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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坑,不过或是有琵琶的保护,从表面上看不出是否受了重伤,只是脸色苍白嘴角有血,红衣上有着许多像是被刀劈过的口子。
见此一幕,倪儿从壁画的瞳孔中跃下,在即将破碎消散的微光白绫上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已经矮了一截的石塔顶端,冷冷的看着对面从人形凹陷中爬出来的东方问天,双手五指需握,黑雾在掌心涌动间将双刀重新凝聚了出来。
男子反手在壁上一拍,身形从壁中掠出,落在倪儿身边后抬起双手相对一点点合拢,这一合,速度极慢,似双掌之间有着一个无比坚固且看不见的球体,又似周遭有着一根根坚韧的线拴住了手臂十指,以至于他相向的双掌每进一分都要用尽全部的力量,以至于他衣角头发狂乱,额头脸上有汗珠滚滚而落,如此持续片刻,整个空间突然变得粘稠了起来,就像是有无尽的水凭空出现。
再过片刻,随着双掌的一点点靠近,如在水中的粘稠感越来越强,东方问天清晰的感到身体仿佛坠进了泥沼,先是皮肤肌肉开始逐渐发紧动作变得迟缓,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起来,然后心脏上传来如被捏住的感觉,开始有着无力跳动的迹象,他大骇不已,急忙想要去抚动琴弦,可眼角的余光所见却使得刚抬起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只见,塔顶上男子需对的双手周围,空间中无形的能量开始崩碎坍塌,如镜子破碎,出现了很多不规则的面,将他的十根手指折射出出了无数影子,进而,坍塌的面积开始扩张,犹如倒在地上的水向着四周蔓延,速度之快不过几个弹指时间便覆盖出了极远,所过之处,原本漂浮在半空的小辇碎屑像是被看不见的刀划过一般,再度变成了更小的粉末。
东方问天惊慌至极,再顾不得细看,赶忙将五指落于第五根琴弦上,用尽全力勾起放开,传出前所未有的震耳颤响,琴声起,仿佛给虚影女子注入了生命力量,原本若隐若现就要消散的身体突然光芒大亮,她轻飘飘的抬起手,一把凝聚如实质的剑出现在了指间,然后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向前刺出,剑尖过处,一道反弧形的光向着左右极快延伸,竟顿时挡住了那坍塌着蔓延而来的无形能量。
剑继续向前,剑尖稍有停顿便越过了反弧形的光刺在第一片不规则的半透明如镜的面上,然后将之挤开击在了第二片手指般大小的面上,紧接着是第三面、第四面,如此反复,由光凝成的剑竟然是在坍塌破碎的能量之中生生挤出了一条通道,直对准男子的胸膛而去。
虚影女子并未跟着剑而进,而是向后飘动凌空停在了东方问天之前,她抬手指向剑首,剑便骤然加速,势如破竹的袭近了男子的身前,同时左手向一招,琵琶上原本已经断裂却不知何时自动重新连接的第五根琴弦再度断裂拉长延伸,化作数不清的丝线飞射,发出尖锐呼啸,如针一般一根根扎入了坍塌的能量之中,朝着塔顶上的两人围袭而来。
见状,男子颈间额侧青筋暴露,一声咆哮出口中双手上光芒大盛,将相对的双掌猛压,随着他的动作,身前空间中的能量坍塌得更为剧烈,折射出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光挡住了那小蛇一般窜来的丝线,与此同时四周墙壁上响起破碎的声音,精铁的壁面如纸张褶皱,继而破裂成屑,化作铁块铁沙掉落,人形凹陷中的东方问天首当其冲,背后红衣化成粉末,背上皮肤鲜血迸溅,不过好在他反应不慢,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踩在半空中,洒下了一路鲜红。
倪儿视线透过坍塌的空间看向踩在半空中踩在属于男子的能量上才不至于坠落的东方问天,蹙紧了眉头,说道:“这里相当于你的玄海,充满了你的力量,为什么你做不到第一时间杀了他?为什么对付不了虚影女子?”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将相对的双掌再压,精铁墙壁前的坍塌的能量开始以可见的速度向着虚影女子和东方问天的后背蔓延,可就在此时,虚影女子嘴角从未变化过的冷笑忽然消失,整个身体开始变化,眨眼间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剑向着两人疾飞而来,一路过处狂风凭空大作,呼啸如奔雷滚滚,坍塌的能量丝毫不能阻挡其势。
第一百一十章黑棺上的脸()
男子脸色骤变,抬脚勾住倪儿,用与之前一样的方法将之送入了后方壁画的眼中,然后一咬牙,提聚全部的力量将双掌合在了一起,发出砰的一声重响,这一声响让整个空间都突然变了色,不知从何处来的耀眼白光充斥满了所有地方,白光中袭近的巨剑剑尖与一双手相撞,暴散出更为浓烈的光芒,以及如潮水卷涌的狂猛能量。
白光持续很久,使得整个空间震动得巨响回荡不休。倪儿扶着洞壁才能勉强稳住摇晃欲坠的身体,她以手臂遮眼,双眼紧紧眯成缝想要看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却根本不能视物,只隐隐见得有无数黑影在茫茫白色中乱飞,估计应是崩毁的石塔和周围精铁墙壁的碎片。
旁侧白马长声嘶鸣,因光太强而不能睁眼,只得焦急不安的在洞中踏动着四蹄不断的转圈,它能感觉到危险,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危险,仿佛只要等到这光散去就再也见不到主人,见不到喜怒无常老是用笛子打它头的主人,可就算经常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欲哭无泪它也不愿失去这个相伴了不知多少年的主人。
空间的震动渐歇,尘埃落定,强光渐弱直至一点点消散,头顶上方的火灵石尽毁,周遭归于暗色,唯有深渊中被毁去了数十层的石塔上还有几近要熄灭之后又蹿升起来的火焰在跳动,照亮了顶端断墙上那一抹人影。
人影静静站立,从体形而定,正是男子。男子浑身鲜血淋漓,相隔如此遥远也能看见其身上有大片血水涌出,沿着腰间双腿汇聚在脚下蔓延,更可怖的是他的双手已齐肩断裂,正有两股刺眼的红色如柱向着下方坠落。
白马凄厉嘶鸣,后蹄一蹬便从洞中跃起奔了出去,经过高高的半空如滚石一般砸在了断墙上,砸瘸了一条腿,砸出了一条恐怖的伤口,但它全然不顾,用头拱着男子的胸膛,拱着男子的脸,马嘴中传出如人哭泣的刺耳声音,想要得到主人的抚摸和回答,甚至可以是打骂斥责。可男子已经没有了双臂,所以不能抬手抚摸。男子虽然睁着眼,可瞳孔中已无神光,所以不可能开口回答。
白马声嘶力竭,不断用头顶住男子手臂的断裂处,似想堵住那水一般涌出的鲜血。
白马因一只后脚断裂,所以只能用另一只脚支撑着身体,而前脚则不断的刨动着断墙,似想将其上染遍的红色刨开,可眼前那双脚下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仿佛江水不竭,所以它便咆哮着,愤怒着提起双腿狠狠落下,一遍又一遍,哪怕脚掌绽裂也不停下,似要将整个墙整个塔踏毁,因为看见这些刺眼的红色它会害怕、它会恐惧,恐惧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白马眼中有泪,因为它知道主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打它骂它抚摸它,它再怎么欺骗自己,眼前长久相伴的这个人也不会活过来,所以它渐渐停了下来,卷曲着身体仰起头,静静的看着男子,看着他无神的双眼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红色的身体红色的嘴唇,看着他的血不断流出染红了断墙,滴落塔中染红了火焰。
倪儿不想男子死,是因为只有他知道莫小九的状况,但如今已经死了,所以她便没再看一眼,更不会悲伤,也没有理由悲伤,她提着长刀将目光落到了对面在火焰的映照中闪烁着黄光的墙壁寻找着东方问天,但入眼一片空无,除了残破不堪的坑洞外并没有一丝人影,于是她沿着脚前的墙壁而下,来到了塔底地面,可寻遍了每一寸地方也不得所获,然后她抬头上望,发现极高处漆黑一片的地方有一点光,似乎是来时洞口所在的位置。
洞口原本没有光,此时发亮便说明有人逃了出去,便说明东方问天可能还活着。东方问天为什么没有死,倪儿蹙紧了眉头也没能想通,自己没受到丝毫伤害是因为在肆虐的能量中仍然保存完好的壁画上似乎有着无比诡异的力量,隐隐感觉到那力量如漩涡,将男子和虚影女子交手时所产生的狂暴能量尽数吸收,所以白马也安然无恙,但东方问天就算是靠着那把琵琶活了下来,可又是怎么离开的?总不能一步跨过这么高的距离吧?
倪儿只是下意识的一想,想不明白也就没再多想,收起双刀绕到了塔的前方爬上了一方从墙壁上掉落下来的铁块上,环着双膝看着两扇被砸碎的大门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静静的等待着莫小九回来,却不想这一等就等了数十天,而在这数十天之中她的身侧多了个影子,那便是白马,白马守了男子很久,最终没能阻止尸体跌入火中烧成了灰烬,所以伤愈后依然伤心的它便陪在了不知以后会不会面临伤心的小女孩旁边。
也是在这等待的数十天之中,墙上壁画瞳孔中隐藏着的石碑内,血色长剑剑尖之下,一根小手指般大小、不知延伸到了何处、光滑得染不上丝毫尘埃的管道尽头,有一滴血滴落,划过半空坠在了下方红色地面上一具黑色棺材的一片复杂图案上,然后沿着浅浅的纹路缓缓流动,消失在了一个细小的孔洞中。
血滴滚入孔洞的一刹那,棺材的某一空白处突然渗透出了一片血雾,血雾在上方凝聚不散,持续片刻之后,无数细小如针尖的血珠像雨一般开始一颗颗泻落,在棺材上精致的绘出了一张人脸,人脸极为英俊,但诡异的是五官皆为红色,且头发亦为红色,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紧闭的眼睛中瞳孔是否也是同样的红色。猛然,眉下的眼帘陡的睁开,露出了其下的眼睛,那每一只眼睛之中竟都有着三个瞳孔,瞳孔中有螺旋纹如漩涡,居然和塔外墙壁上的壁画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大小。
人脸上的眼睛睁开,棺材中有一声若有若无的鼻息传来,似人在将醒未醒来之际所发出,而后便再无动静,不大的空间重新归于了寂静。
同样是在这数十天的时间内,残留半条命逃生的东方问天遭到了顾公子等人的伏击失去了地图,不过或许真的是因为皇家贵族气运非凡,他竟然是再次依靠着琵琶从两个六道灵轮和一个五道灵轮强者的手中逃脱,然而,最终是否能在经历了各种机关后成功的逃出机关城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以血立誓,若能活下来,必定会向青龙帝国等人复仇,自然还有杀害了东方武的凶手,以及其身边那个小女孩。
东方问天半残半废的逃走后,顾公子三人也没有返回,他们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地图,如今地图已经到手,自然没有停留的理由,于是一路寻着通往机关城外的出口而去,可行进了几天之后每个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因为来时在所经之处留下的记号都不知为何消失不见,整个机关城的上半城就像是重新排列组合过一般,丝毫看不出原先的痕迹。
他们三人远去,却有一个人返了回来,那便是第一个被送出后藏在洞口外厚厚铁屑中的少年,少年从洞口跃下,经过随着男子死亡而消散了无形能量的空间,速度越来越快,带起呼啸之声坠下,待得双脚落地之时砰然在地面踩出了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纹,他从裂纹内扬起的一片灰尘中走出,刚将目光投在塔底就见一道黑影至旁侧袭来,犹如一道黑色闪电。
他身体向后一倾,脚尖发力,身形急退,看看躲过了贴着脸颊斩过的黑色长刀,止步后定眼一看,却是那个神秘的小丫头,于是出声道:“只有你一个人?”
倪儿自然知道是他,之所以依然出手是想看能否偷袭成功,此时见未能伤及其半分便将黑刀化为黑雾收进了掌心中,转身走到巨大的铁块上继续看着破碎石门内的火焰,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少年之所以藏在铁屑中不离开,一来本是想从东方问天身上得到九荒镜像幻境的地图,可未想到顾公子等人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守株待兔夺走了地图,所以他才不得不返回,再则就是之前的能量风暴如此剧烈,在洞口上的几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加之东方问天被虚影女子活着带出,就不难猜测男子的下场,因此才敢去而复返。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跃至白马身边,皱眉问道:“他在何处?还有那男子可是已经死了?”
倪儿不答,静静的看着塔内火海,她很想靠着白马进去,可莫小九吞下了男子口中所谓的红晕和断剑的能量之源,那么就必然存在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若去时恰当此时,非但不能有所帮助,反而会使其陷入巨大的危险,可要是不去,却又因不知道他的情况而涌起浓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