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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轩,有了这十之一二的邪帝精元,石之轩也该能弥补破绽了。”
“如今,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梵清惠双手笼在袍袖里,也与宁道奇一般,双眼投向了漫天星河!
第6章 烽火染血的序幕()
“举世滔滔,清浊混沌,天意从来高难度,问苍茫大地,今朝谁主沉浮?”
云雾氤氲,罡风猎猎,巍峨险峰之间,白发如银雪,一身玄衣的道者负手立于山巅,对天发出萧索叹息。
长叹之后,袁天罡举目苍穹,目光似燃起贯穿三界的幽暗火焰,就看见天地之间阵阵肃杀之气弥漫,大地上升起刀兵烈火,在世间每一个角落蔓延。
无穷无尽的戾气,煞气,劫气汇聚成铺天盖地的杀机,形成如有实质般的血红天幕罩落中原大地,波及域外诸国。
大地之上,龙蛇并起,张牙舞爪,厮杀咆哮,互相吞噬壮大,或化成狰狞大蟒,或化成长蛟搏击长空……却有风云啸聚而起,化作千万刀剑,横贯九州大地,立将所有龙蛇蛟蟒斩落!
在那关中之地,八百里秦川之上,一道赤气冲天飞起,大放光芒,突地一声厉吼,竟化成了一条赤蛟,凶猛彪悍无比,撕风裂云!
更为向北的大草原上,亦有一股股异常之气飞出,化成了一条条大蛇,大蟒,大蛟!
其色黝黑如墨,充斥着凶戾残暴的意味。
轰隆!
草原上最后升起的是一道充塞天地的黑气,凶厉杀机搅动星斗,摇身一变,成了一条遍布漆黑鳞片,双目赤红如血的黑龙,摆动龙尾,龙目内射出骇人杀机,仰天怒吼!
咔嚓!
整个天地都像是晃动了一下,就见得苍穹下坠,日月黯淡,无数火焰自天穹降下,一只闪烁着无尽光辉的大手,不知几千几万里之大,缓慢却又坚定的朝着那些龙蛇辗压下去……
“哗啦啦!”
袁天罡身形剧烈晃动了一下,脚下山石砂土不住滚落,他双眼针扎般的剧痛涌去,一切幻化异象烟消云散。
袁天罡眼皮颤抖着,缓缓闭合,却有两行血泪慢慢滴落。
“我看见了大地起刀兵,我看见了天火降世间,红尘万丈尽是血海滔滔,我看见了这千年以来最为灿烂的一战……只是,这一战之后,也不知这世上友人复余几何?敌人又存几许?”
一条建于秦汉之际,今已破败不堪,荒草遍布的古道上,一人羽衣高冠,震袖而飞,每一步跨出都有九丈九,不多不少,似乎在以双脚为尺,丈量大地。
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羽衣高冠的道者越行越疾,身边仿佛刮起了狂风,有嗡嗡闷雷之音迸出,他每踏一步就像是踏在一颗星斗上,星斗忽明忽暗,晦灭不定。
忽然之间,风雷倏止,羽衣高冠的年轻道者喃喃轻语:“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他那向来智慧的双眸中,此刻竟生出了些许怔忪,踟蹰,犹豫之色:“天意莫测,我这试探天意之举,究竟是对是错?”
北据邙山,南对伊阙,洛水贯都,有河汉之象,是为东都洛阳。
即使隋廷摇摇欲坠,隋帝杨广政令不出大兴,洛阳近年来数次遭受李密瓦岗寨大军围攻,然而在这乱世之中,洛阳城内却依然是繁华喧嚣,一派热闹昌盛的气象。
城内河流密布,水道交织,桥梁林立,这座石拱桥却非名桥,青石斑驳,台阶上长满青苔,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浸染。
石桥上坐着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袍老人,老人身侧架着钓具,似乎正在享受着垂钓之趣,只是他身形闲适慵懒,不时垂头晃脑,仿佛已经安然入眠。
脚步声陡地传来。
一条如天神般魁梧,威严的大汉大踏步迈上石桥,此人背插月狼矛,手臂颀长,手掌宽大有力,似乎能一掌将天下间任何人,任何事物握在手心,他双目锐如鹰隼,燃烧着赤金之色,仿佛一蓬挥发着惊人热量的火焰。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敢与他对视,像是只要被他注目一眼,就会被直接化为灰烬般。
大汉的声音更有一种挥斥风云,激荡雷霆的魔力,凝目青袍老人片刻,淡淡道:“自当年一战后,我与宁兄该有四十二年未见了!今日得见宁兄风采犹胜往昔,毕玄不胜之喜。”
“啵!”
桥下湖面掀起涟漪,宁道奇像是自酣睡中苏醒过来,双眼显露出顽童般天真诚挚之色,愉快道:“哈!鱼儿上钩了。”
就见他轻轻一提鱼竿,渔线微微晃动了一下,一条长三尺许的大鱼跃破湖面,“嗖”的窜到了半空中。
这条白鳞大鱼恍如未曾察觉已经脱离了湖水,在半空中欢畅的游动,嬉戏着,抖动着鱼鳍,鱼尾,甚至发出了“哗哗”的流水声,似乎这片空间都与桥下湖水连成了一域。
白鳞大鱼畅游片刻,又一个猛子朝下扎去,复归入江河之中。
这时候,一艘乌篷船自上游缓缓漂泊而下,船首侧身站着一名负剑中年男子,一把柔和的嗓音飘出:“宁兄这一着无形无迹,不拘泥世间变化。深得道法自然,万物和谐之妙趣,足见宁兄‘散手八扑’造诣更进一层,可喜可贺!”
只见负剑中年慢慢转过身来,将真容露于人前。
他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寻常的脸孔,五官可谓无一不是缺点,当这些充满缺点的五官全挤在一堆时,令他额头倍显凸出,下颔外兜得仿似累赘,弯曲曲折的鼻梁不合比例的高耸巨大,也凸显出他的双目和嘴巴更显细小!
单以外貌而论,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怪异的集合体,胆子小点的人看了他第一眼,只怕就绝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只是配合着他那一股遗世独立,宁静安详,超然于物外的气质,立即让人忽略了他外貌上的缺陷。
毕玄双目泛起赤红异芒,哈哈大笑道:“傅兄终于也到了,我等三人并称于世数十年,今日竟是首次三人俱在现场,可惜如今另有大敌,否则我毕玄倒真想向二位讨教一番,论出一个高下之分。”
三大宗师名震当代,威名响彻中原域外,一是中原第一高手,一是高丽奕剑大师,一是突厥保护神,三足鼎立,难分伯仲。
有关于这三大宗师之间孰强孰弱,一直是过去几十年武林中最教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无数武人争执不休,对此悬念充满了好奇。
宁道奇悠悠叹了口气:“我等三人纵然分出了胜负高低,到了如今之天下,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毕玄大笑道:“所谓‘意义’在我而言全是废话,我毕玄从来只尊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大草原上的道理就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理,强者占有一切!”
“我之所以应约而来,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正邪之分,又或天下苍生,只是为了迎战最强的敌人!倘若那位大隋国师真能令我毕玄心服口服,即便他要夺取天下又如何?”
“生命何物?”傅采林举目望天,悠然道:“生命的真谛是否在那青天白云之上,是否在这船下流水之中,是否隐藏在人心之中?我不知道!这许多年来,傅某苦苦探寻着生命的奥秘,了解得越多,却愈发感觉到茫然无措,感觉我等人类的渺小,也许在这即将到来的一战中,我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启示……。”
第7章 征兆()
洛水蛛网般交织,贯通全城,一条支流翻动清波,横穿过一片茂密的桃林。
已是桃花盛放时节,清风徐来,就有片片绯红色的花瓣摇曳落下,随着水流沉浮远去。
一位身着儒袍,双鬓微微泛起斑白的中年文士注目着一条细枝上的一簇桃花,双眸中蕴含着任何言语也无法描述的深情之色。
他盯着那簇桃花看了许久许久,面上渐渐浮现出追忆,懊悔,甜蜜,愤怒等等复杂的情感,他袖袍下提着一壶烈酒,间或灌上一大口,烈酒入喉,仿佛化成一蓬燃烧的火焰,呛得他不住剧烈咳嗽!
更有酒液散落,浸湿了儒衫,令他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一个意气消沉,落魄江湖,只能靠着烈酒消愁的穷酸文人。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桃花啊桃花,你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
落拓文士仰头将整壶酒饮尽,似哭似笑,曼声长吟,整个人似已痴了!
位于洛阳东长宁街繁华地段的几座酒楼,近段时日都被大批涌入的胡人武士包揽了。
这批胡人武士杀气腾腾而来,毫不掩饰恶意,以至于酒楼上至掌柜,下到跑堂的伙计皆是战战兢兢,唯恐遭受了池鱼之殃。
一间宽敞的厅堂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吐谷浑,铁勒,突厥等域外诸族高手在此会议。
古往今来,但凡中原王朝虚弱之时,就是域外群狼蠢蠢欲动,享受盛宴的良机,每一个异族人都想要从中原这块肥肉上狠狠咬上一口,壮大自己的部族。
或是暗中与中原势力勾结,或是直接下场,参与到中原争鼎的大局之中,最显著的例子即是“青蛟”任少名组建的铁骑会。
任少名本为铁勒族人,又是铁勒飞鹰曲傲之子,隐瞒身份后潜伏中原,创建了铁骑会纵横九江之地,原本也是天下间一路不容小觑的势力。
只可惜被王动选为了踏脚石,非但人头不保,铁骑会亦是旦夕之间土崩瓦解。
其后曲傲为了报仇,结果也殒命到了王动手上。
要知道曲傲纵横铁勒数十年,建立起了巨大的威望,虽然自败于武尊毕玄之手后,声望有所消减,但依然是铁勒人中数一数二的宗师级人物。
如此一来,铁骑会覆灭连同曲傲之死,双重仇恨加身下,铁勒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一年之前曼青苑内,王动肆意斩杀异族高手,其中几乎包含了域外所有大族,甚至武尊毕玄弟子拓跋玉被当场枭首,突利,伏骞筋脉尽断,直接成了废人。
消息传出后,整个大草原都沸腾了,经过了持续一年的发酵,这份仇恨已是无法抑制,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来。
“我不相信中原人的说法,什么打开天门,近似仙神,都只是他们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找的借口。”
一个突厥高手冷笑说着,言语中就透出了不屑。
厅堂内会聚了域外各族中的精粹,最次者都是以一当百的豪杰,人数之众超迈百人,但互相对话却都使用的是汉语。
“不错!中原人狡诈而懦弱,他们对付不了那个王动,为了推脱自己的无能,自然要大肆鼓吹对方,嘿嘿!”又一个异族高手嘿然道。
“只是我们这一年来调动了许多人手,的确没有查到姓王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
“这也证明了他的确是只胆怯的老鼠,知道会被我们碎尸万段,所以不敢露头,唯一值得赞誉的是,他打洞的本事确实不错,让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
厅堂内响起阵阵争论的声音,言语间就是杀机四溢。
也有部分人冷眼旁观,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
堂内当然有亲眼目睹洛水之战的异族高手,但别看今次域外诸族联袂而至,实则却是各怀鬼胎,言语大肆贬刺嘲讽王动的人既可能是真的不屑,也可能是为了鼓动其余人等,想要消耗他方实力。
毕竟域外的纷争厮杀,比起中原各路诸侯的征伐,惨烈程度亦是毫不逊色。
“砰!”
激烈的争论中,一只骨节突出的大手猛地拍在一张大桌上,劲气爆发,瞬间桌子四分五裂。
“我不管那姓王的是真有些本事,还是只是一只老鼠,这都没有关系,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以泻心头之恨!”
这个人脊背高耸,仿佛一座山岳拔升出来,头发斑白,双目中射出浓烈的杀机,咬着牙齿说道。
厅堂内刹那寂静下来,针落可闻。
即使在这满堂异族高手中,这人也称得上地位最尊。
此人正是伏骞之父,吐谷浑王伏允!
伏允是一头穷凶极恶的饿狼,对繁荣的中原大地望眼欲穿,只是当年败于隋将王杨雄,宇文述之手,不得不潜伏爪牙,重头再来。
然而时光却不会再来,伏允如今已经是一头老狼,所以他将一切野心都寄望在伏骞身上。
伏骞被废后,伏允竟不顾一切,亲自赶赴中原,可见他心中的杀意,恨意之炽。
西郊,净念禅宗。
钟鼓木鱼咚咚作响,梵音禅唱响彻于寺院每一个角落。
宏伟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