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用担心他们,他们自会安顿的。那无双,你也早点睡。”
“嗯,你先睡。”
上官逸刚要躺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无双,明日我不要再喝那破药了。”
我不禁哑然,朝他点了点头,上官逸高兴地朝我笑了笑,便躺下闭上双眼。这张床比较宽,这几日以来,我都是等他睡着了,再躺在他旁边睡,然后在他醒来前起床。
没过多久,上官逸便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此时的上官逸,没有了以往那张牙舞爪的张狂不羁,也没有了那杀气腾腾的凌厉眼神,像只温顺的小兽,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看来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也有脆弱的时候。
我轻轻将账幔放下,来到桌边,本想留几个字给他,但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笔放下,既然决定了后会无期,就这样不辞而别吧。他的伤已无大碍,再休息几日也没事了,既然他断定寒枫他们安好,那等他伤后了自会和他们会合,我也不必担心了。
我没什么行李要收拾,出了房门径直找到那名老鸨,递了片金叶子给她,“婉妈妈,我要离开几日,那房间给我留着,我的情郎还在里面住着。”
老鸨吃惊地望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我的情郎被我家老头子打伤了,躲在这里养了几日伤。让你的人还是每日送吃喝的上去,好好伺候。”
老鸨收了金叶子,也没多说什么,我便往马廊寻流云去了。天色已黑,马廊里只挂了一盏风灯,一人正在马廊里替蝠王擦洗着身子。
“流云,吃好了没,我们该上路了。”
我将流云的绳子解下,正要牵出马廊,刚才那名替蝠王擦洗的小厮,却突然朝我道:“无双姑娘?你要上哪儿去?”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还叫我无双姑娘?我定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寒枫?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一瞥眼,我还以为是醉卿楼里负责看马的小厮,没想到竟然会是寒枫,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在这儿照料蝠王?看他这样子,似乎也不是刚刚才来到这里的,可是这几日也没见过他和上官逸联系。
正诧异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另一把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无双姑娘,我们教主请你过去。”
真是撞鬼了,我望着眼前朝我说话的寒柏,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寒枫寒柏不由分说,便把我“请”到了我原来的房间。上官逸已起了床,正端坐在房中桌子旁,那名老鸨竟恭敬地站在他身旁,除了这两人,房里还站寒桦和寒槐。
上官逸脸色铁青,狠狠盯着我许久,我也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良久,上官逸终于爆发了,“无双,你这个反复无常、满嘴谎话、过桥抽板的女人,你竟然胆敢欺骗我!你竟然胆敢私自逃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上官逸平生最恨言而无信的小人,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求我救你时是怎么说的?你这没有良心的女人!”
嘭地一声,上官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却触动了伤口,脸上顿时现出痛苦神色,新换上的白衣上又渗出血来。寒枫刚要上前扶他,他却大喝一声:“都给我出去!”
那名老鸨吓得浑身一颤,赶紧跟在寒枫等人身后走了出去。
“你说!当初你自己主动要入我门下时,是怎么说的?违反教规私自逃跑该当何罪?”
我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私自逃跑,要被挑断手筋脚筋,扔进蝙蝠洞里喂蝙蝠。可是,我没主动入你门下,当时是迫不得已”
嘭!上官逸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势利女人!当初为了要我救你,主动投入我门下,如今却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要和我回潜龙岛的,如今又私自逃跑,我上官逸真是瞎了眼睛,竟然相信你!”
这下我不敢再反驳他我从没答应过和他回潜龙岛了,不然他又会暴跳如雷,万一真的一时恼恨,将我拿去喂蝙蝠可就糟糕了。他的伤口又渗出血来,胸前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我连忙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别动。”
我驾轻就熟地拿出伤药,上前替他敷药,他嘴里骂了句:“不要你管!”却没有动弹,只黑着脸由得我将他的上衣褪去。
我一边替他敷药,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寒枫寒柏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本就是我的产业。”上官逸仍是气呼呼的。
“什么?醉卿楼是你的产业?”我惊讶得差点将药瓶子打翻,“既然是你的产业,为何之前你不说,害我整日提心吊胆的。”
上官逸哼了一声,“你又没问我,为何要说。”
我一时气结,亏他还骂我欺骗他,他自己不也事事隐瞒不尽不实的?但这话我可不敢对他说。
当敷过药,重新为他换上一身新衣服时,上官逸突然望着我,有点委屈地轻声道:“无双,别走。”
他的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我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为他系上腰带,“上官逸,这段时间以来,你救了我好几次,我心里实在感激你,跟着你闯荡的这段日子,我也过得很愉快。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终不是同道中人,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既然和我在一起很愉快,为何还要离开?难道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我可以保护你。”
“保护我?”我不由笑了笑,既然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一次把话说明白吧,“你费尽苦心将我从逍遥谷里带出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保护我?”
“我”上官逸一时怔住。
“逍遥谷防卫森严,你三番四次进入,在湖边窥视我,可是你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叫无双,我叫宁”
上官逸打断了我,“你叫无双,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不管别人叫你什么,在我眼中,你就是无双。”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纠结名字的事,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在我心头的问题,“那好,你坦白告诉我,你费尽心思将我从逍遥谷带出来,一路上不遗余力地保护我,一直说要我跟你回潜龙岛,究竟为的是什么?”
上官逸定定地望着我,之前那暴戾的神色消散不见,脸上一片如水温柔,深邃的双眸如烟如雾,“因为我喜欢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荆西草原()
“你你喜欢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空一切,视女人为麻烦的上官逸居然说他喜欢我?“你你喜欢我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上官逸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答道:“不知道。”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想了想又道:“我是说我以前不知道,那天你突然走了,我气极了,杀了悬剑阁的人后,找到蝠王,忍着伤痛一路追来。当时只想着找到你,就把你捉回去喂蝙蝠解恨,可是当你喂我喝药时,我我又觉得这样很好,什么气也消了。我爹曾经跟我说过,当你恨不得杀掉一个人,却又恨不得时时刻刻能见到她时,你一定是喜欢上她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了。”
这上官逸式的表白让我一时哭笑不得,在我心目中,上官逸是个对男女之事完全不开窍的人,之前我一直做男装打扮,他也完全将我当成男子一般看待,从不觉得他对我有何特别之处。他自父母离世后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身边虽然时常有寒枫等人跟随,但他们只是他的下属,他一向狂妄自负,只有仇人没有朋友,这段时间突然多了我做伴,让一向独立特行的他有了另一番全新的感受。他习惯了身边的人都听他的号令,对他惟命是从,我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自然让他受不了了。
我想,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只是不习惯我这个同伴突然离开了而已。
“咳咳,上官逸,我我也挺喜欢你的”上官逸的脸上现出欣喜之色,我急忙接着道:“喜欢和你做朋友。”
他的脸又瞬间黯然,露出失望的神色,我又道:“但朋友归朋友,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我还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有我要去的地方”
上官逸急道:“无双,你要去哪儿?”
“我我曾经有个愿望,要走遍天下名川,赏尽山河秀美,我目前的打算是先去荆西大草原看看,然后再到东泽、蓬龙这些小国走走。”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我一时伤神,我在这里就像一片没有根的叶子,以前我有北凌飞,拥有了一切,可现在只剩了我一个,那种没有归属感、对未来一片茫然的感觉常常萦绕在我心头,除了目前的打算之外,我确实不知道“然后”该如何。
上官逸却高兴地拉起我的手,“那太好了,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去。荆西一带我也去过,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完荆西再去东泽、蓬龙,然后再回潜龙岛。”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刚才说什么?”我有点急了。
“明白,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明日一早就上路。”
“唉,你我”我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可是看着他那一脸的殷切期盼神情,那决绝的话又不忍说出口。转念一想,既然知道了他没有害我之心,我和他一起去荆西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毕竟我一个人孤身上路也确实危险,有他的保护安心多了。
“那好,我们一起去荆西,但不是明天,你的伤还没好,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去不迟。”
上官逸一喜,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真的?无双,你太好了!”
既然现在知道了醉卿楼是上官逸安氏名下的产业,我自然将他踢出我的房间了,我也不跟他客气,每日虽足不出户,但好吃好喝一样不少,晚上听戏喝酒,白天专心练功。上官逸的伤也早就好了,只是其间祁丹下了几场暴雪,道路难行,我反正也不急,也就安心窝在醉卿楼里醉生梦死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上官逸将赤霞的各个执事召到祁丹,向他一一汇报各产业的情况,闲时也指点一二我的武功。天魔教的人不时送来各种情报,飞羽帮将从安氏药庄购得的一千斛野芨草全部烧毁,圣焰教没有了野芨草调制神仙散,教徒们药瘾发作,被折磨得不像人形,几乎反了圣焰教,夏茉子恰在这时研制成了解药,由官府出面大量配制,全国各地张贴通告,凡是举报圣焰教的人,都可获得官府免费派发的解药。墨渊又刮起了打击邪教的旋风,如今圣焰教在墨渊已成了过街老鼠,再无往日的风光了,只可惜罪魁祸首北凌雁仍逍遥在外。
墨渊最终没有生乱,我心感安慰,可另一个消息却让我的心揪得死死的。狄靖被涣尘大师带回大悲寺思过,可就在月初,狄靖却偷偷离开了,不知所踪。被化去一身功力的狄靖,如今不过一个平凡人,他离开大悲寺究竟要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一个月后,大雪稍停,我们离开了祁丹,前往荆西草原。
这完全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成群结队的羊群,在长及膝盖的草浪里若隐若现,不时咩咩地叫着,这里的天空那么低,似乎站到山坡上就触手可及,山坡上是一片片的白桦树,草地里随处可见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我用力嗅着这带着青草芳香的空气,听着草地里各种虫儿的鸣叫,感激地朝上官逸望去,上官逸也朝我投来灿烂的一笑。自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后,我对他的芥蒂也放下了,不再时时防着他,朝夕相处,关系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这一路来得远没我想像中容易,一路之上我们遇到不下十次袭击,除了云影卫和悬剑阁,还有各种门派,有实力没实力、大门派小门派都来掺合一番,所幸出发前上官逸集结了数十名天魔教的人沿途暗中保护,故打斗虽多,却也有惊无险。
上官逸一句也没抱怨过,出手绝不心软,他的生存哲理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他的原则是不杀不懂武功的人,也痛恨那些欺凌弱小、仗势欺人的小人,沿路上也仗义出手教训过几个这种人。我想,这大概便是江湖上有关天魔教教主晨煞行事亦正亦邪、全凭个人喜好等传闻的由来。
直到快接近荆西,我们才改扮成经商的商人,只留了二十名天魔教的人同行,跟在我们后面的还有二十头牛,拉着牛车,车上载满了各种香料、盐巴、竹器、布料等草原紧缺的货物,俨然一队远行的商旅。
虽然荆西和墨渊的边界关系紧张,但那是朝廷的事,荆西部族的牧民仍然热情好客,见到我们这些远途而来的商人,都纷纷上前递上马奶酒,热情地将我们拉到他们的帐篷里做客。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