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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落脚点
“快看!好多大海船!难道是海盗吗?”
“混账!哪里有海盗能够有那么大的船队,该不是日本国派人入侵了吧!”
“要说日本人,还不如说是景宗大王对我王不放心了呢。快划回去去通知宫卫厅大将吧!”
耽罗岛南岸的海面上,几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上,一堆衣衫破烂的渔夫渔妇远远看见一支庞大的船队以一种非常有威慑力的姿态急速迫近着,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可怜人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往回划船。
这些小渔船连桅杆都没有,基本上是靠划桨推进的。偶尔有渔夫用竹竿子插在船头一个带凹坑的木墩子里面,然后挂上一张破麻布或者破草席,另一个角挑起来绑缚在船上的某处木框子或者木档子上,便算是“新手村”级别的船帆了。
至于他们口中的“宫卫厅大将”这个名词,听上去貌似是个非常高大上的官职,但是实际上只是个掌管了100名王宫侍卫的武官罢了。拿到中原国度,这样的官职也就相当于一个都头。
不过,这些都不能怪耽罗国人。因为这个国家原本就只有三万顷的国土面积(相当于大琉球的二十分之一)和五千户的人口。一个王宫有100个侍卫就不错了。除了王宫侍卫之外,全国还有500名士兵的武装力量,而且还不是全职的,而是平时要放牧打鱼、偶尔训练、有危险了才召集的士兵,基本上相当于中原国度的团练兵。
王宫侍卫加上团练兵,一共600人,对于这个五千户的岛国来说,已经是“八户抽一丁”的穷兵黩武状态了。
可惜的是,划桨的渔船们终究没有钱惟昱的船队速度快,虽然一开始有十几里地的路程差,等到这些报信的渔民们赶回岸上准备报信的时候,岸上的牧民士卒都已经看到了这支巨大的船队了。
耽罗是新罗高丽和日本、中国贸易的要冲枢纽。虽然财穷民寡,当地人原本也不算是非常没见识的乡巴佬。海船这里的人还是见过的,但是最多也就一次性十几艘,而且往往船队中超过一千料的大海船也就几艘,其余则是四百料甚至更小的船。而这一次船队的数量如此庞大,吨位又前所未见,则着实把当地人吓得不轻。
正在众多愚氓乡民对着西归浦码头围观的时候,“宫卫厅大将”朴恩浩头戴一顶用去了竹节的竹片连缀起来的头盔、身穿熟牛皮穿孔扎麻绳的护甲、手持一柄有些年头了的古旧横刀、又率领了几十个宫卫士卒匆匆忙忙策马赶往这里——嗯,你没有看错。虽然这些人装备很烂,但是战马居然倒是不缺。主要是高丽人和新罗人原本也有把此处当作马场的习惯。
或许有看客会奇怪:宫卫厅不是负责戍卫王宫的么?怎么会被第一时间派到这里来处置这些事情?这主要是因为耽罗的普通团练兵平时不是随时待命的,需要有战事了或者轮到冬季训练的时候才召集。平时遇到突发事件,需要“快速反应部队”处理的问题,就只能找宫卫厅了。
“闪开闪开!什么情况!”朴大将挥舞着横刀的刀鞘,非常威武地把那些渔夫土人赶往两边,在码头上清出一条道来,随后一溜烟儿的策马而过。他手中的横刀也是这队士卒当中仅有的一柄横刀,其他几十个士卒只有手持唐制的铁头长枪;至于那些如今还没动员起来的团练兵,他们的武器一般就只有竹竿枪了。
“嘶——”策马跑到栈桥上,远远看着对面来船队伍的规模,朴大将终于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一定是我大高丽国的船队来宣召了么,除了我大高丽国,普天之下岂有别国能有如此庞大的舰队……嗯,定然是如此的啊!”
朴大将的语无伦次之间,来船已经靠近了。因为岛上的港口泊位不够,居然只有三分之一的船靠了岸。其他船则是在海湾里面距离岸边一两里地的地方就地下了船锚碇石,随后放出小舢板载人靠岸。
……
钱惟昱的座舰自然是要直接靠岸的。靠岸之后,钱惟昱还没上岸,先有一百个内牙侍卫和两百个飞鱼都的水兵先上去站好了队挤开闲杂人等,围成一个保护的阵势。随后钱惟昱这才施施然地从宽阔的船舷板上直接策马走上栈桥。
月白色的湖丝披风,内造的杭锦苏绣袍服;外加一柄骨架象牙雕就、纸面莹润如玉的安吉竹纸折扇,腰间翡翠玉带上悬着一口从刀鞘里就透出寒气的倭刀。最后,还有最关键的,那就是连那匹白马的马鞍都是用錾金工艺包了一层银子在上面的。
这幅扮相一在栈桥上出现,对面老远处被挤开的人群里就传出一阵“噗通”的声响。就好像有一大群人同时膝盖中了一箭、跪求大神收下他的膝盖。
“下邦末将朴恩浩,不知来的可是哪位高丽天使?我王今日正在南泉宫中歇宿,可要末将通传迎接?”
这番话是用朝鲜地区的方言说的,虽然喊得大声,钱惟昱也不可能听得懂。幸好蒋家配给的商团当中有通译的达人,立刻帮钱惟昱翻译了。
“卧槽,高丽天使?尼玛毙的这些土逼没见过世面么?高丽鸟人能有这么强大的船队?”钱惟昱一阵恶寒,还没深入接触,心中就先对这些耽罗兵将生出三五分不喜。尤其是这几年来,原本他心中那种对于千年之后棒子们那一副“全宇宙老子第一”的做派都已经快淡忘了,结果这个朴恩浩一句话就给他重新找回了那种恶劣的感觉。
以后要是有机会,把棒子都卖到麻逸国去,在吕宋岛的热带丘陵里挖铜矿!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正事儿还是要干的,钱惟昱回头对通译交代了一下基调,让来人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国使身份就行了,其他随便打发。这种小角色还轮不到钱惟昱自己出面交涉。通译和使团当中副使之一、通儒院大学士林克己稍微领会了一下指导精神,就出面去打发那些棒子了。
那些棒子自然不敢造次,因为钱惟昱的船队里人手数量已经是岛上全部武力加起来好几倍了,而且装备看上去也精良的多。通译说明了自己的船队来自吴越国,要在这里靠港补给,对方也就没敢废话。
只有那个一惊一乍的朴恩浩还在那里不可思议地嘶吼。那说话的内容虽然让大多数听不懂棒子口音的吴越人无法理解,但是光听他说话就可以给人一种感觉:莫非棒子人说话的口气都是和嘴里含了口滚水那般的么?不管什么话从棒子嘴里说出来,听上去都会给人一种说话者下秒钟就会被烫死般的感觉。
……
“殿下,已经办妥了,刚才那蛮夷都头引着卑职和通译去见了那个傀儡耽罗王。说明了我们的船队这次是去高丽和日本贸易、出使的,要在此停驻补给,那耽罗王也没要求我们验看国书,直接就准了。卑职还让商人们与他们协商租或买一块地皮供我们扩建码头,以便把所有的船都停进来,他们也不敢异议。”
在西归浦码头的一间破烂客栈里面,钱惟昱歇息了不过两个时辰,被派去和耽罗王交涉的大学士林克己就回来了,表示任务完成得很圆满。
“出了多少钱?”
“回殿下,此岛占地数万顷,不过才五千户民户,人烟稀少。南岸沿海的盐草地颇不值钱。蒋正明蒋舶主许了耽罗人五百贯钱,便圈了六百多顷沿海的地皮。另外还准我们自行雇佣岛民伐木采石、增筑码头。
另外,卑职还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这才知道那‘宫卫厅大将’朴恩浩并不是耽罗岛本地人,而是7年前自坚王被鸩杀后、保护末老世子从开京回到耽罗的,应该是已经被高丽人彻底收服的爪牙。”
“这耽罗人倒是小家子气,看来没见过大钱。”钱惟昱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转向林克己旁边的蒋正明,询问了一下耽罗人可有和吴越船队贸易的意思。这种事情毕竟是充满铜臭的,问林克己这样的大学士肯定不合适。
当然,钱惟昱也就是随口问问,在他看来耽罗人应该没什么钱。不过蒋正明的回答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殿下,小人刚才和耽罗人不过略略谈了半个时辰,他们就采购了八百匹生丝粗绸、一百石茶叶,十箱汉诗书籍、还有几十箱瓷器用具、些少珠宝。耽罗人口少,这些基本都是王族和贵人用度的。为了买这些东西,他们把卖地的钱财又花的一干二净,还卖给了我们五百匹驮马。”
看来这些耽罗人的警觉心真的很低,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就算钱惟昱有坏心他们也无力抵抗,所以索性放任了。看了耽罗人的表现,钱惟昱心中一鼓作气先拿下岛子的念头又有些膨胀起来。
“后面两日,留心一下岛上有没有流落的新罗王室遗族,或者是耽罗岛上原本没有被高丽人控制的土著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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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真假海盗
钱惟昱的船队在耽罗岛歇息了两日。水手和士兵几乎都变成了劳工役夫一般、加入了扩建码头和栈桥的行列里。耽罗岛上的土人本就是打渔和放牧牛马为生,放牧的活儿都是女人可以干的,平时没什么额外机会苦点钱的男人们也就都来给吴越人当雇工赚钱。
吴越人开出价钱了——伐20棵海碗粗细、三丈长的大木料运到修码头的地方,就可以和吴越人换1匹十丈长的生丝粗绸,或者12斗雪盐。如果是石匠,采三十方未打磨的大块石料,也可以换取等价的财货。
或许有人会觉得石匠的活计按照这个价钱计价会太辛苦,实则不然。因为耽罗岛是个火山岛,汉拿山就是一座活火山。山脚下可以开挖的整块玄武岩还是非常多的,并不像后世那些层基岩地质构造的地方那样需要靠火药点炮炸山取石头,只要用锄头刨掉浮土,然后挖石运输就可以了。
吴越人的价钱很实惠,吸引了两三千人来当石匠樵夫,每天都能搞到上万棵的大木料,以至于港口栈桥的扩建也非常顺利。第三天的时候,好歹50多艘吴越大海船都能勉强靠港停泊了。
钱惟昱自己则没什么事情做,他大模大样地包下了设在耽罗城内的“国驿馆”——也就是耽罗王历来接待宗主国宣旨使节或者其他外国来使的地方,只不过钱惟昱这次没想多事,所以是花钱的——然后休养了两天,让手下的探子细作通过各种渠道恰到好处地各处放出风去。让当地人知道吴越人如今还是亲善新罗的,如果有新罗遗族前去投靠的话,一定会得到保护。
可惜两天过去了,一点新罗人的迹象都没有找到。看来,如今耽罗岛上应该是没什么新罗昔氏遗族的重要人物了。又或许在这岛上只有一些新罗昔氏一族的外围角色,就算知道了这里来了吴越船队也需要回去通风报信,二来也不一定敢确认吴越人的心态,所以不敢妄动吧。
棒子各方的反应迟钝让钱惟昱心中愈发冲动。这一日晚间,他把顾长风和陈诲都喊到身边,想问问他们的看法。
“长风,巨训——如果让你们突袭耽罗王宫的话,必然有把握一个活口都不走脱吧?岛上那些文武官吏,又有把握干掉多少?”
顾长风算计了一下战力,首先对钱惟昱回复道:“如今耽罗人只放了我们几十个卫兵进入城内,其余两千可战之兵都在西归浦。不过末将看了,那百来个宫卫监的兵卒实在是不堪一击。末将就是带三十个内牙精兵去,都有把握把那鸟王宫杀个底朝天。到时候从里面把住城门,放城外大军入城也没什么难度。”
“可是,我们不能担保高丽人派来监督耽罗王的人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很可能除了宫卫监之外的人还有高丽人埋下的伏子。如果那样的话,轻易动手就等于提前和高丽人全面开战了。”陈诲思忖了一下顾长风的提议,觉得还是有些风险在其中。
“就算惹毛了高丽人,他们应该也拿我们没办法吧,高丽人的海船哪能有我们的精良。如果他们贸然前来,大不了纠集苏州的海船水师与之决战一场,也能打出十年太平!到时候,就算高丽人在本土纠集二十万兵马,也不过是望洋兴叹而已。何况以高丽的贫弱,想凑二十万兵马已经是竭泽而渔砸锅卖铁了。”
一听顾长风居然对于和高丽开战满不在乎,钱惟昱立刻出面定调子打圆场: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和高丽彻底撕破脸皮的话,那么此后数年岂不是要断绝高丽航路的贸易?东珠,人参,药材毛皮,这些东西在南朝都是可以卖出巨利的东西。如今东海的商路基本上都是吴越一家的,断一条就就损失一年百八十万贯钱财。
而且,南唐、南汉等国的国主、贵戚、高官、势族都贪慕荣华享乐,用这些东西变着法儿输出贸易,才能腐蚀其国力、衰竭其战意,使之缓缓民穷财尽。高丽的贸易,对我吴越可不仅仅是钱财的意义。”
又想夺了耽罗岛,又不想和高丽人彻底翻脸,这个既定事实就比较难营造了。陈诲闽人出身,对于江海上那些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