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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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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退下了,北凌飞已将上衣脱下趴在床上,赤-裸的背上,一道鲜红的伤痕斜斜地从左肩划到右腰处。血仍在漫漫渗出来,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闻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用热水洗过的帕子轻轻替他拭去血迹,“痛吗?”

    “不痛,皮外伤而已。莘莘如何了?醒过来了吗?”

    “还没,血已止住了,宋堂主说没伤及脏器,好好休养的话,两个月内会好的。”

    北凌飞叹息了一声,“她真傻。”

    北凌飞那招醉卧瑶池,与我练习了无数次,两人已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不能伤了晨煞,至少也能攻他个措手不及。可宋莘莘却误以为北凌飞处于险境,纵身替他挡了晨煞那剑,这一举动着实让人感动。

    “唉,她也是一时情急,你也别太内疚,替她寻些灵丹妙药让她尽快康复才是正道,别耽误了她和凌烁的婚事。”

    北凌飞沉默不语,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再多说,又湿了一下帕子,将他散落的头发撩到一边,细细拭去他肩膀的血迹。

    “咦?这是白莲印记?”他的脖子后与肩胛相交处,赫然有一朵白色的莲花,与我脖子后面的印记一模一样。

    北凌飞微微一怔,随即“嗯”地应了一声。

    “你身上竟然也有印记?”我诧异道。以前从没听他提过,而且当初狄靖跟我说那印记的事时,也没提过北凌飞身上也有同样的印记。

    北凌飞转过身来,捉过我的手按在他胸膛上,定定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与我,是缘份天定,今生今世,注定了要在一起。”

    他炽热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手心迅速蔓延到我全身。剑眉下,那双星眸默默注视着我,深邃的目光里,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俯下身来,轻轻往他唇上印去。两唇轻轻触碰,北凌飞突然轻声道:“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你把你的心交了给我,但在那日很久之前,我的心也早就跟了你去。”覆在我手上的手掌用力紧了紧,我的手感觉到他的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无论以前发生过何事,我只想你知道,从今往后,天涯海角,矢志不渝。”

    我皱了皱眉,后面这句话似乎有点问题,“从今往后?难道你之前做了什么”

    北凌飞猛地将我拉入怀中,温润柔软的两片薄唇紧紧压了过来,炽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他的舌轻轻试探着,挑逗着,渐渐辗转交织在一起。

    良久,我猛然想起他背后还有伤,只得狠狠心将他推开,北凌飞不舍地搂着我,薄唇呵着气往我脸上蹭去,我用力将他往床上一按,厉声道:“不许再乱动!伤口还在流着血,你不痛吗?”

    北凌飞“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痛!好痛!”

    “哼,谁叫你起色心了,痛死活该!”

    北凌飞呲牙咧嘴地翻过身来,背后那道伤口因刚才的动作牵扯又裂了开来,我赶紧将血擦干,替他敷上伤药。

    料理妥当后,夏帮主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走后,天魔教的人见势不妙,很快便撤走了,而狄靖当时见我一走,本欲朝我追去,无奈被秦怒纠缠着脱不了身,两人打了一场后狄靖方离去。

    夏茉子替宋莘莘检查了伤势,留了张药方,并仔细叮嘱了要注意的事项。北凌飞提出让宋莘莘留在太子府养伤,以免回逍遥谷路上颠簸对伤口不利。

    之后数日,北凌烁每日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宋莘莘床边,可宋莘莘仍然昏迷不醒,不停地发高烧,有时服过药好了一日,第二日又反复起来,这下宋青林和北凌烁都急了。

    这日夏茉子又来替宋莘莘诊察,把过脉后却一直眉头紧锁,宋青林忧心地问道:“夏前辈,莘莘这孩子的伤,看似不太严重,却为何反反复复的?已五天了,她还没醒来,这到底”

    北凌烁在一旁紧张地望着夏茉子,夏茉子望了我们一眼,刚欲张口却又摇了摇头,似是有点为难。

    “姑姑,师姐她到底怎么了,这几日宋堂主和六殿下都担心得寝食不安,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姑姑但说无妨。”

    夏茉子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宋姑娘这伤,没伤及根本,伤口也愈合得七七八八,每日服用我配的药,按理说不该至今仍不醒。”

    北凌烁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那是为何?是药方不对,还是药量不够?”

    夏茉子望了他一眼,正色道:“都不是,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第一百零三章 情痴() 
北凌烁追问道:“为何”话刚出口,他已是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望向床上的宋莘莘。

    宋青林不由大是紧张,“这这可如何是好?”

    夏茉子沉吟了一会儿,肃然道:“如今光靠药石只能治表,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自己意志了,若再过五天还不醒,只怕”

    夏茉子没有再说下去,可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若再过五天还不醒,只怕从此也不能醒来了。

    宋青林送了夏茉子出去,房中只剩我和北凌烁。宋莘莘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安祥恬静,似乎只是睡着了,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北凌烁坐在床边,神情落寞地望着宋莘莘。睡梦中的宋莘莘突然轻笑了一声,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此时的她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弯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上,毫无粉饰的脸仍然妩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莘莘,你是不是梦到什么开心事了?告诉我好吗?”北凌烁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动作极轻柔,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宇你来了。”宋莘莘嘤咛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你瞧,那野蔷薇好美小心!别过去你不开心吗?帮主带了两瓶千日醉回来,咱们偷偷去弄一点吧要不,你吹笛子,我听着”

    我的心一痛,莘莘,你不愿意醒来,就是为了沉醉在过去的回忆中吗?可你知不知道,此刻坐在你床边痴痴等着你醒来的那个人,心里有多痛。

    北凌烁仍呆呆地望着宋莘莘,我不忍再看下去,轻轻走了出去。刚出房门,便见到北凌飞迎面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陆悯。

    “莘莘如何了?”

    “不太妙。”我将刚才夏茉子的话复述了一遍,北凌飞听完皱着眉沉默不语,我问道:“凌飞,如今能帮莘莘的,看来只有小澄谷里面那位了,你何不请他来一趟,他既然和莘莘从小青梅竹马,莘莘受了伤,在情在理他也该来看看她。”

    北凌飞面露难色,“他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什么意思?”

    北凌飞没有回答我,避开我疑惑的目光,往宋莘莘房里走去,“我去看看她。”

    每次一提到小澄谷里的人,所有人都隐隐晦晦的,我也习惯了。陆悯没有跟着进去,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师妹,你怎么不跟着进去?”

    “我刚才从莘莘房里出来。”

    “可殿下进去了,你怎么放心让他和莘莘师姐独处?”

    “六殿下也在里面嗯?你这小鬼,乱说什么呢?”

    陆悯往宋莘莘屋子的方向瞄了瞄,又小声道:“师妹,你绝不可掉以轻心,我早就提醒过你的,莘莘师姐钟情四殿下”

    早在逍遥谷的时候,这小人精就说过宋莘莘喜欢的是北凌飞,可他根本不知道小澄谷那位的存在。我往他脑门狠狠拍了一下,“乱说!师姐可是要嫁给六殿下的,这种胡话要是被两位殿下听到了,非勾了你舌根不可!你再胡说八道,我将你绑了去送给天魔教。”

    陆悯朝我做了个鬼脸,不服气地道:“哼,你不信就算,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提醒你。那日在风临阁,我看得很清楚,你和殿下一起对付晨煞时,莘莘师姐的两只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殿下,若不是我在她身旁替她挡了好几剑,她早就受伤了。你想想,她若不是对殿下有情,又怎么会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了那剑?”

    我疑惑地看着他,那日激战中,我确实无暇顾及其它,当时只觉得宋莘莘这一举动是同门义气,现在听他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可是再一想,宋莘莘一直对隐居在小澄谷的宁宇念念不忘,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是喊着他的名字,而且我和北凌飞两情相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莘莘师姐替殿下挡剑,那是同门情谊,哪像你这样,一见到晨煞就吓得躲起来”

    陆悯不满地大叫起来,“我哪有躲起来,我奋力斗到最后了!”

    “刚才那些话你可别再乱说了,殿下最近各种烦心事都堆在一起,可别再给他添堵了。”

    北凌飞这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圣焰教这次卷土重来可谓是来势汹汹,在墨渊各地的分教又开始不断吸收新教众,为了吸引更多新人加入,凡是入教的人,都可以获得教里派发的月钱,若是再将自己的亲朋举荐入教,可另外获得一定奖励。尽管朝庭已将圣焰教列为邪教,更明令凡入教者皆会被严惩,可仍有不少人冲着那份月钱去,不用付出,只要入教了就有钱拿,这样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

    另一茬就是天魔教的事,天魔教和飞羽帮以往河水不犯井水,自上次风临阁一战后,如今两派的人只要一碰上,便是一场恶战。而晨煞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无事也找事的,对飞羽帮已是恨之入骨,扬言有他一日在,飞羽帮必无安宁之日。

    北凌飞为圣焰教的事烦心不已,每日在宫中都忙碌到很晚才回来,眉头已好久没有舒展过了,幸好帮中的事有夏帮主和几位堂主主持。

    转眼又过了三日,宋莘莘仍是老样子,尽管每日夏茉子都来诊脉,可也无计可施。宋青林这几日都不曾离开过太子府,每日都忧心忡忡,样子憔悴了许多。北凌烁更是寸步不离,干脆也住在太子府里,每日在床前守着,不停地和宋莘莘说话,希望能将她唤醒。北凌珩劝了他好几次,让他休息一下,他却死活不肯,生怕万一她醒来,不是他在她身边。

    房里一角的香炉里,燃着淡淡的龙涎香,窗边放着一盆海棠花。宋莘莘今日又发高烧了,北凌烁正替她敷着冷毛巾。发着高烧的宋莘莘,嘴角已干裂,脸上也红扑扑的,嘴里不断说着胡话。

    “宇,别让我走,我我只想陪着你,出太阳了,瀑布那边该有彩虹了,我们去看看好吗宇,很久没听你吹笛子了,我想听你吹笛子宇,别走”

    北凌烁仿佛没有听到那些低喃,在放了冰块的水盆里洗了洗帕子,仔细拧干轻轻放到宋莘莘额上,再用另一条湿帕子沾到她嘴角,湿润她干裂的唇。我和北凌飞站在一旁,默然地看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男子。良久,北凌飞轻轻拍了拍北凌烁的肩,没有说任何话,与我默默退了出去。

    “凌飞,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已经是第三日了,要是她再不醒那可怎么办?”

    北凌飞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别担心,会好的。”

    待北凌飞进宫去了,我换上男装,偷偷唤上陆悯和吉祥,带上夏老爹,从侧门溜了出去,策马往青暮山驰去。我不敢叫三曜,他们三人对北凌飞唯命是从,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阻挠的。

    四人将马栓在山下,徒步往山上走去。盛夏时节,青暮山满目苍翠碧绿,一片郁郁葱葱,踏青的游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陆悯和吉祥很久没有外出游玩过,两人都兴致勃勃,而夏老爹只要是跟着我,便高高兴兴的。只是我心里记挂着宋莘莘的病,全没游玩的兴致。匆匆来到竹馨馆,那店小二正打着瞌睡,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我向他打听宁公子最近有没有来过,那个雅间他还有没有包下来。

    店小二挠着头想了想,便道:“哟,那位宁公子啊,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倒是可惜了,他将那雅间包了下来,说是每月十五都要来的,可最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过了,那雅间鄙店还为他留着呢。”

    好几个月没来过了?难怪北凌飞说他不在了。上次我被掳去赤霞,宁宇一路跟了过去,不在晋阳所以没来,可自我回晋阳到现在也快三个月了,他难道一直没有回晋阳?

    失望之余也无可奈何,夏老爹闻到酒香早已按捺不住了,两个小家伙也一脸不舍,眼见也到傍晚了,便与他们在临窗要了个位子,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壶君子香。

    我也好久没来过了,特意点了那道白雪藏龙,尝了一口,却不禁大为失望,蛋白炒得过老,虾仁也不爽口,其余几道菜也没了当日的水准。望了望馆里,这才发觉如今的竹馨馆,生意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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