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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有点晚了。”向雪在看到侍应生开始收拾餐桌的时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话太多?”
其实这两年来,她已经话少了很多。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有倾诉的冲动。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月光太美,今天的灯光太璀璨,今天的餐厅太优雅。
也或者,是卫哲东挑了一个好话题,而他不多的插话,又正好搔到了向雪的痒处。自从父亲骤然去世,她已经沉默寡言了两年。
原来话匣子一旦打开,就仿佛自然地流淌了出来。明明他们并不熟,尽管一张证书赋予了他们最亲密的关系,可其实他们相识才不过两天。
“不会,我正好话少。”卫哲东轻笑。
向雪红了脸:“其实你可以打断我的。”
“不,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卫哲东敛了笑,认真地说。
听着清清脆脆的女声,说着完全没有功利算计的话题,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也很美好。
略略偏暗的流光打在向雪的脸上,让她的脸显得更加立体感。当她说到《李尔王》的时候,眼睛倏然灿若碎星。
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一段铺陈,浏江对岸,是旧时代风格的建筑,在璀璨的灯光里仿佛笼着一段段岁月的流光。卫哲东忽然想到了一个平时绝对想不到的词:良辰美景,岁月静好。
原来,夜晚也并不都需要衣香鬓影和刀光剑影。
“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有什么计划吗?”走出电梯的时候,卫哲东问。
“有一个大概吧,我学的是美术专业,为了打工又学了一个会计系,考了初级会计师,应该可以找到一份会计的工作,从底层做起,慢慢来吧。”向雪叹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恐怕不止需要一个十年吧!”
“我可以帮你缩短这个过程。”卫哲东不以为然。
十年?太漫长了。向雪有这个耐心,他还未必有呢!
“这个……”向雪有点迟疑。
“向雪?”走出电梯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向雪的背顿时僵了一僵。
尽管她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少不了要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打交道。但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迎接可以预料的刁难。
“穿着淘宝上买的廉价衣服,怎么有脸踏进这种高档酒店?我猜也只有你了,怎么没有被赶出去啊?这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艾妮儿带着鄙夷的笑容走到向雪的身前,抬头看着向哲东,稍稍惊了一下。
真不知道向雪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极品帅哥,大概是哪个经纪公司刚刚签下的小明星吧?
“艾妮儿!”向雪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幸好酒店的侍应生并不像你这么肤浅。”
艾妮儿冷笑一声:“难怪能进得了这种地方,原来有人包养啊?我说这位帅哥,你是被她一脸清纯的假象给骗了吧?要知道,她在大学里可交往了不少男朋友啊,你应该懂的哦。”
她挤了挤眼睛,然后用精心涂抹着指甲油的右手捂住了嘴,笑得花枝乱颤,目光瞟过向雪,然后落到卫哲东的脸上。
凭心而论,艾妮尔的手还是相当漂亮的。经过精心的保养以后,修长的十指,肤白甲红,所以她要把最美的部分第一时间展现出来,这个姿势是最合适的。
“你胡说什么?”向雪皱眉,“我在学校里根本没有交其他的男朋友。”
其实在学校里的时候,艾妮儿就散布过类似的谣言。不过,向雪并不在意,只要陈焕青不相信就行了。可是陈焕青……
“要不然,焕青怎么会甩了你呢?人尽可夫的女人只能用来玩玩,真要娶回去啊,陈家是绝对不会丢这个人的。不过你手段还真不错,这么快就另外钓了一个。”艾妮尔轻轻地笑着。
陈焕青……原以为这个名字已经被自己赶出了心房,可是乍然听到这三个字,向雪还是觉得心脏一阵灼痛,完全忘了反击。
她原以为伤口已经结了疤,可是被艾妮尔毫不留情地撕开时,还是会痛到难以呼吸。
“这个女人是谁?明明已经徐娘半老还要充嫩,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只孔雀。”卫哲东用手揽过向雪的香肩,居高临下地朝艾妮尔瞟了一眼,“雪雪,我们走吧,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拉低我们的层次。”
向雪忍不住看向艾妮尔,其实人家从头到脚也是一身名牌,只是有点混搭,颜色过于丰富,果然看起来有点像孔雀。
艾妮尔大怒:“你说谁徐娘半老?我才二十六岁!”
卫哲东揽着向雪往前走:“说三十六岁还勉强有人信,脸上厚厚的脂粉,早就出卖了你的年龄。”
“你说什么?”艾妮尔踩着高跟鞋追过来,“你说谁三十六岁啊?我是赵氏集团的大小姐!”
“赵氏?没听说过。”卫哲东嗤笑,“雪雪,你说得不错,只有肤浅的女人,才会拼命想往自己身上贴金,贴的还不是真金,只是鎏金。”
向雪忍不住“扑嗤”一笑。
“你先称一下自己的斤量再决定要不要替向雪出头,她已经被我们家扫地出门了,就算要包养,你也算一下是不是值得。”艾妮尔愤恨地瞪了她一眼。
“我倒是想包养,可惜雪雪太有骨气。”卫哲东叹了口气,看着向雪的目光里隐含着浅浅的笑意。
向雪脸红着嘀咕:“我才不要被包养呢!”
“我只是不舍得你太辛苦。”卫哲东含笑。
向雪哆嗦了一下,看来在场的都可以角逐奥斯卡那座小金人。虽然她并不介意在艾妮尔面前稍稍秀一下恩爱,但是这种“情话”,好像有点过了啊!
第二十章 只是擦肩而过()
艾妮儿的脸上阵青阵红,看着卫哲东揽着向雪亲密地朝门口走去,忍不住大声喊:“我告诉你吧,你花大笔的真金白银,包的只是一只破鞋!”
卫哲东沉下了脸,转过头,目光锐利:“恐怕这位年纪已经太大的小姐,你要自己付出真金白银,别人才肯包你吧?自己老得没人要,不要把别人都想像得跟你一样肮脏。”
“我老吗!”艾妮儿差点跳起来。
向雪很认真地说:“这种花枝招展的打扮,看起来像我阿姨。当然,我阿姨应该会长得比你端庄多了。”
艾妮儿瞪视着她,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卫哲东,恨得牙齿痒痒:“你打量着是有人撑腰,所以牙尖嘴利了啊!有人空长一副好皮囊,不见得真能当你的靠山。”
向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可惜有人想要一副好皮囊都不可得,只能靠涂脂抹粉顶着一张阿姨的脸卖弄风骚。”
别以为她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圣母玛丽亚,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曾经的她因为期盼着毕业以后嫁入陈家,不用再看这对母女的脸色,所以才忍气吞声。可是容忍的结果,不过是被人欺负到再无可失去。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你!”艾妮儿也忍无可忍,不及思索,扬起右手就想要甩向那张让她看到第一眼就嫉妒的精致脸蛋。
向雪完全没有想到艾妮儿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不顾哪怕假装的淑女风度,一时竟忘了反应。
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卫哲东眼明手快地用左手握住了艾妮儿,目光如刀:“艾小姐,请自重。我卫哲东的女人,你恐怕动不起!”
艾妮儿愣了愣,卫哲东已经没好气地甩开她的胳膊,转过头,和颜悦色:“雪雪,我们走吧,幸好……你不必叫这种人姐姐,随便捡个破烂,也只配丢进垃圾桶。”
“我是独生女。”向雪低声回答,声音坚定。
卫哲东侧身揽住向雪的腰肢,不盈一握的手感很不错。这个姿势,比揽着她的香肩更显得亲密。
“焕青,焕青,你怎么才来啊!”艾妮尔举起右手,大声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感应门打开,门口那个迎着光线走进来的,正是陈焕青。
向雪觉得眼眶微微发胀,急忙眨了两下,手指刚要紧紧地握成拳头,一只手包住了自己的,温暖而干燥。莫名地,自己那颗不安而燥动的心,忽然地安稳了下来。
陈焕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妮儿,我来晚了。”
刚要举步,却因为看到卫哲东身旁的向雪,而愣住了:“雪儿?”
向雪偏过头,微微仰脸:“卫……呃……哲东,我们走吧,今天出来得太久了。”
卫哲东:“好,我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让向雪一下子咀嚼出了苦涩的味道。
她哪里还有家啊!
“焕青!”艾妮儿“蹬蹬蹬”地跑向陈焕青,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撒着娇告状,“焕青,你都不知道,我被向雪欺负惨了。幸好你来了,你让她给我道歉!”
撒完娇,她的脸立刻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抬起,如同一个高傲的女王。
陈焕青表情复杂,看着向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叹着叫出她的名字:“向雪……你……”
“我不会道歉的。”向雪抢白。
“我们也不会接受艾小姐的道歉。”卫哲东接过话头,“管好你的女人,这种人人嫌弃的角色随便扔在哪个角落里就好。陈先生吗?看来,你的眼光真的很成问题。”
“我怎么丢人了?我可没有被人包养,我是堂堂的赵氏千金大小姐,明媒正娶的陈焕青太太!”艾妮儿尖刻地看着向雪,“不像某人,被扫地出门以后,及不可待地立刻找了一个金主。帅哥,别看她长一副清纯的样子,你可不知道是她的第几任金主了。”
陈焕青尴尬地制止:“妮儿,别这么说……”
“你还护着她!”艾妮儿大怒,“陈焕青,你别忘了,现在的赵氏是我们家的!”
陈焕青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我只是让你别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大声喧哗,你没看到别人都朝我们这里看过来了吗?”
艾妮儿急忙朝周围看过去,果然已经有刚出电梯的客人已经好奇地看向这里,她连忙抿起唇,露出一个甜笑。
“我和焕青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五号,到时候别忘了过来观礼哦!如果到时候这位金主还没有把你踢掉,你也可以把金主带过来。”
向雪咬了咬唇:“我不认为有多大的必要参加你们的婚礼。”
“确实没有什么必要,不过既然准新娘盛情相邀,我们看一下行程表,如果正好有空的话,就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吧!”卫哲东接过向雪的话头,“就不知道准新郎是不是欢迎?”
陈焕青强笑:“你们能来,当然欢迎了。如果没空的话……”
“什么没空啊,只不过是因为是个失败者,没有这个胆出现在我们的婚礼现场罢了。”艾妮挑衅地说。
向雪倔强地抬起下巴:“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没有胆子去?”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一个人只影孤单地过来,也别带个歪瓜裂枣过来充门面,给大家看笑话!”艾妮儿冷笑,“焕青,我们走!”
陈焕青回过头,看着向雪,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于只是化作一声暗暗的叹息,挽着艾妮儿离开。
“我们也走吧!”向雪低着头,声音有些疲惫。
她与陈焕青多年前的相遇,不过是为了今天的擦肩而过,就如同昼与夜的分离,光与影的交错,终究只是化作青葱年少的一段记忆碎片。
走出大厅的感应门,浦江的风迎面吹来,竟然让向雪打了一个哆嗦。
肩上微暖,是卫哲东脱下了自己的西装。
“其实你没有必要陪我去婚礼现场丢人的。”向雪自嘲,“赵家和艾家的亲戚都知道我要抢姐姐的未婚夫没抢成。”
“他们这么希望我们去,怎么能辜负人家的殷切盼望呢?”卫哲东勾起唇,眼睛里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苗。
打脸吗?这种事他最喜欢做了。
第二十一章 早餐处女作()
卫哲东醒来的时候,清晨的天空是江南长久以来工业化形成的蓝灰色,不过在朝阳即将升起的时候,淡淡的光芒把东方的天际照出了通透的质感。云朵很白,只是在边缘染上了一点金色,仿佛是幼儿的简笔画,姿态随意地点缀在天空上。
不用看时间,他就能大致估算出大约是清晨六点,这是他习惯的清醒时间。
鸟雀低鸣,唱着婉转悠扬的歌曲,报道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急迫心情。卫哲东从来不愿意辜负时光,用遥控器拉开窗帘,光线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楼下传来的声音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在身手矫健地扑到床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