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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九天,但愿能来得及!
燕青慢吞吞走出大门,把木箱子放在马车上。
他张了张嘴,本想要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而后跳上马车。
“没想到,小乙哥也有害怕的时候。”
高余坐在车上,笑嘻嘻打趣道。
燕青却不理睬他,赶着车从巷陌中出来,然后沿着大街缓缓行驶。
“没事,现在只有咱们两个,说话也没有关系。”
“呼……你弄这么多火器材料,莫非有什么计划吗?”
“倒是有些想法,但是就目前而言,还不是时候……等我把计划想的周全了,再与你细说。”
“好吧,随你,不过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两人突然停止了交谈,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燕青拿着马鞭,催赶着马车行进。高余则坐在另一边,一条腿放在车辆上,靠着车厢,抬头看着夜空呆呆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沿途,有巡兵阻拦。
但是在高余拿出腰牌之后,也就立刻放行。
“小乙哥,你看现在的杭州,与之前咱们刚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燕青愣了一下,不无怀念道:“当初的杭州,无愧东南第一城之名。可是现在,却宛若死城……我最近走了几处瓦子,都变得冷清至极。以往这个时候,正是杭州最为热闹的时候。可现在……咱们走了这么久,一路上见到的人,也多是巡兵。”
“是啊,这两日我走在街头,也快要认不出这座城镇了。
还记得钱塘门内那家早食摊子吗?那老汉在杭州摆了几十年的早食摊子,可是在杭州城破当晚,却死在乱兵之手。以后再想吃那么纯正的小馄饨和粽子,怕是难了。”
燕青,没有接话。
马车过了丰乐桥,他突然道:“人说明尊降临,大光明至。
可是……前日我路过城外蔡家坟,看到好多坟茔都被人扒开,尸体被弃之荒野。据说,那是蔡京老儿祖父的坟茔。我不喜欢蔡京,可人死大如天,却把他祖父的坟茔扒开,实在是……这段时日,杭州城外来了好多难民,我实在不明白,方腊口口声声除恶为善,却让百姓流离失所,为的是什么善?除的,又是什么‘恶’呢?”
高余愣了一下,拍了拍燕青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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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方七佛率部出征,高余就搬进了府衙。
他旋即把燕青找来,让他跟随左右。
若方七佛在,说不得会对燕青进行一番调查。可他现在不在,沈刚更无心过问此事,所以燕青也就顺利来到了高余身边,成为高余身边的一名小厮。他赶着马车,从府衙后门进入,然后帮着高余把木箱子放进了卧房。
高余道:“我在里面制作火器,你帮我在外面盯着。
若是有什么状况,就立刻通知我。”
燕青点点头,也不说话,就在台阶上坐下。
高余走进卧室,把房门关闭,打开了木箱子,把里面的材料,一点点的取出来。
汤逢士的工具非常齐全,让高余省了很多麻烦。
他把工具和材料放在床后的地板上,开始小心翼翼的调配火药。
爆火药的制作方法,他早已熟记于心,所以制作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他把火药装填进入竹筒,然后小心翼翼,把爆火药放置其中……待天亮时,他已作出了三枚轰天雷。
这次制作的轰天雷,比之先前他所制作的轰天雷,又有了进一步的改进和提升……
体积较之先前的轰天雷大了数倍,所消耗的火药和爆火药,也非常惊人。
好在汤逢士的存货充足,才使得他无须为材料而担忧。但制作的步骤要增加许多,速度也变慢了不少。一整夜,他才做了三枚轰天雷出来,可精神已变得疲惫不堪。
把做好的轰天雷收入光阴限界中,他又把其余的材料藏好,这才走出房间。
燕青,一直守在门口。
听到动静,他蓦地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过来。
“小乙哥,去休息吧。”
高余笑着对燕青摆了摆手,而后走下台阶。
燕青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和高余打了个手势,便走进了旁边的厢房里。
清晨,空气格外清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高余抬头,看着天边那一抹鱼肚白的光亮,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线。
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想来梁振那边,应该已经得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机(1)()
妙言倒在行军床上,鲜血已浸透他身下的褥子。
他仍旧睁大眼睛,脸上流露出震惊,以及不可思议的表情。
方七佛脸色铁青站在军帐中,看着妙言的尸体,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还没看到崇德城墙,自家先锋就被人杀死在军营里。
这消息传开后,对于叛军的士气,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甚至人人自危。
连妙言这样的人物,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杀死,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
虽然大多数人都明白,他们不可能是目标。
但那种恐惧,却好像梦魇一般,久久无法散去……
方七佛也怒不可遏,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冲动,必须要冷静下来才可以。当务之急,是要抓到凶手,稳定军心。可凶手是谁,又藏身何处?谁也不太清楚。
蹲下身来,查看妙言的尸体。
是被人一刀致命!
看得出,对方是走到妙言的身前下手,而妙言当时是清醒着,否则不可能是那样的表情。
“薛斗南。”
“末将在。”
“今早你发现妙言被害时,可曾觉察到了什么?”
“觉察到了什么?”
薛斗南蹙眉沉思半晌,道:“末将犹记得,早上在查看妙言尸体的时候,感到了一丝眩晕,头重脚轻。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所以末将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眩晕?”
方七佛立刻向四周查看,目光最终,落在了案子上的蜡油上。
他走过去,掰下来一块蜡油,放在鼻端晃了晃,而后又举起来,对光查看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抹森然。
“有人用了迷药。”
“啊?”
“以妙言的身手,即便是吃多了酒,也不至于被人侵到身边,却毫无反应。
更何况,你也说了,昨夜他只吃了几杯酒,并没有吃醉。刺客进入军帐后,妙言应该是已经中了招。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到他身边,而后被刺客一刀杀害。
这刺客,端地不简单……我估计,他现在怕已经逃走,想要抓捕绝非易事。”
“尊者,那怎么办?”
薛斗南也脸色难看,看着方七佛问道。
妙言是死在他的营地中,于情于理,他都难辞其咎。
最关键的是,妙言身后还有一个裘日新,越州尊者。那厮不但在教中地位非凡,身手也极为高明。其麾下的越州步卒,更号称精锐,能征善战,横扫越州各县……
从某种程度上,裘日新而今的声威,甚至高于方腊。
妙言是他的徒弟,也是为唯一的徒弟。
这要是让裘日新知道了,又怎可能善罢甘休?
如果抓不到凶手,难保裘日新不会迁怒于他……薛斗南一想到这些,就不禁暗自恐惧。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方七佛,而今也只有方七佛有这种本事,保住他的性命。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强攻崇德!”
“遵命。”
凶手无法找到,要想恢复士气,就必须要攻克崇德。
本来,方七佛还打算在阵前展示一下他过人的兵法和谋略。可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若不能尽快攻克崇德县城,怕用不得太久,自家儿郎的士气就要被耗尽。
强攻,唯有强攻!
我麾下万余兵马,难道还攻不破你一个崇德县城吗?
薛斗南这时候,不敢再有半点小心思,立刻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军帐,前去整备兵马。
方七佛仍旧留在军帐中,身边只有李天佑相随。
“天佑,究竟是什么人?”
“嗯?”
方七佛轻声道:“刺客明显是冲着妙言而来,看样子对妙言的行踪,也非常熟悉。
妙清、妙人、妙言、还有汤逢士!
那个人好像非常了解他们,所以每次都是一击得手。
而且,妙清被炸死,妙人被人一枪捅死,妙言死在迷药之下,而汤逢士则是被人用飞刀击杀。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显然对方不止一个人……汤逢士和妙言都说,此事和张怀清有关系。可我为何感觉着,那个凶手好像就隐藏在我们的身边呢?”
李天佑闻听一怔,脱口而出道:“尊者的意思是,有奸细?”
“想来不会有错。”
方七佛道:“从朱彪突然动手,对青溪馆穷追猛打开始,我就感觉有一些蹊跷。在此之前,朱彪也追查过明教,却从未对咱们下过手。可突然间翻脸,令我们措手不及。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抓住朱彪后,他曾交代说,之所以对咱们下手,是因为朝廷觉察到了他和咱们的联系,并且威胁到他老子的安全,所以才不得已对咱们动手?”
“对,我想起来了,他说好像是什么高俅的儿子跑来杭州。”
“高俅之子……嘉兴知县高杰,是高俅的兄弟。”
“嗯,九哥是这么说的。”
方七佛眼中,眸光闪烁,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九哥,是何时到的杭州?”
“好像是,四月?”
李天佑不愧是方七佛的心腹,在片刻之后,就明白了方七佛的意思。
“尊者的意思……”
“二月,裘妙法在汴梁失手。
四月,韦高出现在了杭州,并且去过玉皇观,手里还持有生死树。
之前我没有朝这方面想,可现在细思起来,你难道不觉得,韦高出现的非常巧合吗?”
李天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还有,他之前身边,有一个高手,可是在破城之日后,却不见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汤逢士在当晚被人杀害,凶手善用飞刀和火器;还有,此次我们驰援薛斗南,我只告诉了韦高。结果第二天晚上,妙言就死于军帐中,岂非怪哉?
我记得他说过,高杰的兄长是殿前都太尉高俅。
禁军中,高手无数……若韦高……他这名字,倒过来不就是高韦吗?恰好也姓高。
高俅之子,身在杭州。
那高俅派出大批高手随行,也很正常。
天佑,你说那九哥,会不会就是高俅的儿子呢?”
李天佑听完了方七佛的这一番话,顿时变了颜色。
“尊者,那该如何是好?”
“不着急,这目前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韦高是不是高俅的儿子,尚在两说,不过我们却不可以掉以轻心。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攻取嘉兴。但如果韦高真是高俅之子……嗯,天佑你立刻派人回去,告诉沈刚,让他给我盯住韦高。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可以放过。若有半点不妥,就将之拿下。
待我攻克了嘉兴之后,再回去和这位‘九哥’好生切磋一回。”
“遵命!”
第二百一十四章 端倪(2)()
按照方七佛的想法,崇德将会是一场苦战。
毕竟,它是嘉兴的屏障,若被攻取,叛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兵临嘉兴城下。
但出乎方七佛的意料,高杰并没有死守崇德。
就在方七佛大军抵达的当晚,高杰求趁着夜色,率部撤出崇德,向嘉兴方向撤退。
薛斗南觉察到了官军动向,立刻命沈泽率部追击。
却不想,在中途遭遇高杰的伏击,陆奇和扈成两人前后夹击,彻底击溃叛军。
沈泽死于乱军之中,三千兵马折损近半……
方七佛虽然得到了崇德,却是一座空城。
原来,自高杰接掌崇德之后,就下令百姓撤离崇德,并搬走了崇德县城里所有可用的物资。
方七佛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
可是面对一座空城,他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继续行军,兵进嘉兴城。
而这个时候,嘉兴已整备完毕。
城墙加高加厚,军械也都准备妥当,等待着叛军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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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过后,杭州气温陡降。
秋老虎不再肆虐,凉风徐徐,格外舒爽。
往年这个季节,是杭州城最美丽,最热闹的时候。
钱塘潮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