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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今这个时代,汉人的黑茶砖对于北方的游牧民族可是非常重要。匈奴、突厥时代的北虏蛮夷,健壮者的平均寿命也就三四十岁(不算横死之人),年纪再衰老一些的话,常年纯肉食带来的各种类似于三高、消渴的毛病就会让匈奴人和突厥人寿数受限。而汉唐等朝代,北方胡虏也一直没有能够压过南朝形成毁灭性的结果。
后来两宋和明朝虽然对抗北虏不力有其自身原因,但是如果仔细考据一番,掌握了饮茶解腻的延寿秘法之后,无论是契丹、女真还是蒙古,对南朝的威胁都大大增加了。也许,提前改良一下茶叶贸易的配方,为茶叶在其他海外市场找到替代销路,也是一种未来制约北朝的辅助手段呢。
如今,茶叶的保鲜技术还没有发明出明清两朝的炒茶,所以茶叶保鲜比明清时候更麻烦。出现炒茶之后,哪怕密封包装技术还没盛行,中度发酵的乌龙茶就足以行遍印度洋了,就算要绕好望角去欧洲,使用深度发酵的红茶也就够了。而如今,乌龙茶和红茶还只能分别被褐珠茶和黑茶砖顶替,不但保质期短,口味也更为恶劣。
可以说唐末宋初的年代,茶叶在汉人的对外贸易中,更多是以一种药品的姿态出现;而不是如同晚明和清朝时候的茶叶那般兼具药品、嗜好品和保健品三重身份。
想到这里,钱惟昱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汉人在对大食人的南洋贸易中,如今还是以丝绸和瓷器两大类来作为顶梁柱;而茶叶贸易仍然只停留在国内贸易为主、海外药用贸易为辅的程度了。
“小茹,花茶很好喝,孤很是喜欢——不过,下次煎花茶的时候,可不可以直接把整片的茶叶加进去呢?以你的厨艺,孤很是期待可以弄出更加醒神美味的仙家饮品呢。”
钱惟昱知道,发明了绿茶冲泡饮用之法只是茶叶改良的第一步,如何高效地保鲜、生产乌龙茶、红茶还需要很多的后期努力。但是他相信在烹饪和经商上颇有天赋的蒋洁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反正,如今他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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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政策支持
钱惟昱在彰化住了三四天,也着实把彰化一带开拓出来的“殖民地”全部勘踏了一遍。让随行的司户吏目们把北起乌溪、南至浊水溪的田亩都初步丈量检地了一番;也让随行的病儿检校官们深入民间,探查民户的健康状况,询问这几年来是否有发生过哪些大规模的疫情,毕竟这个年代的汉人对于热带和亚热带气候的耐受力还是比较差的。
所幸,因为如今彰化一带的民户不是闽地和岭南移民而来的,就是大琉球本地的土著,所以气候适应性还比较好,几年来也没有发生上规模的热带病疫情。当年钱惟昱鼓励人们耕种的臭蒿、青蒿如今在大琉球也被农户当作日常蔬菜,在乌溪和浊水溪的两岸河滩湿地区域内广泛种植。
芦蒿类作物当中的某几种对预防疟疾和寒热的药效在东汉就已经初步为医家所知,唐代神医孙思邈的“千金翼方”里面也有对这种药材防治疟疾的记载。在奎宁类等南美原产药材出现之前,这玩意儿也算是汉人对抗南方热带地区的“瘴疠之气”的主要手段之一了。
除了汉人移民在下游湿地种植蒿类作物作为药材和蔬菜的补充之外,蒋家和另外几家主要的出资代赈豪商还在彰化县城里面开设了一些药材铺子,用相对高价的价钱收购黄连、黄柏等药材。黄连是需要种植在阴面的湿润山地气候地带的,不适合大琉球西岸的平原地带,不过对于岛子东面阿里山上的高山族人来说就没什么问题了。
汉人用相对较高的价钱收购黄连等药材,高山族人通过贸易发现在山区种植黄连黄柏这些作物的守成经过贸易之后,是种植芋头山药的两三倍,也就欣然分出一部分山地来种植这些药材。如此一来,汉人殖民者在对付痢疾、伤寒、腹泻、热病等方面都有了相当的保障。
最让人欣慰的是,这些办法其实都不是钱惟昱当年离开的时候教导蒋衮这么做的,而是得到了开拓特许令之后的豪商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总结出来的。这实在不得不让钱惟昱感慨“当市场产生一种需求,它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技术的进步”。
……
这一日,钱惟昱巡视彰化的行程也快结束了。眼见天色将晚,钱惟昱一行人又将回到蒋家的庄园歇宿一夜,次日天一亮就要启航去平湖,随后渡海北上、经福州沿海回到杭州。
有些士卒水手已经开始提前准备回程的辎重补给,甚至提前睡在船上打点。不过钱惟昱自然是不需要如此的了。
他和蒋洁茹两人缓缓按辔而行,座下是两匹驽马,其他贴身侍卫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是全程跟在他们身后步行。
“小茹,当初孤还担心你们这些海商人家不懂的进退节制的分寸,会冒进开拓深山野岭的荒原,反而遭灾害病。这几天巡视下来,现在回想倒是孤过虑了。令尊和其他几家大豪商,看来都是老辣持重之辈啊。”
“是啊,汉人本就安土重迁,和那些藩邦异国随意流动的人大不相同。上了年纪的人,对南方炎热之地的烟瘴疠气越是谨慎忌惮,自然不敢贸然行事的了。”
钱惟昱点头称是,沿着乌溪水岸缓缓东行,以鞭梢遥遥指着河北,“如今看来,这‘彰化’一带开发已经颇有成效,未来数年,便把乌溪以北、直至大甲溪以北二十里、沿岸六十里的地方,辟为第二批免税15年的屯垦区吧。
另外,在南边的浊水溪以南这两天也考察过了一番,地势平整,烧荒除掉雨林之后,一直到朴子溪为止,也可以开垦出百万亩以上的良田。这两片,便作为后面五六年的开发重点吧。文书契劝之类,孤来年正月就任东海道观察使之后再补上,你们也可先行准备起来。
如今这里已经有2万户民户,再靠着豪商们联手自治也不甚容易。来年孤还打算在这大琉球设一州、二县;州治便设在这‘彰化县’,浊水溪以南,再另设‘台南县’。你叔祖蒋承勋年高德劭,如今便令他挂一个彰化县令的职衔,也好便于管理。”
钱惟昱心中也知道,要想在一个原本基本上是商人自治的社会秩序中慢慢植入官府的力量,那一定是不能着急的,只能是借力。这就好比后世对于那些世代世袭如同**王国的土司政权,中央朝廷要想‘改土归流’也不得不借助当地土人当中的土司头人徐徐图之。
如今这彰化本来就是借着蒋家的势力主导开发出来的,给蒋家的老族长一个彰化县令的职权,也有安抚之意。反正蒋承勋是蒋衮的叔叔,如今年纪也摆在那里了,能够实际管事儿的机会也不多。
蒋洁茹心中一喜,立刻代表其他众多商户谢过了小王爷的新政。至于小王爷为什么会把如今还是一片雨林的浊水溪以南土地命名为“台南县”,蒋洁茹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或许有人会奇怪,如今那些在大琉球的殖民豪商们不是已经形同土皇帝了么?要想多开拓荒田,为什么还要靠钱惟昱的行政命令规划呢?这里就不得不说到一个当时税赋减免政策的实施措施细则。
比如,中原的后周建国的时候,也小范围划出过一块区域,比如某几座州府,给予开拓荒田免税几年的优惠政策。但是这种政策具体是怎么实施的呢?官府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每年来一块块重新检地、丈量,确认荒田开垦出来的年份。
所以,在操作中往往是把某一块开发率较低的大片区块整个圈出来,免几年税。至于开荒者具体是第几年才把这块区域里面的地开荒开出来,官府是不管的,整块地的免税年限一到,就整体恢复征税。
有心人了解了这个政策细节之后,就会发现一个问题:比如钱惟昱四年前开出的免税15年的价码,如果是政策下来之后的第一年去开荒,确实可以免税满15年,但是如果是第二年才去的,就只有14年,第三年去的只剩13年免税期……以此类推。
这种政策的前两三年,热心开荒的人会比较多,因为优惠力度着实大,后面就不再愿意去,因为开出来也没剩几年免税期了。这种时候,就需要官府在当初制定政策的时候分好区块,确保免税区内的土地在几年之内有把握开垦完,这样才能起到适度的激励效果。
如今乌溪以北、浊水溪以南的土地上,其实也有民户已经提前开出了熟田了,当然这些熟田最多也就才耕种了第一年而已。而如今钱惟昱才把这些地区划为第二阶段的免税期,从如今才开始算这15年的时间点,所以在那些地方开出来的地相当于是实际多享受了一年免税期。
这么做,无疑是对大胆商人的“偷跑”行为的追认,但是却可以鼓励商人们更加积极、更加愿意多偷跑。
放在天下一统的时候,没有一个朝廷会愿意宽宥那些胆大妄为的奸险之徒的。但是如今天下分崩,吸引人力和财力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追认可以起到鼓励冒险家的作用,钱惟昱也知道历来中国的朝廷最缺的就是激励冒险家的政策,如今自己要靠秘密建设海外领地夯实国力,自然不能不注意这点。
……
钱惟昱和蒋洁茹聊着,很快就策马回到了蒋家的庄子。钱惟昱案例练习了一番刀法武艺,又看了一些账目书籍便洗漱歇息了。当夜无话,次日五更天众人就在黑蒙蒙的天色下起身了。从蒋家庄一路行去到乌溪口的码头上船,前往平湖。
平湖距离彰化有200里水道。顺风顺水的话,朝发夕至也是有可能的。
根据蒋洁茹的介绍,钱惟昱知道这几年蒋衮已经在平湖岛主岛的制高点建起了一座十丈高的石质灯塔,没有雾气、云层稀薄的天气下,远远二三十里外的海船都可以隐约看见间歇的灯火,让往来的船只便捷了不少,不至于到了晚间时偏航找不到岛子。
毕竟,对于面积数万平方公里的大琉球来说,数百里的航路是不存在找不到岛子的问题的,最多不过是偏航几十里。而平湖则不同,平湖三岛无非也就几千顷的陆地面积,偏航20里就有可能错过岛子。
早年的时候在海峡内航行的闽地本土船队,经常会错过平湖岛——不过因为那时候的平湖还非常贫瘠,只有不过数百户的渔民罢了,所以也没有人会刻意要来这处海岛,偏航错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吴越统治的数年来随着盐田的开辟,这些岛屿变得重要起来,灯塔建设好之后,偏航的情况才大大改善了。
钱惟昱的三艘大福船清晨从乌溪启航,借着东北风的回流缓缓而行,一日倒也放出两百里,黄昏时分已经看到了点着灯塔的平湖主岛。船队从平湖岛和白沙岛之间的海岬缺口驶入内湾,钱惟昱已经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碎白珊瑚铺就的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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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收获时刻
三艘两千料的大福船驶入平湖湾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金色的阳光大角度斜斜投在国际象棋棋盘一样的大片盐田上,在那些雪白色的区块上披上一层金黄的色泽。
正是赶上了一天的收盐时分,在福船上,可以看见拿着爬犁的盐工卖力地在结晶的盐池内反复地刮拉,随后用大铲子和木斗一斗斗地把扫拢堆砌得如同小山一样的盐堆装进大框和麻袋里,随后用独轮车推进盐仓。
海湾里面,钱惟昱原本以为该是静悄悄的——比如,自己船队的这三艘大福船,应该是鹤立鸡群一般地矗立在港湾里才对。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错的太离谱了,因为放眼望去,起码可以看到好几十条和他的船差不多级别、至少有一千料以上运能的大船在那儿忙碌地装货。
“如今这里……每次都要出产这么多盐么?”
看着几十艘超过一千料的海船同时在那儿排开装货,钱惟昱粗粗一估,这里起码有十万石盐等着装运,这得是多大的产量啊。当下他也不耻下问,找蒋洁茹查起账来。
“如今这平湖湾里,围海圈滩修成的盐田一共有六百多顷。其中奴家家中占了四百余顷,另外两家商户各占上百顷——这倒不是家父贪婪,实在是家父觉得小王爷当年传授的新式晒盐制盐之法还是颇有新奇之处的。
如果让谁都有资格加入进来,只怕容易让人偷学了这秘法去。如果中原的周人也在海州、登莱改良出晒盐之法,中原的盐价必然下跌,我两浙民商赚取的利益便要分薄许多——不过,家父也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如今蒋家的四百顷盐田,已经转赠给小王爷百顷,日后经营人工依然是我们蒋家打理、转运、售出,小王爷只需每年吃干股分银两便是了。未来如果再有新田修成,工料人力都是蒋家出,小王爷分两成纯利即可。”
引入竞争是好的,但是这也要分情况,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新发明的技术一下子就被人山寨了去,所以有新颖性的生产技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