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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面对来势汹汹的张府下人,裴度还不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在不知道他大理寺卿身份的时候。
捕快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他们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于梁或者裴度少了一根毫毛,这两位大爷抱怨下来,那他们这身皂色官服可以提前脱了。
张府下人速度极快,举着棍子眼看就要将于梁二人撵上,不过这时捕快们已经拍马赶到,二话不说,直接上兵器招呼,一时间砍得那些下人晕头转向,惨叫声连连。
“将这些意图袭击本官的歹人都抓起来,若有抵抗,不留活口!”
于梁嘴角闪过一丝狠辣的微笑,突然站住脚步断喝着,那些捕快为之顿了一顿,随即势若疯虎一般,拿出对付江洋大盗的本事,飞快的将一干下人砍到在地上。
“这,这……”,裴度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看着于梁,他可不比于梁二十多岁的年龄,这一阵猛跑差点要了老命,还没喘过气来便听到于梁下达的命令,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听这口气,似乎当真要将这些下人都拿下来着……双方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
“……还记得那吕伯仟的下场么?”,于梁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抄家灭族……”
裴度矍然一惊,这狠辣的用意让他眼皮直跳,一时间乱了方寸,只是于梁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指挥捕快将下人们全部砍倒在血泊之中。
一时间,整个张府外街面上血流成河!
下人们铺天盖地的惨叫声瞬间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少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还以为着火了,从窗户上趴出来看究竟,只是瞧见浑身是血,提着佩刀的捕快杀气腾腾的立在当场时,纷纷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砰砰砰将窗户关上,大门紧锁。
于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介意明日一早城中便传出大理寺捕快血洗张府的传闻……阴谋诡计固然重要,但**裸的实力碾压才更能起到震撼的效果。
张贤之是宁王派系的人,只要能搞掉这莽货,无论是打击宁王派系的气焰,还是出自自身扬威的需要,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反正今日皇帝都放权让他去干,于梁才没理由顾忌不是?……他骨子里就是那种“你敢给权我就敢浪”的人。
张府大门陆陆续续的奔出了其他下人,还有不少府中的家眷,当他们看到满地**的家丁仆役时,顿时吐了出来……对于没见过血的人,那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足以让人窒息。
“于梁!裴度!”,很快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入了于梁的耳朵,他抬眼一望,今日的正主儿终于来了。
张贤之穿着白色睡衣,显然是匆匆而来,以至于还踏着木屐,他看到自家下人被捕快尽数砍到在地的情景时,浑身上下哆嗦得像是打摆子一样……只有一份惊惧,到有九分愤怒。
很显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堂堂吏部侍郎的下人,也有人敢杀,地点还是在自家家门口。
“张贤之,我和裴大人奉命而来,调查你违规操作春闱和密谋破坏和谈一案,你现在束手就擒,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量刑时打个折扣。”
于梁讥笑似的咧咧嘴,淡淡开口道,话音未落,张贤之一双血红的眼睛便瞪了过来。
第314章 钓“大鱼”()
“你血口喷人!”,张贤之虎吼着,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来将于梁撕成碎片,当然,在一干捕快的重重保护下,于梁没有丝毫在意,甚至不屑的朝对方吐了吐口水。
“你纵容手下家丁袭击朝廷命官,看把裴大人逼得,这拘捕的罪名,你算是坐实了!”
于梁没等张贤之再开口,立刻将一顶大帽子扣过去,向裴度使了个眼色,这位大理寺卿只能配合的捂着胸口,装作受伤的样子,走到人群前面,哑声道,“张贤之,你意图谋害本官?”
跟于梁混了这么久,裴度颠倒黑白的本事以几何级增长,更何况,这些家丁刚才的确拿着棒子追赶二人,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你放屁!”,张贤之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喝道,“我要进宫面圣,不告倒你二人誓不为人!”
于梁差点笑出声来,心道这人读书真是读傻了……他就不想想,自己若没有过硬的底气,能随便来找礼部侍郎这种级别官员的麻烦?
“很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来人,将张贤之拿下,若他敢反抗,以拘捕处理!”
于梁狠辣的眨眨眼,冲着捕快们下了命令,这些公差顿时呼拥而上,张贤之又惊又怒,本能的缩在了一干家丁的后面。
蠢材!
这次连裴度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他张府这些家丁哪里是捕快的对手,而且这动作一出来,那拒捕的名头还真是坐实了,就算闹到皇帝那儿都没得话说。
捕快们无疑动了真格,明晃晃的尖刀提在手上,哪个家丁敢阻拦就毫不客气的给上一刀,很快便将这些下人吓得魂不护体,纷纷跪到在一边。
人家虽然吃张府的饭,但可没说连命都得搭上去不是?
一炷香时间不到,家丁仆役们便没有了任何抵抗,只剩下一干的张府家眷不断的聚拢在张贤之周围,畏畏缩缩的发抖着,犹如风干的鹌鹑。
张贤之的双眼早就充血通红,他愤怒之极,以至于连牙齿咬碎了都没有察觉。
这人虽然鲁莽愚笨,但好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那于梁肆意妄为也就罢了,人家是“蛮夷”,可是同朝为官,为何裴度今日也如此狠辣?
张贤之怒极之后,脑袋反而开窍了些,隐隐觉得两人有恃无恐,似乎拿捏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他立刻吩咐心腹管家从后门出去,径直去宁王府求援。
很显然,目前城中敢跟大理寺的捕快较劲的,也只有宁王府的侍卫队才有那脾气。
“都给我住手!”,张贤之派出人后,便想着该怎么拖延时间,无论如何都得等到宁王的人来救场。
于梁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似乎看穿对方的底牌一般,但还是轻松的挥了挥手,让咄咄逼人的捕快们暂时停下。
“怎么,你想通了么?”,于梁操着手淡淡问道,张贤之怒目直视着他,瓮声瓮气道,“我乃礼部侍郎,若没有正式的逮捕书,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
这种**裸的藐视让裴度脸色一沉,不过相反的,于梁却笑了出来。
“没有书又怎么的……”,于梁轻松的咧咧嘴,不再听他聒噪,直接让捕快们蜂拥而上,将张贤之七手八脚的摁在了地上。
张府的家眷们顿时尖叫起来,犹如刁民泼妇一般围着捕快追打着,于梁冷哼一声,让捕快们不用客气,直接上兵器招呼。
这下子整个张府就跟爆炸了一般,哭声喊声响彻天地,惊惹得整条街都跟闹市一般。
“这……是不是做得过火了点?”,裴度眼瞅着张府大门前的乱局,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凑到于梁身边悄悄问道。
“不会,有了陛下撑腰,你居然还会怕?”,于梁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对着大理寺卿的胆子给予了差评。
裴度干笑几声,心道动手的可是他麾下的捕快,若真出了什么岔子,他这大理寺卿可是要担责任的……虽然于梁还不至于那么没义气,让他独自扛着。
“你放心,这张贤之起不来了……事实上,陛下今晚上已经给予了足够的暗示,要我们拿他开刀,否则我怎么会如此高调?”
于梁见他犹豫,这才莞尔笑笑,压低声音给他交了底。
“怎么可能?!”,裴度差点惊讶得跳起来,于梁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晒然道,“怎么不可能,谁教那蠢货有个大嘴巴的亲戚呢?”
于梁低声快速将在崇馆无异撞见馥公主说出和谈秘闻的事小声说了一遍,重点点出皇上的愤怒情绪,裴度这才恍然大悟,话说泄露国家机密这种罪名,较真起来,别说是礼部侍郎,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陛下今晚上派了御前侍卫和御林军给咱们,一是让咱们名正言顺,二便是要我们一查到底,咱们可不能辜负了陛下一片心意不是?”
于梁朝着还在地上乱蹦的张贤之,努努嘴道,“所以我才要多扣几顶帽子给他,顺便钓钓鱼……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裴度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眼神中一片茫然。
于梁无奈的耸耸肩,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再次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将捕快全部集中在前门,角门和后门都不留人?”
“你,你要故意放张府的人出去?”,裴度倒也不傻,一点就透,惊讶的反问道。
“不然呢?这姓张的蠢货哪会甘心束手就擒,不给他一个去求救的机会,咱们又怎么钓鱼呢?”,于梁狠辣的笑笑,目光扫视了一眼远方,那正是宁王府的方向,“就看那边的人上不上钩了……”
裴度顿时不说话了,与于梁相视而笑,像是两只猎兔的狐狸。
两人交谈期间,捕快们也没有闲着,将张贤之五花大绑的捆着,直接提到了于梁面前,这位礼部侍郎蜷缩得跟虾米一样,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在反抗的时候挨了不少黑拳。
第315章 变相示威()
“于梁!裴度!你们敢私自抓捕朝廷命官,我要告到你们家破人亡!”,张贤之身上不能动荡,可是嘴巴却还不闲着,撕心裂肺的大吼着。
“哦?是吗……那也得你挺得过今晚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会儿别被吓得尿裤子。”
于梁哪会在意他的态度,直接无视的摆摆手,让捕快在现场戒严,押着一干张府家眷集中看守,不准任何人擅自走动。
“现在要审问他么?”,布置停当后,裴度跃跃欲试的向于梁问道,盘问罪犯那是他的拿手好戏,特别是这种身份地位又高,又能放开了手脚问话的,简直是一种享受。
于梁白了他一眼,不大理解裴度的恶趣味,话说这哥们总算是读过书修过身养过性子,否则没准成为来俊臣第二也说不定……
“不急,咱们再等等。”,看了看天色,于梁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
从他们闯入张府已经过去了将近大半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张贤之的援手也应该来了……宁王府的侍卫可都骑着快马,赶过来顶多两柱香的时间。
可是他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周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静悄悄的犹如死地。
“难道宁王府的人事先收到风声了?”,于梁的眉头又皱得深了一些,不大相信对方会如此睿智。
“再拖延下去的话,天色快亮了,审问的时间不够。”,裴度忍不住小声提醒他。
于梁脑海里闪过游德标狡猾的模样,终于渐渐确信对方的确没有中计,这才意兴阑珊的撇撇嘴,不情愿的点头道,“算了,小虾米就小虾米,先杀了再说。”
说罢一挥手,带着捕快们将张贤之提着,进入了张府正殿。
几乎在同一时刻,宁王府中。
内院书房的油灯大亮着,照耀得整个屋子如同白昼,屋子里对面相向而坐着两个人,竟赫然是盖元礼和游德标,只是他们面上表情都铁青无比。
“盖大人,张贤之请求王府卫士过去的请求,真不用理会么?”
游德标沉声问道,他很难理解盖元礼为何要制止这个决定,话说张贤之是宁王钦点的留在京城的派系牛耳,若是此人一倒,对宁王派系的士气打击可是相当大的。
盖元礼闭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旋儿睁开眼睛,一双老迈的眼神中透露出择人而噬的利芒。
“陛下似乎要针对我们……”,这位二大员淡淡开口道,游德标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他知道,盖元礼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而且,这位大人物说的话,一向很少出错。
“今日高太监出宫,我反复思量,这便是陛下警告我的提示。”,盖元礼此时冷静得跟一团寒冰,虽然人上了年纪,但是思维却一点也不迟钝,甚至越发的敏锐。
“于梁那人的确张狂,但他非常狡猾,会恣意妄为,但不会鲁莽……他敢带着人跟张贤之撕破脸,那就表明他有足够针对张贤之的东西。”
盖元礼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着茶,这位老狐狸有个和于梁一模一样的优点,那就是越紧张的关头便越沉得住气,从来不因为情绪的左右而犯错。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明知道此时不去救人的话,张贤之必定要倒霉也一样。
“……所以说,今晚其他府邸那边去的御林军,也是陛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