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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难道小兄弟想去帮助焚身族?”吕家兄弟忍不住都笑了出来:“不可能的,整个玄火域都知道他们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你省了那份力气吧。”
吕烈看向焚身族老者:“公冶炀,你说说,是不是只需一点蝇头小利就会让他们出卖自己族人?一个个毫无骨气奴性十足,遇事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你已经折腾了几十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何必要自欺欺人?”
“你……”焚身族老者圆瞪双眼霍然站起,眉稍突突跳动却无言以对,只好闷哼一声重新坐下,见到他的颓丧模样,吕烈脸上不禁带了些同情。
“公冶家道术精深,本来可以独善其身自由自在,却非得为了什么奴约去和赤日城作对,你们满门被屠灭之时,焚身城内那些废物不是一样都在冷眼旁观?”
“几百年来,与你们公冶家同样下场的不止一个吧,焚身族可曾有过一点起色?他们只会越来越堕落。你修为未至化生还能再活几年?何必让那些年轻人跟着你白白送命?”
“这次你们毕竟帮了大忙,不如这样,你和蔡老弟在四方城定居下来,有烈焰堂和江家,赤日城一定不会过问,你们就踏踏实实过点儿好日子……”
公冶炀闭目再睁黯然站起:“张公子,吕堂主说的确属实情。人各有志,我们只求每年拿到一些仙元以谋复兴大计,其余的事就不劳烦您了。”
小刀连忙起身安慰:“晚辈决无毁约之意,一定竭尽所能帮助焚身一族。公冶前辈不要误会,还请坐下从长计议。”
见他们不听劝说,吕烈只好起身告辞:“我们兄弟就不耽误各位了,这两天修罗场清淡的很,咱们得去安排一下,等着那些家伙早点回来比试。”
江如海送吕氏兄弟出了门又回来,厅中诸人依旧一言不发,他见小刀抬头直直盯着自己,不由自主伸手抹了把脸:“大哥,你看我干什么?这事儿我也没办法……”
“这几日来,法目城翻身集市上的生意怎么样?”江如海被小刀的问话搞得迷迷糊糊:“翻身集市的生意?怎么咱们刚才是在谈这件事儿吗?”
“当然不好,从昨日就少了大半生意,今儿一整天更是几乎没开张。所有人都去看你的比试,集市上那些老伙计都抱怨说要是天天这样,法目城就得有一大半的商户喝西北风……”
看见小刀面露喜色,江如海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正要再问后院突然传来声声啼哭,一位体态微胖的妇人在几名侍女的搀扶下走入大厅,拉住他的手臂连声哀求:“如海,我知道你大哥从前对你不好,可他已经饿了几天几夜,你就放过他吧。”
江如海回手一拍脑门:“哎呀,我都忘了……,娘,你先别哭,谁也没说过不让大哥吃饭啊。”
那名妇人抹着眼泪叫道:“那些人一直守着你大哥,咱们家里的人不敢靠前,说什么他们也不理会,你再不管,如涛就活活饿死了。”
从那场激战之后,江如涛被御尸宗诸人关入后宅看守起来,这几天江如海光想着小刀比试的事儿,根本不记得还有一个亲生大哥关在后面。
盖羽董波两人心痛挚友过世对江如涛恨之入骨,这几天连一滴水也没让人送进房中,这些仆从无计可施,只好请了江家两兄弟的老娘前来说情。
江如海好言劝回娘亲也觉此事难以处置,见他目光望来墨风等人都转头避开,江佑福江佑禄也垂首不语。他连忙拉住小刀问道:“大哥,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小刀幽幽叹气:“虽然伯父之死和江家困局他难辞其咎,但那都是身边奸人暗中作祟所致。你们兄弟一场,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说罢他拍拍江如海肩头:“将心比心,如果换做你我也未必防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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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小刀和江如海一起送水灵儿和墨风几人出城,回头望着后面小刀远去的身影,水灵儿难掩落寞之情:“墨爷爷,你和三位爷爷为什么不说留下来陪他?难道就不怕他有危险吗?”
墨风满脸惬意歪头倚在车厢内柔软靠垫之上:“危险?小灵儿,这些日子咱们几个老的都在想一件事,如果换成我们要杀那小子,应该怎样才能做到。”
见水灵儿满脸疑惑,墨风坐直身子和三位白袍老者相视一笑:“但是想了许久,我们都没有想出一个将他轻易杀掉的办法。”
看出水灵儿已经明白他们想法,墨风闭了双眼向后靠去:“无论是他还是那个炎魔,只要有护甲在身就不是寻常化生修者对付得了。若是加上那头大家伙,谁有危险还真说不准……”
第三九二章 尊严()
自巨岩城开战前与小刀见面谈过一次,公冶炀的心一直悬而未落,他既惊异于一名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沉稳心计,又害怕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知道小刀的猜测没错,如果伤到墨家和玄水宫的人,这个黑锅一定由自己来背,恐怕这也是何先生许下重金让他们来帮忙的一个重要原因。
任奉昆和廖山都是闻名五玄的狠角色,正面冲突起来即使江家获胜也会付出惨重代价。公冶炀听从了小刀的安排,按照他们的计划让两名族人舍身赴死,终于换来最后的成功刺杀。
这并不是几十年来公冶炀第一次与别人合作,在此之前他曾为许多世家做过类似的事情,结果都不尽如人意,顶多是换来一些钱财,过桥抽板的也不在少数。
可公冶炀没有别的选择,正如何先生和吕家兄弟所言,他年事已高,身旁追随的族人也越来越少,虽然有了蔡志旭的加入,他依然看不到什么光明前景。
经历过几十年的磨难,少年时的满腔热血已经渐渐变成一种无奈坚持,有时候就连他也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只能带着一群与他同样疲惫的族人四处奔走。
此刻公冶炀却仿佛从坐在对面的小刀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朝气蓬勃的样子,他心里莫名其妙轻松起来,感觉这次也许时来运转真的押对了一回。
“前辈,不知你们对焚身族的将来有没有什么打算。”正在胡思乱想的公冶炀清醒过来缓缓摇头:“本想用这次赚到的仙元招拢人手和赤日城拼一拼,可惜胜算实在渺茫。”
小刀平静说道:“还请二位如实告之,焚身族是否真如大家所说人心涣散,如果与赤日城正面相抗,会有多少族人响应?”
蔡志旭垂首沉默不语,公冶炀万分艰难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良久后才哑着嗓子叹了口气:“千真万确,其实焚身城的情况要比传言中更糟糕。”
“老朽像你这般大时,与十几个世家的后人为图复兴结盟起事,结果被赤日城杀得七零八落。现在除了志旭,连泰丹都忘了家人被杀之仇一心享乐。”
“有点实力的世家都心甘情愿为赤日城所用,或举家迁至赤日外城,或在焚身城中作威作福压榨同族,老朽也想除掉那些族中败类,怎奈他们如过江之鲫杀之不尽,搞得老朽还要东躲西藏才能苟活至今,唉……”
见公冶炀说不下去,小刀走近为他斟了杯茶:“前辈莫急,依您看来,那些族人为何甘心为奴受辱,宁可背井离乡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百年前赤日城张榜悬赏许以厚利,只要指认出哪个存有异心,便可到赤日外城定居脱去奴籍,如果与我们有半点牵连却要全家灭门。久而久之,搞得焚身城内人人自危彼此毫无信任可言,连邻里间说句话都要相互提防。”
“这些年见到族人受辱落难,我等出手相助却反被出卖之事数不胜数,不要说别人,就连老朽都是彻夜难眠,恨不得就此跟他们脱离了干系……”
“当年那些兄弟死的死叛的叛,如今只有老朽一个还在苦苦支撑,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族人振作起来……实在苦无良策。”
小刀在厅内缓缓踱步:“贪财畏死乃人之常情,再加上多年离心离德,想让他们舍生忘死的确难上加难。不过晚辈以为,要对赤日城或欺压焚身族的宗门做出反抗,不必一定搭上性命。”
“焚身族人数众多,虽然地位不高,在整个玄火域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以这两日情形来看,只要他们一起去做什么事情,四方城看似平常的一切都会发生很大变化。不如咱们就从此处下手,让他们逐渐明白这个道理。”
公冶炀和蔡志旭听明白小刀所指眼中闪起了火花,随即又转成愁苦:“如今诸事尘埃落定,到哪里再去寻那样的机会?”
小刀抬手指指门口方向呵呵一笑:“难道二位忘了,外面还有几千张嘴,只要咱们放出消息,还怕没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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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小刀的行踪成了四方城中所有人最关心的事情。借着两场比拼获胜的盛大声势,无论他去哪里都有无数修者浩浩荡荡跟随身后。
小刀先到临斗城内不属钟离家的斗场上干净利落击败几部机关人,又登上修罗台战败几名台主,连他在法目城集市上剖切玉石的举动都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几处机关斗场和烈焰堂都将原来的押注倍数做了很大调整,每人最多只能押一颗中品仙晶,既便如此这些追随者还是乐此不疲,一时间小刀在四方城内声望高涨到了极点,几乎所有修者都放下手中事情加入这支队伍。
刚刚六七日过去,公冶炀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他当然清楚在这疯狂背后隐藏着的真相,因为所有修者拿到的仙晶其实全是江家所出。
连续几场比试都在吕家兄弟和皇甫世家的帮助下刻意而为,其实类似事情在斗场中并不少见,只是他们现在目的截然相反而已。
算上补偿对方的损失,江家每日都要白白拿出数百颗极品仙晶。更令公冶炀感到震惊的是小刀和江如海对此根本全不在乎,胸有成竹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随着时光推移,在江家门前守望的数万修者互相交谈时也察觉到一些不同,原本对他们横眉冷对的各城商户态度都发生了很大转变,任何人望向这支队伍的目光中已没有半点轻视。
这种变化当然不仅仅因为他们赢了仙晶,数万人所经之处生意兴旺,而其余三城的商家则是门可罗雀,等到四城内许多百姓也加入其中,这种情况越发明显。
小刀带着他们在法目临斗烈焰三城中轮流走动,连续半月内巨岩城几乎变成一座空城,很晚才回去休息的人们却发觉,包括各家掌柜在内的所有巨岩商户对他们格外热情。
生意再好也需要人脉支撑,一旦失去客人和干活的伙计,所有商户便成了无源之水,财富积蓄再多也会慢慢耗尽。通过十几日的聚集交流,觉得身份卑微的焚身族人开始有所感悟,连四方城内的寻常百姓也认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微不足道。
他们开始尝试联手对付那些口碑极差待人苛刻的商户世家,一提起那些平日颐指气使的家伙主动增加薪俸百般示好,受尽欺压的人群中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四方城中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直低眉垂目的焚身族人和四方城那些百姓个个扬眉吐气,每日昂首阔步容光焕发。
纵然有些商户世家心存不满,却没人敢去招惹这样一支实力无法估算的庞大队伍。就连最初并未在意的吕家兄弟目睹这种情况,心里也隐隐感到压力主动登门拜访。
“小兄弟,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们已经花了太多仙晶,何况咱们的修罗场就要支持不住了,他们一直没多少人登台比试,我们兄弟岂不是断了营生?”
小刀和江如海相视一笑:“两位前辈难道还没发现?其实除了修罗场,烈焰城中其余生意并没什么影响,人们手里的仙晶怎样都会花掉,何必一定非得上台流血搏命?”
吕烈想想觉得有些道理:“这话倒是不错,他们手里有了仙晶,平日花用大方许多,城里其余生意确实兴旺不少。”
“晚辈以为修罗台上比拼无异杀鸡取卵,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带来更多财富,如果吕堂主能宽厚待人,烈焰城中自会百业俱兴,那时又怎会为生计发愁?”
江如海跟着劝道:“吕伯父,烈焰城范围内有无数矿洞焰坑,那可是采石铸器的绝佳所在,如果城中人丁兴旺,可让他们自行选择,以后仙晶自然滚滚而来。”
吕烈缓缓点头颇为动心:“听着很好,可咱们烈焰堂从没什么做生意的门路……”江如海迎着他的眼神一笑:“吕伯父放心,那些琐事都包在小侄身上,先人之约互不相扰,咱们合伙做些买卖不算违背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