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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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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什么事,我让他回乾安宫了,顺便让他跟太后说一声,你这几天不回去了。怎么,你怀疑他?”

    我沉吟了一下,便把今天在瑶台仙筑遇见晨煞的事跟他说了,也特意提到吉祥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事。

    北凌飞低头沉思片刻才道:“可是,今天三曜正是看到了他发的箭,我们才赶过来的,他若是内奸,没必要发那支箭,如果我们没赶来,你早就被他们抓走了。”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也是,也许是我多心了,我也不希望是他。”

    “不过你也分析得对,那些人确实是有备而来的。待那人醒了,我好好招呼一下他,保证他什么都招出来。”

    “还有,北凌云为何要出手帮我们?云影卫的人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

    北凌飞淡淡地道:“他的云影卫无处不在,知道也不奇怪,至于为何要帮我们算了,别想那么多了,那些事我会查的,你先安心养好伤,我可不想到时娶个满身麻花子的女人回来。”

    “哼,当初我不就是一个麻子吗,你还说我满脸麻子好看得很呢,如今怎么倒介意我身上长麻子了?”我不满地道。

    北凌飞故意夸张地说道:“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麻子了呀,尝过甜头的人怎么还会愿意再去吃苦呢?”

    “好啊,你是说你以前对着我觉得很苦?”我伸手往他腰间掐去,两人说笑了一会,我终忍不住倦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北凌飞让千汐将早饭送到我房里与我一起吃,我见他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疲惫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

    北凌飞摇了摇头,反倒问我:“你的伤如何了?还痛吗?”

    “我的只是皮外伤,是还有点痛,但不碍事的。”

    一旁伺候的千汐插嘴道:“四殿下昨晚一晚没回房歇息呢,刚才一听说姐姐起来了,就巴巴地赶过来了。”

    北凌飞向她嗔道:“多事!”又转过向我道:“昨晚与三曜一起审那人了,倒是条硬汉子,无论怎么用刑,就是不肯开口。”

    昨天北凌飞故意把那人的下颚打碎,就是为了不让他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但那人被折磨了一晚,却仍是嘴硬。

    我让千汐盛了一碗小米粥给他,“你呀,吃过早饭就乖乖给我睡觉去,你不睡,人家三曜也要睡啊。这人既然是个硬汉子,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就是抱了必死之心,你再用刑也没用。你让三曜先给他疗伤,让三曜也好好睡一觉,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哦?你有办法?难道你竟然比我还残忍?有什么让人痛不欲生的极刑,说来听听。”北凌飞来了兴致。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敲了敲他脑袋,“你就知道用刑,脑子也不会转一下弯,这个办法行不通就换一个办法啊。快点吃,都凉了,吃完给我睡觉去。”

    当天晚上,我吩咐三曜加上陆悯轮流守值,对那人不停地审问,无论问他什么都好,哪怕是问他一共睡过几个女人、烂了几颗牙齿、有没有便秘,总之就是不能让他睡觉,不能让他的脑子有片刻空闲,万一他熬不住睡了过去,无论是泼他水还是用火烤,都要把他弄醒。

    陆悯挠着脑袋问道:“就是这样?不用刑,管吃管喝,光是不让他睡觉、不停地审问?”

    三曜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可别小看睡觉这件事,人一旦没得睡觉,时间长了,就会开始烦躁,精神也跟着开始涣散,大脑意识便不受控制,我保证五天之后,你们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连他藏的私房钱在哪儿也会告诉你们。”

    北凌飞最后拍板,“好,反正用刑也问不出什么,我也敬重他是条硬汉子,他要是肯招便饶他不死,姑且用这个方法试试吧,你说得这么肯定,咱们便拭目以待。”

    三天后,陆悯兴奋地跑来告诉我,“师妹,你那个法子开始见效了,那臭贼子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断袖。奶奶的,他居然还强抢过良家妇男,害得人家妻离子散,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干了不少,真是个祸害!等他招完供后,老子什么刑也不用,就给他来个宫刑,看他还能作恶!”

    “呃”我擦擦额上的细汗,“做得好啊,悯儿,现在可不能松懈下来,继续干,过两天他就该告诉你他小时候偷看过几个女人呃,不,偷看过几个男人洗澡了。”

    陆悯嘿嘿地笑了几声,屁颠屁颠地又跑去地牢了。

    下午,北凌云派了云竹来向北凌飞汇报那天的情况,十名黑衣人已被全部歼灭,原本想留一两个活口审问,但那些人都自行咬碎嘴里的毒药自尽了。又道北凌云特意让她送来一瓶圣冰莲药膏,说擦了这药伤口不会留下疤痕,之所以过了三天才来汇报这事,就是因为等这药膏。

    待云竹走后,北凌飞手中把玩着那瓶药膏,说道:“这圣冰莲是治疗外伤的神药,是取赤霞千年积雪不融的圣仙山上的雪莲做引的,千金难求。哼,他倒是大方。”

    “又是替我们解围,又是送千金难求的疗伤药,他这么大的一份人情,我们要怎么还呢?”我戏笑道。

    北凌飞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嘴角歪了歪,冷声道:“哼,谁规定礼尚要往来的?又不是我让他帮的,他爱管不管。就算你全身都是蜈蚣疤,那也是我的事,谁要他多管闲事了,这药膏不准擦。”

    这话说得有点酸溜溜的,我心中好笑,那日还嫌我背上长麻花来着,现在有了这么好的灵药,他倒耍起孩子气来。我赶紧岔开话题,“云影卫的人果然不简单啊。不过,那些黑衣人身份不明,如今你和北凌云为太子之位暗中较量,他大可袖手旁观的,现在却无端地插一脚进来,不怕开罪那些人,为自己惹麻烦?”

    北凌飞淡淡地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这么笨,那天我让夏星半途中折了回去,云影卫的人事后一把火把尸体全部烧掉了。”望了我一眼,见我脸带疑惑,又解释道:“云影卫的人擅长用鞭子,留下尸体,别人一看伤痕便知,所以他们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

    我点了点头,“他想得倒真是周到,既帮了我们,又不暴露自己,看来他也怕揽麻烦上身呢。”

    北凌飞站在窗前半眯着眼,玩弄着手中的圣冰莲,“不是怕,是不想。据夏星说,当时云影卫的人根本就不想留活口,一出手就是狠招,鞭子上都带了毒,一沾上便死。难道他不想知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他转过身来,眼中一片冰冷,“唯一的解释是,他一早就知道了。”

    少顷,他又继续说道:“所以,要想查出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唯有靠我们自己了。”

    我沉默不语,看来这背后的是是非非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如今唯有等那刺客招供,才能突破这冰山一角了。

    北凌飞见我默然,缓步走过来轻轻把我楼入怀中,柔声道:“怕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回抱他,把脸帖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松木檀香,如果世界就在这一刻静止,我愿意没有以后。

    “嗯,我不怕。”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星焦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四殿下,那名刺客刚才进食后,突然暴毙。”

    我与北凌飞对望一眼,都不由心中一沉,云影卫的人刚来,那人就暴毙了?

第五十二章 嬴鱼佩() 
据夏星说,那刺客这几天已被他们狂轰滥炸的审问折磨得不成人形,意志已开始涣散薄弱,他们预计不出两天就能问出他的身份。那刺客因为之前下颚给北凌飞打伤,只能喝稀粥,不料刚才喝完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死了,但尸体看上去却不像是中毒。

    北凌飞的脸色阴沉下来,三次袭击中,好不容易捉了个活口,却莫名其妙地死了,好比在长长的隧道中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点点亮光,以为出口就在不远处,然而那亮光却又突然消失了。

    北凌飞将我送回乾安宫,让我安心养伤,之后的近两个月时间,我都乖乖地留在宫中,有吉祥替我掩饰,太后和其它人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伤。但对吉祥,虽然那刺客死的时候他并不在四皇子府,但我心中仍是对他存有戒备。这段期间,北凌飞加大力度彻查刺客的事,却没什么进展,只好将四皇子府的所有护卫都换成飞羽帮的人。

    北凌云的那瓶圣冰莲果然是灵药,我背上的伤已大好,果真一点伤痕也没有。而他仍是隔三差五地遣人送火玉兰过来,我既不推搪也不回话也不回礼,送来就收下。像北凌飞说的,谁规定礼尚要往来的,你爱送就送好了。

    皓帝的病情最近有所缓和,但朝中奏请立储君的声音愈演愈烈,而皓帝的态度也似乎有所改变,开始在朝议中有意无意地询问众人对几位皇子的看法。此间,有关圣焰教在墨渊各地滋事扰民、图谋不轨的奏折也纷纷从全国各地层层上报到晋阳,在这些滋事的劣迹中,有些是真的,有些是飞羽帮捏造出来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圣焰教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终于在几天前,皓帝下了圣旨将圣焰教定为邪教,更有消息说他有意在五十大寿之后,派北凌云和北凌飞分别前往圣焰教滋事最严重的两个地区,南边的南泉州和北边的雍州,对圣焰教进行清剿。在这个微妙时期,这消息一传出来,朝臣们心中雪亮,这无疑是在立储君前,对两位候选人的一次实力考察。于是,大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早已公开表明支持其中一位皇子的臣子,自是早就和他们取得默契,现在来的这些都是之前摇摆不定还没表态的人,如今都趁着这黎明前的最后时刻,为自己押上一宝,而两位皇子也很默契地一一谢绝,既不见客也不收礼。

    皇后那里,也许是吉祥将我上次夜探天承宫的事禀告了北凌飞,回宫前北凌飞又特意叮嘱了我一次,不可私自接近皇后。他每次提到皇后,语气中都会带着隐隐的恨意,我猜想这或许与他母妃和皇后之间的恩怨有关。虽然我其实也不想去见皇后,因为上次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着实让我心中不安,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弄清楚。于是特意选了个吉祥休值的早上,让小德子带上上次向皇后借的画卷,打扮一番后步向天承宫。

    来到天承宫,慧姑姑笑着迎出来,“郡主,好久不见了,听说您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了?”

    “慧姑姑有心了,灵珏服用了娘娘赐的秋梨露,已是大好了,今天一来向娘娘道谢,二来是送还上次借的画卷。”

    慧姑姑笑着道:“呀,真是不巧,娘娘昨晚没睡好,今早用过早膳后又躺下了。后花园那边的莲花开得正好,郡主不如先到那边游赏片刻,奴婢想着娘娘也差不多要醒了,娘娘昨儿还唠叨怎地不见郡主过来呢。”

    “那有劳姑姑待娘娘醒后通传一声了。”

    小德子对天承宫很是熟悉,慧姑姑便没有另外唤人来伺候,我也乐得自在,便和小德子往花园走去。一路上,小德子不断东张西望,见到有熟人便停下聊几句。快到上次那个水榭时,我见他仍是心不在焉的,便对他道:“瞧你那模样,心都不知飞哪儿去了,我自己在这儿就行了,快去找你那些旧相好吧,走的时候我再唤你。”

    小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过我之后便高兴地开溜了。

    湖中的莲花一片连一片,将大半个湖面掩盖起来,风一过,莲叶上的露珠便打着滚儿滑落水中。那株火玉兰仍是惊心动魄的怒放着,偶尔几片红色的花瓣在风中打着转儿飘落地上。水榭仍是垂着纱曼,风扬起了纱曼的一角,露出水榭里一抹紫色的衣袂,四周却没有一个侍从。

    他也在这里?回想刚才慧姑姑道别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笑,难怪有点儿不怀好意的感觉。我撩起纱曼走进榭中,斜躺在美人榻上的那个人,正闭目而寐。我轻轻地咳了一声,他仍是没有动静,看来是睡着了。

    我缓步走近榻边,低头望了他一会儿,如墨画的双眉,凝脂一般的肌肤,薄薄的唇,直挺的鼻梁,每一分一寸都恰到好处,找不到半点瑕疵,难怪他府中虽早已姬妾成群,但只要他招招手,那些女人仍是飞蛾扑火一般朝他扑去。

    目光顺着他的脸移到他修长的脖子,再落到领襟上,薄薄的丝质缎子,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些许肌肤。我心头一跳,那晚皇后手里握着那块玉佩,说是时候把它交给他了,如今两个月已过,不知是给了还是没给。

    一个念头在脑中突然闪过,我的心一阵狂跳,为自己这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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