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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雪放下了心,看来真的只是一点轻伤。
房间里的暖气总是开得很足,只要不出门,向雪觉得比在江南还要舒服。就是气候太干燥,偶尔懒得拍爽肤水,皮肤就绷得不行。
脱下大衣,向雪才吓了一跳,难道他看着她在风里瑟缩凌乱,就是不解下大衣为她披上呢!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如今已经成了红蓝色纹路,看着触目惊心。
“你这是……轻伤……你到底伤在哪里了?赶紧叫医生啊!不不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首都医院!”向雪急得语无伦次,眼睛“刷”地往下流,汹涌磅礴。
“这次的伤没有那年重,当年你都不怕,今天怎么怕成这样了?我相信你的手艺,没问题的。”卫哲东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我什么时候有……”向雪说着,瞪大了眼睛。
卫哲东含笑看着她。
“你……你是……不会吧?”向雪震惊。
“那年你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深以为然,所以只能以身相许了。”卫哲说得深情款款,向雪呆若木鸡。
“这可是你亲口许下的诺言,不会想反悔吧?”
“我……你……那个杀手……”向雪讷讷。
“当年你调戏我,风水要不要轮流转一下?”卫哲东笑谑着问。
“什么风水……呃……”向雪脸色爆红。
风水轮流转一下,不是成了他调戏她吗?
其实……他调戏得还少吗?
“以前不一样……你的伤哪有这么重……”向雪怯怯,“我不敢……”
以前她得多无法无天啊,在高速公路上就敢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动手包扎起来也毫不含糊。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专业经验,不过是做了两年义工而已。
“你可以的。”卫哲东柔声说,“大晚上的,就别去麻烦医生了,咱们做人要懂得知趣。”
他是这么知趣的人吗?
再说去急诊室也不算不知趣吧?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本职工作!
她想再争辩一下,抬头撞进他的眼睛。她可真是一头猪,就算当年脸上血污住了五官,可是这双眼睛却是独一无二的呀……
只是这双眼睛里没有了当初的疑惑,而是满满的信任。
“好!”她冲动得脱口而出,然后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后悔还来得及吗?
“伤口好像有点大,是伤在胸口吗?”向雪开始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解开衬衫的扣子。
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她横下心想。
动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名正言顺偷香窃玉()
记忆里微凉的小手接触到他的肌肤,让他的心房颤抖了一下。
多么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个女孩,为自己解开扣子,然后专心致志地包扎。那年的内伤其实有点重,不过小姑娘当然看不出来,只是很认真地用学来的三脚猫功夫,替他密密实实地包扎好,那样的凝重,仿佛是一件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业。
可是这一次,向雪却没有那么淡定,紧紧地咬着嘴唇,欲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怜爱。
卫哲东有点后悔坚持让向雪替自己包扎了。
他的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扔。那年的镇定自若,淡定从容已不见了踪影。
那年,他们只是陌路相逢。
如今,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害怕,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若非动情,怎么会这样瞻前顾后?卫哲东感动了。
“你不是鲛人。”他叹息着说,伸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珠。
仿佛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雨,打湿了他的心情。一抹心疼莫可名状地循着肌肤的纹理,逐渐地洇入了心田。
舍不得,原来会让人心痛到无以复加。伤口的痛比起心上的痛来,真不算什么。
“眼泪不能变成珍珠,所以还是不要再哭了。”他喃喃地继续说着。
向雪差点被他逗笑,虽然没有笑出声来,那泪珠倒是止住了。
“六叔还跟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呢,他说的话,不可信!”向雪控诉,“真是一个大骗子……”
卫哲东失笑:“在六叔倒真不算是骗你,这点小伤对于我们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以前……”说了一半,他就住了口。
向雪恨恨地睃了他一眼:“这还是家常便饭了吧?”
卫哲东讪讪,顾左右而言他:“雪儿,今天你的功课复习得不尽如人意吧?”
“还不是被某人害的吗?”向雪轻哼一声,怨念满满。
“是是是,我害的。”卫哲东看着她依然焕然欲泣的模样,心下歉疚,做小伏低得十分自然。
流了小半幅衬衫的血,伤口自然不小,向雪包扎起来也颇费了一点力气。
四年前她为他包扎伤口,虽然血肉模糊,可心里也只是对杀手先生不喊一声痛的精神表示十二分的佩服,并不会有其他的情绪。
可是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卫哲东的伤口,她却心疼得手指头都忍不住颤抖了。
虽然有两年没有做义工了,原本也不该生疏至此。可是面前的人是卫哲东啊,是她一腔柔情倾心相付的人,她怎么还能够像四年前那样淡定从容?
心脏早已经缩成了一团,连呼吸都似乎已经变得十分困难。有什么已经涌到了唇边,想要一吐为快,偏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把自己憋得无比难受,咽下一口浊气。
“看着有点怕人,其实都是外伤,没关系的。”卫哲东笑着安慰。
“你不是带了不少人出门的吗?你明明答应我至少带四个保镖的。”向雪埋怨着,战战兢兢地把伤口总算包扎好了。
“我带的人手充足,可是如果不故意受个伤,老四那边哪肯真枪明刀地干架?”卫哲东叹了口气,“总防着他们的暗箭,不如一次引蛇出动,对不对?”
“你故意受伤的啊?”向雪气鼓地瞪着他。
“所以我算好了角度的,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口。”卫哲东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被向雪嫌弃地躲开。
“你身上都是血腥味。”
“我去洗个澡……”
向雪急忙拉住了他:“你伤成这样怎么洗澡啊?血腥味……虽然有点让人反胃,但就先忍着吧!”
“我能忍,你能忍吗?”卫哲东拉住她的手,有点凉。
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能啊,如果受伤的不是你,我不会这么紧张的。”向雪赧然,然后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我会着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这不是没让你知道吗?本来以为你埋头看书,只要我不主动走到你房间,你根本不会过来的,不是吗?”
向雪无语。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即使心里担忧,她也不会主动走到卫哲东的房间去。那跟羊入虎口,好像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她有点脸红地偏过头。
因为要包扎伤口,卫哲东的上身当然是全裸的。即使胸口被向雪包扎得很厚实,可是怎么觉得他的身材还是这么好呢?
“今天就留在这里陪我吧,好吗?”卫哲东柔声问,“你看,我负了伤,反正做什么都不方便,是不是?你也不用有后顾之忧。”
向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像每天你都不请自入我的房间吧?”
现在装彬彬有礼的绅士,谁信啊?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房间。”卫哲东目光幽深,“你那间是次卧,嗯,可以看成是夫人房。虽然每天偷香窃玉的感觉不错,不过在这里才好像更名正言顺一点。”
偷香窃玉还好意思说名正言顺?向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手掌朝着纱布作势压下去。可是看着雪白的纱布,到底还是忍心,按到纱布上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力气。
“现在算是你们胜了吗?”向雪轻声问。
还要再斗下去,恐怕就更惨烈了吧?
卫哲东脸色阴郁一闪而过,淡淡地说:“差不多可以厘定江山,我那好四叔还剩下那点儿底牌,动不了卫氏。”
“那六叔可以回京了?”
“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大概后天就能抵京。”卫哲东松了口气,“终于把六叔接回卫家,爷爷建议他也去疗养院养一阵子。叔侄俩也有些年头没见了,估计有点掏心窝子的话。要说服六叔接下卫氏,还得爷爷出面,我说的话不管用。毕竟,他是长辈,我是小辈。”
“不会再受伤了吧?”向雪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包扎得平平整整的纱布。
还好,虽然生疏了一点,手艺倒没有退步,好歹还能见人。
“不会。”卫哲东回答得太干脆,让向雪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追根究底()
晚上,向雪如约留在卫哲东的主卧,这也是第三进最大的房间。躺在他身畔的时候,她还有点别扭,总觉得正像他说的有点“名正言顺”了。
可其实,他们连婚还没订呢!蓉城的习俗,男女订婚,就可以搬到一起住了。
当然,如果算上他们那张红艳艳十分喜庆的结婚证书,似乎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名不正言不顺。
“小心你的伤口,有没有打破伤风针啊?好像是被刀刺进去的?”向雪胆战心惊地躺着不敢动,偏偏正主儿毫不在意,非要上下其手。
“我一回来就被逮了个正着。”卫哲东微闭着眼睛轻笑。
“那……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向雪询问。
“不会有事的,哪有这么娇气,又不是女孩子。”卫哲东看着向雪想躲又不敢躲,知道她怕牵动自己的伤口,心下大是感动。
可是偏又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非要把她撩拨得两颊绯红,才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的弧度。在向雪横眉怒目之际,他才轻笑一声,把一臂枕在她的脑后,一臂则放在她的腰间,消停下来。
“好了,不逗你,时间不早,要不我们就睡吧?”卫哲东征求她的意见。
“现在还不到十点,就睡了吗?”向雪微微一愣。
要知道,她是不到十二点绝不上床的用功学生,而他彻夜不眠更是常事,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
“今天有点累了。”
“那……就睡吧!”向雪有点舍不得,不过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手指触到胸口的纱布,心里一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侧头躺在他的臂弯里。
一头青丝散在枕上,仿佛铺上了一枕的墨绸子。卫哲东握住一缕把玩,凑到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发丝飞扬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她的面颊上。
“你这是干什么……”向雪无奈地看着身侧的男子,难以想像他居然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她轻轻用手一拂,面颊上的发丝恋恋不舍地滑落到枕上。雪肤黑发,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却越发让人心神一荡。
说是想睡觉的人是他,可这时候舍不得合上眼的,还是他。
“算了,我看你就算被迫闭上眼睛,估计也睡不着,还是允许你看会儿书吧。但是,就在这儿看行吗?我想看着你。”卫哲东柔声说着,语气里全无素日的霸道,纯粹只留下了温柔。
向雪点了点头:“好。”
她起身去隔壁拿了两本厚厚的书过来,又觉得用手举着不免有点重,又去拿了两本讲义。
“你不会一晚上想看完这么多书吧?不眠不休一目十行也未必能够看得完。还是……你打算以后把书都搬过来看?”卫哲东笑着问。
“当然不是,可是我看《会计》觉得累的时候,可以换《税法》看啊!看教材觉得累的话,可以换成讲义。”向雪白了他一眼,“其实也就是有备无患而已,我觉得不会对它们这么快感到厌倦吧?”
“是不会。”卫哲东笑得有些无奈。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帅哥裸着上身躺在她的身旁,她居然还能够全神贯注地看书?遇上向雪,真是他人生的一大挫败。
“你先睡吧,我开盏阅读灯,不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吧?”向雪有点不安地问,“要不我看手机里的讲义也行,这样就不用开灯了。”
“哪怕开着一千瓦的按照灯,我要睡起来也不会受影响。”
向雪看着他,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有类似的经验?”
“年轻的时候跟人打赌,你想哪儿去了!”卫哲东闷笑,“我可没有在那种需要开着探照灯的地方呆过,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不守法的公民吗?”
守法的公民会被三番两次地折腾得受伤?向雪用膝盖想都不信。
“我不做犯法的事。”卫哲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把我当成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唉,唯二的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