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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的确是个法子。”一个甲子未曾在江湖中行走,传闻已经羽化的武当山玉玑子同样不理会须弥子的挑拨,“只是不知这洞天内是什么情况,只怕弟子入内会有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灵冲子淡淡的说道:“若是连这点风险都无法承担,那也不配得到这洞天福地的传承。”
众人点头称是。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安排弟子进入吧。这洞天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此时现世,不知持续多久,咱们越早安排越好。”一直静立于溪边,只听不说的五台山虚云法师出言提醒。
八人各自安排。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破空之声传来,一柄飞剑破空而至。飞剑之上站立二人,前面一位迎风负手而立,极为潇洒,相比之下后面的少年虽极力装作镇定,但拉着师父的手却是微微颤抖,显然少年并没有太多御剑飞行的经验。
二人从飞剑上跃下,中年人收起飞剑,对着须弥子躬身施礼,“齐云山李衍,拜见师叔。”
后面跟着的少年怯生生的跟着师父一起躬身,“齐云山陈昂,拜见师祖。”这陈昂是齐云山年轻一代之中的佼佼者,已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为人老成持重,深受师门重视。
须弥子手捋长髯,对着少年说道:“你师父已经和你说了吧。此次有机会进入这洞天福地,也是你的造化,你好自为之。”
陈昂仰头恭敬答到:“师祖放心,弟子定当努力。”说罢垂首立于须弥子身后。
两人说话间,破空之声此起彼伏,各宗派弟子相继到达。
道家宗派多御飞剑,佛门弟子各乘法器,武当山的弟子更是骑了一只白鹤,虽是拉风,速度确实有些慢,落到了后面。
龙虎山来的少年名唤赵无极,龙虎山嫡传弟子,十二岁便已达到无尘境,是龙虎山这一代公认的天才,为人性情张狂,桀骜不驯。
青城山来得是一位名叫颜如玉的少女,人如其名,生得极美。
武当山骑鹤而来的少年名唤高仙芝,布衣高冠据说是天生道骨,天赋极佳,此次武当山派他来,显然是寄予厚望。
四位小和尚名唤智远、广源、如真、延庆,分别来自九华山、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虽样貌各异,但一水的小光头,阳光下闪闪发亮。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都是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言不声高,温文尔雅。
各家师父都是好生嘱托,事无巨细,啰啰嗦嗦,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影响了自己弟子在这洞天福地之中的表现。但其实说的大多是一些琐事,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洞天中是什么情况。尤其是九华山的师父还给智远小和尚准备了十几张烙饼,让他收好,说要是在里面时间长了别饿着,小和尚一脸呆萌的点头收好,看得须弥子满脸嘲讽,“什么高僧?跟个娘们似的。”
最终,八名少年、少女在各自师父的注视和期盼下,怀着忐忑的心情,如同白凤鸣一样,走进了瀑布后的洞天福地。
待八人进入洞天之后,八位老祖联手布置了天罗地网大阵。这天罗地网大阵,专门用来守卫,是天衍王朝中一等一的大阵,此刻由这八位地仙级别的高手施法,更是威力巨大,地仙以下境界绝无可能踏入这大阵半步,即使是地仙修为的人物,也得拼了折损修为才能勉强进入。
布置完阵法,八位老祖简单交代了一下,留了几名长老在此静候,便各自飘然而去。
青阳山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元宵节,再更一章,希望各位老铁看书愉快,节日快乐。
第八章另一个世界()
白凤鸣并不知此处有何神奇,只是一股直觉,驱使他进入这瀑布。这种直觉似乎与生俱来,正是凭借这份直觉,白凤鸣才能够在七岁时,便独自在这青阳山中讨生活。不知道多少次,他下意识的移动脚步,躲过野猪锋利的獠牙;不知道多少次,他刀随意动,割破野狼的喉咙。
因此,当潜意识告诉他进入这瀑布的时候,白风鸣没有一丝犹豫,提着柴刀大步踏入。
一脚踏入,豁然开朗。
眼前同样是一泉清流,此时阳光正好,溪水潺潺,波光粼粼,仿佛是那道瀑布的上游。
白凤鸣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并不见飞瀑。就如同自己走进了一道门,而此时,这道门已经关死,不留一丝痕迹。
白凤鸣并没有惊慌,虽不知此外为何地,但从他踏入瀑布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哪怕是死亡。
低头检查了自己身上的物品,其实少年身无长物,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带在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露了脚趾头的破旧草鞋,依然原封不动的穿在身上,就连昨天卖柴的两个铜板,也仍在衣兜里。
两年前,小镇上来过一位背着布包的老先生,在百姓街边摆上几根长凳,撂下一块方桌,轻摇纸扇,给小镇上的大伙说书。
白凤鸣从未去听过,不是因为布衣少年不喜欢听书,而是坐下听书要一文钱,布衣少年舍不得那一文钱,那得在青阳山上砍一个时辰的柴。
其实少年可以在街旁蹭听,不去坐那长凳,就如同小镇上那些游手好闲的汉子,说书老先生倒是不说什么,始终笑容和善,但是少年不许自己如此,每次路过说书摊子,少年总是紧走几步,仿佛走得慢了,便占了老先生的便宜。
少年自己虽不曾听过说书,但是周逸轩却是场场不落,到后来已经能把老先生说的那几套书背下来。
每日傍晚时分,吃过晚饭的周家大少爷便会骑坐在白凤鸣家低矮的土墙上,两条长腿左右摇晃,给白凤鸣讲说书人说的那些故事。其实说书老先生说的就是那么点东西,无非就是什么五台山的得道高僧,单手举起万仞高山,将那作祟大妖压于山下;龙虎山赵姓天师,一道引雷符,万千落雷犹如道道利剑,将那即将飞升的蛟龙斩于河中;有那意气侠士,为报师门大仇,一把飞剑,千里之外取那恶人头颅。当然,其中总会夹杂着一些周大少爷喜欢的儿女情长,你依我侬。
江湖中的故事,总是光怪陆离,却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夕阳西下,墙上锦衣少年口沫横飞,身影犹如皮影木偶,被拉的老长。影子中,布衣少年或是洗衣,或是劈柴,忙着自己的活计。
白风鸣清楚的记得,周家大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武陵捕鱼人,沿着溪水行走,忽然看见一片桃花林。这桃花林望不到尽头,中间竟然没有一颗杂树。渔人很惊奇,沿着桃花林一直走,想走到这桃花林的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桃花林的尽头。此处立有一座小山,山间有一处山洞,仿佛有光透过。渔人进入山洞,初时狭窄,越走越宽敞,最后从洞中走出竟来到一处村落。村落中的人看到渔人也是十分惊奇,交谈之中,渔人发现村子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存在。
这个略显荒诞的故事让白风鸣记忆犹新,此时的场景令少年莫名的想起了这个故事。
放佛是为自己壮胆,布衣少年握了握手中的柴刀,沿着小溪缓步向前走去。微风拂面,泥土松软,布衣少年并未觉察任何异常。
约莫着走出四里路,前方便可见一座巍峨雄壮的大山。山峰高耸入云,绝不是小镇后面的青阳山可比。远远望去,山中层峦叠嶂,雾气缭绕,溪水便是从山上流下。
走了这么久的路,布衣少年有些口渴。蹲下身,双手拘起一捧水,正准备喝,却愣住。
溪水清澈,能够清楚的看见溪中游鱼,让少年愣住的并不是一尾尾通体金黄的游鱼,而是水中倒映的犹如弯弓一般的月亮,是的,一个月亮。
少年放下手中的水,荡起阵阵涟漪。小溪中的涟漪让水中的月亮随波晃动,如梦似幻。少年抬头确认,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略有踌躇,少年还是喝了水,不去理会这匪夷所思的画面,向着眼前的高山走去。山虽然高,但山路平缓,此时爬山,并不觉得吃力。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少年停下脚步。此刻少年腹中肠鸣如雷,“得找些吃的。”这一路上山,少年注意到山中不少低矮灌木上长着鸡蛋大小的浆果,果子通体红色,只是不知这果子是否可以食用。
年幼时,家中缺粮少油,白凤鸣经常摘青阳山的野果吃,对各种果子相当熟识,知道哪些果子可以吃,哪些果子吃了会肚子痛,但这山中红艳艳的果子白凤鸣却是从未见过。试着摘下一棵,用衣袖擦了擦,布衣少年将果子放到嘴里,果子多汁,入口略涩,回味甘甜,味道不错。三两口吃了一颗果子,少年没有再吃。盘膝坐下,少年开始打坐。
感觉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睁眼,气息流转如常,并未有任何不适。继续吃了几个野果,此时太阳仍然高悬空中,从布衣少年进来到现在,至少有两个时辰,太阳却完全没有偏移的迹象。
“看来此地没有昼夜交替,我这是进入到一个什么世界,难道这都是一个梦?”少年喃喃自语,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掐,少年疼得呲牙咧嘴。他曾听巷口赵婆婆说过,做梦的时候掐自己一下,要是不疼,那便是梦。少年揉着掐疼的脸颊,知道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梦。
既来之,则安之。
少年并没有太多的慌张,即使真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对他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来说,也并没有坏到哪去。
念及于此,少年拉开架式,开始走桩打拳。
这打坐练拳,本就是布衣少年每日必修功课,十几年来,风雨无阻,已成习惯。此时虽身处陌生的环境,但是少年却仍是处之自若,练功如常。虽然没有竖起的木桩,但十几年的练习,每一步的移动,距离早已烂熟于心。
刚才打坐的时候,少年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似乎比平日打坐的时候更加专注,气息运转也更加流畅,初时并未在意。此时打起形意拳,更觉着辗转腾挪之见,与往日颇有不同,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拳法顺畅,拳意自然。
白凤鸣自然不知道,这山林不是普通的山林,正如前文所说,此处乃是一位地仙的洞府,是地仙飞升之后留下的洞天福地,其中蕴含了地仙修行留下的精气,而且此处沉寂千年,物华天宝,不是外界所能比拟。白凤鸣在此处打坐练拳,自是对修为大有裨益,一日千里。
“这拳打的得倒是有模有样”。
老铁们周末愉快。
第九章怪老头()
白凤鸣蓦地收住拳势,寻着声音望去,不曾想这居然还有别人。
一个枯瘦老人,蹲坐在松树下,嘴里叼着一杆旱烟,正吧唧吧唧的抽着,见白凤鸣望向自己,老人用烟杆指着白凤鸣,“后生接着打,让老头子再看看。”
白凤鸣哪还有心思打拳,赶紧两步上前,“老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吐出一口浓厚的烟雾,呛得白凤鸣差点咳嗽,但少年却并未挥手驱散烟雾,“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你来这做什么?”
白凤鸣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在青阳山里面砍柴,本来平静的小溪突然出现一道瀑布,瀑布后面好像有东西发出金色的光,我觉着奇怪,就进来看看,便来到此处,哪知道进来却发现没有出去的路,只好在这练功打发时间。”
“你这小子,运气还不错。”老人身边烟雾缭绕缭绕,这旱烟抽的有点凶。“你可注意到这处地方有什么古怪?”
“嗯,这的太阳似乎不会落下,还有,大白天的水里面居然有月亮。”白凤鸣对这老人并不反感,而且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嗯嗯”,老人笑容可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白凤鸣”,少年回答。
“好名字,凤栖于桐,十年不鸣。”老人的旱烟似乎抽没了,他站起身,把烟袋在鞋底磕了磕,“白凤鸣啊,此地名唤水月洞天,是千年前刀神燕狂修炼的洞府。燕狂嗜武成痴,一柄长生刀,在整片大陆无人能敌,屠妖伏魔,快意恩仇,最后于这洞府中飞升成神。”
老人略显混浊的眼神透着一丝狂热,仿佛回到千年前戎马江湖的岁月,“这洞天中便是由他一丝神魂所创,你眼中的种种怪异都是源于此。”
“一丝神魂”,白凤鸣木然的看着身边的树林、溪水,感受着迎面吹来带着烟草味的风,“你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怎么会如此真实。”
“这就是飞升境武魂的强大之处,仅仅一丝神魂,便可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飞升境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