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渐渐地。朔麒风也不像以往那样刻意和她作对了,只要惜月派人来请,他必定高高兴兴地过来。惜月开始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朔麒风以往的针锋相对和刻意刁难,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相反,是因为他很喜欢她。朔麒风的生母在他两三岁时便去世了,他曾有一个亲姐姐。两人感情极好,只是在他十五岁那年。这位姐姐却死于难产。说穿了,朔麒风只是个孤独的少年,他渴望被爱,渴望被关注,渴望有人和他做朋友。他在潜意识里把惜月当成了他的姐姐,他的刻意刁难,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朔麒风听了惜月的话,一脸不屑,“又是朔麒云,你的嘴巴总是离不开他,他有什么了不起,你将他当成神一样,他说什么你都听他的。”
惜月笑了笑没有辩驳,在她心目中,朔麒云便是她的神,她爱他,崇拜他,他是她的一切。
朔麒风又有点幸灾乐祸地道:“哼,他就要去前线雍州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到时看你还怎么过。”
惜月听了,不由一怔,“去雍州?什么时候去?要去多久?”
“再过几日便去,至于要去多久哼,这可难说,那可是打仗,谁能担保他一定能平安无事,说不定被墨渊军生擒了去”
“二殿下,这种不祥话可别乱说,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悦妍打断了他。
朔麒风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一直没有好感,他也从不掩饰他的不满,在这个哥哥“回来”之前,惠帝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接替皇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料这个哥哥突然横空出现,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拿走,他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
惜月的心一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世界只有这个小小的霁月宫,朔麒云是她的一切,她每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在霁月宫等他,她每日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从朔麒云踏入霁月宫时开始。现在听到她的麒云要离开她去前线,归期不定,她如何能不难受。
悦妍见她神色难过,安慰道:“惜月,别担心,太子殿下只是去督粮,不会有危险,草粮一旦顺利运到雍州,他便会回来的。”
惜月沉默着,将小白抱到怀中,轻轻抚摸着它光滑柔顺的绒毛,半晌才突然道:“我要和他一起去。”
朔麒风不由睁大了双眼,“你别傻了,那是打仗,你以为是去打猎吗?而且军队里,又岂能有女人随军同行?”
惜月却是一脸倔强,不再看其它人一眼,抱起小白转身离去,“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他。”
惜月一走,朔麒风也闷闷不乐地走了,园子里只剩了悦妍和袁世恒。悦妍定定地望着惜月远去的背影,发鬓上的牡丹艳丽地绽放着,她俏丽的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哀伤。
“恒表哥,她她真的不可能恢复记忆了吗?这世上真的没有解药?”
袁世恒望了一眼悦妍,他有点不明白,她以前不是最痛恨这个女人吗,她曾经每日都诅咒这个女人不得好死,被人始乱终弃,可为什么现在她的诅咒应验了,她却对她心存怜悯?
他不由叹了口气,女人果然是心思复杂难以理解,“没有解药,苏掌门的索魂琴,世上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化解。”
第一百五十章 硝烟滚滚()
风清月皎,霁月宫后花园的水榭中,白色的纱帽随风轻扬,水榭的四个亭角各自垂着风灯,轻轻晃荡着。悠悠的琴声从水榭中倾泻,响彻了整个霁月宫。
朔麒云跪坐在琴案前,一身月白色便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青丝松散地拢在脑后,琥珀色的眸子含着浅浅笑意,专注地望着水榭外雪地上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
她像一只会跳舞的蝴蝶,又像一朵在雪中傲然绽放的桃之夭夭,在皎洁的月色下,在洁白的雪地里轻旋足尖,水袖飞舞,翩若惊鸿,宛如私下凡间嬉戏的仙子。
随着琴声渐转激昂,那红衣仙子轻灵的身子越旋越快,发着欢快的咯咯笑声,动作开始随意,开始散乱,明亮的双眸里流出调皮的笑意,脚尖挑起雪地上的雪沫,一扬水袖,往水榭里的人拂去。
朔麒云微一侧头躲开,嘴角轻勾,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总是这样,每每到后来就耐不住性子,开始捣乱,总是不能完完整整地将一曲舞跳完。
惜月已咯咯笑着,像团火焰一般冲入水榭,扑到朔麒云身上,玉臂圈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淘气。”朔麒云嗔怪道,拿过一旁的白虎皮披肩罩在她身上。
“麒云,我要跟你一起去雍州。”惜月搂着朔麒云,仰起小脸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朔麒云微一蹙眉,低头看着她,“去雍州?那里可是在打仗,你去做什么?”
“我不管,我要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
朔麒云望着那双满是渴求的眸子,一阵莲花的幽香传入他鼻中。他不由低头轻轻印上那两片柔软的唇。惜月闭起眼,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她的手滑过他的脖子,抚着他柔软的发丝,再移到他的脸颊。他的身体依旧冰冷,让惜月心里升起一丝怜惜,紧紧搂住他,想用她的体温去温暖他的身体。
朔麒云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带着清幽莲香。温暖如玉的身体,让他留恋不舍,但他还是克制住。轻轻咬了咬她的唇,将她拉开。
“真的要跟我去?前线可没有高床软枕,也没有华衣美食,到时你可别埋怨。”
惜月仍沉醉在他的温存中,可是一听他同意让她跟着去。顿时两眼放光,赶紧点头,生怕他反悔。
汹涌澎湃的燎河,横跨了整个雍州,将雍州分割成南北两半,拉锯一年。赤霞占据了燎河以北大部个雍州,墨渊龟缩到燎河以南,死守着剩下的三个城池。
十月初。赤霞大军横跨燎河,像风暴般席卷而至,攻向燎河以南离燎河最近的一个城池,洵城。连日下来,赤霞军已连续攻城五日。可是守城的墨渊军却坚守不出,任赤霞军怎么叫嚣。就是不出一兵一卒。
晨光初现,朔麒云站于几里外的高岗上,瞭望着远处的城池和四周的巍巍青山,双眉微微蹙起,怔怔出神。一名身形纤细,容貌清秀,身穿赤霞军装的年轻卫士站在他身旁。军队不允许有女子随军,一路之上,惜月均是打扮成卫士跟在朔麒云身边,同样做卫士打扮的云竹则跟在她身边伺候。
朔麒云站了很久,惜月忍不住问道:“麒云,在想什么?”
朔麒云抬起右手,指着远处的巍巍青山,“那片江山,本应属于我。”他将手握成拳,攥牢,“不但这里,整个天下,终有一天会被我攥在手中。你信吗?”
惜月伸直手臂,握在他的拳上,与他一同望着那片山河,“我信,我的麒云是盖世英雄,只要是他想做的,一定会做到。”
朔麒云的眸子闪着摄人的神采,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惜月圈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我一点也不喜欢赤霞,太冷。”
朔麒云的眼神一黯,“我也不喜欢。”
他想起了他的母后,她生前一直怀念着赤霞,在她心目中,赤霞是世上最美的地方,她在临终前,也念念不忙叮嘱他,要将她带回赤霞。那一日,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日,那一日,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母后的死,他的身世,他今后要走的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很讽刺,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一直坚信墨渊的江山会传入他手中,可是母后的死让他彻底明白了,储君之位不可能是他的,而他竟然是母后和赤霞国君的私生子,他在墨渊求之不得的江山,竟然在赤霞随手可得。只是,他生于墨渊,长于墨渊,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仍改变不了他心底里对墨渊的依恋。他不喜欢赤霞的寒冷,这里的夏天太过短暂,冬天太长,他不习惯这里的人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慢条斯理,他怀念着墨渊的一切,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墨渊,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暗中支助北凌雁的圣焰教在墨渊兴风作浪,推翻北凌羽,他给北凌雁的承诺是将墨渊半壁江山封给他,墨渊从此归顺赤霞,俯首称臣,成为赤霞的诸侯国。但现在圣焰教已是苟延残喘,不成气候了。
“惜月,在墨渊皇宫的天承宫中,有一株火玉兰,每年夏天,都会开一树的火玉兰,那花世上独一无二,美得惊心动魄,它不容许叶子夺走它的光彩,每当花开,叶子便落尽,只有一树的火玉兰。你曾在那树下为我跳过舞,让我怀念至今。”
惜月一怔,问道:“墨渊皇宫?我真是从墨渊来的?难怪我一直不喜欢赤霞。”
朔麒云却不再回答,一挥手,一旁静候的云山捧过一套玄色甲胄,和云海两人一起为他穿上,他要亲自督战攻城。云竹也捧来一套稍小的甲胄,替惜月穿上。这套甲胄和颜色和其它赤霞军的玄色甲胄不一样,是银色的,是朔麒云命人为惜月特制的。
穿上甲胄战衣的两人,一人神采英拔,一人英姿飒爽。
朔麒云朝身旁众人下令:“阿虎,你和云影卫的人,今日不得离惜月左右,护她周全,若她伤了一丝一毫,唯你是问。”
阿虎面不改容,点头道:“阿虎领命。”
太阳已悬挂在高空,隆隆战鼓掠过原野,大地腾起了阵阵烟尘,赤霞军的红色大旗在烟尘中隐隐可见。攻城的赤霞军一浪接一浪,步兵方阵推着云车、抬着云梯,怒云翻滚一般卷向洵城城墙。随后跟进的是三千强弓手,在步兵将云梯往城墙一靠之际,三千强弩齐发,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往城墙上射去。步兵们在箭雨的掩护上,呼啸着纷纷爬上云车木梯,往墙头攀去。
眼见步兵们已攀到一半,领军大将大旗一挥,箭雨急停,可就在这时,城墙上滚木、砖檑源源不断地滚落,箭楼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弓箭手,万箭齐发,云梯上的赤霞步兵们顿时如豆子般簌簌掉落墙下。
中军大旗下,朔麒云端坐马上,皱着眉头望向城墙。这座城墙,萧剑扬显然已经精心修葺过,除了用大石条加固了墙身,更重要的是,整个城墙比他管治雍州时高出了两丈,这也正是赤霞军久攻不下的原因,原来的云车和云梯,根本就不够高。
看来墨渊是一早抱着死守的心了,今日且试试萧剑扬是否还耐得住性子,坚守不出。朔麒云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朝一旁正看得兴奋的惜月道:“惜月,看到城墙上墨渊萧家军的大旗了吗?想不想看看自己的箭术如何?”
惜月每日跟在朔麒云身旁,看着赤霞军屡攻不下,早已暗自为他焦急,只恨自己帮不上忙,现在听他这么问,两眼顿时放光,两腿用力一夹,策马冲了出去。不待朔麒云指示,一旁的阿虎和十名云影卫,也纵马跟在惜月身后。
此时,赤霞的三千强弓手已向城墙推进百步,令旗一挥,又是一阵箭雨朝城墙上射去,城墙上的墨渊军马上隐身在墙后。惜月纵马来到阵中,取过马鞍上她那把特制的弓箭,从背后的箭囊抽出箭羽,瞄准了墙头上那面萧字大旗。头两箭射偏了,第三箭终于射中了旗杆,大旗随即倒下。
赤霞军一阵欢呼,战鼓齐鸣,又是一阵浪潮向城墙攻去。惜月击落大旗,顿时擦拳磨掌,在阵中和强弓手们一齐,不断往城墙发箭。她的箭法极好,每每五箭之内,必能伤到一名墨渊士兵。
这时,墙头上出现了一名头带银盔,猿臂蜂腰的大汉,正往城下观望,一边挥动着手臂,神情激动,在朝惜月大声喊着什么,只是那声音被淹没在隆隆战鼓声中,惜月只见到那人不断朝她挥舞手臂,根本听不见他喊什么。
“那人是谁?”惜月朝身旁的云海问道。
“那人就是墨渊领将,萧家军萧剑扬将军。”云海答道。
原来就是这个人让赤霞军久攻不下,惜月望着城墙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略一沉吟,朝身后的阿虎喊道:“你掩护我,待我将他射落墙头!”
阿虎拿过阵中的大旗,策马站在惜月身旁,将大旗高举,旗幡在风中猎猎招展,将惜月隐于旗后。此时赤霞军又是一阵箭雨射向城墙,城墙上的墨渊军又躲到了墙后。惜月躲在旗后,将弓拉满,透过猎猎飞扬的旗幡,两眼眨也不眨,紧紧望向城墙之上。
赤霞的箭羽过后,墨渊军又从墙后冒出,不断抛下檑砖等物,萧剑扬又从墙后站了出来,往赤霞强弓阵中张望,寻找刚才那个身影。
只一瞬间,惜月右手一松,那支特制的镀金箭羽,在烈日下闪过一道金光,咻地飞向墙头,正中萧剑扬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