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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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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郑促、沈纳半天算计,忙活半天,自以为思得了良策,足以对付周澈,却没料到在荀攸的一张一弛的计谋下,郑促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住,就屁滚尿流地服罪自辞了。

    当堂上只剩下自己人后,周澈笑对荀攸说道:“公达,一切皆如你的分析。在没有得到你的妙计前,我本以为这趟阳城之行或许会是一场攻坚战,如今按你计策行事,摧枯拉朽。”

    荀攸说道:“今你巡治颍北,阳城是第一站,只要阳城办好,底下就好办了。阳城的不法吏民以郑促、沈汛为首。郑促是荥阳人,外郡人来本郡当官,虽然贪婪,却如无根之木,稍加恐吓,即无胆矣,去之容易。沈汛不然,乃是本地豪强,世代冶家,家资巨万,宗族数百,宾客徒附数千,又恃赵忠势,亦为六百石吏,有钱、有人、有势、有官,从他‘出行车驾僭制’一事就可以看出,此人必骄横跋扈,不易拾掇。皓粼,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以我看来,若想令沈汛伏法,突破口应在沈纳。”

    “正是如此!”

    两人相对一笑。沈纳是沈汛的侄子,沈汛违法乱纪的事儿他肯定知道一些;同时,沈纳又是县中主薄,县里边违法乱纪的事儿,他肯定也有参与,如今郑促一去,他必定心慌意乱,正是趁机将他拿下的良机。周澈吩咐周仓、孙信:“去将沈纳提来。”

    孙信问道:“提来?”

    “提来。”

    “是真的提,还是?”

    “真的提!”

    孙信本是乡间轻侠,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乡长。在今次从周澈来阳城,先在路上剿了一个庄子,接着在县城外,一县主簿亲自来迎,又接着刚进县廷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就收拾掉了一个六百石的县长。这是何等的威风杀气!饶是他性子还算沉稳的,也早已热血沸腾,兴奋得很了。他大声应诺:“是!”

    周仓相比他就镇定得多,唯一的变化是脚步加快了一点。两人快步走出县衙,不多时转回进来。——他俩真的是把沈纳“提”进来的。孙信个子高,抓着沈纳的脖子,把他提得脚不沾地。周仓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上得堂内,孙信松手,沈纳趔趄几步,勉强站稳,看见了堆在地上的人头,他那刚因被揪着脖子而憋红的脸立刻转白。周澈饶有兴趣地瞧着他面色的变化,笑问道:“这些个人头里,可有主薄的熟人?”

    沈纳抖抖索索地答道:“没、没、没。”他只觉得那些个人头像是梦魇似的,他不想看,却像被陷了进去,拼命挣扎,总算把眼挪开,躬身弯腰站定,飞快地看了眼周澈,目光定格在他身前的两样物事上,一个黑色的绶带,一个绣文的印囊。他瞠目结舌,指着问道:“这是,这是?”

    “没有你认识的人头?那三个是谁?”

    周仓、孙信拣出那三个被沈纳派去监视周澈的恶少年的人头,掷到沈纳脚前。沈纳连着退了四五步。周澈把座前的印绶拾起,也丢过去,按剑倾身,厉声喝道:“郑促已伏法认罪!你,还要嘴硬么?”

    “郑促已伏法认罪”七个字,如平地旱雷,沈纳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连声说道:“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他早前在县衙外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后,已隐约感觉不妙。后来,周仓他们出去拿人头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徐郸他认识,那三个恶少年是他派去监视周澈的,他更认识,越发觉得不妙,只是处於侥幸,还幻想希望郑促能够顶住。此时被“提”入堂上,看到郑促的印绶后,他的这点幻想登时破灭。他使劲磕头,求饶说道:“小人服罪,小人服罪!巡察饶命!巡察饶命!”

    这一瞬间,周澈剿灭群盗,周澈诛灭季氏,周澈审理洛阳公案,种种故事,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连环转个不停,满脑子只一个想法:“只求保命。”

    田丰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又是自己出场的时候,拿起笔墨纸砚,放到他的面前:“既然认罪,就把你的不法事,你所知的郑促的不法事,还有你叔沈汛的不法事,都统统写下来罢。”

    “小人阿叔……”

    “你若老实写下,还能免一死,若执意隐瞒,不肯配合,你信不信现在就能正/法了你?”

    沈纳虽有小有才智,毕竟只是小才智,逢此骤变,却也无计可施,心里对他的叔叔沈汛说了声:“对不住了,为了保命,只有先把你老人家卖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拿起纸笔,竟如郑促一样,也是顾不上换地上,就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荀攸笑道:“这一对主臣,还真是投契。”

    等他写完,签过名,按过手印后,田丰收拾好,递给周澈。周澈接住,看了看,沈纳写得内容真不少,写满了四五页。里边有些是周澈知道的,有些是周澈不知道的。

    他满意颔首,温声说道:“你郡府君为政宽仁,不欲起大狱。我要你写下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治你的罪,也不是为了治你阿叔的罪。前阳城长郑促认罪后,还印绶,自辞去。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和你的阿叔若能像他那样,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不也是很好么?”

    “县、县君,不,前阳城长没被巡察捕拿处死么?”

    周澈笑道:“我有什么权力处死人?我杀的这些人都是因为他们负隅顽抗,刀兵相向,不愿束手就擒,企图对抗国法,故此我不得已而才杀之的。前阳城长郑促知错能改,而且服罪的态度非常好,自愿还印绶,愿意辞官归家去,我还有何杀他之理啊?”

    沈纳颤抖着取下腰间的印绶,高捧到头,跪在地上,膝行至周澈座前数步外,伏下身子,说道:“小人亦愿还印绶,辞官归家去。”

    “不急,不急。咱们先去见见你的阿叔。”

    周澈长身而起,绕过他,大步走出堂外。荀攸、田丰、周仓、孙信等人紧随其后。沈纳逢此大变,反应有点迟钝,在堂上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爬起啦,小跑着跟上了,心道:“要去见我阿叔?”适才为了保命,他写下了不少沈汛的不法事儿,这会儿暂时性命无忧,不禁有点后悔、惶恐,生怕沈汛知道了这件事。沈汛可绝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

    周澈出了县衙,大约是听轻侠们说的,衙外的百姓已经知道了郑促辞官之事,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数百上千人齐齐跪拜在地,大呼道:“周家潜龙,行县讨奸,乡长灭季,巡察黜贪,为民除害,席不暇暖!”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很多人激动地热泪盈眶。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前根本都没有听说过周澈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周澈的感恩戴德。老百姓总是最实在淳朴的,谁为他们办了好事,他们就会记住谁。一旦记住,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周澈怀着这样的感慨上了车,感慨之外,却又有点奇怪。

    县民们高呼的那句话:“周家潜龙,行县讨奸,乡长灭季,巡察黜贪,为民除害,席不暇暖!”,意思很明白,显然是在赞美周澈。说他为给百姓除害,急不可耐,正如他当年在乡间,也是刚上任一个月就诛灭了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季氏。

    可问题是:这二十四个字,尽管通俗,却文雅,绝不是普通不认字的老百姓想出来的,而且,从周澈进入县廷,再到周澈出来,中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左右,就算老百姓中有儒生,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编出这么一段流畅通俗,又不失文雅的歌谣来。

    周澈狐疑地琢磨了会儿,一抬头,瞧见了对面荀攸似笑非笑的脸,登时恍然大悟,说道:“百姓们唱的这首童谣,应是出自公达兄之手了?”

    “不错。”

    “却是为何?”

    “你这次巡察讨奸,整顿颍北,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颍川离洛阳不远,郡里许多官吏、豪强都和京都的权贵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比如这阳城沈汛,他的女儿是赵忠侄子的小妻。你这几个县走下来,定会得罪不少人。你周氏虽是天下名族,然受党锢,族中人久不为官,闲散在野,于朝中并无得力的臂助。得罪了这么多人,朝中又无援助,你如何自保?袁家?你毕竟是姓周啊!我思来想去,唯有给你散播童谣一途。有了万民的称赞,朝中奸佞就算想动你,也要考虑一二了啊。于短期内,亦足可自保了。”

    周澈听完后,很是感动,说道:“卿又是帮我出谋划策,又是想办法帮我自保,太爱我了!澈不知何以为报。”

    荀攸笑道:“卿以知己待我,我自以知己相报。”

    车外,百姓的欢呼声不绝於耳。

    周澈笑问道:“外边这么多百姓,你是怎么教会他们的?”他对此的确有点好奇。

    “我没有教他们。”

    周澈愕然:“没教?”

    “我教的是谢里的百姓。谢里的百姓大部分都跟着咱们来阳城了,他们与本县的百姓是同县人,混在一块儿,一个人会,就是十个人会,十个人会,就是千百人会。”

    周澈侧耳倾听车外童谣,听着他们发自肺腑地感激欢叫,听着甚至有妇人、老人喜极而泣,听着小孩子们奔跑的脚步声、喜悦的唱谣声,对比他上次来暗访时县中的死气沉沉,一时间,他胸怀起伏,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只不过赶走了一个贪官,是我该做的事儿,百姓们就如此感恩欢快。这趟来阳城……”

    “怎样?”

    “我便是死在这里,也是值了!”

    ……

    来到沈汛家外,沈家宅门紧闭。

    一个侍从轻侠爬到树上,向内观看,见偌大的院中站满了持刀拿弩的护卫。却是沈汛已得了消息,召集来了人手,欲要顽抗。

    (本章完)

第225章 先围不攻() 
周澈听那侍从轻侠报告后,晓其院内情形,对荀攸说道:“公达,看来你猜对了,这颍北真是不乏亡命徒啊。谢里徐郸是一个,这沈家又是一个,仗着有些人、势,就敢……”

    他本想说“就敢对抗国法”的,但说到“人、势”这里,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与荀攸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需得立刻派人出城!”

    侍卫在左右的周仓、孙信不解其意,问道:“出城做什么?”

    “元福,你多带几个人,现在就出城!要快。从西城门出去,往洛阳方向沿途搜索!大路、小路都不能漏,凡有骑马之人,全部搜身盘问!”

    “全部搜身盘问?……三叔,盘问什么?”

    “信使!沈家派去洛阳的信使!应该刚出城不久……你们选几匹好马立即去,一人两匹,不要可惜马力,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一定要把他抓到!抓到之后问清楚沈家总共派了几个人去京都求救。如果不止一个人,继续追!继续抓!一个都不能放过,务必全部擒下。”

    周澈召手唤来田丰,命他取出笔墨,倚着辎车,写了一道公文,盖了官印,递给孙信:“在搜身盘问的时候如果有人反抗,你就拿这道官文给他们看!就说是朝廷巡察使追拿逃犯……快去!”

    周澈解释得这么清楚,周仓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沈汛是六百石的“朝廷命官”,不会不知道对抗巡察使的后果,之所以敢这么做,必有所倚仗。他的倚仗能是什么?只能是赵忠的侄子。阳城离京都洛阳只有一百多里地,快马来回只需两天两夜,就算路上有些耽搁,最晚也不会超过三天。也就是说,他只要在沈家宅院里坚持够三天不被拿下,洛阳方面就肯定会有救兵来到。到的那个时候,倒霉的就不是他,而是周澈了。

    周仓大声应诺,点了十来个人,每人选了两匹良驹,骑一匹,牵一匹,大叫呼喝,让远处的百姓们让开路,泼剌剌卷尘疾去。

    田丰也明白了周澈的意思,刚才因亲眼目睹周澈三言两语便就使一县之长自辞官去而产生的兴奋不翼而飞,变得紧张起来。

    但他又很担心,不是为他自己担心,而是为周澈担心问道:“周君,你的意思是说沈贼很有可能会派人去洛阳求救?他如果真派人去了,元福他们万一又没追上,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先撤?”

    周澈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说道:“撤?咱们若就此撤了,别的不说,只谢里徐家的那十二条人命,就对不住啊!”言下之意,若是就此撤了,未免显得欺软怕硬,会被人嘲笑。一旦被人嘲笑,颍北其它诸县也就别再想去整治了。

    荀攸见他突临大变却并不胆怯,心中赞许,想道:“这要换个旁人,闻得沈家遣人去京师求救,怕早就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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