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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只是下了前进的命令,在他看来,只需一波冲击,胜局既定。
久经战阵的白马义从自然知道怎么去打,他们的统帅严纲更是自己的心腹爱将,他明白如何杀得对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千匹战马奔腾而来,荡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这声威令天地撼动,似乎也将对面的袁军所震慑,他们竟连冒出脑袋的勇气都没有!
只见近两千袁军皆是用盾牌挡在身前,低伏着,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吓得呆滞。
骏马健步,愈发从容,白马义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紧张。
严纲也带着一丝嘲弄,自己在塞外杀过的精锐胡骑不知多少,这些步卒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袁军阵后。
“二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这位将军笑了,“今日之后,我麹义将闻名天下!”
终于,“三十步。”
“先登营!听我号令!”
“轰!!”
一声巨响,号砲轰鸣。
“杀!杀!杀!”
第九十章 界桥之战(四)白马之殇()
令下。
千张盾牌瞬间翻起,动作之神速有如飚风之疾。
盾牌之下,是千张强弩,弩之利簇在阳光的照耀下射出令人心寒的色彩。
几乎是刹那间,严纲就注意到了危险。
前方的袁军阵型如同一个巨大的扇面,极其便于射击,不是弓弩兵还能是什么!
弩相比弓而言,对士兵力量的要求更低却有着更强打击力度。而麴义扇形的阵形,也让这千人弩兵能够集中力量射杀最先到达的部队。
一千先登弩手全部起身,抬弩射击。
“撤!”
“嗖!!”
严纲的嘶吼瞬间被弓弩齐发之声压过。
这是真正的隐天蔽日。
“蝗灾……”一名白马义从喃喃道。
“噗!”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
也穿透了成百上千公孙军的身体。
血舞雾天,腥气几乎又能凝出血来!
赵云挥舞着银枪,这一波弩箭之密集连他也险些受创。
稍稍后退,护住白马,赵云回望看不到严纲号令,正欲拨马从侧翼而攻,却被后方散作一团的骑兵挤成了中军。
战场之上,哪里还有方向!
战马的哀鸣似引动天地齐哭,白马义从至此已死伤无数。
袁绍一行人早已从营帐中走出,看到这一幕是目瞪口呆。
纵然战果之辉煌让他们欣喜若狂,可毕竟战局未定,反而是这些珍贵马匹的牺牲让所有的人都在心痛。
少数的骑兵顶着弩箭终于冲到麴义阵前,他们一向自诩精锐,他们的表现也一直证明着这一点。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发展成这样。
轻骑机动再强,白马义从再勇猛,可还没接近敌人就被射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这仗怎么打!
好在,终于,他们杀到了。
这些该死的弓弩手,必将在吾等白马义从的铁蹄下颤抖!
死伤再多又如何?只要让我们冲过来,一切敌人都将是土鸡瓦狗!
白马快染成了赤兔,马上人人像从地狱之中杀出一般,浑身浴血。
正当他们要报仇雪恨、大开杀戒时——
那个人说话了。
麹义说话了。
“刀斧手!”
他就像个恶魔。
他的话就是丧钟。
那于一千弓弩兵身旁等候的刀斧手跳了出来。
一刀砍断马脚,一斧劈掉头颅。
杀!杀!杀!
见人就杀,肆意挥砍就是了!
喋血沙场,何其快哉!
而恰恰相反的是,白马义从的魂已经丢了。
杀到阵前的他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呆愣间俱都引颈受戮。
“记住,某叫麹义。”
“这支军队,是某的先登营。”
“先登营,上!”
风云涌动,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血光与刀光辉映。
时不时仍有弓弩在上空来回穿梭,地下已是血流成河。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人间地狱,人人皆是恶魔!
这次不再是先锋部队,也不光是白马义从,而是全军。
公孙瓒的数万精锐竟又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麴义下令追击,区区一千八百人边追边喊,堂堂数万军队被打的鬼哭狼嚎,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难以抵抗。
严纲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平日里充满气力的双手甚至连长枪都再提不动。
身为统帅,他竟然失了方寸,像那些魔怔的骑士那样,呆在场上。
“将军快走!”
袁军一士卒架起弓弩,弩箭朝严纲射出,却被一白马义从舍身挡住。
严纲终于醒了,他挥刀将那小卒砍上了天,却不由自主地滑出了血一般的泪水。
我该怎么做,是打是退?
打?怎么打?一溃千里怎么打!
退?怎么退?四处箭雨怎么退!
白马义从千骑精锐,毁于一旦矣,我严纲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严纲钢牙咬碎,目呲欲裂,逆溃兵而上,竟是要直冲袁军大营。
“狗贼!你还我将士命来!”
“匹夫,”麹义面无表情,拍马起刀,战不三合,斩严纲于马下。
“公孙贼子以你这种废物为将,败亡是早晚的事。”
袁军大营。
“麹义,吾之无双也!”袁绍大喜。
他想过麹义会获胜,这个人是真正的将才,莫说颜良文丑这两员只知冲杀的猛将,就是极善统兵的张郃高览也远远不如。
但他却说,此战只用他的先登营。
袁绍劝也劝了,叱也叱了,麹义还是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无奈也只能答应。
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袁绍觉得他更可能会败,尤其是以开战前场中形式来看,甚至惨败的准备都已做好。
颜良文丑埋伏于山谷两侧的士兵就是自己的底牌。
然而结果是,胜了。
胜的如此轻易,摧枯拉朽。
来不及庆祝,袁绍亲自奔出营门,擂响战鼓!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全军冲锋!”
公孙军忙慌一阵,踩踏间又死伤无算,但终是稳住了阵脚。
公孙瓒顾不得想什么,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并没有忘记局势。
对方只有一千多人啊!几千匹马冲过去撞都撞死了!
他连吼带砍,挥动帅旗,败军很快又聚集在了一起,原先损失较小的旁军也朝着中军靠拢。
眼见部队又凑起来,公孙瓒急令号砲鸣响,挥军左右欲要重新杀回去,却发现前方两侧的谷中又冒出大批袁军来。
颜良文丑各领一军,将公孙军的反扑死死扼住。眼见无力回天,公孙瓒只有率军先往大营处赶,留下一部分部队拦截袁军。
这就是实力占优的好处,他公孙瓒输得起。虽然疼,但是不会死。
殿后部队退至界桥边,随即便舍身冲了回去,哪怕只是殿后的士卒,也比麹义的先登营多出不少。
然而,哪里有麹义的影子!
箭雨,依旧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公孙士卒死伤大片,界桥周边皆成血泊。
“上。”
麹义还是这一个字。
只这一个“上”字,今日夺走不下上万条性命!
八百刀斧手又汹汹地杀了上去,将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砍瓜切菜般清理。
不光带兵精通,麹义武艺也是高强,只见他再次拍马杀到军前,几个挥砍就将公孙军执旗将砍翻,而后便劈落了其手中牙旗。
公孙瓒眼见绣旗已倒,又战不退这煞星,只得继续挥军逃窜。
不远了,自己在这界桥后还放着一队人马,待我躲过这番追击,定要重整旗鼓,让你袁绍血债血偿!
第九十一章 界桥之战(五)麹义之死()
“不远了。”
麹义眯眼远望,公孙瓒东倒西歪的将旗依稀可见。
“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日。”
“我麴义,我先登营,自此之后,将名震天下!”
麴义是个寡言的人,他的想法也无比干练。
追上公孙瓒,然后杀了他,河北第一将就是他麴义的,河北最强军,就是他的先登营!
于是这千人冲锋犹如雷霆万钧,迅捷而勇猛。
却说不远处,公孙瓒带着一队亲卫拼了命的朝驻军处赶去,忽见一队骑兵杀至,领头一人英武卓绝,白马银枪,身后带着的,正是自己安置的大军!
“主公,赵云来也!”
“赵云!”公孙瓒先是一愣,在看到他身后浩浩荡荡的部队时又是大喜过望,“快,随某杀将回去,今日必要将那袁将挫骨扬灰不可!”
……
“麴义!”
麴义闻言回头,“文丑?谁让你跟来的!”
“你说什么!?”身为袁绍最倚重的爱将,哪里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某和主公下过军令状,此战由我一人负责,如今大局已定你却赶过来,是欺我刀锋不利吗!”
“混账,就凭你这些走卒,早让公孙瓒跑回幽州了!
别打了场好仗就忘了自己的斤两!老子回头再收拾你!”
文丑和麴义如虎狼般对视一眼,随后率着轻骑先杀了过去。
没多久,颜良也是一样的方式,二话没说带人从他军前冲过。
“呵,可笑!”
“某仅率步卒一千八百,将公孙瓒打得大败,如今却多出上万个抢功劳的来!”
“主公,你不公!你让我麴义如何服众?”
麴义皱着浓眉,环顾四周,将士们脸上渐渐攀上了疲惫。
先登营虽说大败白马义从,可毕竟是步卒,机动性先天不足。眼见这一波波无耻同僚跑到了自己前头,杀那些溃军杀得不亦乐乎,麴义心头是无名火起。
“找马!跟某来!”
也没管有多少先登军在这兵荒马乱的战场上能找到匹马,麴义只管自顾自挥鞭冲了上去。
疾驰半晌,只听得耳边突然传来兵戈之声,马蹄震震作响。
扬首观之,前方竟猛地杀出一队白马义从来!为数虽然不多,却各个皆是浴血带伤,挟着一股悍猛之气。
“还有余孽,先登营!”
麴义一声呐喊,无人回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把部队甩到了身后。
“岂有此理,给我死开!”
长刀挥舞间,那些白马义从又被他杀散大半。
然而……
白马义从却越杀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麹义心里暗骂,“颜良文丑,无能之辈,要你们何用!
主公就在后方,这人是怎么放过来的!”
终究,还是自己的军队值得信任。
先登营的军士陆陆续续跟了上来,没骑着马的一时也疾奔赶到了不远处。
又是一轮强弩,只不过此时的公孙军已经摸到些套路,眼见先登营准备发弩,便立刻散开阵型,如此一来伤亡的确有着减少。
“待某回转,非要和主公说道说道!”麹义有些难以冷静,自己翻身仗的最关键一环遇到了摘桃子的,还被猪队友狠狠坑了一把,这叫他如何能忍。
忽然间,山摇地动。
更多的骑兵杀了出来。
“怎么会!”麹义瞪大了眼睛,足足不下上千之众,是公孙瓒的骑兵!
“先登营,死战!”
一声怒喝,这一千余先登士卒又列好了阵势,继续收割着公孙军的性命。
正当波澜将要平息的时候,一个白袍将军却冲开了箭雨,一骑当先。
“小贼受死!”麹义挺身来迎。
在他看来,公孙瓒麾下能有什么武艺高绝之辈。
若是真有,公孙瓒也不至于总是自己一马当先了。
可是他错了。
“锵!”
仅仅一击,白袍小将的银枪就将麹义的长刀打到了一旁,此时的麹义空门大开,皆是漏洞!
“强!轻敌了。”
麹义赶忙拽回偏离身前的大刀,横着朝他劈去。
“虚影!”
那如同实质的枪尖竟然只是一道虚影,那么——
“噗!”
哪怕麹义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击会出现的位置,可是太快了,他的枪速太快了,快到只有意识能够跟上,身体还完全来不及反应。
“岂有此理!”麹义怒吼,自己向后猛地一扯,生生将敌将的枪头扯出了胸口。
“哈……哈啊……”
粗重的喘息,浓稠的血液,还有渐渐脱力的双臂。
“我麹义如此英雄,怎么能死于你手!”
此时的麹义仿佛瞬间战魂觉醒,整个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