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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颔首:“田丰所在的水镜学宫,与三仙教关系匪浅,葛玄入中土,也得到了他们的庇护,自然会阻止你们得袁公的看重!”
以孟节的地位,当然隐约知道田丰的来历,惊怒交集,赶忙道:“道长,我该怎么做?”
“先下手为强!”
贾诩传音入密,说出了一套连环计来。
孟节只听了一半,就冷汗涔涔。
这计谋未免太过阴毒,门客相争,但也不至于不死不休。
待得讲完,孟节干笑一声,摇了摇头:“道长,此计有伤天和,还是作罢吧!”
贾诩叹道:“只怕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可愿与贫道打个赌?”
“当然愿赌!我在袁氏根深蒂固,谅那田丰也不敢动我!”
孟节哈哈一笑,起身道:“我先去求见家主,占得先机!”
目送孟节背影,贾诩目光幽幽。
志大智小,色厉胆薄,这等人物也想与水镜八奇相比?
不过他要的,正是这样的棋子。
恰恰是这类小人物,才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奇效。
……
……
袁氏祖宅的另一边。
堂皇富丽,阵法聚纳灵气的院内,田丰正与一位面容削瘦的文士对弈。
一局之后,田丰看着棋盘上的同归残局,摇头道:“文忧,你的行事还是如此不留余地!”
李儒桀桀笑道:“哈哈!为谋天下,本就要用尽一切之势,元皓你正是参不透这点,才会被太子玩弄于鼓掌!”
田丰摇了摇头。
学宫求学时,他就很不喜欢李儒,此人行事太过不择手段,又唯恐天下不乱。
田丰悲愤家族于党锢中遭遇的不平,听得水镜先生讲述天下合久必分,大汉气数已尽,才会毅然投入门下,与李儒不同。
“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
但这一刻,田丰思及自己所作所为,又不禁苦笑。
原本黄巾军起,声势浩大,天下必乱,可太子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以致于他们现在做的,都是颠覆皇权。
这就完全不是昔日追求的,匡扶一方正义,尽快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保苍生安定了……
只为一己私利罢了!
又有何不同?
“时机成熟了!”
正在这时,一道流光闪入,化作飞信传书,李儒展开细细一看,露出阴笑:“太子殿下定十日后发动总攻,破佛门大阵,待得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我并州大军,西凉铁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再直接南下,杀入关中!”
“到时你可献策袁隗!”
李儒看向田丰,露出胸有成竹之色:“那老贼不是怕为王先驱,被他人得利吗?董卓先动,他总可以举兵勤王了吧?北南两势一成,再有外族云动,各地兵乱,汉必亡矣!”
“果然落在此处吗?”
虽然早有猜测,这一刻田丰仍感到难以理解:“你是董卓的女婿,何故害他?”
李儒的布局里,最先反叛的董卓,必然成为天下人共同讨伐的存在,这是典型的为王先驱,董氏下场定是夷灭全族,其中就包括了李儒的妻小。
所以董卓才会极其信任李儒,认为他不会加害。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会疯起来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
可惜正有这样的人。
“女婿?哈哈!我娶妻生子,不就是为了取信于他吗?”
李儒再度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面露陶醉:“苍生业火,熊熊燃烧,多么美妙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田丰摇头,也不相劝,水镜八奇,各有坚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过就在这时,有仆从入内禀告,只一句话,田丰的脸色就变了,拍案而起:“袁公糊涂!”
第三十二章 田丰之死(第一更求订阅!)()
“发生了何事?”
眼见田丰拍案而起,李儒目光一沉。
田丰冷声道:“袁公欲拿葛玄!”
“葛玄?袁氏怎么会与三仙教葛玄过不去?”
李儒倒是有些愕然。
就黄巾起义一役,汝南袁氏和海外仙道有过合作,但两方完全是互相利用,尔虞我诈,并无同盟关系,当然也谈不上敌对。
“为了炼丹续命!”
田丰叹道:“袁公糊涂,葛玄是左慈最疼爱的弟子,更是三仙教下一代最有机会成仙的苗子,抓捕葛玄,就是与三仙教彻底敌对,不死不休啊!”
李儒皱眉:“确实麻烦!如果汝南袁氏和三仙教先斗起来……”
田丰细细思索:“慢着,仙道中人行踪向来诡秘,袁公怎么知道葛玄擅于炼丹,又恰于此时入中土神州的?有人布局,预谋袁氏……太子!”
他思索着,眼睛越来越亮:“是了!太子的血气方刚,斩草除根是伪装的,他不是要逼反袁氏,而是怕袁氏造反,反其道而行之。”
田丰也是一流的谋士,当巧合太多,自然发现了破绽。
这刻灵光闪烁,包括京城袁基之死,袁逢留书,都看得透彻。
“事后张良又有何用,你已错过最好时机!”
汝南袁氏是田丰看中的势力,李儒并未有太多了解,语气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田丰摇头:“不!还不晚!血书不是关键,袁隗此人比起袁逢还要保守,血书只是坚定了他不造反的决心,即便没有血书,他也不会用袁氏百万子弟的性命去赌。”
李儒想想袁隗为人,确实如此:“那太子为何要多此一举?”
“说明太子害怕!他害怕袁氏造反,于京城设局后,犹自不定心,又要让袁氏与三仙教冲突。如今太子在河北,河南他必然派出了身边的得力谋臣,来确保袁氏不反,豫洲平安!”
田丰恢复往日的神采飞扬,涌起强大的斗志,一字一句地道:“只要抓住那个心腹谋臣,我就能劝服袁公,看清朝廷的外强中干。呵,那人迫不及待地设局抓葛玄,引发袁氏和三仙教冲突,反倒暴露出自己啊!这一局,我能赢!”
李儒抚掌一笑:“不愧是老师的大弟子,儒拭目以待!”
……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孟节狂怒着扫下文房四宝,咆哮道:“我忍让田丰,他竟如此欺我,彻查我的师门和身边之人,这是要作甚?”
“斩草除根!”
贾诩在旁边品着酒,悠然道。
孟节听了一个激灵,浑身都哆嗦起来,拍案大喊:“五石散!五石散!”
周氏送上五石散,孟节服下后安静了,正自飘飘欲仙,就听贾诩在他耳边缓缓地问道:“你在袁氏多少年了?”
孟节下意识答道:“二十五年了!”
贾诩又问:“那田丰呢?”
孟节冷笑:“两年不到!”
贾诩问:“袁氏五大主脉,三十二支脉的子弟,你认识多少?”
孟节傲然:“嫡系了如指掌,庶出子只要实力有小成的,我也对他们的性情爱好有所了解!”
贾诩又问:“那田丰呢?”
孟节冷笑:“他认识的,都折在洛阳了……”
贾诩问:“门客中肯听从你号令,与你结盟的,能有多少?”
孟节哈哈一笑,指了指五石散:“原本不多,直到有了此物,十万门客,我振臂一呼,三万响应!”
贾诩又问:“那田丰呢?”
孟节冷笑:“此人性情刚直,口不留情,能有百人愿听他,我此后就再也不服五石散!”
贾诩也笑了:“既如此,你为什么要惧怕田丰呢?”
此三问三答之后,孟节的胆气瞬间就上来了,喃喃自语:“是啊!我何必惧他?”
贾诩道:“现在不除去田丰,等他将你身边人摸了清楚,你二十五年的心血都会付之流水,你三万的友人生死也会受其掌控,你甘心吗?”
这一刻,在实质性的威胁下,孟节向贾诩拜下:“当然不甘!请道长教我,如何除去田丰!”
贾诩理所当然地道:“派人杀了他啊!”
孟节一滞,干笑道:“道长说笑了,家主绝不允许门客自相残杀!”
贾诩抚须一笑:“袁公现在最怕什么?”
孟节迟疑了一下,终究大胆道:“最怕死!”
贾诩道:“是了,所以袁公不会让任何人妨碍他将葛玄请来汝南,但昨日田丰却痛陈利弊,甚至与袁公发生争吵!”
“田丰刚而犯上,向来不留情面,家主对此很是气愤。”
孟节摇了摇头:“但家主能辨明忠奸,田丰所言确实有理,我们即便将葛玄请来,他若是执意不肯炼丹,就是白白与三仙教起冲突。”
“这你就错了,将死之人,绝不会如表面那般冷静,袁公往日能容忍田丰,但这次必不理会什么忠言逆耳!”
贾诩道:“明日正是族会,你尽可能说动嫡系庶出子弟,一致支持田丰,不要抓捕葛玄,袁公认为他联络各脉相逼,定然大怒,令田丰闭门禁足!当晚,你就可率所有愿意追随的门客,入田丰院内,将其格杀,袁公岂会责众?”
“妙啊!妙啊!”
孟节细细思索,只觉得此计单刀直入,大道至简,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就这么干了!”
……
……
事实证明,孟节的三万之数完全是胡吹大气,真正肯跟他去杀田丰的,只有两千人不到。
而且这些人还全部服用了五石散,有求于他,又亲眼目睹了族会上,田丰刚而犯上,袁隗雷霆震怒的一幕,才被孟节说动,认为杀田丰,是替家主完成不好明言的事情。
其势已成。
这两千人,已然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汝南袁氏作为天下第一世家,所招的门客都是效仿孟尝君,要么鸡鸣狗盗,有一技之长,要么天赋不凡,实力高强。
所以两千门客,精通各类异法,布阵钻地,五行遁法,无所不能,在贾诩暗中,孟节明面的指挥下,数十个呼吸内,就突入进田丰所住的院中。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田丰乃是谋士,谋士居于幕后,并不随主公冲锋陷阵,不可能如武将那般随时带着数百亲卫,只有三十名出自水镜学宫内的仆从。
而且袁氏祖宅内也布置了大阵,虽没有洛阳的浑天地动阵和九五至尊神阵那么厉害,但也绝不是游侠死士能够来去的地方。
可田丰万万也想不到,最终对他痛下杀手的,不是太子麾下,竟是手持门客腰牌,大阵根本不会防备的自己人。
当身边的仆从全部倒下,田丰周身浮现的八卦之象碎散,大小神通全部被破,被一剑穿胸的他披头散发,发出凄厉长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血书丹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切的谋划,都可让袁氏内乱,最终一环,是落在我的身上!”
他看着领头的孟节,目露怜悯:“我一死,袁隗必不容忍门客自相残杀,欲杀鸡儆猴,这两千门客也有挚友,再受挑唆,大乱一起,一发不可收拾!袁公本就命不久矣,必然让嫡子袁毅执家法,袁毅为了巩固地位,树立威信,定要大肆株连!流血之夜后,蠢蠢欲动的各脉子弟,短时间内也不敢贸然行动了,孟节,你才是阻止袁氏造反的大功臣啊,不过是以自己和亲友的性命为代价!”
“道长,此人可是在胡言乱语?”
孟节脸色变了,语气里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慌张,下意识传音。
没有回应。
“道长?道长?”
当贾道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孟节知道大事不妙了:“速走!速走!”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冲进来见人就杀,十数名无双强者埋头围攻,田丰势单力薄,生机已逝,全凭最后一口气撑住,已是无力回天。
当五石散军一窝蜂散去,各自回院,收拾细软,带着家人跑路,主宅已被惊动,袁氏最精锐的家兵涌出,喊杀声起,火光隐隐冲上天穹。
目睹这一幕,田丰大喊:“良友难寻,大敌更难寻,阁下能否出来一见?”
“出来一见!出来一见!出来一见!”
声音远远回荡出去。
但最终,田丰没有等到任何人。
他苦笑着,垂下了头,眼中对忠奸立场的迷茫,终于随着生机一同逝去。
片刻之后,李儒自一堆死尸里飘出,面色阴沉:“滴水不漏,好生可怕!”
当孟节率众杀入,田丰就明白自己再度落入算计。
对方故意引出三仙教,不是犯错,正是要他以为取胜之机已现,迫不及待地寻人,逼迫孟节在新仇旧恨中,下定决心。
由于田丰刚而犯上,不得人心,此局已是无法可破,性格如此,徒叹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