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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了。虚灵谷气候恶劣,但正因为此。谷中有许多珍贵药村,夏帮主曾说过,当年他们踏星坞三杰学医时,曾在这儿住过几年,对这里的气候有些认识。这两日也应该到了。”
陆悯欢喜道:“夏帮主他们也来此,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已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北凌羽弯起嘴角笑了笑,“他们见到你,只怕要吓一跳呢。”
正说着,天空突然一暗,已是乌云密布。
陆悯大叫道:“哟,这鬼天气果然邪乎!军帐已经搭好了,陛下请回帐中休息。”
当下四人匆忙下了山,因为要等夏帮主他们,北凌羽下令在谷外安营扎寨,也让连日赶路的将士们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这里的天气果然变化无常,黄昏时一阵电闪雷鸣、乌云盖顶,却在一番扰攘后突然消散而去,只是空气变得异常闷热起来。
夜已深沉,替北凌羽的眼睛敷过最后一次药后,我便出了大帐往后山的水潭走去。水潭的水冰凉沁心,痛快地洗了个澡后,之前的烦闷感顿时消散,可一想到明日一早北凌羽的纱绫摘下后,我便不能像现在这般伺候他左右,心里一阵失落难过,坐在石头上怔怔发愣。
不远处,一阵清幽的笛声突然自林中响起,惊起了数只鸟雀,可是片刻后,这些受惊的鸟雀似被这清泠的笛声感染,拍着翅膀盘旋了几下后便悄然无声了。
笛声婉转清扬,恍若时光倒退,也是这般寂静的夜,也是这般清幽的笛声,我恍惚又回到了逍遥谷,坐在清心苑的石阶上遥望星空,静静听着自小澄谷中传出的笛声,猜想着那神秘的吹笛之人究竟是谁。弹指间,光阴如白驹过隙,笛声依旧,吹笛之人依旧心如明月,奈何两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一时间,甜蜜的回忆,心有不甘的苦涩,各种情愫一齐涌上心头,不觉已泪眼模糊。直到一曲终了,四野又恢复了寂静。我将泪水擦干,记挂着他在这后山行动不便,匆忙起身往刚才笛声的方向走去。
山林中静谧一片,闷热的空气渐渐散去,四野浮动着丝丝清冷。远远的,北凌羽挺拔的身影立于树下,月华自树顶泻下,柔柔地将他笼罩其中,影出他清俊的侧脸。白玉笛已被他挂在腰上,此刻他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专注地轻抚着,缚着纱绫的脸恬静淡然。须臾,他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唇边,几声清脆如鸟鸣的笛音突然响起。
是他送我的白玉笛簪子,出征那日他曾亲手替我挽起发髻,将簪子插入髻中。蓦然间,林子另一边,一声剑鸣夹着劲风突兀地响起。
“小心刺客!”,劲风扫过,剑的寒芒转眼间已来到我跟前。
来得太过突然,我已失去了反应,电光火石之间,北凌羽的身影快如闪电,“不可伤他!”
当的一声,两剑相击,刚才持剑刺向我的人已快速退开,立于两丈之外,同时另有三条黑色身影迅疾而至,整齐地站于他身后。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这四人已唰地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叩见陛下。”
这声音原来刚才挥剑刺我的人竟是秦怒,另外三人则是夏日、夏月、夏星三曜,他们见我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将我当成刺客了。
正失神间,脑袋上方传来北凌羽急切的声音,“有没有伤着?”
我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正被北凌羽搂在怀中,鼻中传来阵阵莲花清香,他的脸此刻就在我上方,缚着纱绫的眼睛像能看到我一般。
“没没有。”我慌忙退开,腾地跪下,“属下该死,刚才不忍打搅陛下雅兴”
话没说完,北凌羽已一把将我拉起,“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这样躲着,让人误会。”
“是,属下谨记。”我低着脑袋站到北凌羽身后。所幸这林子里黑漆漆的,那四人又是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我的脸。
北凌羽朝四人轻声道:“都起来吧,怎么回来了?”
四人起身,秦怒答道:“我们四人已找遍赤霞和宸邑,不见晨煞和宁姑娘踪迹,天魔教的人竟似全部躲了起来一般,全然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接到帮中传信,知道陛下被困虚灵谷,便赶回来了。”
我之前还疑惑,怎么不见秦怒这个影子守在北凌羽身边,原来这四人是奉了北凌羽之命去找我了。晨煞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安逸侯,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到他了。
北凌羽轻轻点了点头,“辛苦了。”
秦怒又道:“虽没找到宁姑娘,但我在赤霞见到狄靖了,他已查出朔麒云一直对宁姑娘紧追不放的原因。”
北凌羽微微一怔,“什么原因?”
骤然听到跟我有关的事,我也紧张地竖起了耳朵,不料北凌羽突然想起我这个外人来,侧过脸来朝我道:“你先回去吧。”
我虽然极想留下听听那个一直困扰着我的原因,却不得不顺从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待足足走出十多丈远,这才施展起轻功悄悄潜了回去,躲在树后凝神细听。
可是秦怒说话一向简洁,此时他的话已说完,刚才还神态轻松的北凌羽,此刻却愤怒地一拳击在树杆上,“可恨!他明明已得到赤霞,又灭了东泽、蓬龙这些小国,为何还不满足,非要不惜一切地得到整个天下?还以为金刚藏开启后,萱儿总算逃过一劫,以后便能平安无事了,没想到朔麒云这无耻之徒仍是在打她主意。”他紧紧攥着拳,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那个地方在哪儿?”
秦怒答道:“地点还没查到。”
“还有多久?”
“半年。”
北凌羽沉默着,久久没有开口,那四人也如柱子一般静静立在一侧,而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如今异血人已在你手里,你的北冥**也快练成了,切记,七星错行,数百年才有一次机会,一旦错过,此生便再无机会,一统天下,万民臣服,就看这次机会了。”
这是惠帝和朔麒云说过的话,此刻清晰地在我脑中响起,朔麒云誓要得到天下我一早知道,却从没想过这会和我扯上关系。可我不明白的是,就算他得到了我,又如何实现他一统天下的野心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备战()
第二日一早,夏桑子、夏枯子、夏茉子三人连同十多名飞羽帮弟子赶到,北凌羽的纱绫已除下,夏茉子亲自检查了一番,确定他的眼睛已痊愈,只是箭伤仍需小心休养几日。
可是眼睛缚着纱绫的,却不止北凌羽一人,还有帮主夏桑子。北凌羽笑着对夏茉子道:“夏前辈,大敌当前,帮主若是眼不能视物,多有不便,非常时期,便请前辈看在我的份上,许帮主摘下纱绫吧。”
夏茉子一笑,朝北凌羽道:“陛下,他的纱绫可不是我让他缚上,是他自己硬要缚的,他要作茧自缚,与我何干?”
北凌羽哈哈一笑,“帮主可听到了?别再自讨苦吃了。”
夏桑子一把摘掉纱绫,长长舒了口气,“老夏谢过陛下了,没想到老夏还有看到师妹容貌的一日。”
摘下纱绫的夏桑子,眼睛便一刻也没离开过夏茉子,除了夏老爹,众人都掩口而笑。
大营主帐中,聚集了北凌羽、北凌珩及几位副将,夏帮主将他们三人绘制的虚灵谷地形图展开,与众人一起商讨进谷之事。为免北凌羽生疑,我用炭灰将脸和手涂黑,戴上军帽将半张脸遮掩,做回北凌珩的随从,跟随在他左右。
“飞鹰骑被困在这幽云涧。”北凌羽一身黑色绣金龙长袍,头束白玉冠,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此处三面环山,只东面有一处出口。宸邑军如今共计七万人,两万人守在这出口处,另外五万人分别在虚灵谷的西南角、南边谷口”北凌羽又分别指了几处,“宸邑军知道我军势必闯谷救人,已经有了防范,峡谷入口是重兵防守。现我军只有两万人马。正面硬闯怕是要吃亏,我欲另辟蹊径,避开宸邑重兵。这次请三位前辈来此,正是要借三位对谷中地势熟悉,为我们寻出一条幽僻道路,绕开宸邑守兵,出其不意地杀进幽云涧。”
除了夏老爹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在帐中东看看西摸摸外,其余人皆神色凝重。
夏帮主抱了抱拳,慨然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自当尽力。”
夏帮主不再迟疑,和夏茉子一起在地图前商讨起来。虚灵谷地势险峻。高山横亘,要从中找出一条不被宸邑军发觉、又能直抵幽云涧的小路,确实不是件易事。
两人各自列了几个方案,均被对方否定,正在两人各执已见之时。一旁闲适地喝着茶的夏老爹突然开口道:“幽云涧?是灵儿五岁那年我去摘血吻草的那个鬼地方吗?”
夏桑子道:“正是那地方,事隔多年,师弟怕是没什么印象了。”
夏老爹摇着脑袋唧唧两声,说道:“那鬼地方我当然记得,那血吻草长在一处悬崖的峭壁中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条路过去的。那条路可长可窄了,从山腰一直申过去,像条栈道一样”
夏帮主和夏茉子互望一眼。均是眼中一亮。
“就是这条路了,师弟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夏帮主转向北凌羽,喜道:“陛下,刚才师弟所说的这条天然栈道,最合适不过。”
当下众人上前。夏帮主在地图上比划着,“此栈道名为一线崖。全长约三十里,东起斩云壁,西至幽云涧外十里之地,我军若能通过此栈道潜到幽云涧外,必能躲开宸邑军眼线,杀他个措手不及。只是,此栈道极是危险,倚壁而出,像一条嵌在峭壁之上的栈道,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上面是悬崖,下面则是万丈深渊,万一失足,必死无疑。”
众人均紧紧盯着夏帮主在图上画出的那条红色细线,大帐中一时鸦雀无声,只有夏老爹仍是一脸好奇地四处打量。此时夏老爹突然踱到我面前,眨巴着小眼睛奇怪地望着我,我心里正捣鼓,他突然脸上现出喜色,张口道:“灵”
“嘘”我慌忙伸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朝他眨了眨眼。
夏老爹或许是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竟默契地点了点头,嘿嘿笑了两声后又踱开看别的东西去了。我瞄了一眼,众人仍聚精会神地围在长案前看着地图,根本没人留意到这边,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须臾,北凌羽一锤定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艰险,也要进谷救人,就是这条一线崖了。”
众人颔首,夏茉子开口道:“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入谷?”
“被困的将士早已弹尽粮绝,形势紧迫,我欲今晚就进谷。”
夏茉子却道:“今晚绝对不行。”
众人一时愕然,一起望向夏茉子,夏茉子顿了顿,接着道:“今晚丑时将有雷暴。”
北凌珩诧异道:“可是夏前辈,外面太阳正毒辣着呢,今晚就要雷暴了?”
夏茉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若不是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陛下又何需召我们三人前来,王爷若不信,只待丑时便知。”
夏桑子痴痴地望着夏茉子,忙不迭点头,“师妹对这里的气候最是熟悉,她若说下暴雨,绝不会下小雨。”
北凌珩的脸微微一红,恭声道:“前辈见谅,是在下失礼了。”又转向北凌羽,“四哥,那咱们还需另择时间了。”
北凌羽站于长案前,剑眉微微蹙起,出神地望着那张地图,良久之后,终于展颜一笑,眉宇间神采飞扬,“既然天赐良机,岂有不好好利用之理。”
北凌羽立即下令,跟随北凌珩前来的三千飞鹰骑即刻起不必守值,安心休息等候命令,其余将士们则带上所有工具,在大军扎营的山塬高坡上凿渠筑坝。全营上下顿时热火朝天,山塬之上一派忙碌景象,大战当前,人人均是斗志昂扬。
天渐渐入黑,灯火通明的主帐中仍是热闹一片,副将们不断地进进出出,报告着山塬上的情况。我见天色已黑。趁人不注意溜出大帐回到自己帐中,翻出一套女装便服用包裹包好,悄悄出了军营往虚灵谷谷口奔去。
谷口处,宸邑军的营寨连绵不断,火把通明,巡查的哨队不断在营前来来回回。我远远躲在树后,换上便服缓步朝军营走去。
“站住!什么人?”巡查的哨兵齐刷刷地将手中的长戈指向我。
我朝他们笑了笑,尽量做出一副小女子姿态,柔声道:“几位军爷,小女子乃安逸侯旧识。可否请几位军爷通报一声,就说无双前来求见。”
那几名哨兵狐疑地望着我,低声议论道:“这女子好可疑。孤身一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莫不是墨渊派来的奸细?”
“可若真是侯爷旧识呢?我们赶走了他的相好,侯爷一怒起来”那人的手出一个抹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