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鼻中。
他抬起头来朝我笑了笑,“好久没涂过,生疏了。”
“是啊,在逍遥谷,你每次来看我,都涂得很好,小桃和小杏羡慕极了。”
他低下头,替我换了只手,又专注地涂着。
“时间过得真快,眨眨眼已两年了。还记得那日吗,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
北凌飞没有抬头,一边涂一边道:“当然,那一日,你在我手里画了一颗心。”
“是。可你一定不知道,那一晚,我还在小澄谷外,听到了元妃对你说的那番话。”
他的手一顿,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原来你知道了,我的母亲一直隐居在小澄谷。”
“我当时心里恨透了狄靖,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告诉我,要不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就是那个身附莲印之人,他也不肯说。”
北凌飞没有说话,我接着道:“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身上也有一个莲印。”
北凌飞低着头,涂着最后一个指甲,“有何奇怪,我与你本就是天作之合,天赐的缘份,你便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最后一个指甲涂完,北凌飞握着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眼里带着喜悦,“好看吗?”
我反握他的手,随着他的手腕摸上去,“那根平安绳呢?”
北凌飞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有点异样地避开了我的目光,“可能是那日练剑时,不小心落下了”
我松开他的手,又缓缓道:“还记得我刚入府不久,为了报复你将我关在黑房饿了几天,我偷偷放了几只红火蚁在你衣服里,你整个背被咬得又红又肿,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嗷嗷叫,我虽偷着乐,但我替你扇了一整天的鹅毛扇止痒,手都差点抬不起来,心里后悔极了。”
北凌飞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别过脸望向莲花湖,“那么久的事了,还提来做什么?”
我抚上他的脸,将他的脸轻轻扳过来与我对视,“那时你的背上并没有什么莲印。”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一丝慌乱在他眼底闪过,当他再次抬眸与我对视时,眼里已是一片坦然。我轻轻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你究竟是谁?”
那双星眸默默注视着我,良久,他轻声问道:“你确定你要知道?”
“是。”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声。
“我的名字,叫北凌羽。”
(第四卷完)
第一章()
我的名字叫北凌羽。
自我记事起,我的世界只有一片苍翠的重山叠峦,乳娘说,这里叫逍遥谷,我和乳娘住的地方,叫小澄谷。
每日卯时,乳娘准时将我叫醒,由一个小老头带着我练气。那个小老头随身带着一个酒葫芦,高兴了就喝两口,不高兴时也喝两口,偶尔还会有另一个小老头来偷他的酒喝。乳娘说,那个带着酒葫芦的小老头,叫夏桑子,是飞羽帮的帮主,这个逍遥谷就是飞羽帮的,帮里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而偷酒喝的那个小老头,叫夏枯子,是夏桑子的师弟。
晨练完了,石怀恩堂主会教我历朝史鉴、传记。到了下午,则是习武,几位堂主各自传授我不同的内功心法、各种剑法、拳术、骑射之术、行兵布阵之法,每日都没完没了,总有学不完的东西。
有时候莘莘会陪着我一起学,她是宋堂主的女儿,也是我在谷里唯一的玩伴。我很羡慕她,因为她有父亲和母亲,而我只有一个乳娘。她很听话,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哪怕我叫她去偷夏帮主的酒,她也毫不犹豫。虽然有时我会恶作剧地把她辛苦偷来的酒,当着她的面倒进鱼池里,可她从来不会生气。她喜欢听我吹笛子,每当我吹笛子,她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我问她想不想学,她总是摇头,她说她只喜欢听我吹。我想,有个听话的妹妹也不错。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逆我意,唯一逆我意的,就是不肯叫我做哥哥,她说她不是我的妹妹,等她长大了,她要做我的妻子。
在我五岁前,我一直以为乳娘就是我最亲的人,直到有一日,一个容貌秀美的女人上了山,将我搂在怀里,哭着说:“我的儿,想煞母亲了。”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我与莘莘一样,也是有母亲的。从那日开始,母亲便与我一起住在小澄谷,再也没离开过。
有了母亲之后,我很快乐,因为我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但母亲告诉我,我不单有她,还有兄弟和父亲,只是现在还不能与他们相见。从此,我一直盼望着能见到那两个人。
突然有一天,莘莘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我,有一个老太监,抱着一个小男孩上了山,而那个小男孩,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偷偷来到主峰,躲在窗外往里看,母亲正搂着那个小男孩哭个不停,那个小男孩见了我,睁大双眼看了我很久,突然指着我大哭起来,“母妃有了那个飞儿,所以不要我这个飞儿了,我要母妃,我要母妃和我一起回宫”
母亲擦干他的眼泪,将我叫到他面前,将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母妃怎么会不要飞儿?你看,他叫凌羽,是你的哥哥。凌羽,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凌飞。”
“为什么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和那个叫凌飞的男孩同时问。
母亲笑着道:“因为你们是孪生兄弟。”
那天晚上,那个叫富公公的太监替我换了一身新衣服,将我送到一个既华丽又陌生的地方,皇宫。
临下山前,母亲千叮万嘱,要我在宫里一定要听富公公的话,逍遥谷里的一切一句也不能提,不然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不想以后见不到母亲,所以在宫里,富公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富公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宫里,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太后,还有另外几位兄弟。
从此以后,富公公每个月的第一天,总会将凌飞送上逍遥谷,将我带回宫中,十天后再将我们换回来。他们说,凌飞中了毒,所以每个月都要上逍遥谷逼毒。每一次凌飞来了,母亲总是会哭得很伤心,并一再告诫我,在宫里不可以吃除了富公公之外任何人给的食物。因为宫中有一个恶毒的女人想害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和父皇分开,住到逍遥谷。
十岁那年,秦怒来了,夏帮主说,是涣尘大师派他来保护我的,他便是飞羽帮的左护法。秦怒是个沉闷的人,无论我在哪,他总像个影子一样跟随我左右,我偶尔会向他倾诉我心里的烦恼,他总是默默的听,听完只是淡淡地笑。我和莘莘无聊时会捉弄一下帮里的人,秦怒从不参与,但也绝不出卖我们,是我最忠诚的伙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与凌飞练同样的笔迹,穿同样的衣服,有时候就连几位堂主也分不出我们。
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的身上有个莲印,我出生时曾天降祥瑞,是佛祖赐生之人,将来若是天下大乱,她希望我能救墨渊于泥泞之中。而在世上还有另一名女子,与我一样身附莲印,她将是那个与我一起平定天下的人,也是与我缘份天定的女子,总有一天,我会与她相遇。右护法狄靖就是负责保护她的,虽然她还没出现。
可正是因为这个身份,为了保护我,我只能隐姓埋名地活着,即使在飞羽帮中,也只有几位堂主和莘莘知道我的存在,其他人只知道一个北凌飞。
这一年,凌飞的毒也终于清除干净,母亲终于不用再以泪洗脸。虽然他在过往的十年里,一直倍受中毒之苦,但我心里很羡慕他,或者说是妒忌。因为他从来不用学那些枯燥的史鉴、帝王之术,就算是练武,只要他说累了不想练,母亲总会心痛地亲他一下,便随他去玩。而母亲一向对我极严格,每日几位堂主布置的功课,母亲总是要求我一丝不苟地完成。而对凌飞,则完全是另一个样,放纵宠溺,无论他多调皮捣蛋,母亲总是笑着包容,她总说,她欠了他很多。
虽然凌飞不用再逼毒了,但他每个月还是会来逍遥谷住上几日,陪一下母亲,跟几位堂主学武。我和他都很享受这种互换生活的乐趣。每次见面,我们都会详细地告诉对方这个月所做过的事,见过的人,然后各自进入对方的角色,过对方的生活。渐渐地,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又或者我们本来就是孪生的,天生便有这种默契,总之,我们这种互换角色的生活一路无惊无险,给我们带来了许多乐趣。
可是那一次,他比以往迟了许多日仍没回谷,母亲已开始焦虑不安,派人去催了他几次,他才不情不愿的来了。他一再叮嘱我,他在黑房里关了一个小丫头,要我每日去问她一句话:还逃不逃?如果她说不逃了,就放她出来给她饭吃,如果她不说,就继续饿她一天,然后再放她出来。
这种无聊的荒唐事他一年之中总要做不少,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富公公自会料理的。可第二日,他便派了人来打听,知道我没有去问那丫头,竟然气急败坏地赶了回来,臭骂了我一顿,说我草菅人命。明明是他自己将人家关起来的,草菅人命的人是他自己才对吧。
第二章()
自那日开始,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月准时来逍遥谷,总是要母亲三番四次地催促,他才姗姗来迟,习武时也总是心不在焉。
“黑虎掏心。”尽管我已开口提示了他,他仍是被我一拳打中胸口飞出几丈远。以往他总会立即爬起来再打,不打回我一拳誓不罢休的,可是这次他却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天空傻笑。
“你最近怎么了?这套拳法总共才四十九式,夏帮主都教了二个月了,你还没熟练。你笑什么?”
他望着天空,呆呆地道:“以前我很羡慕你,你有莘莘做你的跟屁虫,不过现在我不用再羡慕你了,我也有个好玩的小丫头了。不过,她可比你的莘莘丑多了,满脸麻子,黑黑的像颗皮蛋一样。可是她很有趣,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总想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奇怪。”
我白了他一眼,“你春心动了。还有,莘莘只是我的妹妹,我的意中人是那个和我一样身附莲印的女子”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和她缘份天定,可没准她是个丑八怪呢,你也喜欢?”
“你现在不也喜欢一个丑八怪吗?”
他傻傻地笑着,望着天上的白云,任由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眯着眼睛说道:“不,她一点也不丑,我就喜欢她那样子”
“呆子。”我不再理他,扔下他走了。
又一个月过去,已过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没上山,母亲甚是挂念。这日晚上,我易了容下山,直接去宫里找他,让他马上回谷陪母亲。这晚他少有的黑着脸,不再像之前那样春风满面。互相换上对方的衣服,临别时他告诉我,他刚和那个丑丫头吵架了,把她扔在乾安宫安梧苑的梧桐树上,让我一会儿记得过去带她下来。
梧桐树上,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让凌飞时喜时忧的小丫头宁萱。她确实一点也不漂亮,脸蛋黑黑的,还长了一脸麻子,像颗坏掉的皮蛋,唯有那双眸子闪亮闪亮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我想或许正是这双眸子把凌飞的心拴住了。
她似乎想逗凌飞开心,给我说了一个很无聊的段子,可惜我不是凌飞,我一点也不觉得那段子好笑。
在凌飞的一再要求下,父皇终于同意了让他迁去四皇子府。新府喜宴那晚,我易容装扮成下人混在府里,趁机认识朝中各官员的面孔。
宴中有个小插曲引起我的疑惑,大哥北凌云竟然想将宁萱带回府去,可宁萱的样子和柳惜月完全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我特意留在府里暗中观察了她两天,终于发现她那满脸的麻子是假的,她就是那晚在莲花湖跳舞的女子。
我将此事告诉凌飞,可那傻子已经完全被她迷惑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不可能,那你说,她是谁派来的?如果她是大哥的人,为何大哥还说赢了要带她回府?”
“他是故意试探你,看看她在你心里面份量如何,结果一试便试出来了,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娶她。”
“不,我不相信。你根本不了解小萱,她不会是那种人,她不会出卖我的。”
“哼,你若不信,只要一盆水倒到她脸上就清楚了。就算她不是老大的人,也一定是其它人派来的,或许是老二,又或许是老三,也有可能是皇后。你最好尽快搞清楚,不然我会亲自去查,亲自处理。”
几天后,秦怒说凌飞终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