,有时候不得不牺牲一些少数人,这就是监狱的意义,这就是死刑的意义。”
“是的,你说的也有道理。”
克洛伊痛苦的看着他:“但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些杀人犯,那些丧心病狂之人,那些折磨同类的暴徒。他们如果不是曾经的经历,如果不是自己曾经惨痛的遭遇,他们又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呢,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他们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给他们救赎,那么这样的人不是越来越多,这样的生命循环,岂不是永远没有终点。”
霍法哑然,他张开嘴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克洛伊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道:“看着我啊,霍法。”
霍法依言看着修女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中已经升起了淡淡的银色光泽,那是魔力暴走的前兆。
“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没人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只有上帝才能回答。”
“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话,和我多说几句话吧。”修女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茫然。
霍法陷入了沉思,这一刻。他想到阿德贝。戈沙克,想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想到了虚无之龙,想到了自己在魔法学校学到的一切,想到了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突然有了答案。
“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拉文克劳的创始人,罗纳伊。拉文克劳曾经告诉过我,要寻找黑暗下的光明。
我想,世界总是有黑暗的,就像永远都有夜晚一样。但有些人会屈服于黑暗,顺从了黑暗,有些人则在黑暗下看到了希望,并且努力着。
要我说,不是他们命不好,而是他们选择了屈服。”
说着,他抬起头来,用燃烧如火的眼睛看着克洛伊纯银色的双瞳:“如果你觉得在这片黑暗中,有什么事很积极,那就去做吧,如果它会带来光明的话。”
在低至尘埃般不起眼的角落,某种看不见的火焰从一个人身上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克洛伊呆呆的看着霍法,这是她第一次窥视到这个与自己同行多日男人的灵魂。
“我明白了。”
终于,她点点头,解开自己红色的头发,摘下了自己的修女帽,站起身。
霍法明白她要去做什么,可他依旧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要不我陪你去吧,我可以替你”
他有些不敢继续说了,因为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已然发生,并非他能改变。她注定要回到过去,解救那群难民之子,提示自己抛弃黑色槲寄生,直至终结仇敌。
克洛伊摇摇头,她转身往伯恩茅斯城内走去。独自走向远处的黑暗,走向了霍法已知的那个循环。
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
67,空空如也()
“你喜欢哪种口味?”
冰激凌店的老板问道。
这应该是一处阳光明媚的街道,灿烂的光线照射在雪白的桌子上,熠熠生辉。
“有什么口味?”
霍法趴在冰激凌店后的桌子前,兴致勃勃。
“有两种口味。”
老板站在吧台左边的大桶边,按压了一下开关,一团淡蓝加白色的冰激凌从开口旋转而出:“这种口味嘛,是薄荷加香草口味,吃了能让你如痴如醉,精神振奋,对生活充满激情!”
啪。
老板把冰激凌放在霍法面前,转身又去吧台后的另一个大桶边,按压开关,一团红红的冰激凌从机器里盘旋而出:“这一种,是草莓加朗姆酒口味,虽然没有前面那一种刺激兴奋,可是却可以让你在炎炎的夏日中,找到一种恒久的温和甜美,经久不散。”
一红一蓝两种冰激凌放在雪白的桌面上,被推了过来。老板问道:“你想要哪种?”
“这。。。。。。”
霍法犹豫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哎呀,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想要。”
老板摇摇头,“不行,我们店只卖一种口味,一人只能选一种。”
“嗯。。。。。。”
“嗯。。。。。。”
“嗯。。。。。。”
霍法很纠结,他啃着手指甲,看着面前的两杯风格迥异的冰激凌,想了半天,伸出手指指着那杯蓝白色的薄荷香草口味:“算了,我还是想要这个。”
“你确定了么?”
老板指着蓝白冰激凌笑眯眯的问。
“这。。。。。”
霍法盯着那个红色冰激凌看着半天,又犹豫了好久,最后他还是挪开眼睛,咬咬牙,“算了,我就要这个。”
老板将蓝白色的冰激凌推给他,随后转手将那杯红色的冰激凌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嘛呀!”霍法嚷嚷道:“不要给我呀。”
“不是我不要,是你不要。”
老板耸耸肩:“走吧,我们今天打烊了。”
霍法拿着手里蓝白色的冰激凌,郁闷不解的转身离开。可是看着手里的冰激凌,他心情又好了起来。喜滋滋的舔了一口,入口的瞬间,仿佛和绝世美人接吻一般,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泰的张开。
“啊~”
他笑眯眯的舔着手中的蓝白色冰激凌,舔着舔着,他忽然又觉得那个没被自己选择的红冰激凌味道应该也还不错。
左思右想,他又屁颠屁颠的开始往回跑,想再问问那个老板可不可以想办法把那个口味的冰激凌也给自己试一试。
真不行,把它从垃圾桶里翻出来舔一舔也是可以的。。。。。。
可一往回走,灿烂的阳光消失,四面八方笼罩着化不开的红色,空气如同被切开的血肉。
回到那家冰激凌店,原本整洁明亮的吧台上爬满了黑红色的静脉,墙壁的每个角落都挂着暗红的血液还有不知名的人体组织,如病变的内脏一般可怕。
冰激凌店彻底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无数苍蝇嗡嗡嗡的飞舞,蟑螂在到处爬动。
霍法吓的手里的冰激凌摔在地上,他步伐极慢的走到原本摆放垃圾桶的位置,那桶内,哪有什么红色的冰激凌,只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
。。。。。。
。。。。。。
惨叫声被汽车鸣笛声淹没。
霍法猛地睁开眼睛。死死握住胸口,全是上下皆是冷汗。
他正坐在一辆大巴车内,窗外是一闪而过的景色,高楼成片,夜色正浓。玻璃上倒映的年轻人,脑门上冒着冷汗,金色眼中带着浓浓的后怕。
好一会儿,他松开手,从胸口取出一个浑圆的玻璃球,玻璃球内的怪物正静静的审视着他。
又是一次噩梦。
可恶!
他把玻璃球塞回胸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噩梦之神的确没有食言,只要他不小心入睡,就一定会迎来噩梦。这已经是他这几日以来,一不小心做的第三个噩梦了。
肩膀上沉甸甸的。
侧头一看,浓浓的酒红色长发从他肩膀垂至胸口,他能听见红发下轻轻的呼吸声,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修女正在他身边酣睡。
“嘻嘻嘻。。。。。。”
低低的笑声从他身侧响起。
霍法扶开肩膀上的脑袋,不高兴的把头探出去,大巴车昏黄的灯光下,几个坐在隔壁位置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正晃荡着小腿,正看着他偷笑呢。
“笑什么笑!?”
霍法压低声音训斥。
小女孩看着他,做了一个刮脸羞羞的手势。
“人小鬼大!”
霍法又训斥了一句,换来的是更多的鬼脸。
他无奈的坐了回去,修女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见他坐下,展颜一笑,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这时,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道:“先生,伦敦塔桥到了,您是打算在南区下还是北区下?”
“直接就在桥上下来吧。”霍法回答。“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
“OK。”
司机踩住刹车,大巴车缓缓的停靠在了两座高塔中间的桥面上,桥面下,则是奔腾不息的泰晤士河。在不远处河面上,还停着的英国军舰“贝尔法斯特”号,战舰灯火通明。
此刻离他们杀死曼斯过去了一周,在没有任何对手阻拦之后,他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将克洛伊送到了目的地,英国伦敦。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用任何魔法手段,而是包下了一辆公共汽车,乘车来到了这个阔别一年多的地方。
付完钱给司机后,霍法带着修女和那群小孩走下汽车,那群孩子一下车便兴致勃勃的到处跑来跑去,看见什么都很新鲜。
当一艘货船经过伦敦塔桥,塔桥下方的桥面张开时,他们还齐齐发出惊呼。
客车开走,霍法问克洛伊:“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到尼可。勒梅?”
“不知道,黛尔菲娜告诉过我,如果我回到伦敦,就一定会有人来接我。”
霍法:“。。。。。。。”
克洛伊倒显得颇为自然,她站在伦敦塔桥上眺望着远处的建筑:“我很多很多年没有回过这里了,要不你带我先转转?”
“行,那就转吧。”
霍法也没什么太好的想法,他把那群小孩聚了聚,没让他们到处乱跑。随后就带着克洛伊和那群小孩在伦敦漫无目的的溜达起来。
1943年的伦敦远不是后世那样,街头遍布豪车,名牌商店俯首皆是,也许倒退十年还是那样。但战争带来的巨大蹂躏让整个城市都处在萧瑟的氛围之中。
只不过,作为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它庞大的人口规模依然不是伯恩茅斯那种小城可以比拟的。他能看见远处大本钟上搭着无数脚手架,身边跑过的都是黑色的汽车,行人多半杵着黑色雨伞,神色麻木匆忙,入眼所见的所有墙壁上都贴着征兵入伍的告示。只有偶尔路边闪耀的霓虹灯和一些松树挂枝提醒着霍法,此刻离圣诞节的时间已经不太远了。
不过这些都并未影响克洛伊的心情,她把手背在身后,倒着走在霍法的身前,笑着问:“之后你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