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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知道?萧剑扬死了后,墨渊士气受挫,北凌羽前段日子一病不起,如今整个雍州都是赤霞的了。哼,正因为如此,朔麒云才这么趾高气扬。是他一力提出攻打墨渊的。”
“北凌羽”惜月在听到北凌羽三个字时,正倒酒的手忽然滞了一下,心头无端一跳。
“北凌羽就是墨渊国君啊现在墨渊军退守雍州以南。朔麒云已经请准大耳朵了,只待明年开春,便全力南攻,现在正大肆征集粮草兵器呢”
墨渊国君?惜月脑中又浮现那日在燎河之上向她高声呼唤的身影,原来他的名字叫北凌羽她的头蓦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朔麒风见惜月的脸色突然苍白。手捂着太阳穴痛苦不已,吃了一惊。“惜月,你怎么了?”
惜月只觉脑袋涨痛,胸口突突跳个不停,勉力起了身,朝他道:“我我的头有点痛,回去躺躺便好。”
一进屋里,上官逸已从床上跃了下来,压低嗓子不满地道:“无双,未时都来了,你还不传膳,想饿死我吗?”他方说罢,才发现惜月的脸色如蜡般惨白,一个闪身上前将她扶住,“无双,怎么了?”
“头头好痛!”
惜月两手用力按着太阳穴,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这种头痛欲裂的情况,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每次云竹会第一时间禀告朔麒云,由朔麒云为她注入真气,疼痛便会缓解下来。可现在她房里还藏着个钦犯,哪敢打发人去请朔麒云。
上官逸见状,将她抱到床上,伸手搭在她脉搏上想探个究竟,惜月已是痛得难以忍受,抓起上官逸两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快,为我注入真气。”
上官逸将她扶起坐在自己身前,两手按在她穴道上,缓缓注入他的纯阳真气。片刻之后,惜月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软软地靠在上官逸身上。
“无双,怎么样,还痛吗?”上官逸心痛地问道。
惜月无力地摇了摇头,问道:“安逸,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吗?你告诉我,墨渊国君北凌羽,我认识他吗?”
燎河匆匆一瞥,那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总是在她脑中萦绕不去,刚才骤然听到他的名字,自己竟会如此反应,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官逸一听,整个身子僵住,脸色一沉,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狠声道:“不认识。”
“不认识?可为何我一听到他的名字,便禁不住地心跳,头痛欲裂?”
上官逸一怔,不由搂紧了她的肩,下颚抵在她脑袋上,低声道:“碰巧而已,别多想。无双,我想过了,你忘了以前的事也好,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或许这正是上天怜悯,让你都忘了。无双,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吧。你若不喜欢潜龙岛,我们去仙鹫山”
上官逸最近的心情很矛盾,他既痛心无双失去了记忆,将他忘记了,但又庆幸她将他忘了,这样她便连在潜龙岛石室里的一切也忘了,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紧贴自己的脸颊,身子被她搂在怀中,惜月顿感恼火,一把挣脱开,转身便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上官逸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正着,一股无名怒火立时窜上心头,他这个让人闻风丧胆、不可一世的天魔教教主,不惜放下身段入宫做个小侍卫为的是哪般?
他一把扣住惜月的喉咙,怒视着她,“无双!你这个自私女人!你竟然敢打我?你给我听着,你若再胆敢对我无礼。我杀了你拿去喂蝙蝠!”
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小德子在外面问道:“主子,有事吗?”
惜月喉咙被扣住,动弹不得,两眼冒火瞪着上官逸,上官逸也是怒目相向,两人无声地对峙了片刻,上官逸望着那双倔强的眸子,心里一软,终是放开了手。
惜月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睨着上官逸大声道:“没事,不过拍死了一只讨厌的苍蝇而已。”
上官逸狠狠瞪了她一眼,两人各自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惜月明知上官逸还没吃午饭。有意让他饿肚子,自顾盘膝打坐,练起功来。上官逸也似乎气得忘记了饥饿,见她不理他,生了会儿闷气。也自行打坐练功了。
到了傍晚,小德子在门外请示传膳,说太子今晚不过来了,惜月此时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便吩咐他将饭菜送进房来。两人谁也不肯开口先说话,一整晚都是互不理睬。晚上上官逸又是毫不客气地睡在惜月的床上。惜月只得忍气再次睡到美人榻上。可是当她第二日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竟睡回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上官逸则大模大样地睡在她旁边。
如此过了三日,上官逸一直躲在她的房里不肯离开,惜月拿他没办法,只得借口自己要专心练功,用膳都是在房里用。所幸这几日朔麒云忙得很,一直没过来霁月宫。让惜月松了口气。
这日晚上,浴房里,雾气弥漫,幽香阵阵,惜月将整个身子泡在大木盆里,闭着双眼枕在木盆边缘,心里正寻思着该如何打发这个瘟神,忽然感觉四周光线一暗,似是被什么挡住了光源。她睁眼一看,安逸正闲适地站在大木盆前,两手抱着肩,嘴角挂着色迷迷的微笑,低头望着自己。
“你你看什么看!”惜月将身子一沉,水中漂浮的花瓣遮挡了无限风光。
上官逸邪恶地一笑,“看你啊,你本就是我的教主夫人,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惜月顿时满脸通红,正要骂他不要脸,却诧异地发现上官逸已经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你、你、你要做什么?”
“洗澡啊,话说,我都三天没洗过澡了,身上都开始发臭了,你也不想我把你的床弄脏吧。还有,快给我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本教主最讨厌穿脏衣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脱掉了袍子,正准备解开裤腰带了。惜月已顾不上骂他了,一手抓过旁边椅子上的浴巾,哗地从水中站起,将自己的身子挡住冲了出去。
“别忘了把我的脏衣服处理掉,给你一柱香时间,若没有干净衣服送进来,我可是会光着身子出来的。”
惜月咬牙切齿地穿戴整齐后,本想不理会他,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无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赤条条地走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她心里恨不得抽他几鞭子,可还是忍着气走进浴室,捡起安逸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朝他挥了挥拳头,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刚出了浴房,咣当一声,一个东西从那堆脏衣服里掉到地上。她俯身捡起,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小匕首,只有手掌般长短,柄上嵌着一颗蝙蝠形状的黑曜石,在烛火下发着荧荧幽光。他贴身收藏的匕首,必定是极珍贵之物了,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顺手藏在自己的腰带里。哼,叫你得罪我,就当是向我赔礼道歉的礼物吧。
她悄悄唤来阿虎,将那堆脏衣服交了给他,并让他马上带套新的过来,阿虎会意,很快便送来一套新衣服。
上官逸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后,穿上新衣服,心满意足地踱了出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道,“真是舒服啊,有高床软枕,山珍海味,更有美人在侧咦?”
他一摸腰间,突然心中一沉,那把一直被他珍而重之贴身携带的匕首,竟然不在了。他望向惜月,却见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猛地一步上前,出手如电,将她双手扣在身后,伸手往她腰间探去。
他的按在匕首之上,那一瞬间,万千感慨霎时涌上心头,心中一热,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便是他和她之间的缘分吗?同一把匕首,被她偷了两次,他上官逸这辈子,注定了要栽在她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密修()
惜月见他神色古怪,还以为他恼她偷了他的匕首要教训她,想要躲开,却发现双手被制动弹不得,不由有点惊慌,“不就一把破匕首嘛,有什么了不起,还你就是。”
上官逸低头望着他,眸子里一片迷离,柔声道:“不,无双,它本就是你的,它叫子夜,好好留着它,这是你我俩人的信物。”
惜月莫明奇妙地望着他,只觉这人一时暴跳如雷,一时又温柔如水,高兴时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生气时目露凶光让人不寒而栗,脾气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正奇怪间,忽然又见他神色一凛,惜月心里也跟着一怔,以为他又要对她不利,却见他松开了她,伸手入怀掏出那个白色的小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两声,三只蝙蝠从窗户里飞了进来,在屋里不断飞掠。
“怎么了?”惜月问道。
上官逸剑眉微蹙,“我的属下有要事找我。”他顿了顿,转向惜月,两手扶在她肩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下分外帅气,让惜月一时看呆了,“无双,我本想带你一起走,但这宫墙太高,以我一人之力还不能带你离去。你等我,我一定会再想办法。我教中有事要处理,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走就走了?数日以来惜月都是提心吊胆的,时时刻刻恨不得送走这个瘟神,可现在他突然说走就走,她倒有些不舍了。
上官逸已走到窗边,惜月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那个安逸。小心。”
这简单的一句话,已让上官逸情不自禁地心头一热,他转身朝她粲然一笑,“无双,记住,下次见面时,叫我上官逸。”
上官逸他终于走了,惜月叹了口气,摸出腰间子夜轻轻摩挲,一时怅然若失。
自那日后。惜月一改以往的懒散态度,每日废寝忘食地修炼北冥**。那日朔麒风曾说,待明年开春。朔麒云会放开手脚攻打墨渊,她暗自打定主意,她要跟随朔麒云南下,助他建功立业,她不要只做一个闲居深宫的小舞姬。
得益于夏老爹偷给她吃的始元金丹。两个月后,惜月已完成了北冥**的第二重,可是在练第三重的时候,却怎么也冲不上去。这北冥**修炼的真气本是极阴极寒之气,可惜月总是感觉体内有股纯阳之气在掣肘着,两股真气在体内互相碰撞互相掣肘。有几次还差点让她的真气走岔了。
“已过第二重了?”朔麒云探着她的脉搏,不可思议地望着惜月。
“嗯。”惜月抱着小白倚在美人榻上,一边逗弄半眯着眼的小白。一边伸出手让塑麒云把脉,“可第三重却怎么也过不了,昨晚我想硬来,差点真气逆行,幸好阿虎见我许久没动静。进来看看,不然的话只怕我已是废人一个了。”
朔麒云的脸色顿时一沉。“胡闹!这怎么可以硬来?北冥**共九重,每三重是一大关口,越往上练越是艰难,我五岁开始修炼,九岁方才练通第三重,二十岁那年几经艰辛才过了第六重。你如今不过才练了几个月,便过了第二重,已是了不得了,不知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吗?”
惜月吐了吐舌,将小白赶了下榻,将下巴靠在朔麒云肩上,两手搂着他的腰,“五岁就开始练了?那你自小便是这般冷了?”
朔麒云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惜月的手从他的腰抚上他的脸,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冰冷的脸上,他冰冷的体温总是让她心生怜悯,总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世间上乘的内功心法这么多,为何偏要练这折磨人的北冥**?”
她温热的肌肤,以及她身上那幽幽的莲香,让朔麒云深深沉醉,他搂着她的娇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着那让人留恋的幽香气息,低声道:“是我母后让我练的,她说,只要练成北冥**,待机缘一到,便能获得传说中冰夷王子遗留下来的神秘力量。”
惜月奇怪地道:“冰夷王子遗留下来的神秘力量?”
朔麒云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叹息一声,松开惜月,仰躺在美人榻上,琥珀色的眸子没有焦点地望向殿顶,一时思绪万千。
那似是而非的传说是否真有其事,他到现在也不敢确定,可他的母后和惠帝都坚信不移,特别是他的母后,自他记事起便不断向他灌输他将是天下主宰的思想,他将会一统天下,不单是墨渊,不单是赤霞、宇邑等大国,就连那些偏远小国、草原部族也会臣服于他脚下。因为,他是异瞳人,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二十岁大婚那天,母后对他说的话又在他脑海中浮现,“云儿,你知道为何前朝大丰国会灭亡吗?泱泱大国,却败于一个人口只有大丰国百分之一的不开化的小部族,那是因为冰夷族的人拥有控制人心的力量。云儿,我耗尽毕生之力,为你铺路造桥,为你造就一条通天大道。只是,此路虽波澜壮阔,却也坎坷难行,你必须有异于常人的坚毅信念。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