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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连蜥蜴都能利用,那么百越本就擅长的蛊毒之法呢?万一被百越野民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项梁面色数变,当机立断,一振长枪:“不行,我们不能在沼泽内耗下去,解开绳索,突进!”
“是!”
缠在腰间的绳索被斩断,雷豹卫拿出他们千里奔袭的最大强项,开始飞速奔跑起来。
只要跑得快,陷阱就追不上我,这无疑是一种应对之法。
但一路莽过去,也注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几乎每一刻,都有士兵踩空落入泥沼,而他们为了不影响同袍,并不呼救,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地沉入淤泥中。
项梁一马当先,他没有回头,眼中却已蓄满了热泪,埋头狂冲。
终于,太阳柔和的光线洒下,班驳的光影映照在这片大地上,带来了生命的气息,沼泽过去了!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项梁恨不得仰天长啸,虽然身后跟着的雷豹卫死伤惨重,但至少没有落入敌人的包围圈中。
然而就在这时,眼尖的副将突然指着前方:“少将军快看,那里有块木牌!”
“列阵!”
项梁如临大敌,列阵完毕后,才缓缓上前,就见这沼泽的出口处,每相隔百步的地方,都立着两块木牌。
第一块木牌写着:“吴越欢迎你。”
后面的木牌上则写着:“里面没有埋伏,别急着赶路。”
都是楚国文字。
“唔!”
项梁身躯一晃,气血逆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弄了半天,他和空气斗智斗勇,导致部下死伤近半?
“这些木牌竖在此处至少有月余,那时吴越就开始防备我们穿过这片沼泽了?”
“将军,这是女子的手笔,能将我楚字写得如此规范,寿阳城内的女子能做到的都不多!”
亲卫中也有智谋之辈,都是范增安排,此时看着木牌寻找线索,脸色越来越凝重。
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此次的敌人,竟是精通兵家之道,利用他们的心理,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们真能杀了焰灵姬么?”
这一刻,项梁也意识到,项燕错了。
复国后的吴越,显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吴越了。
“誓杀妖女!走!”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返回楚国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项梁深深吸了口气,抱着必死信念,继续上路。
百越各族占据的地盘加起来,堪比一半的大楚,比起魏韩齐还要大,却是地广人稀。
恶劣的环境,让原住民都无法长期离开村落城池,再加上雷豹卫死伤后,动静更小,一路有惊无险,数日之后,姑苏城就遥遥在望。
作为吴国的都城,这里昔日也是宏伟的大城,但吴被越所灭,姑苏毁于战火之中,后来越也被楚亡国,两个世代攻伐的仇敌残民,开始抱团如暖,重建都城。
与其说是城池,此时的姑苏更像是一个庞大的村落,连城墙都不完整,好多地方以藩篱围住,早已不复辉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项梁命雷豹卫留守,带着数名亲卫,轻而易举地进入城中。
项梁隐于巷道中,那些精通吴越语的亲卫分散行动,很快就返回禀告:“少将军,我们查到焰灵姬所在了。”
“哦?”
项梁一喜:“如此顺利么?”
那位亲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其实很简单的。”
确实简单,当项梁一行来到街边,就看到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正有一支长长的队伍行来。
首先是数十位身穿褶裙的侍女,无论头颈腰脚都挂上饰物,走动时叮当作响,热情大方;
其后是数百强壮的侍卫,纵然不复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威仪,也气势迫人,不容轻辱;
而焰灵姬则坐在宽大古朴的王座上,由一个丈许高大的壮汉双肩扛住,俯瞰子民。
无双鬼!
项梁目现凝重。
这个巨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起项燕都要可怕,是焰灵姬身边最难以对付的护卫。
“王!王!王!”
而当队伍逼近,吴越的百姓自发跪下,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
“此女的威望,已经这么高了么?百越女王,休想功成……”
项梁心中更是警惕,仰首看去。
不比中原的遮遮掩掩,焰灵姬直面子民,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印入眼中,让人有种目眩神迷之感。
项梁的心早被沙场锻炼得坚硬似铁,关注点却在她穿戴的衣饰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这不是我大楚的火神么?”
他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
虽然做了一些细微的改动,但焰灵姬所穿的服饰,与大楚六神中最重要的火神,十分形似。
联系到寿阳可能举行的祭神大典,这是巧合?还是存在着某种关联?
心中正震惊,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突然从身后探出,环住脖子,一下子就将项梁拖入巷中。
第八十八章 共谋大事(求订阅!)()
“三弟?”
项梁先是大惊,刚要奋起全身之力,突然觉得那股力量与自身同源,也是项氏心法,不禁心头一定。
果不其然,那人主动松开,退后一步,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有你的,二哥,这都吓不住你!”
“你怎么会来姑苏?”
项梁看着这个飞扬跳脱的少年,露出头疼之色,却又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狠狠抱了抱他。
项燕有三子,长子项渠,次子项梁,最小的儿子就是眼前的项伯。
不同于项渠的稳重,项梁的勇猛,项伯由于受到宠爱,反倒养成了惹是生非的性子,年仅十岁,就当街杀人。
项燕大为头痛,将项伯送了出去,这一走就是七年,老母亲每年都念叨着这宝贝孙子,项梁也颇为想念这个弟弟,没想到再见面时,竟是敌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项伯顽劣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却也知道了轻重,低声道。
不多时,项梁带着亲卫,跟项伯来到一间屋子中,推门而入,就见里面已有两人。
一位面容冷酷的白发剑客立于窗边,一位温文尔雅的少年则坐在桌边,见到项梁一行入内,立刻起身相迎。
项伯道:“二弟,容我介绍,这位是鬼谷传人卫庄,这位是韩国张氏张良。”
“失敬!”
项梁面露动容,抱拳道。
卫庄怀抱鲨齿,张良则笑道:“少将军,我与令弟乃是好友,一路之上多蒙他照顾。”
既然有了这层关系,气氛很快融洽,项梁也开诚布公:“我此来是为阻止吴越复国,百越叛乱,不知诸位有何要事?”
卫庄问:“你要刺杀焰灵姬?”
项梁重重点头:“不错!”
“我也是。”
卫庄沉声道,不待项梁大喜,又接着道:“以我流沙之力,加上你麾下的雷豹卫,成事的机会,可达五成!”
“什么?”
项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流沙虽是扎根于韩国,但姬无夜死后,吸纳了夜幕,已经不容小觑。
更何况卫庄是鬼谷传人,哪怕威望不如剑圣盖聂,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双方联手,还只有一半的成功机会?
照这么说,如果单是他来,岂不是飞蛾扑火,十死无生?
“五成都是安慰了……”
项梁不知道,张良心中真正的想法。
经由董仲舒一战,荀夫子、伏念和颜路闭关,张良也发现,学儒救不了韩国人,便行走天下,学习兵家之法。
他于韩非身边耳濡目染,有了法家基础,天资聪慧,得小圣贤庄儒家六艺传承,再入兵家,俨然是宗师之基。
可即便如此,想到此次要面对的敌人,都不免心寒:“少将军,可曾听过天枢?”
项梁茫然:“没听过。”
“燕赵覆灭,正是天枢布局,这个组织不仅要让秦国一统天下,还致力于安抚民生,清扫各国上层势力。”
张良道:“如今燕赵贵族,已是不存。”
“什么!”
项梁无比震惊,又心生疑惑:“既然天枢如此强大隐秘,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张良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韩非从秦国传信告知。
信里还严词告诫,万万不能重蹈燕赵的覆辙。
而张良目睹燕赵权贵的下场,为了韩国张氏一族,自然要有所行动。
“因为秦王也在追查这个组织的下落。”
项梁来得正是时候,张良道:“如果天枢是由秦王掌控,天下最强的君王,打造出了最强的暗夜利刃,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希望,所幸秦国内部,也在暗潮汹涌!”
项梁问:“那天枢的首领是谁?”
“只知是秦国高层,具体是谁,无法确定。”
张良怀疑过很多人,赵姬、王翦、昌平君甚至是那年幼的公子胡亥,可都无法肯定。
所幸这些时日,流沙还是有所收获的:“不过焰灵姬,必然是这个组织的高层之一。”
“原来如此!”
项梁终于明白,为什么卫庄只有五成不到的把握。
百越女王,仅仅是天枢的高层,传扬出去,恐怕百越人的信仰都要崩塌。
但这也恰恰证明了天枢的强大,能暗中将焰灵姬扶持到这个位置,又岂会惧怕他的刺杀?
项梁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股消息的巨大冲击,询问道:“那诸位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张良道:“通过刺杀焰灵姬,令天枢真正暴露在世人面前!”
卫庄沉冷的声音回荡:“有的人在浅摊上等死,有的人在等待水落石出,水太深的地方会掩藏太多的真相,只有等潮水退去,才能看清楚那些暗礁!”
张良见项梁眉头大皱,显然听不明白,唯有解释道:“秦王受吕不韦多年挟制,定容不下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存在,如果天枢首领不向嬴政妥协,这一明一暗两位王者,就必有一战,即便臣服,天枢高层也会遭到清洗,我们便可趁势出击!”
“利用秦王来对付天枢?”
项梁又思索许久,缓缓点头,发出由衷的赞叹:“不愧是鬼谷传人,不愧是五世为相,当真好算计!”
可下一刻,他猛然起身:“然而我项氏不是两位的棋子,三弟,我们走!”
“二哥!”
项伯勃然变色,下意识抓住项梁的胳膊,不明白这位怎么突然翻脸,卫庄眼中闪过精光,正色打量起项梁,仿佛直到这是,他才有入法眼的资格。
果不其然,项梁冷笑道:“你还不明白么,他们根本不在乎焰灵姬会不会死,只是佯作刺杀,激天枢浮出水面,助百越一统,令我大楚后方不稳!”
项伯怔住。
确实,两方的行动看似一致,都是刺杀斩首,目的却是大相径庭。
张良着眼于天下大势,项梁只为楚国。
项梁听了天枢的存在,固然感到惊心动魄,但他目前最关心的,其实是焰灵姬的生死,百越的存亡。
先安内,至于外面怎么样,以后再说。
标准的楚人思想。
张良挽留:“少将军不必动怒,虽然我们的目的不一样,却是可以互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利用与被利用。
如果焰灵姬死去,天枢痛失高层,震怒出击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从这点出发,双方的出发点又一致了。
“父亲教导过我,不要与比你聪明太多的人结成联盟。”
项梁却是认死理的,拉住项伯就要走。
“二哥,子房是我好友,绝不会害我!”
不料项伯却甩开他的手,昂起头道:“我要和他们一起行事!”
“三弟,你我是亲兄弟,难道我会害你不成?快跟我走!”
项梁大急,就在两兄弟纠缠不休之际,又一道声音传入屋内:“不敢赌的人,就没机会赢,少将军何不赌一把大的呢?”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卫庄的手握住鲨齿剑柄,就见刘季把玩着骰子,带着陈胜吴旷走了进来,灿烂一笑:“奉农家侠魁之命,前来相助诸位,共谋大事!”
……
……
咸阳。
章台宫外,韩非立于石栏,眺望远方,神色沉凝。
李斯缓步而来,立于他后方,不多不少,正好七步之远:“韩非,你找我?”
韩非转过身来,凝视李斯:“师兄,你为什么假借我名义传信,利用流沙对付天枢?”
李斯斟酌片刻,缓缓地道:“你既然事秦,就要懂得忠心,不可三心二意,为兄这是为你好啊!”
韩非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