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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梁掷地有声的说道,像是没有察觉到这大堂之上古怪的气氛一样。
“……哼,区区败军之将,有何威名可言?”,他话音落下后,朝中大臣纷纷看向了宁王,显然在等着他的态度,而宁王则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讥讽说道。
“你是谁啊?”,于梁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他,咧嘴笑笑,“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比较差,对于不大重要的人,一向记不住的,麻烦你再说一遍身份吧。”
“我是……!”,宁王被气得喉咙一哽,正想开口时,猛然意识到,自己一说话,不正是承认身份“不大重要”么?当下他冷哼一声,负手傲然而立,并不答话。
于梁则无所谓的笑笑,扭头又看着皇上,行了一礼道,“还请陛下满足臣小小的要求,能在一天内目睹天可汗的威仪和尉迟老将军,臣心愿足矣。”
皇上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从珠冕后面直视于梁,像是要看穿他的心神一般,面对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于梁则笑得更加灿烂。
“尉迟老将军因为战败,已经被打入大牢了。”,良久之后,皇上淡淡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件漠不关心的事情一般。
于梁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以老将军的本事,怎么会战败……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对不对?”
“放肆!”,宁王听得心头大怒,冲着他断喝道,“天子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将这蛮子赶出去乱棍打死!”
他话音落下后,朝堂两边的护卫便蜂拥而至,七手八脚的将于梁抓住。
“你是谁?为何敢在朝堂上发号施令!难道这朝堂之上,不是只有陛下能发布命令么?”,于梁惶恐的大声喊道,话一出口,这些护卫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对呀,就算这蛮子再侮辱人,那也得等到皇上开了口才能定罪不是?……虽然这道理很浅显,但是本着宁王一贯的强势,在朝堂上吩咐侍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皇上都没有开口阻拦,这些护卫都差点习惯成自然了。
“在我们突厥人中,大汗升帐议事,便只能有大汗一个人的声音,大汗若不说话,其他人都不能说话,看来这是我突厥人的陋习了……大唐就开明得多,在陛下面前,哪怕是阿猫阿狗都有机会发号施令的。”,于梁大笑着举起大拇指,只是这笑容中,带着几分真意那就耐人寻味了。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突然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站会原位去,瞧见宁王不忿的样子,又向着他微微颔首道,“皇儿,你也退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成分,朝中很多跟了皇上几十年的老臣听到这音调时,连脖子上都冒出了一股凉意。
就是这种声音,绝对不会错的……每当皇上有了杀心时,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宁王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胸口的呼吸明显起伏着,僵持了两秒钟后,这才深深的看了于梁一眼,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儿臣领命。”
察觉到对方满含恶意的眼神,于梁只是无所谓的咧咧嘴,若说目光能杀死人的话,他相信宁王一定比自己死的更快……毕竟怎么看,他的仇家都比自己多不是?
至于说得罪宁王有什么后果……呵,难道不得罪他就有好果子吃么?于梁可没有忘记,李老汉那老两口是怎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
“我大唐万事皆有法,尉迟威犯了法,哪怕他有再大的功劳也得认罪。”,皇上又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深深的看向了于梁,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一般。
心中一凛,一直轻松应对的于梁此时终于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面前坐在这龙椅上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所以才会故意说出这种话。
真厉害,果然能混到这种高位的,古今中外都没有庸手,哪怕眼前这人天生注定了就会坐上这位置也一样。
。。。
第17章 这就是正确回答()
于梁的背后开始隐隐冒汗,他少有的严肃起了神色,因为他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将直接影响到能不能将尉迟威从大牢里捞出来。(。u首发)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后,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上前一步,坦然道,“陛下,可否让臣讲一个故事。”
见皇上微微颔首,于梁舔了舔嘴唇道,“从前有一个刀客,他有一把宝刀,凭借着这把宝刀,他很多次战胜了自己的对手,直到有一天,因为刀刃断了,他输掉了一场很重要的决斗……请问陛下,输掉这场决斗的主要责任,在刀客本身,还是在刀上?”
他的话音落下后,每个大臣脸上都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对于他们的智慧而言,其实答案并不难想,但是每个人都不敢随便开口,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说的刀客,就是指朕吧,那么刀,想必是尉迟威?”,片刻后,皇上淡淡的问道,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冷峻,但是于梁看着他冠冕后的眼睛,却隐约从中读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是一种并不太明显的暗示,但是对于心惊胆战的于梁而言,却不亚于最明亮的指路灯,让他知道,他还在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的目的自然是救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为了救人将自己搭上去……事实上,当初跟珊珊交谈后,他得出了这事情有八成的把握,才跟她摊牌放手一搏,换句话说,若是概率小了,他会明智的保持与珊珊分别,哪怕明知道她需要帮忙也一样。
于梁从来都不掩饰自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甚至明告诉了珊珊自己救人就是为了借这件事捞第一桶金,当然,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将这事做得再完美些,花些精力逗乐那姑娘,于梁还是愿意的。
所以他大方的承认了下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朗声说道,“陛下,一个刀客的失利,责任绝对在刀客本身,要么是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要么是他使用了错误的招式,刀本身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宁王,于梁深吸一口气道,“所以,若说尉迟将军有错的话,那他的顶头上司,还有陛下,都是有错的。”
他这话一出无疑让在场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这瓦勒族长疯了么?居然敢说陛下的不是!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甚至每个人都压低了呼吸,生怕发出任何一丝噪音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而大殿前方,于梁坦然的立着,好不怯懦的与皇上对视着。
他相信,这个答案便是这位坐在龙椅上的高高在上者想要的……战败,对于尉迟威来说,是杀头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呢?
“你的意思是,朕有错?”,皇上并没有生气,甚至语气都极为平淡,“那你说说,朕错在哪儿了?”
这又是一个坎儿,对于于梁来说并不好回答,但是有了刚才的铺垫,他还是很快的说道,“敢问陛下,尉迟将军的行军路线是不是他自己选的?”
“不是,这是出征前就定下的结果。”,皇上很快的否决道,于梁莞尔一笑,又问道,“那么粮草的供给,军用物资的发放,敌情窥探的情报,与友军的协调等等,这些都是尉迟将军自己选的么?”
“……都不是,他只是西路军的主帅,没那么大的权利。”,皇上同样淡淡否决了于梁的说法,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欣赏的神色,看来已经是明白这小子的思路了。
“那么这些决胜战役关键的人选,是谁呢?”,于梁继续笑着说道,这个答案其实不言而喻。
“哼,你是在说,本王故意陷害尉迟威了?”,宁王可不傻,第一时间听出了这句话的矛头对着自己,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他才不会任由别人泼脏水……哪怕这事本身就是他下的黑手也一样,谁能拿出证据?
“我有问你么?”,于梁无辜的摊了摊手道,“我真记不得你是谁了,为何你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你就那么有表现欲?”
他这一席话说得整个朝臣都呆住,还真有人敢公然讽刺宁王?这瓦勒族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了,你二人当朝堂是儿戏么?”,皇上未等宁王发飙,已经先一步开了金口,看着于梁道,“朕才是决定这场战役的关键,因为整个作战计划都是朕一手制定的,尉迟威只不过是执行者而已。”
说到这里时,皇上罕见的从龙椅上站起,背负着手面向群臣道,“其实尉迟威兵败之后,朕已经思虑多时,这次出征突厥的战役,准备上的确有问题,非全部是尉迟威战败之罪。”
“陛下圣明,再睿智的人都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但是贤者犯错并不会将过错推给其他人,而是审视自身。”,于梁立刻接过了皇上的话头,大声说道,“在我的部落中有一句谚语,只有最聪明的人才会低下头颅看清楚脚下的路,而那些老是昂着脖子的人,总有一次会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而陛下,一定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于梁一口气将话说完,丝毫不给宁王再开口的机会,他知道要扭转这事的结果一定要绕开宁王的意见,而最好的法子便是由他和皇上一唱一和。
只要皇上金口一开,那尉迟威的人头便算是保住了。
“呵呵,天下圣贤多矣,朕亦当见贤而思齐,你这瓦勒族长也不差,当是朕一字之师也……你说的没错,战败非尉迟威一人之过,最大的罪责还是在朕,来人,听我诏令!”
皇上环视整个朝堂,在一片惊疑的目光中,朗声说道,“朕,要下一道悔过诏令,向全天下的百姓认罪,是朕的失误造成了那些英勇将士冤死异乡!”
他的话出口后,包括宁王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天子的悔过诏令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符号而已,哪有做皇帝的认错的道理不是?
。。。
第18章 花姑娘,吾爱也()
只是于梁却微微笑了,笑的非常坦然,他知道,皇上说这句话绝非偶然,也没有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最完美的赦免尉迟威罪名的办法……只不过借自己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而已。百度搜索
君无戏言!
一时间,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常理角度来说,此时应该是他们哭着求着让皇上收回成命的时候,毕竟下悔过诏令这种事对于皇帝的面子折损那就大了,作秀的成本太高。
但问题是,他们已经从皇上的口吻中听出了其中的坚定,这绝非什么虚情假意,而是真正的要下这么一道诏令。
还是那句话,能站在朝堂上的,都是人精,他们立刻猜到了皇上为何要这么做的用意!
战败的事,总有个人要承担责任,现在承担责任的人是尉迟威,所以对他的惩罚便是砍头,而皇上这是故意要把罪名揽过去……代价要轻得多,只是发一道悔过诏令而已!
皇上这是要明着保尉迟威!大臣们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知道这绝非尉迟威与皇上交情深厚,事实上,站在这大殿中的人,论起私交,怕是跟皇上关系好的多如牛毛,不少还是沾亲带故。
但是他们绝对有自知之明,若是自己犯了事,皇上肯定不会下这么一道罕见的悔过诏令来替人抗罪。
每个人的眼神都偷偷的看向了宁王,很显然,皇上的做法是冲着他去的……尉迟威的位置,宁王觊觎很久了。
而宁王此时却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于梁莞尔一笑,心道这还算有点枭雄的样子,若此时这位傲娇的皇子跳出来阻拦皇上下诏的话,那才是傻了,这无疑是当场打皇帝的脸不是?
宁王没有说话,大臣们自然犯不着多话,他们的目光只是又齐刷刷的看到了于梁身上……这什么瓦勒族长,今日来是真的朝圣的?真不是皇上找来救尉迟威的障眼法么。
于梁那离奇的举动委实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让这些混到一把年纪的大佬们都生出了看不透的感觉。
当然,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于梁还是那副浑身轻松的样子,他前世在闪光灯下不知道应酬了多少公关场面,被区区几十个人看着,哪里会有一丝不自在的感觉?
他知道随着这悔过诏令一下,尉迟威迟早会被放出来,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不得而知了……官复原职就不要想了,皇上也没有那么厚道,但是不会让宁王的人坐上尉迟威的位置,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于梁自己则无疑惹了一个大麻烦……他相信今日狠狠的羞辱了宁王一把,这梁子结大了。
“你最好快点整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