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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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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后几天苏折羽注意到拓跋孤除了仍然在翻阅十八年前的一些可能牵涉到教中变故的记录之外,也开始翻关于青龙教创教之人拓跋旗所留的文献,不觉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有问。恐怕教中事务确实很忙。她想。那么,十八年前那件事,我便更该多用心帮他了。

    拓跋孤也便随即注意到她这日早上自他吃完早点后就影踪不见。不过他也无心顾及她跑去了哪里。原来他从本来在的那些记录之中,突然读到了些关于青龙教昔年镇教之兵青龙剑的端倪,虽然知道眼下应该以肃叛之事为重,也忍不住去翻从前的典籍想证实青龙剑之说。第三日下午他又去拜访了此刻已赋闲的一位长老,问及此事,那长老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下便有几分悻悻。其时天色已晚,拓跋孤颇有点头痛,本拟等苏折羽送了晚饭过来,就略略与她说起此事,哪料苏折羽却并不见踪影,反着了旁人端饭菜进来。他心里忆起三天都鲜少见她出现,不由得愠怒起来。

    晚上苏折羽总算还是端了水来给他洗脸,见他脸色不善,便惴惴地站在一边,低声道,主人请洗脸。

    你还记得我这个主人?拓跋孤反问她。

    苏折羽心中明白是自己数日没有陪住他之故,但她确是替他去细查十八年前之事,只是想等有了结果才予他惊喜,是以只是低头站着,一言不发。

    怎么,苏折羽,现在连个解释也没有了么?拓跋孤口气里怒意已显。那么你是打算往后几日也不在我这里出现了?

    不是的。苏折羽连忙解释。我……

    她没办法禁住他的眼神,不敢再瞒他,照实说了出来。

    拓跋孤却未置可否,只哼了一声自己洗了脸。苏折羽虽然心中忐忑,也仍给他铺了床,端了水盆道了告退,便向外走去。门才开了一半,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已经听见拓跋孤又叫自己。苏折羽。这三个字,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意识得太清楚时,已经到了耳边,细密到让人发慌。她吃了一惊,要转过身来,却也没来得及全转,门啪的一声被推上,她无路可去,慌乱之中只觉水盆也无处容身,咣的一声倾在了地面。终于转过脸,却还没及清拓跋孤的表情,便被他倾下身来,强吻到了唇上。

    你是不是怕我?他贴着她的唇瓣,语气带着点强迫。自从那天之后你就躲着我,你什么意思!

    苏折羽哪里说得出话来,她连移动一下头的空间都已经没有,只够惶恐地摇了摇头。

    拓跋孤的手轻易地摸到她的胸膛,随即抓住她衣襟向下一扯,便将她上衣扯脱。这一切事情快得决不容她喘第二口气,她已经被拓跋孤抱到了床上。被他这一双手按住,那是半分动弹的可能也没有了。

    我告诉你苏折羽,只听他恶狠狠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躲也没用!

    没……没……我真的没有……苏折羽徒劳地解释着,却止不住身体裸露出来的速度。她才发现那一天拓跋孤是真的并无心对自己做什么,因为他真的有心的时候,便如此刻——又岂会容自己反对一星半点!

    是的,她甚至连害羞、连脸红、连思考的时间都不会有。她只能听见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束胸的布条断落,他潦草地似吻又似撕咬着她的身体,而她甚至来不及明白这一切代表了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颤栗已经降临在她全身,让她发出了喑哑的哀鸣。

    而后,他的手到了她胯上。她最后的清醒只是那嘶的一声,他撕开了她的长裙。

    她想这一定不该叫幸福,因为一切作为都是他在迫她;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竟就这样放弃了抗拒。是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吗?她不知道,只是闭上眼睛,由着所有的晕眩和狂乱充塞头脑,由着身体被一个男人随意支配,由着自己的一颗心在这个晚上,终于变回了女人。

    一直到恢复神智——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眉头还蹙着,似乎双目还迷离着,似乎口还微张着,但清醒过来了,她终于感觉到身体里那些许隐隐约约的陌生的痛楚,还有一点点冷。

    屏住呼吸,忽然好安静,静得像最好的晴天,好像从没有过狂风骤雨。她擦了擦眼角,下意识侧过身体蜷缩起来,小心地伸手去摸被子,却当然一下子触到了身边的人。

    这一下好像触到了现实,她一惊缩回手,整个人瞬时弹坐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躺在身侧的拓跋孤没动,只有平平的声调传过来。

    苏折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没有。她下意识地道。主人,我……

    没有就睡吧。拓跋孤打断她的一切疑问。

    “就睡吧”。苏折羽怔怔地想。但……我应该在哪里睡呢?

    她不清他的脸,却至少知道此刻的他并没有伸手过来抱住自己,给予任何一点多余的温存与爱抚。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在他的**冷却之后,她的初夜已经结束了。

    那我……我先回去了……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来,掖着被撕破的衣衫去穿鞋,惶恐地向他告退,只差开口道歉自己打搅了他。

    回去?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苏折羽站好,小声地道。

    黑暗之中的拓跋孤沉默了很久。

    没了,回去吧。

    她退出他的房间,总觉得自己仍然失魂落魄,所有的激动与热情都消退了,她觉得茫然。她躺了许久许久,才觉出被子里暖了些,她的心也暖了些,朦朦胧胧地忆起些什么,有几分害羞,更有几分甜蜜,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她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一直到天色将晓,她才慢慢地阖目睡去。天色大亮她醒来,瞪目睁了半晌,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但终究是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贪了睡,惊得一下子跳起。初夜留给她的痛楚比起现在她心里的惶急,实在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了。

    她又陡地发现自己还赤身**——昨夜恍恍惚惚,居然一直没有穿上衣服。她慌忙翻出一套干净的系上,定了定神,去找拓跋孤。

    拓跋孤已经起来,她怯怯地、像犯了大错一般地走来,小心翼翼地垂首在一边道,折羽……折羽今天起得晚了……

    那还磨蹭什么?拓跋孤道。还不去准备热水给我洗脸?

    苏折羽连忙道是,慌慌张张地向外走,却听身后拓跋孤又道,回来!

    她又折回。

    都什么时辰了,我早洗过了。拓跋孤叹气。我你不若不要起来算了?

    苏折羽低头道,折羽以后不敢了。

    去收拾一下,过一会儿我与简左使有事要谈,你没事就一起过去。拓跋孤着她。

    苏折羽哦了一声,默默然地去整理房间。什么都没有变。她在心里说。所有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整理间忽然到床单上留下的那数点薄红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狠狠一紧,羞愧万分地赶快掩起又撤下,又以极快的速度找了一床新的铺好,好像这样这一切就不会被拓跋孤在眼里似的。临出门时她甚至不敢向他告个退,只抱着待洗的床单,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拓跋孤对她,倒仿佛真的连最后的隔阂都消去了。假戏已经真做,所有的一切,已不再是为了故意让谁见。他也从没料到自己真会对苏折羽有那样的**,也许真是对她躲着自己不悦而发泄,又也许是因为发现了她女人的那一面而被激起——归根到底,这也只是在她身上多打下个自己的印记,证明这个叫苏折羽的女人——作为仆从或者作为女人——都只能属于他。

    只是,除开偶尔的**,对苏折羽,又还有些什么?这个问题,拓跋孤当然不会去想。反正不需要想。反正她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都只会迎合,用她迷离的眉眼,用她灼热的呼吸,用她湿润的身体,用她顺从的低吟——用一切再也无可挑剔的方式,取悦她的主人。

    苏折羽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有没有——或曾经有没有过——某种她不敢真切去想的奢望。她记得拓跋孤一贯常说的一句话是,仆从就要有仆从的样子,所以,那种不敢想象的念头,也许,一定,真的,只是个梦。

九八() 
甘四甲那天闯进来禀告的消息,不是别的,正是武林大会。也正是因此,拓跋孤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对青龙剑的调查,更多的时间用来考虑要不要去这件事情里插个手。这日他终于大致决定下来,吩咐苏折羽通知左右使、左右先锋下午一起商议。

    午后约定的时间,苏折羽却仍然没有回来。拓跋孤独自走去议事厅,心里盘算着左右使、左右先锋的用处。

    算起来,左右先锋的存在是最为历史久远的了。左先锋单家传人,右先锋顾家传人,都是从创教之初就代代跟在拓跋氏左右的。当然,这也不能令他们在拓跋孤的“肃叛”中免于受疑。进了拓跋孤的“怀疑”圈子,这两个人至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将自己解放出来。

    没法最终确定他们完全无辜,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家世——比起十八年前,左右先锋都是新人换了旧人——前任左先锋单侑云不久前病逝,长子早夭,二十八岁的次子单疾风继任;前任右先锋顾世忠因对教中情形不满,两年前也称病回家,让二十出头的独子顾笑尘肩挑此任。有理由相信十八年前的事情不会与这两个当年只是孩童的人有关,但是,当年的单侑云和顾世忠又如何?此刻的单疾风和顾笑尘是什么心理,谁又说得清?

    在他与苏折羽的查疑过程中,得到的关于老右先锋顾世忠的情况还算是一致,都是说他人如其名,确实是恨不能世代忠于拓跋世家。只不过,左右先锋的地位在四大长老之下,当年的事情,不是不想,他是根本无力做些什么。因为一贯脾气也急,又不想听命于没有拓跋氏的青龙教,忍了几年,索性将右先锋一职抛给了儿子,自己不干了。

    至于这个儿子,据说与老子的性情又全不一样,人着吊儿郎当,脾气却极好,虽然和其父一样被四大长老压到没有半分多做什么的余地,但在教中人缘却很不一般,所以始终也没人敢真轻了他或拿他开什么刀。

    单疾风可能就不行吧。拓跋孤心道。以单疾风那个死板又不苟言笑的脾性,家里老头子一死,没人撑腰,就只能被逼出来找我了。

    左右使又是全然不同。比起两名先锋,左右使的年纪都有近五十岁,当年的事情就算与他们无关,也没可能不知情。何况左右使武功绝顶,无论如何,拓跋孤都觉得没道理由着他人指使。只是真的查起来,又似乎各有原因。

    右使霍新一贯是个稳重的人物,这该是四个人中,拓跋孤目下最放心的一个。当年事情发生时,霍新是被四大长老之一支开去了别的地方,回来之后见教中情境,他既没拍案而起也没随波逐流,只是隐忍着并不出头——反正手底下的人都被剥走,他徒有右使之名,十八年来却并没有任何实权,默默然做着些教中琐事。值得一提的是,他也默默然将教中之事都细细记录下来,在拓跋孤清洗完第一批教众之后,将这记录交给了他。按照他的说法,他“知道教主迟早要回来”。

    拓跋孤记得自己当时问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交出来——毕竟他刚回来的那几天人人自危,就算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的人,在那般气势之下也会有要被错杀的错觉,而那本记录可说是自保的绝好凭证。

    反正最后教主也没有杀到我头上,对不对呢。当时的霍新神情恭谨,言语却犀利。

    如果我真的杀到你头上?拓跋孤追问。

    那么更不会交出来。霍新道。连我都杀,足见教主的昏聩——又为什么要将这记录交给一个昏聩的人?

    拓跋孤后来细细翻过这记录,与自己所知的一些情况正好印证,也因此对霍新的怀疑降到了最少。后来渐渐发现霍新与单疾风私交甚好,细问之下,得知单疾风出来寻自己的主意果然是霍新所出。

    若非如此,我实在也不知道还要多等多久。霍新道。我自己不能离开青龙教,只能让疾风尽快去找教主了。疾风这个人,只是不太会说话,但他对教主的忠心可是没话说的。

    拓跋孤知道,“我自己不能离开青龙教”,这话是没错的。霍新虽然忍气吞声,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但是除了那本记录,许多可能会折损青龙教的事情,皆因他努力从中作了梗,青龙教才总算还得以保存至今天这个模样。若霍新不在,很难说青龙教现在是不是还仅仅是退到武昌——或者说,是不是还以“青龙教”这三个字存在。

    最后一个,是青龙左使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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