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赵国此次灭亡已成定居,如果在击溃匈奴后,赵军的这些青壮还能活下来,那至少日后有复赵的希望。
何况匈奴南侵,是趁火打劫,李牧在边境抗击匈奴近二十年,深知匈奴胡人的残暴,一旦入境,必将生灵涂炭,那些可都是赵国的百姓,赵国的子民。
最后信上也承诺,只要赵军灭匈奴,就不伤赵王性命。
李牧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选择吗?
不!
无论是郭开、吕不韦、李牧,亦或是赵国、燕国、韩国,在滚滚的人道洪流之中,都是别无选择!
“停战!”
当李牧嘶声高喝,山坡之上,顾承转身离去。
大道入我手!天下入秦来!
……
……
“我天狼一族,又回来了!”
头曼单于端坐于一头巨狼的背上,遥遥眺望着远处的长城,眼中充斥着仇恨与贪婪。
自长平之战后,匈奴趁着赵国衰败,连年入侵边境,就是被长城所阻,再加上李牧奉行坚守战术,一直占不到多大便宜。
直到赵王撤走李牧,匈奴松了一口气,才开始大肆掠夺,没想到不久后李牧回归,蛰伏数年后一举反攻,竟是大败匈奴骑兵,杀得他抱头鼠窜,险些命丧军中。
自此,匈奴对李牧又恨又惧,头曼单于更是用吴越太子的下落,指使吴越遗民,去刺杀之。
可惜那些鼠辈根本没有胆子,后来就音讯全无,李牧则越来越风光,大败秦军,被封为武安君,俨然可以调动赵国全军之力。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头曼单于也和秦军较量过,深知秦军的厉害。
在他看来,就算赵国能够击败秦国,必然也要元气大伤,这正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何况匈奴人居无定所,生活清苦,失败了大不了退回塞外,中原人难道还能追出来不成?
“冲!”
头曼单于狂喝,身先士卒,麾下无数狼族勇士,更是嘶吼着咆哮着,毫无阵形地冲杀而去。
然而这回,赵长城不再据险而守。
城门开启,一支蕴含着无尽悲愤的亡国大军,如潮水般疯狂涌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燕赵覆灭(求订阅!)()
“发现秦军?必然是些许斥候,毋须慌张!”
王宫之中,晏懿正在清点收刮而来的财宝,面对门客惶急的汇报,头也不抬。
邯郸一陷落,秦军趁势反攻,赵军败阵是理所应当,三国联军毫不意外。
但有李牧在,秦军肯定不会好过,短时间内,秦军能收回之前丢失的城池,就算不错了。
退一步说,秦军全歼赵军,那也是十几万人,连带着赶路时间,没有一个月,休想来到邯郸。
到那个时候,三军要么分赵,要么掳掠大量的财富,回归各自的国家了。
“将军,和氏璧找到了!”
所以晏懿毫不在意,直到亲卫前来禀告,才狂喜地抬头:“快快呈上!”
不多时,亲卫双手小心翼翼地献上一块碧色美玉。
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
这是《录异记》异石篇的记录,确实美玉天成,从不同角度,有不同的色泽。
实际上若非传国玉玺的流传,和氏璧不会后世皆知,与其说是美玉自身的价值,不如说是皇权赋予的加持。
即便如此,对于这件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的宝物,晏懿也是爱不释手,连连赞叹:“好!好啊!”
“将军,韩军连夜撤离邯郸。”
然而下一刻,又有亲卫进来禀告。
“嗯?”
晏懿猛然转身:“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根据线报,似是韩国内部有人传信,姬无夜才会退军。”
亲卫脸上也带着不解。
邯郸作为一国都城,何等富有,不趁机收刮,慌慌张张地撤走,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韩王病重了?
“姬无夜专横跋扈,老奸巨猾,更组建了夜幕,为他收集情报,若非韩军太弱,我都压制不住。”
晏懿脸色一变,喃喃自语。
这话倒是没错。
七国之中,韩国最弱,燕国倒数第二,此次燕国出兵八万,韩国只有四万,晏懿确实有鄙视韩人的资格。
但内心深处,晏懿清楚姬无夜的实力,比他强得多,此人都慌张撤走,必然有因。
就在这时,一位长衫文士走了进来。
“李斯先生,你来得正好!”
晏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迎上。
“将军,事情不对,必须回燕国,否则恐有性命之危!”
李斯的神情无比凝重,一字一句地道:“秦军真的要攻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
晏懿刚要问原因,李斯急急地道:“将军,见好就收,无论秦赵战场发生了什么,一旦联军不在,我军是能敌得过李牧,还是能击败王翦?”
“对!对!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此问一出,晏懿权衡利弊,命令亲卫立刻去集结士兵。
“将军,我也有些需要收拾。”
李斯拱手道。
“先生尽管去!”
晏懿哪里顾得上他,大手一挥。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燕军集结,出了邯郸城门,一路向东而去。
直到邯郸的轮廓消失在脑后,晏懿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彻底占据赵国都城,有些遗憾,但此行还是收获满满的。
“将李斯先生请过来。”
晏懿狭长的双目眯起,下令道。
“将军,李斯先生不见了。”
亲卫道:“他未随我们离开。”
“被什么拖累了吗?”
晏懿一怔,自说自话地道:“无妨!他一介门客,应有脱身之法。”
门客知道这位薄情寡恩的性格,不敢答话。
实际上,李斯不需要他们担心。
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
因为远端的地平线上,已经缓缓出现了一条粗而绵长的黑线。
“将军!秦军!是秦军!”
不需要亲卫惊惶的呼喝,那隆隆的战鼓声响已经传入耳中,回荡九宵。
黑线逐渐显现在面前,印入燕军眼中的,是一片宏大到令人震撼的场景。
十万秦兵排成巨大方阵,化作汹涌的狂涛海浪,以一种整齐而有节奏的韵律,迈动而来。
“杀!”
位于中军的王翦这次未骑马,而是立于一架战车上,看着那骚乱的燕军,佩剑一指,放声大笑。
“杀!”
秦军大笑,齐声狂喊。
赵军在李牧的带领下,有拼死一搏的可能,所以王翦愿意将之最后的反扑,转接到北原匈奴的头上。
燕军却没有这个资格。
秦军佯败了这么久,需要斩首,需要战功,需要见血。
所以燕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目标。
秦军冲锋。
快捷如风!
奔腾如雷!
杀戮如潮!
“应该据险而守的!”
尚未短兵相接,只是目睹那驰骋奔喝,兴奋狂嚣的攻势,晏懿身躯剧颤,脸色就如同死了一样惨白。
因为他知道完了。
秦军野战无敌。
燕军唯一的机会,就是死守邯郸。
邯郸毕竟是一国都城,易守难攻,若非城内空虚,乐乘反叛,引敌进入,里应外合,联军恐怕至今都打不下邯郸。
现在,迟了。
一触即溃。
燕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秦国铁骑的凿穿,就象是狼群进了羊群,将羊儿趋赶、恐吓、分割,最终围歼。
恐惧如瘟疫一样,迅速在军队中蔓延,最终形成崩溃。
秦军这些时日与李牧对敌久了,习惯了那种势均力敌的紧迫感,再打燕国,就跟打孩子似的,还没怎么用力,燕军的大溃散就爆发,顷刻蔓延全军。
无数士兵被杀,一名名燕国将领倒下。
有的在指挥部队反抗时,死在了逃亡士兵的刀下,有的马失前蹄,被自己的士兵践踏而死,望眼望去,到处是仓皇逃窜的身影,他们丢盔卸甲,忘记了身份、忘记了战斗、忘记了还击,只想着如何逃命。
屠杀开始。
是役。
王翦千里奔袭,阻截三国联军,先灭八万燕军,上至将军晏懿,下至传令兵卒,全部围杀,原野尽赤。
秦军气势如虹,又追赶魏军,灭之大半,唯独四万韩军仓皇逃回韩国,保存了元气。
三日后,王翦攻入邯郸,赵王请降,赵国灭亡。
又十日,王贲率军长驱直入,攻入燕都蓟,燕王喜欲逃亡辽东,无果被杀,燕国灭亡。
燕赵覆灭,天下震动。
第六十五章 攻心为上(求订阅!)()
“和氏璧!”
顾承立于赵王宫殿内,把玩着这枚尚未切割成玉玺模样的宝玉。
他的身后,站着盖聂与星魂。
世人震惊于燕赵的覆灭,震惊于吕不韦叛秦的真相,震惊于大秦的奇谋军威。
却不知此战的真正操控者,只在数人之间。
天枢者,人道纲常,日月所入。
就以两个国家的灭亡,作为首秀。
而顾承也完成了昔日的诺言。
入宫之时,就是赵国投降之日。
当然,燕赵的覆灭并不是结束,恰恰只是开始。
“韩非和卫庄,不愿来秦么?”
顾承收起和氏璧,问道。
“是。”
盖聂沉声道。
“既然还抱有幻想,就让他在韩国实行法、术、势相合的治国之法,然后绝望吧!”
顾承挥挥手。
在他眼中,卫庄用处不大,韩非却实在是个人才。
战国末期,诸子百家中有三人是集前人之大成,又能发前人所未发的——
邹衍、荀夫子和韩非。
分别是阴阳家、儒家和法家。
邹衍已死,若论思想学说上的最高成就,荀夫子和韩非这对师徒,绝对是当世翘楚,而兵家为立国,法家是安国,顾承很重视法家之道。
天下即将迎来首个中央集权的大一统时代,在这个年代,法治该是怎样的程度,实在不好拿捏。
轻了无法真正扭转六国旧民的观念,明为一统,实则分裂;重了又难免沦为严苛暴政,高压之下反抗处处。
所以韩非和李斯,才是关键人才,治国安邦。
治理天下,不是一味的追求完美,而是契合整个时代,韩非若能与李斯联手,制定全新的大秦律法,才是长治久安的根基。
燕赵两国,就是试点。
“韩非创立的流沙,跟姬无夜的夜幕斗得有来有往,在他们的理想中,韩国想要强大,首先要铲除国内的奸佞……”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顾承弹了弹手指,轻笑道:“去把夜幕除了,让韩王英明起来。”
“韩王若是励精图治,魏国第一个容不下韩,顷刻就有灭亡之危,到那时韩该迫不及待地向我大秦投降了。”
盖聂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星魂嘴角则咧出一抹冷笑,心领神会。
“大争之世,弱小是罪。”
顾承总结,望向宫外:“郭开和乐乘等久了吧,让他们进来!”
“拜见公子!”
郭开乐乘走入,大礼参拜。
再度相见,双方已不是同一阶层。
后悔吗?
当然有些。
不过郭开早在那晚想通了。
赵国迟早会被秦所灭,与其到时做亡国之奴,倒不如早投明主。
正如历史上的郭开,向秦国讨要上卿之位,秦王笑而许之。
这四个字十分精髓,郭开想好退路,嬴政则技高一筹,果不其然,赵国灭亡后,郭开携万金家财去往咸阳,中途被匪徒截,全族被杀。
关于他的死亡,有三种猜测,第一就是怀璧其罪,家财太多,引来了亡命徒;第二则是李牧的门客,为主人报仇;最后则是秦国下的暗手,这种卖主求荣的上卿,秦人自然不要。
“起来吧!”
顾承也不会要,但郭开还有很大的作用:“赵偃的情绪稳定了吗?”
郭开神情尴尬,不知道怎样回答。
赵偃正是曾经的赵王。
这个即位八年不到的君王,成为了赵国的末代君主,亡国之君。
毫无疑问,他的情绪不可能稳定。
不过郭开擅于揣摩人心,反应极快,马上醒悟了顾承的意思,赶忙道:“请公子放心,赵偃的情绪,我一定让他稳定下来。”
“嗯,不仅是赵偃,赵国的那些贵族,你也要多关注些!”
顾承颔首,对着乐乘道:“你负责燕国!”
“是!”
郭开乐乘面色变化,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