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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是神灵,但他从不是我的信仰,我曾是无神论者,但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发现,我需要一些可以鼓舞我振作起来的东西,不论是希望还是勇气,不论是信仰还是决心,但我首先也要明辨是非,分清善恶,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首诗中的哪一句吗?”少女黑眸目光坚定,她加重语气:“我虽然行走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
“霍尊,我曾经畏惧你的法力,也曾经敬佩你的学识,可实际上,我现在发现我错了,”她的声音洪亮的回响在地牢里,并越来越大:“你并不是无法摧毁的高山,也不是无法填平的海洋,你只是一个惧怕仇家而龟缩在深山老林中的懦夫,一个自以为强大无敌却早已与时代脱节的傻子,你因为你的固步自封而被外界抛弃,你根本不敢离开这里,因为你知道,出了这座保护你一百二十年的森林,你就无法存活,你无法适应一百二十年后的世界,在外人眼中,你不是令人畏惧的亡灵法师,你只是一个思想僵化、学识落后、胆小神经的小丑!”
霍尊的表情凝固了几秒,稍后,骷髅脸挤出了一丝恶毒、扭曲、恼怒的嘲笑。
“我本以为你很聪明的?太令我失望了!”
大地上,邪恶满溢横行。
“你说我是一个落后的亡灵法师?那你又算什么呢?你到外面去试试看,去面对这个险恶无比的世界,去在冷漠恶毒的世道中挣扎求生吧,但首先,你要如何逃离出去?你那异界的脑袋想到了什么奇特的科学方法了吗?你就留在这里吧,一直到死亡为止,到你的尸骨化为灰烬为止,直至数百数千年以后,你的灵魂也将永远徘徊在这个世界上而找不到一块安息之地!”
他愤恨的抽身离去,大步匆匆,将这对少年少女留在了阴暗死寂的地牢中。
“你把他激怒了。”
“是的。可惜他不算活人,否则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激到脑溢血为止。”
两人大笑起来,云片羽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沙威廉胸口与肩部的刺青上,后者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掌心的黑色诅咒上。
“沙威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天,如果、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云片羽说:“没有葬礼、没有亲人送行,也没有墓碑……你觉得如何?”
沙威廉深深凝视她,回答:“嗯,也好啊。”
他的神情轻松自然,眼神却坚定如永不坠落的晨星,对于云片羽不安的问话,他给了她一个可以让她感受到依靠的回答。
“如果必须葬身于此,至少我们还能相拥长眠。如果你的灵魂无法前往冥界,那么我愿意在此陪伴你直到永远。”
云片羽低下头了,红唇颤抖:“那,如果我们能逃出去呢?那我们会怎样?”
云片羽跟沙威廉并排躺在石板地上,头顶的铁窗外,夜空出了朦胧的双月外,没有一颗星辰。
但他们觉得看到了漫天星光。
“片羽。”
“我在。”
“当我们离开罪恶山谷后,我们沿着小径穿过蓝枫森林,双月会为我们指引方向,我们翻过山坡,越过河流,直至抵达边境之城,我们在那里稍作休息,然后前往双月城……那是我的家乡,它是西南边最没的一颗明珠城市,每年春季它开满鲜花,热闹的集市永远人声鼎沸,中心广场的名胜建筑美轮美奂……片羽,我不能去当光明骑士了……”黑暗中,沙威廉的嗓音像优美的提琴声般滑过冰冷的空气,音符有点颤,他的心紧张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所以我决定回家,回到双月城,辅助我弟弟……”
云片羽静静的听着。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在这个世界,又没有其他可去之处……至于身份什么的,我会给你安排……只要你喜欢,就在我家一直住下去,你曾说过,你愿意帮我经商,振兴家族……”
他说不下去了。他感谢黑暗掩饰住了视线,此刻他的脸一定臊红得厉害。
霍尊对他所做的可恶的事,让他失去了成为光明骑士的资格,这非但没让他感到痛苦,反而,在他心胸的某处,隐约感到了挣脱枷锁的一点点轻松。他终于不用再左右为难了,如果他回到了家中,他会拥抱他的母亲跟弟弟,将片羽介绍给他们认识,然后,他要带着片羽去热闹的街市上,看人们欢笑跳舞,看鲜花漫天飞落。
到那时,云片羽一定会变得幸福起来的,因为,他要给她终身的幸福。
他如此想,等待答复。
在流淌着一片寂静无声中,云片羽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嗯。”
两只手,十指交扣。
森林与海洋,彼此拥抱着,享受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
六十一、魔瞳之夜(一)()
罪恶山谷的上空,夜幕上明明挂着两轮满月,此外不见一丝星光,其中,一轮月亮的颜色呈现妖艳的血红,而另一轮则呈现金黄色,圆月中心则出现一道漆黑的痕迹,好似睁大的兽瞳,为无边无尽的夜空渲染上强烈的不详之色,颇有几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地步。
其实在第三神纪元前,人们都把这种一赤一金的双月夜晚称呼为魔瞳之夜,古代的人们相信这种夜晚出现的圆月是黑暗神的眼睛所化之物,许多不祥之物会在此夜晚来到人间为非作恶,所以家家户户均闭门不出。
对亡灵法师来说,却是最适合施展魔法的时间。因此霍尊执意在异色双满月的夜晚进行仪式。不得迟一天也不得提早,为此,先前他就曾经强拉着云片羽深夜到高塔外的空地上实地勘察,寻找最佳的实验场所。
今夜,正午夜时分。
亡灵高塔外,一只眼早已按照羊皮纸,用圆规三角尺很规整的在地面划出一组大型魔法阵,分为三个图案复杂的大阵,分别是暗、土&暗、土两个系。阵后方又各自分布出两个小型阵。
画完图,一只眼又走到每个大阵中,再依次拿出了一颗九阶暗系魔晶,一颗八阶土系魔晶,将它们依次,摆放进三个分阵,并在最中间的外围再摆放六阶风系魔晶一颗。
这些高阶魔晶全是稀罕宝物,哪怕是最低的六阶风系魔晶,拿到三大帝国去都是受拍卖行热捧的物品。
霍尊为了自救,不惜血本。
两个骷髅战士站在一旁,人手一根镶嵌魔晶的魔杖。
“去各自的位置站好。”霍尊吩咐。
骷髅分别站到两边的大阵中,霍尊走到中间的站好,随他点头,骷髅战士同时将手中的魔杖插入阵中心,霍尊也将自己手中的魔杖插入中心。
霍尊要将他的身体转化成土系体质,由于时间匆忙,先前的活体实验测得数据不足,他转化后的精神力与等级估计肯定会降低,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先将契约解除,否则恶魔还是根据契约中的灵魂连线找到他,至于土系魔法日后再修炼就行了。
在霍尊左手边的大型魔法阵是暗系亡灵阵,他隔空输入精神力,将阵眼中心的九阶暗系魔晶启动,然后阵会催生暗系元素,元素流入下一个组合系列阵中,也就是霍尊自己所在的位置,等到暗系元素充盈整个阵,他便迅速启动右手边的阵中的土系魔晶,将土系元素输入回流到自己的阵中,
由于他与云片羽联手设计的魔法阵只需要输入纯精神力就可进行魔晶启动,步骤进行得十分顺利。魔晶纷纷被催动,像圣诞节的彩灯那样依次亮起光芒。
之后,两种元素顺势进入了霍尊所站立的阵眼,但不会马上形成触发式魔法,因为霍尊采用同样的精神力启动了外圈的风系防御结界。
外圈的风系防御阵在一秒内形成了一个坚硬的半圆形屏障,将霍尊罩在里头,它原本的作用是保护阵内的人员安全,它可抵挡住天域以下的魔法攻击,这时被霍尊拿来当做隔离罩,同时在风系屏障里,从右侧的阵输入的土元素启动了霍尊脚下的阵中土系的那一半,直接来自地面的土元素不断溢出,扩散到空气里,土元素并没有穿透风系屏障,而是在屏障内积聚累积,直至浓郁程度将透明的屏障染成淡淡的黄色。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一只眼提醒他的主人。
见状,霍尊布罗斯脱掉上衣,他瘦骨嶙峋的胸部上,刻画着一组繁复的魔法阵,由圆形三角和六边形多种几何图案组成,密密麻麻的咒文覆盖前胸直达小腹处,同时在他背后也刻画了一组类似的魔法阵,这次的作用是引导吸入土元素排出暗元素,从而改变霍尊的体质。
“主人!时间正好。”一只眼拿着测星仪,对着空中的两轮月亮间的距离进行观测,今夜可是暗元素最活跃的夜晚,主人一定能成功。
成败在此一举。霍尊做出了普通人才有的深吸气的举动,双手高举,强烈阴冷的精神力犹如开闸的洪水,猛烈的输入到阵眼,他前胸与后背发出暗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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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中的云片羽是被沙威廉晃醒的。
“快起来!”沙威廉脸色凝重得难看。
云片羽被拉着站起,她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接住血色的月光,她看到了糟糕的一幕,四面的墙壁最高处有一排圆孔,水正源源不断的排到监牢中,这时,水位已没过两人脚背。
水牢!
“小心脚下。”沙威廉拉着她的手以防止在她在湿滑的水中滑倒,他知道云片羽不会游泳。
他也知道了霍尊的想法。
原来,霍尊给自己规划好未来的同时也给云片羽两人找好了未来,今夜等他转化成功后,云片羽没用了,同时他要防着云片羽趁他转化时搞出些不利的举动来,所以他早早就命人收拾好了这里,在今夜降临前把两人囚禁起来,并放水淹死他们。
因为这是制作尸魔偶的最佳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水位淹过了云片羽的腰,这让她更为恐惧,这些水可能来自附近地下河的河水,水温极为冰冷,冻得人双脚发麻。沙威廉一拳比一拳狠的砸向墙壁,可除了让双手红肿出血外,石墙纹丝不动。云片羽咬破手指以鲜血在墙壁上画下一个暗系的破坏阵,输入精神力启动,但爆炸过后,石墙仍然完好无损。显然,霍尊早就用某种方法加固了水牢,以防止他们逃出去。
“不行,唯一出口,只有在上面!”沙威廉仰头盯着小天窗,然后他对云片羽说:“你到我背上去,踩着我的肩膀看能不能够到上面!”
沙威廉蹲下,云片羽坐到了他双肩上,沙威廉起身把她扛起来,漫过腰的水使他的身体产生了往上飘的浮力害得双脚站不稳,而窗口偏偏在天花板正中心的位置,他强撑着利用多日锻炼的体能来稳固身形往下沉。
“不行,够不到!”云片羽努力伸手去抓铁窗,可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踩到我肩膀上!”沙威廉在下面喊。
云片羽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想要站到他肩膀上,但这太难了,沙威廉本身已经不由自主要浮起来了,而她下意识往下看时,水牢中的水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令人窒息。
她踉踉跄跄的起身,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水面。
“片羽!”沙威廉赶紧下潜,将她从水中捞进自己怀里。
此时水面已升至进两米高了,沙威廉抱着云片羽踩水,两人冻得脸色青白,手脚麻木,他等着水位更上升直至自己能伸手够到那铁窗,天哪,水实在太冷了,冷得像冰一样直往他的衣服裤子里灌,他还能坚持多久?沙威廉低头,怀中浑身透湿的少女呼出一大口寒气,嘴唇呈现青色。
“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能出去的。”沙威廉抬起云片羽的下巴,以命令的语气说:“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水继续哗哗的流淌,它终将填满这个空间,而沙威廉在水中不断的维持着漂浮的姿态,他托着云片羽的头,牢牢盯着头顶的铁窗,等待着水位上升托起他能更靠近那里,因为那是他们唯一的逃生出口。
水牢里灌入的水正如沙威廉猜测的,是地下河的水,冬季河水冰冷,即使像他长期锻炼,四肢也已感到轻微的麻木了,但云片羽的情况更不妙,她枕着他的肩膀,喘息一下一下拂过他的脖子,沙威廉不由心急如焚。他一面希望水能流得更快更多,一面又希望水别太快充满空间以免淹死他们。
又不知过了多久,从天花板落入的月光忽然转暗。
“你们……还活着吗?”一个熟悉的嗓音从铁窗外,怯生生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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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尊的精神力强制驱使着体内的暗元素从刻印在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