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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在死人的身上寻些干粮来吃。
而泥鳅见陈梦婷被蛇咬了,二话不说便把她抱到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并不顾陈梦婷的反对,强行脱下了她那破烂不堪的鞋子,抓住了她的脚,用嘴帮她把脚趾上的蛇毒给吸了出来。
这件事对陈梦婷的内心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她口头上虽说着:“你已经报了救命之恩了,可以走了,别再跟着我。”这种赶泥鳅走的话,但是心里却不自觉的依赖起泥鳅来,并开始相信之前泥鳅说的,或许自己的未婚夫或许真的没到这颍川来过。
而泥鳅呢或许是觉得自己不欠这陈梦婷了,亦或许觉得已经翻看了三天的死人堆,也没发现什么,更或许他根本就不相信淳哥这么容易就会死,因而他这次竟然老老实实的听了陈梦婷的话,在陈梦婷说完之后,他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样一来,倒把陈梦婷给急哭了。
这之后,泥鳅与陈梦婷两人之间的局面,就几乎都由泥鳅掌控了。泥鳅要找廖淳等人,陈梦婷便跟着泥鳅一起找廖淳等人,不过她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说和泥鳅一起找廖淳等人,是为了向廖淳打听她夫君的下落,但就不知道她这话还有多少真心的成分。
泥鳅与陈梦婷二人在颍川一带逗留了约莫半来个月,期间听到的除了黄巾军节节败退的消息之外,却寻不到一丁点关于廖淳等人的蛛丝马迹。而颍川城着起大火的那一夜,泥鳅虽然也猜到了这火定是陈老大等人放的,但是他在城外候了一夜,还差点被城中的官军给抓住,却也没有看到陈老大等人的踪影。
再后来,颍川的形势越来越坏,官军几乎全面控制了整个地区,泥鳅觉得在颍川已经呆不下去了,而且他猜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寻到廖淳等人的踪迹,或许廖淳等人已经回了荆州,因为毕竟大伙到这颍川来只是来助战,而大本营却在荆州。于是,他便带着陈梦婷回了荆州。
而那日,廖淳在囚车上远远望见的那旷野中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走着的两个身影,正是泥鳅与陈梦婷二人。
要知道,这泥鳅可没有廖淳这般怜香惜玉,当两人连着赶了几天的路,陈梦婷实在是走不动,想要停下来休息会儿的时候,泥鳅却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根本就不等陈梦婷。而且,他还把陈梦婷之前赶自己走的那些话,都变本加厉的还给了她,什么“你跟着我干啥呀?”“咱俩又不熟。”“我又不是你夫君。”“我是黄巾贼,你离我远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泥鳅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他欺负够陈梦婷之后,最终他还是会妥协的,就比如廖淳那天看到的那一幕,最后当陈梦婷真的生气,停下来不走时,泥鳅还是会走回去把陈梦婷背起来一起走的。
这也是陈梦婷喜欢泥鳅的地方,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泥鳅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而泥鳅让陈梦婷觉得安心的还不止这一点,比如陈梦婷在翻死人堆辨认尸体时,便只是辨认尸体,但是泥鳅却在这个时候从死人的身上收集了许多的干粮,正是这些干粮,让两人在回荆州的一路上都不曾挨过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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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乌龙()
陈梦婷在叙述她一路寻夫的艰辛历程时,时不时的会将身子靠到泥鳅的身上去,尤其是说到泥鳅为她吸出脚趾上的蛇毒,以及泥鳅背着她走路之时,更是将整个人都往泥鳅的怀里依偎过去。
而泥鳅则常会把陈梦婷推开,但很多时候,泥鳅把她推开,只是觉得她烦,还有怕她这种粘人的亲密举动,会让自己被兄弟们笑话的,然而若真要扪心问来,他发现自己还真是有些喜欢这粘人的陈梦婷。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淳哥也喜欢这陈梦婷。
廖淳在起先看到陈梦婷老往泥鳅身后躲时,也没去多想,只是以为陈梦婷定是害怕才表现出来的举动,因为廖淳依旧清晰的记得,初初见到陈梦婷时,从她那双剪水般的双瞳中流露出来的无比的羞怯与惊恐,从那时他便觉得陈梦婷是一个柔弱的、胆小的、需要保护的姑娘。
而随着陈梦婷讲诉到她与泥鳅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时,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语调也变得温柔起来,同时再配上两人之间那亲昵的举止,廖淳便猜到了**分了。然而作为大哥,作为部曲长,他不能为了这事,跟泥鳅争风吃醋的闹起来,再说他知道这种事情向来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对谁错,也勉强不来的。
但尽管廖淳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要自己忍住不能失态,然而他脸上那种失落的、不知所措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而且此时他的脑中更是一团浆糊,当泥鳅与陈梦婷二人说完了一别以来的种种经历时,廖淳既没有表示同情陈梦婷的遭遇,也没有表示欢迎泥鳅的归来、陈梦婷的到来,而是呆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周围的一众兄弟,如陈老大、姜兰甫、鲍恢这三个知道廖淳心事的人早在听到陈梦婷说她与泥鳅之间的事情时就觉得这大事不好了。而其他人一如二娃子何邑、陈岭等虽是不知道内情,但他们看到廖淳脸上神情的变化,也知道定是事有不好,因此这一刻便也都沉默在那里。
而泥鳅又是何等样聪敏与机灵的人,他见众人听了陈梦婷的叙述竟不取笑自己,而且脸上也不见了刚刚见面时的那种兴奋欣喜的神情,便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廖淳早在自己之前便迷上了这陈梦婷。
最后,还是龚都打破了这尴尬沉默的局面,将泥鳅、陈梦婷二人邀入了城内,并接下了本应由廖淳来接的话头,答应帮陈梦婷去孙仲那里打听她未婚夫的下落。
其实,龚都在廖淳说起新野那一夜的事情的时候,便什么都知道了,他虽说性格粗犷,但他也看得出,廖淳喜欢陈梦婷,而陈梦婷却喜欢上泥鳅了,并且泥鳅也喜欢这陈梦婷。所以为了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局面,他只好故作不解陈梦婷的心意,顺着陈梦婷的话头,答应帮她找未婚夫,以期用陈梦婷的未婚夫来缓解廖淳心头的痛苦,要廖淳知道这陈梦婷本来就不属于他。
这之后的几天,众人都在尴尬的气氛中度过,原本众人是期望官军不要打上门来,好让安众的城防做得更牢固一些,而众人也可以喘口气。但现在却巴不得官军快快打来,好打破城里这尴尬的气氛,或许一场厮杀之后,大伙之间的气氛便又融洽了。
二娃子何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自己心里有事藏不住,而如果他发现别人有事对他藏着掖着,他也难受。因此,自泥鳅回来廖淳表现出那种奇怪的神情之后,他便天天追着廖淳问。不过,廖淳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推说没事。
何邑见廖淳就是不肯说,便转而想着去问别人,于是他仔细回想了泥鳅回来时众人在城门口谈话的场面,想起陈老大、姜兰甫、鲍恢这三人在听陈梦婷那妞讲话时总是皱着眉头,而陈梦婷讲完话之后,这淳哥的神色便不对了,而众人之间的整个气氛也就跟着不对了,那么他们三个人似乎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于是便想先去问问他们。
何邑一开始觉得鲍恢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摆出一副正经相,定不会告诉自己,于是便先去问了陈老大与姜兰甫二人,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陈老大与姜兰甫死活都不肯告诉他,一如廖淳一般,只推说没事,还是鲍恢倒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说出了实情。
在得知了实情之后,何邑便气势汹汹的去找泥鳅算账。何邑去找泥鳅算账,倒不是他偏向于廖淳,而是他自认为掌握了“公理正义”,他觉得,“既然是淳哥先认识的陈梦婷,那么这陈梦婷便应该是淳哥的,再说做小弟的哪能够跟大哥去抢女人?”
而泥鳅在二娃子何邑找到他之前,也早隐隐猜到了个中原委,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即便是他说自己不喜欢陈梦婷,要陈梦婷嫁给淳哥,那陈梦婷也不会照办啊,而且廖淳没明说这事情,他又怎么提得起来?
因而,在何邑大声斥骂、责问的时候,泥鳅都一直沉默着。
这样一来何邑则大为恼火,拎起泥鳅便要打,亏得左右拦住这才作罢,不过最后他竟指天为誓,要与泥鳅断了兄弟关系。
而陈梦婷在见到这二娃子何邑要对泥鳅大打出手手,心中虽是十分的惊慌,但是同时却也感到十分的幸福,她觉得泥鳅竟然能为了自己连兄弟都不要了。
然而,他们却都不了解泥鳅徐骁此时心中的痛苦,他甚至都在想,那时若是就这么一头撞死在长社城外的战场上,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等进退两难、被兄弟唾弃的局面了。
而比他更痛苦的是廖淳。此时廖淳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自己内心情感的煎熬,一边是打小一块儿长大、并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刚刚爬出了鬼门关历尽千辛又找回到自己身边的兄弟;而一边却是自己日思夜想,夜夜为之魂牵梦萦的姑娘。
廖淳知道,只要自己说出喜欢陈梦婷,泥鳅定会把陈梦婷让出来,但是这样对泥鳅公平吗?而且很明显,陈梦婷是喜欢泥鳅的,自己若是硬把她从泥鳅身边夺了过来,那么陈梦婷定会痛苦不堪,而自己又怎忍心让她痛苦呢?再说这种得到又有什么意思?得到了人,却得不到心,这跟强抢民女又有什么区别?
廖淳不断的用“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来劝告自己,但每当泥鳅与陈梦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依然会被深深的刺痛,而且这种伤痛却无处可以倾诉(其实是他自己不愿意倾诉),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一日,龚都在县衙大堂例行升堂议事之时,对众人说道:“地公将军传来消息,冀州的兄弟已攻下常山、赵国、广平、清河四郡,目前那里集起了二十万大军,打算围攻巨鹿,等剿灭了窝在巨鹿的冀州官军主力,便兵渡黄河,直击洛阳。要我等即日起,尽全力牵制荆州的官军主力,以遏制朝廷从荆州抽兵支援冀州。”
一众头目听到这消息都纷纷议论起来。有大声叫好,摩拳擦掌,便跃跃欲试要跟官军去干仗的;也有被官军打怕了,在那里小声抱怨还没过上几天太平日子的。
而廖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在暗自盘算着借着这次机会离开荆州,去冀州,躲开泥鳅与陈梦婷二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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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分别()
从县衙大堂散了出来之后,廖淳唤了部下一众兄弟到自己房中商议,但惟独没叫泥鳅。
廖淳对众人道:“地公将军传来的消息刚刚你们也都听到了,如今冀州正值用人之际,我想带兄弟们去冀州帮把手;再者,大贤良师与人公将军的头颅还埋在洛水边,我想也是时候带去与他们的尸身合葬了。”
但不等廖淳说完,陈幕便站出来打断问道:“徐骁去吗?”
廖淳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去!”
陈幕大声道:“你这是在逃避!”
被陈幕一说,廖淳不吭声了。
周围其他一众兄弟看看廖淳,又看看陈幕也都不说话。
而陈幕又接着说道:“你若真是只是想去冀州建功立业,真的只是想把大贤良师与人公将军的头颅带回冀州与他们的尸身去合葬,就算历尽万难,上刀山、下火海,我想兄弟们都会随你去的,就算兄弟们都不去,我陈幕也一定跟你去!但是!”
陈幕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这是在逃避!借着去冀州逃避面对徐骁,面对那女人!但逃避有用吗?你逃得过吗?一提到那女人你就如痴如傻,上次见了那梨花,我们还以为你中邪了,既然这么喜欢,是个爷们就上去跟她说啊,跟她说她能吃了你啊?死都不怕,还怕自己喜欢的女人?!”
听陈幕说完,廖淳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是在逃避,但不逃能怎么样?去跟她说‘我喜欢你’,然后呢?她现在喜欢的泥鳅,你们也都看到了,而且泥鳅也喜欢她,难道我要对自己兄弟的女人来个霸王硬上弓吗?”
被廖淳这么一说,陈幕倒不吭声了,但二娃子何邑却跳了出来,对廖淳说道:“兄弟?淳哥!这王八犊子都这样了,你还当他兄弟,他在抢你女人的时候,还当你是大哥吗?”
而廖淳不等何邑说完便冲着他厉声吼道:“闭嘴!泥鳅他几时抢我女人了?!这陈梦婷是我的吗?你还骂自己的兄弟是‘王八犊子’?!”
但这回何邑这二愣子似乎是犟上了,顶嘴道:“淳哥先喜欢的这女人,这女人就是淳哥的,跟大哥抢女人,他就是王八犊子,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早把他剁了!”
廖淳本来因为这事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