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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也是一喜,总算有点收获!如果不是为了邪恶研究,谁会制造这么多与真人一般大小的玻璃傀儡?
只要咬死这一点,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费尔南德斯把一具玻璃傀儡从头到脚细细捏了一遍,冷笑道:“果然如此,傀儡的身上有小孔,这些小孔是用来注水的,水在傀儡体内会按照人的血液循环方式流动想得美,留下一具作证据,剩下的统统砸掉!”
所有人一声暴喝,乒乒乓乓砸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库房门口传来痛心疾首的声音:“住手,你们这群野蛮人,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看,门口站了一个老者,双目喷火,双拳紧握,他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生样的青年,他们同样义愤填膺地瞪视着费尔南德斯等人。
费尔南德斯认得这老头,他冷笑一声:“怎么,幕后的主使,竟然是珐蒂冈神学院的院长大人?我尊敬的特里森神父,好久不见,不过,下次再见,可能是在裁判所的审讯室里吧?”
特里森怒道:“胡扯什么,你这野蛮人!你把我们的教具毁了!”
费尔南德斯大吃一惊:“教具?什么教具?”
“我们委托萨塔马玻璃工场制作的、人体解剖入门的血液循环演示教具!你这疯狂的家伙,把它们都毁了,我难道拿你去解剖给学生看吗?”
费尔南德斯恼羞成怒:“胡扯的是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离经叛道的东西啊!”
“什么叫离经叛道,你这疯子!你是说所有的外科医生都该去死了?”特里森噔噔噔走来,愤怒地举起一张盖着数枚鲜红印章的纸,几乎把它贴到费尔南德斯脸上,“睁开眼睛看看,看看!”
费尔南德斯借来一看,冷汗下来了。
这确实是一份医学研究许可证。由珐蒂冈教廷签发,批准珐蒂冈神学院为教学研究而进行玻璃傀儡试制和开展后续实验的申请,上面密密麻麻盖了十几个印章,有教廷圣职部、福音传播部、公教教育部的;有中央统计处的;甚至有最高裁判所所长的签字;最下面,那个最大的印章,赫然是现任教皇弗朗西斯的。
教皇的印章在纸上熠熠生辉,而费尔南德斯眼前却一片黑暗。
特里森神父走到呆若木鸡的费尔南德斯身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你这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惯用的伎俩,为了一己私利,假托神的名义,捏造谎言,伪造证据,把无数学者以异端的名义送上了火刑柱。你冲进教室,把上课学生抓走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你身上的法衣在哭泣啊,你这恶棍!”
费尔南德斯冷汗涔涔落下。
中计了!
但是,地狱是没有底的。
“费尔南德斯神父,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啊。世俗修院部执行部长马格南向您致意。”
世俗修院部负责监督不入修会的在俗神职人员团体的规章制度与考察人员风纪。作为费尔南德斯这种离休人员,执行部长可以看作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顶大顶大的那一种。
马格南对他显然缺乏足够的尊重:“严格说来,您已经不是神父了吧?退休金不够花,就想捞上一点外快?我可是久仰血手的大名,凡是落到您手里的,没有不张嘴的。怎么?挂靠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团队下边,给有钱人栽赃陷害,然后您捞钱,小团队捞声望,各取所需?对不对?”
凡妮莎不干了:“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住嘴女表子,我就喜欢这样说话你管得着吗?你就是个屁。别急,虽然你不归我管,但我以人格担保你的罪行绝对不会比他少,有话先留着,待会儿裁判所的督查来了对他们说去——你们这一对混蛋狼狈为奸,只可惜了那些正直善良的商人啊。这一次,”马格南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要你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1645年8月,小城洛尔马爆出一件大事。宗教裁判所撤销了两个街区的缉捕队编制,改由珐蒂冈城宗教裁判所缉捕队监管。原缉捕队队长凡妮莎涉嫌滥用职权被停职检查;血手费尔南德斯因行为不检、以权谋私而锒铛入狱。原使徒队参与打砸抢烧暴力事件的队员也全部落网,未参与者因为知情不报而被开除公职。
除了行政处罚,两人还要负责赔偿萨塔马玻璃工场和珐蒂冈神学院的一切经济损失,这是一笔巨款。据说,费尔南德斯把拳套都卖了。
这还是第一次宗教裁判所如此大公无私,秉公执法,消息传出,民众拍手称快。
叮的一声,两只酒杯碰撞在一起,萨塔马工场的老板卢比克和世俗修院部执行部长马格南举杯相庆。
马格南微笑:“为了胜利!”
卢比克十分谦恭:“为了神的荣光!这次能一举搬掉这些绊脚石,大人居功至伟啊!您辛苦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都是为了神嘛。我相信所有辛苦都会有回报,您说呢?”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过,特里森院长好像看不大起我们这些买卖人啊?”
“哼,老顽固,死脑筋,不用理他。他没几天蹦跶头了。”
“好,好,请,请!”
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觥筹交错之间,马格南低声问:“玛哪的工作,没耽误吧?”
“玛哪已经通过人体局部实验,反应良好,下一步是全身实验。”
“很好,萨多玛那个白痴居然被人干掉,还弄丢了不少资料。约柜的工作进度大大拖后,上边非常不满!要不然,你也得不到身兼两职的机会,对不对?要珍惜啊,艾摩拉。”
“小人明白,明白!请各位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欢声笑语当中,没人发现,在阔大的圆桌底部,静静地趴着一只平摊开的、像薄饼一样的史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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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之侵蚀(1)()
费尔南德斯以惊人的速度衰老下去。他几乎被打垮了。
打击并不是因为异端的诡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道理他懂;圣教之中有高层与异端勾结,他也知道,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堕落的居然是世俗修院部这样位高权重的部门!
也难怪啊。世俗修院部负责不入修会的世俗人员工作,跟乱七八糟的家伙打交道的机会多,被腐蚀的可能性就大。
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给了自己最沉重的一击。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达科拉反而站在自己这边。
老神父抬头望,监牢的土墙上用白垩涂了一行大字:“你还欠七十八万六千七百镑零六个角子。”下边还有一行:“牢房不结实,欢迎随时越狱到地狱下一层。”
他苦笑了一下。逃狱没用。
地位、名誉,全都毁了,逃走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啊。
“老头子,有人探监!”
狱卒有点不明白,这个老头子连亲戚都没有一个,现在要地位没地位,要声望没声望,竟然还有人来探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但看在五十镑门费的份上,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费尔南德斯不认识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络腮胡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您好,我是多兰德王国炼金术师协会理事、‘黑色圣地’商行行长彼特拉克。见到您很高兴。”
“黑色圣地是什么东西?”费尔南德斯对这些离经叛道的名字向来没有好感。
“卖炼金术材料的,我是个材料贩子,哪儿有钱赚我就去哪儿。”
“我只会折磨人和杀人,恐怕给你挣不来几个钱。你找错人了。”
“没有,我们商会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无论是塔兰高地的怛黑兰还是北海的雅根克,无论南方的新特诺蒂兰还是阿拉孛半岛的帕格达,都有我们的分号。我考察过圣城这边的市场,炼金材料生意大有可为。”
彼特拉克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土墙上的白字,笑道:“看来,我们都需要一大笔钱,对吗?”
费尔南德斯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彼特拉克讨了个没趣,但他没有丝毫不快,继续道:“您现在身陷囹圄,而且理由很特殊,想出去没那么容易。但我认为,您是有充分商业价值的宝贵资源——”他扭头看了看门口,收足了门包的狱卒离得远远的,于是回头悄悄把一张纸塞过来。
费尔南德斯拿起来一看,大吃一惊。
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几乎囊括了所有教廷大主教级别以下科员级别以上的官员,有些还用红色墨水画出了醒目的标记。
彼特拉克把一支笔递到他面前。
“你要干什么?”
“您在圣城声望颇高,结识的官员不在少数,请画出有可能接受我们资助的那些,谢谢。”
费尔南德斯勃然作色:“要我帮你们贿赂?做梦!”
彼特拉克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老先生,我来之前了解过您的不幸身世,也了解过您的被世人遗忘的功绩和近乎绝望的赤胆忠心,但是,谁在乎呢?您可以选择拒绝我,然后,在异端的嘲笑和讥讽中,抱着自己秉承的信条以正义者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谁在乎您这绝望地抗争呢?”
费尔南德斯冷冷盯着对方,不说话。
彼特拉克又道:“这不违背您的理想。收受贿赂者的名单是您提供的,我会把它好好保存起来,或许有朝一日,这份名单,将成为收受贿赂者的死刑判决书——正义会迟到,但绝不旷工。”
费尔南德斯还是不说话。
彼特拉克叹了口气:“当然了,无偿做好事令人钦佩,但注定无法持久,这样吧,有一点小小的好处是给您的,”他再次回头看看土墙上的白字,“区区七十八万镑而已。您每划一个名字,我们去掉十万。八个以上,十五天内,让您重获自由;十个以上,五天——如何?”
费尔南德斯缓缓站起来:“当真?”
“黑色圣地决不食言。”
“你们是专业做慈善的吗?”
彼特拉克哭笑不得:“老先生,这样的条件,我们找谁不行啊,难道非您不可?”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
“因为是达科拉先生委托我来的。”
费尔南德斯一愣。
彼特拉克道:“我早年穷困潦倒,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得到了他慷慨无私的帮助。我欠了达科拉先生一个很大的人情。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偿还了。他说,虽然您可以看作是行动失败的祸首,但他是副队长,责无旁贷。”
费尔南德斯垂下了头。
“从监狱里捞一个过了气的、风评不好的、垂垂老矣的刽子手?我觉得达科拉先生不大可能给我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果然,他还有后续要求,要我寻找一个名叫家住在艾斯巴尼亚、十四岁时与父亲在战争中离散,整整三十年未曾露面的少年。”
费尔南德斯猛地抬起头来,双手一下子抓紧了栏杆:“他还活着?他在哪?他在哪?”
“小心些我的神父,这栏杆可不怎么结实,您要是不小心掰断了,就成了越狱啦。请冷静一下,”见他情绪稍稍平复,彼特拉克笑道,“这个任务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过是多花点钱,多费点功夫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他他在哪儿?”
“他在多兰德王国的某处,生活得很好,而且,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费尔南德斯突然神经质地大叫起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快说,说你在骗我!”
彼特拉克后退了半步,微笑着摊开双手;“我有什么必要骗您?所以,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们即将迎来一个全面合作、互利共赢的新局面,但在那之前,您必须老老实实听我安排,如何?”
费尔南德斯毫不犹豫地点下头。
与此同时,伊莎贝拉摘下史莱姆耳塞,回头对伍兹道:“监听到了,所谓的‘约柜’,藏在珐蒂冈西南十二公里拉斯塔罗城的贝塞斯达教堂,一座小教堂。”
伍兹霍然立起:“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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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暗之侵蚀(2)()
时间退回到三天前。
“达科拉副队长,你在干什么?”
缉捕队财务室里,达克弯着腰,停下了正在翻抽屉的手,十分尴尬地看着伍兹等队员“啊,这个……”
一旁的会计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瑟缩道“这这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凡妮莎和费尔南德斯锒铛入狱,令缉捕队员们大为震惊。
缉捕队抓人不需要证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