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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彻底烂到可以徒步冲进去的程度之后,赵炅让五千厢军炮灰用督战队的刀枪逼着冲杀入城,然后从殿前司十二卫步军中抽出两卫八厢,总计四万精兵投入巷战厮杀。到了这一刻,太原城内北汉全部兵力还有将近三万人,刘承钧时代留下来的精锐嫡系战兵不足两万。两军巷战互屠持续将近三天,各自死伤一两万人,最后北汉权相郭无为都战死了,北汉禁军统帅也纷纷殉国,北汉后主刘继元只带了最后三千人的嫡系战兵,全部骑马,开了北门逃窜而去。宋军入城,扑灭余火,便算是彻底把这座河东雄城占了下来。置于刘继元的逃跑,宋人也算是穷寇莫追了。
战后记点伤亡,从隆州到太原,全程持续时间还不满两个月的北汉战争,让宋军殿前司兵马战死一万五千于人,算上伤重不治而死和永久性残废的,宋军殿前司永久性战斗力损失在两万人左右。厢军人马折损近三万,其中死者差不多两万三四千。五万人命虽然沉重,但是相比于一鼓作气灭了一个让周宋两朝头疼了二十年的北方敌国来说,还是划算的。尤其是如果宋军不是为了抢时间,赶在南边大明深入宋境太深、北面辽人内部整合尚未完成无暇南下救援北汉的窗口期灭敌的话,宋军的伤亡就本还可以再减少那么三四成。但是无论如何,赵炅觉得这样的损失都是值得的,用人命换时间,用时间抢契机,本就是兵家果断之人该做的选择。
至于最后逃跑的刘继元,据说是一只往北流窜到了代州——那约莫在后世山西省最北边,靠近内蒙边境的地方了——然后仅以一座代州孤城、五千兵马、十几万两金银的帑币为礼,直接投降了辽国,被辽人封官为代州防御使。北汉在太原以北、代州以南原本还有两三州之地,不过辖境各不周全,后来宋军在主力退却之后,依然一鼓作气把那些地盘陆续拿下。因为刘继元已经彻底自去国号做了辽人的臣子,那些原本北汉地盘的将领也失去了效忠的对象,但凡是不愿意就此做汉奸投靠鞑虏的,就只剩下向宋军投诚一条路,这也是导致宋军在这些收复行动过程中所受抗拒微弱的主要原因。河东局势,便是这样尘埃落定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在河东战局结束,宋军从河东往千里大回转的同时,且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南方。在淮河战线上,诸事草创的大明,同样在三月间宋军淮北空虚的时候,发动了一连串的军事行动。
……
说是淮北军事行动,其实也不尽然,真的考究的话,只能说这一段时间内大明对北方的攻略以淮北为主,但是也顺带包含了一些汉江以北地区的行动。
比如在宋军围攻隆州的时候,大明右军都督府副都督胡则,便与汉江水师提督卢绛配合,从襄阳出兵,攻击宋人在紧贴汉水北岸筑成的樊城。襄樊二城,自古就是隔汉水相望,互相呼应以为应援的。在这些城池选址的时候,因为火炮这种兵器还没有出现,所以这样的城池选址布局并没有问题。在炮兵出现,并且将其中吨位火力较大的一些品相移植到了战船上之后,襄阳樊城这种所在,便成了水师弱势的一方较难守御的所在了。
原本在太平兴国元年吴越人止步于襄阳、没有继续往北拿下樊城这个桥头堡,倒不是说吴越人打不下樊城,而是宋军在汉水北岸陆军力量庞大,若是把樊城轰烂了占住,到时候宋军立刻反扑的话,便可以把吴越陆军拖入消耗战,这才是吴越人当时保守的原因。此刻因为宋军主力大半去了河东讨伐北汉、防备辽国,汉水防线也同样空虚了一些,大明军队便趁势用一个大火力强度的快攻,拿下了樊城,并且将轰烂后夺取的城池重新修缮,外设夯土三合土炮垒,装运了数十门比当前最大号舰炮相当的火炮作为要塞炮,把樊城打造成了一个将来大明军队从中路直捣中原的坚实桥头堡,襄樊之地也终于彻底归于大明之手。
襄樊战役的同时,大明军队在东边北渡淮河,首先集中兵力攻打宿州,宿州之地虽然也算兵家要害,终究不如徐州级别的坚城坚固,兵力薄弱之下,在宋军围攻太原的同时,宿州城便被拿下了。拿下之后大明军队倒没有如赵炅期待的那样直接继续深入敌后攻打徐州,而是转向西边继续啃噬泗州,试图扩大桥头堡,对于大明军队的这一布局,宋人一样只能是以封堵消耗为主,别无他法。最后在宋军灭了北汉,开始班师南渡黄河的时候,大明才拿下泗州,而后以精锐主力从宿州、泗州两处桥头堡夹击南北要冲徐州。
大明军队围攻徐州的时候,宋军也通过汴河、运河从黄河流域南下,到达淮北后陆路向东行军。其间赵炅为了防止“行百里趋利可厥上将军”的悲剧,也让军队间歇性地休息了三天左右。就这样,宋军与大明军队主力在徐州战场上的一场野战大决战,便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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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剑拔弩张
赵炅在十七万大军簇拥之下,军容严整地从淮北一路东进,四月十九这日,行到徐州泗州水交界的沛地界。前头对面,便是刚刚攻克了徐州府城的大明军队了,除林仁肇杨继业等步骑军名将之外,更有大明洪武皇帝钱惟昱御驾亲征总督诸军——由此算来,在这淮泗之间即将爆发的大战,便许是一场天子对天子之间的决战了。
大宋立国九年,靠着当初赵匡胤开宝初年玩的纸币超发,才算是让朝廷过了几年经费充裕的日子,虽然后面马上就是恶性通货膨胀带来的后遗症,却也好歹让北宋朝廷的殿前司禁军扩军计划得以落实,后来纸币不好使之后,宋廷的军备建设速度就再也没有达到过这么快。宋廷禁军巅峰时达到了马军四卫十六厢,步军十二卫四十八厢的规模,也就是骑兵满额八万人编制,步兵二十四万编制。不过实际上因战争需要以及从部分实战表现较好的厢军中编练提拔,外加灭蜀国与北汉后少量收编灭亡之国留下的少量精锐,总数还是要超过此数的。
蜀地与五月军队的两场大战,是北宋禁军自开宝编练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王全斌战死,曹彬投降,马军折损了控鹤卫近万人马,步军更是有四五万人在蜀地被包了饺子全歼。再加上淮南/汉南两大战区在一年时间里各自损兵数千,北汉灭国之战中禁军死伤两万。以至于到了如今赵炅带着宋军禁军主力和钱惟昱决战的时候,北宋朝廷全部可动用的禁军兵力只有马军我六万人,步军十八万人。的赵炅这次一下子带来马军四万,步军十三万,凑出十七万大军讨伐钱惟昱并救援徐州,也算是把大宋的底子都倾尽了。
与北宋相比,大明的底子要稳扎稳打得多,多年下来亲从都步军十八万,马军八万的建设规模一直是非常严整地保持着,还有北府兵的十万之众,三路总兵力三十六万之多,相当于对应的就是北朝的禁军。
而且大明有一点可谓是北朝完全不能比拟的地方——因为吴越之地读书人多到用不完,朝廷又有闲钱,所以每一个中央嫡系部队的士兵都是被教导了略微读书识字,知道写军事生活常识,训练战术所需的字眼,外加忠君爱国,绝对忠于钱惟昱的洗脑教育。因为识字的普及,每一个大明士兵都被登记造册备案,身份信息文档完备,不仅知道士兵籍贯何处朋友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亲戚来,而且还人人发了一个套在脖子上的金属链子标牌——也就是后世美军识别战损伤亡人员用的狗牌了,上面镌刻姓名身份。这样一来,配合当年钱惟昱还是广陵郡王时代发明的复式记账法以及后续改良的各种帐目做法,登记造册,以至于大明军队在如今这个年头基本上保证了零的吃空饷率——这一点,在宋军中是绝对做不到的,一来宋军多少走的还是传统军队“不怕武官贪财,就怕武官不贪财“的思路;二来宋军士兵百个里面有三五个会写自己名字就不错了,至于很多压根就没有名字也不知籍贯出处,在将领眼中那就是个npc,要吃空饷当然容易得多。
却说这日赵炅赶到沛县时,大明军队已然拿下了徐州城,然而钱惟昱却也丝毫不摆出怯场避战的姿态,只顾在泗水河东边摆开阵势,扎下大营,以逸待劳与赶远路而来的赵炅隔河对峙。这泗水乃是淮河北岸的支流,大明军队占了河东据守倒不是说图个啥水师之利——泗水河很浅,是通不得大船的,但凡装了火炮的船,基本都难以行驶,而且但凡河流太窄的地方,就算有炮船也轰不过岸上的野战炮,水师之利便无所谓了。
后世人看泗水地名,说在山东境内济宁,便以为古代的泗水也在那处与徐州泗州相去甚远,这却是一种胶柱鼓瑟之间了。实则造成这一动着偏离数百里的地理改变的,主要便是因为历史上南宋时候金国地界上那次黄河失修改道事件了——1180年代,金国境内的黄河改道,夺淮入海,堵了淮河本身的入海口,不仅造成了洪泽湖这个堰塞湖,也让淮北的众多淮河支流发生了改向。从那以后泗水才是往北打山东过了。然而如今这个点正是宋初,距离这一地理变故还有200年整,故而泗水便是正在泗州/徐州界上,穿过徐州属县沛县,最后再从州城过。其实看看当初汉高祖刘邦“祖籍沛县,起身泗上亭长“这一典故,便可推知泗水河的区位了。
钱惟昱和赵炅,便这样带着两国精锐,在这当年汉高祖刘邦做过亭长的地盘上,各自连营十数里。
……
“陛下,宋军远来,且此前已灭北汉,与辽人交恶已极,我军为何还答应与宋军决战呢?若是效法当年楚汉相争时‘彭越挠楚‘之法:宋军主力南向,则我军持重镇守,坚壁清野以耗敌,然北地辽人入寇,剽掠宋人河北全境。若是宋军回救河东河北,我军再于淮北等处奇袭。如此一来,我大明与辽国一南一北相配合,此进彼退,此退彼进,赵炅便是有九条命也活活耗死了,岂不是美事?“
大明御营内,协统大军的林仁肇在钱惟昱下令全军准备,三日内与宋人决战之后,依然不忘抓住机会继续劝谏钱惟昱。不得不说林仁肇在战略上还是很勤勤恳恳的,一切谋划都是以尽量减少部队损失,如何更好的多快好省削弱敌军考虑。
“虎子,大军交战,是不能仅盯着战局的,有时候还要为场外的大义名分让步,我大明怎可做出主动与鞑虏配合的事情。就算辽国鞑子确实在此站之后趁着宋人病例衰弱入寇河北,那也是契丹狼子野心亡我汉人之心不死,咱大明是断断不可玩什么此进彼退的把戏的。何况,虎子难道对我大明精锐的亲从都战力还有犹疑么?赵炅自始至终,虽然已经被我军在三处战场打败数次了,然而他依然不吸取教训,还要找什么‘我宋军水师不利‘,‘吴越人马在川滇蓄谋良久,经营多年意图偷袭‘之类的心理安慰,还自以为若是大军公平野战,他宋军定然不输于我——虎子你自己扪心自问,若是凭借我军如今之炮术,火器之精锐,训练之有素,火铳十文字枪混合方阵与后排神臂弓、掷弹兵配合,难道还不能打赢赵炅的人马么?“
钱惟昱口中所言提到的,便是如今大明步军的新制度形态了,钱惟昱倒是没有盲目学习后人的火枪刺刀方阵,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面的敌人还处在冷兵器配合火炮的时代。这种情况下,火枪插上刺刀其长度也不一定够使,比不上敌军的长枪乃至骑枪马槊。后世之所以刺刀就够用了,那是因为随着热兵器的普及、远程打击战力令任何正面冲锋的骑兵部队失去市场之后,骑兵再也不用中世纪的骑枪而改以马刀为主。这种情况下,火枪插刺刀的距离才算够用了。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学了刺刀之法的话,无疑是在自废仅战武功。
这种道理很好理解,就好比铠甲的发展史一般,在19世纪的时候,最早的无烟火药步枪弹口径有11…13毫米的,部分双人火枪甚至17…19毫米,为的就是确保可以击穿所有厚重的金属甲冑,后来各国发现铠甲再厚也挡不住火枪,于是彻底放弃了甲冑使用了现代化的布质军装。在护甲技术放弃抵抗之后,火枪弹才从一开始的超大口径演化到一战时的8毫米左右,再到二战的进一步下降/中间威力型枪弹/小口径枪弹,最后因为步枪子弹威力弱到可以重新用芳纶纤维避弹衣防住了,避弹衣才再次兴起——所以说,如果直接吧、毫米多的小口径枪弹穿越到19世纪重型金属铠甲还没有淘汰的年代,并不一定就能淘到好处,武器并不是时代越晚越先进越好,而是越符合当下局面越好。刺刀和十文字枪之争,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刺刀是在敌人发现“长兵器再长也长不过火枪射程“这一道理、以至于放弃了追求兵刃长度之后,才在对抗骑兵战场上讨到巧的,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