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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动,冰冰,红樱绿柳赶往南少林的途中,这消息几乎已遍传中原,引爆了整个武林。
不论少林僧人如何渲染,解释天魔血手为至邪之物,又害死了多少位高手,依旧阻挡不了贪婪与野心之辈觊觎的目光。
得到天魔血手的秘密,武功就能在旦夕之间突飞猛进,区区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人都有侥幸心理,别人会被天魔血手害死,自己未必不能成为那个例外。
根据最新反馈回来的讯息,就连数十年前曾被铁中棠重创的魔教都有蠢蠢欲动的架势,似乎想要染指天魔血手,卷土重来。
通往莆田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而行。
冰冰掀起车窗帘子,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朝外张望,沿途不时就能看到成群结队,扬鞭催马的劲装武者,又或佩刀带剑,疾驰而过的独行侠。
不用想,这些人都是冲着南少林而去。
甚至冰冰还看到了嵩山少林的僧人们,也不知他们是去分一杯羹还是送去援手。
看了半晌,冰冰回首朝王动瞧去,说道:“这些人都该是冲着那劳什子天魔血手去的吧,咱们这么不慌不忙真的好吗?”
王动闭目养神,从容不迫道:“该是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无论早晚都是一样。”
王动这时真的不急,距离他重登全盛状态还有好几个月呢,而且同那三尊弃仙人以及魔神交手,虽则身受重创,但这一战的收获也有待消化,升华。
他如今处在一种玄之又玄,无以名状的奇妙境界中,既非天人,却也几乎超越了天人,只是却未臻至道,始终像是雾里看花,隔了一层模糊的幕布。
冰冰已经见识过王动高深莫测的手段,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那种记载入神仙志怪,传奇小说中的人物,近乎神圣仙佛一流。
她当然清楚没有人有资格从他手中抢夺东西,只是闲着无趣,故意寻找话题罢了。
对于王动,她绝不缺乏好奇之心。
车厢内有一方小几,案上摆着几只瓷盘,都是盛放着一些精致甜点,冰冰取了一枚红豆糕,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又朝王动问道:“你不饿吗?这一路上,我从未见你吃过东西。”
行路已有五日了!
王动睁开了眼睛,笑了笑,居然伸出手来取了酒壶,玉杯,自斟自饮起来。
冰冰将糕点一口吞下,讶然道:“你终于能动了?”
王动笑道:“只是双手能活动了而已,并不是全身都能动弹。”
又转回上一话题,王动续道:“并不是不会饿,只是远比寻常人坚持得久而已,所谓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武学修炼到了我这种地步,即便一年半载不眠不食大抵也无问题。”
“一年半载?!”冰冰看着他轻描淡写说着,不禁苦笑道:“这也是武功能够达到的地步?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到了这种境界,已经和神仙无异了吧。”
“不食者不死而神!这才是真正的神仙之境,武学之道永无止境,我如今也只能算近仙罢了。”王动十分感概的说着,别看他由习武到现在才十三年多,但他这十余年来的精彩可以让人写上四年有余。
“那也很了不起了!”冰冰摇了摇头,轻叹道:“而且以你的能为,就算说你是神仙,恐怕也没有人会怀疑了吧?哎!这世上真有仙人吗?”
“这一方天地无仙,不代表天外世界就没有,当然,那些真仙也跟你理解之中,没有多少相同。”
王动看着冰冰,娓娓道来:“那所谓的‘天魔血手’就是一只仙人之手!”
“仙人之手?!”冰冰咋舌,愈发诧异起来,仙人的手居然被称为‘天魔血手’?
而且得到那只手的人全都遭遇到了不祥,或横死,或满门偕亡,无论如何都与她心目中的仙人飘渺的形象相去甚远。
最主要的是,谁有那么大的神通,竟能斩下仙人的手来?
冰冰眸子投向了王动,光芒闪烁,心口隐隐发烫,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你猜得没错,那只仙人手的确是我斩下来的,所以我也付出了代价。”王动看出了冰冰的想法。
冰冰身子震了震,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斩仙人之手,该是何等厉害的手段?如果不是她已亲眼见识过王动的本领,只怕会认为是在听天书,叙一段神话。
“仙人,究竟拥有什么样的神通?移山填海?又或者捉星拿月?”
冰冰忍不住好奇道。
王动哑然失笑:“捉星拿月?那都是神话故事而已,大概是办不到的,但一尊仙人若是降临到了这片天地,就足以镇压,覆灭亿万生灵了!”
冰冰沉默了,也许王动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她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被逍遥侯推下万丈悬崖那一次,冰冰真真切切的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如果不是在谷底遇到了王动,后果会是什么?
她无法想象。
冰冰握了握拳头,纤长的手指发白,以希冀的目光望着王动:“教我武功吧!”
“可以!”
王动点头。
二人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去遮掩,车厢外赶车的红樱绿柳两人都默默听在耳内,天魔血手乃仙人之手,而这只仙人手却是王动斩下的,这等惊人信息冲击得二人惊骇无言。
接着又听到王动答应教冰冰武功时,红樱绿柳双目对视,都瞧见对方眼里的羡嫉与苦叹!
他们之所以会臣服王动脚下,甚至甘心以下仆自居,除了不想死之外,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在王动手中看到了前面的路!
红樱绿柳一生所追求的便是传说之中的剑术,以气驭剑,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
这种剑术几乎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神话,一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但红樱绿柳两人知道,这并不是传说,这种剑术确实存在着。
只可惜它即使存在,也是无法触及到的镜中花,水中月。
因为要练到以气驭剑的境界,起码要有一百五十年的苦功,天下间没有人能活到一百五十岁,更没有人能一百五十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全心全意用来练剑。
红樱绿柳练剑七十四年,真正的苦功也才二、三十年,他们的剑法也才达到以气驭线,以线驭剑的境界,即使如此,几乎已无敌于天下。
直到见到了王动,他们终于明白到原来以气驭剑也非剑术的最高境界,青山之外更有巅峰。
第九章 盗帅留香()
逍遥侯和冰冰这一部族都是天赋异禀,无论资质,悟性俱是世间罕有,也许正是如此才会为苍天所妒。
逍遥侯虽是冰冰的哥哥,却从未传授过冰冰武功,冰冰单只是靠着自修自悟不足十八岁,一身武功就已不下江湖一流高手,可见其超卓的天资。
无论如何,教导一个聪明人总比蠢蛋要愉快得多了。
相对于王动现如今武学上的造诣,这只是举手之劳,结合冰冰自身所学,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全新演绎创造出了一门,现阶段最为契合冰冰根骨的功法。
“随手创出的功法,就不逊色当今任何一部神功秘典吗?”
冰冰看在眼中,惊在心里,仔细体悟着全新的心诀,体内气息缓缓流淌,气劲转圜之间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凝顿,仿佛飞鸟翔空,鱼儿渡水那般自然而然。
武林中顶尖的神功宝典,屈指算来也就那么几种,譬如少林秘传易筋经,金刚不坏神功,武当太极拳经,神水宫主水母阴姬的内功心法,大侠铁中棠修行的嫁衣神功,魔教秘典等等。
冰冰虽然以往从未踏足江湖,可身边有着逍遥侯这等枭雄以及玩偶山庄内众多高手,她在武学上见识却是极高,立刻知晓王动拿出的这门功法绝不逊色江湖上的顶级秘典,最为难得是这门心法乃是为她量身订做。
她修行起来几乎没有关隘,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自身的精进。
落日映霞。
又是黄昏。
清风之中飘着丝丝缕缕清淡,雅致的郁金香气息,楚留香仿佛将整个人融进了空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份量,随风而动,身影微晃之间,人就掠出数丈开外。
他正在急速奔行。
江湖上若说谁的武功最高,或许是众说纷纭,但要谈及轻功第一,只怕九成九以上的江湖人第一时间都只会想起一个人。
踏月不留痕,盗帅楚留香!
楚留香的轻功几乎被渲染成了一种神话,甚至有许多人认为他比飞鸟更灵活,比苍鹰更迅疾。
只有真正见识过楚留香轻功的人才会明白,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传言。
但是,楚留香现在却只恨自己还是不够快,最好能有那传说之中的缩地成寸之能,一步就跨越到南少林寺中去。
这一段时间,楚留香一直被一件谜案困扰着,十数位江湖豪杰之死,神水宫的‘天一神水’失窃之谜乃至丐帮帮主南宫灵在他面前饮下毒酒身亡。
这重重迷雾如今都已被揭开,可惜楚留香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所有谜团剥开后,一切指向的幕后真凶竟是他的一位朋友。
“无花啊无花,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楚留香喃喃自语,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些许紧迫和忧虑,按照他的推测,无花下一个谋害的对象正是莆田少林方丈天峰大师。
一声钟鸣,回荡在原野山林之间,楚留香心神一震,朝前望去,莆田少林赫然在望。
莆田少林寺虽不如嵩山少林之气派宏伟,但这沉浴在茫茫暮色中的古刹,亦自有一种神秘的美。
可惜现在这份宁静安详的美,已被来自五湖四海,成群结队的江湖人打破。
楚留香眉头紧皱,抬眼张望,心中也自吃了一惊。
“难道我来晚了?天峰大师终究还是被无花暗害得逞……。”
这些时日楚留香全部精力都用在追查那位“神秘黑手”,却是不曾听闻“天魔血手”的事迹。
只看到寺院山门外几位庄严威重的大和尚领着众多僧众,神容皆肃,透着法度森然的气魄,正与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武人对峙。
拥堵少林山门的江湖人数百上千,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俱有,声势浩大,蜂拥着朝着少林僧众压迫上去,态势咄咄逼人。
楚留香一眼扫去,竟认出了不下二十位成名高手,最终他的目光凝注在一众僧众排头前,须发斑白的老僧身上,又是暗暗惊异。
“天鸣大师!想不到连他老人家也出关了?”
楚留香吸了口气,南少林的“天”字辈高僧仅存三位,领袖方丈之位的天峰,传道授业的天弘,而这天鸣虽是前两者的师兄,但在江湖上的名气却是最低,据说天鸣自拜入少林以来,就从未离寺半步,近三十年来更是深居简出,只顾着闭关参禅,精修佛法,即便是寺内僧众想要见他一面都是极难。
而今天鸣大师破例出关,显然是少林大事发生,这个时候楚留香也意识到不对,眼前景象似乎与无花无关。
“那件东西也不是你们少林的,你们凭什么占为己有?”
“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你们这群秃驴却自私自利,贪婪成性,连拿出来看一眼都不答应吗?”
“交出来!!”
“少林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人群里吵吵嚷嚷,声音驳杂,暗地里更不知有多少人煽风点火,一众少林僧人都不由握紧了手中戒刀,棍棒,脸色紧张。
此情此景,天雷勾动地火,谁也说不清楚下一刻会不会引爆混战。
那须发斑白的老僧天鸣大师双目古井无波,面色却如枯木,泥石般沉着,口喧佛号:“阿弥陀佛!那件物事乃是至阴至邪的魔物,一旦流传出去,只会引得江湖动荡,生灵涂炭,诸位施主请回吧。”
这老僧徐徐道来,声音不紧不慢,却犹如暮鼓晨钟般发人深省,刹那间就将周遭燥热的氛围降下去几分。
“天鸣大师虽名不显江湖,可这份佛法修为只怕还在天峰大师之上。”
楚留香心头凛然,却也更加疑惑起来,“只是,他们提到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般思忖之际,楚留香浑身旧力渐去,身形缓缓朝下坠去。
山门小道上恰有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赶马的车夫却是两个穿得一红一绿的老人,两个老人满头白发,神情麻木,似是饱经风霜,看淡了世情。
到了这等年纪犹然要为了生计奔波,这岂非正是人活于世的无奈?
楚留香微微一叹,身影朝着马车顶上飘落,他此刻旧力已去,却是要踏足那车厢顶上借来一股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