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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爷见状,眼底仍旧有些通红,可却仍旧死要面子的轻哼一声,别过脸,“哼!”
苏怡闻言,心顿时颤了颤,面色唰的变得苍白,从苏老太太怀里抬起头,声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害怕和畏惧,“爹。”
“我说小妹,这么多年你还知道爹娘啊?”开口的是之前那打扮得妖冶的女子,她瞅了顾瑾汐一眼,在看到她那与苏怡有些相似的容颜可却更为清灵绝美时,心底不由得划过些许不悦,“我说你们顾家的小辈可真是没规矩,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跟长辈问个安。”
顾淮听了,原本因为苏怡还有些期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我顾淮的儿女如何,还容不到你来教训!”
“哟哟哟,公爹,婆母,你们听听,他们就这态度?”那女子闻言,顿时转头看着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太,“亏得你们两老在家里平日还夸着小姑子是怎么样的知礼懂事,我看也不过如此。”
顾子楚见状,双眸喷射出浓浓的怒火却被顾子骞紧紧捉住双手压低嗓音,“二哥,别冲动!”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眼前的可是对母亲有恩的苏氏族人,对他们,虽然他也不喜欢,但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只要他们能请到苏族的族老,再看向那妖冶的女子和站在他旁边,眼底带着惊叹和贪婪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止的男子,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浓浓的嘲讽色。
顾瑾汐闻言,低着头轻笑一声,双手搭在腰间,朝他们福了一礼之后这才道,“外祖和外祖母你们也都累了,府上早就备好了饭菜热水,待你们用完饭之后就能沐浴更衣,好好歇息一番了。娘她生子安难产身子弱得厉害,如今府上是瑾汐掌管,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们多多包涵才是。”
话音未落,在那妖冶女子发怒之前,又转头看向他们,双膝微弯,正准备行礼突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好在叶贞娘眼疾手快才让她不至于跌倒,“哎哟,这……瑾汐大病初愈,这身子……大舅和舅母也随我们进府吧。”
“既然身子弱,就好好养着。”
都是活成精的人了,怎会看不出顾瑾汐的小动作,为了不给钱氏行礼,这丫头也当真是……
“公爹你看看她,她……”那妖冶女子不依不挠。
苏老太爷却是深凝了顾瑾汐一眼,转头看向那妖冶女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这里可是凉都,往日你们怎么打怎么闹我可以不管,可现在,钱氏,你最好给我安分些。”
“爹您别生气,儿子会看着她的。”苏城这才站出来,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钱氏朝她摇摇头,在人群中扫视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苏怡,“小妹,这,怎么没有看到岑儿和苏尧呢?”
顾淮对苏城两夫妻极是没有好感,当初他与苏怡来往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们夫妻从中作梗,在顾老夫人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他们又怎么会走到私奔的那一步。
“他们两个大活人,腿长在他们身上,难道别人还能管不成?”
谁知顾淮话音刚落,门内苏岑就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扑进苏城的怀中,“爹,娘,你们可算来了,呜,呜呜呜……”
“岑儿乖,莫哭莫哭,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出来,爹给你做主。”苏城说着抬起头看向顾淮等人,“妹夫,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我家岑儿不过在你家小住了几日,你们竟然……”
“舅舅想说什么?”顾瑾汐抬头。
“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插嘴的份儿,没规矩。”钱氏见状恶狠狠的瞪了顾瑾汐一眼,总算是出了口刚才无法发泄的恶气。
苏岑仍旧扑在苏城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瑾汐却是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哭得也不嫌累的苏岑道,“岑表姐见了父母心情激动,我们都可以理解,可你哭得这般伤心,如果有哪些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们顾国公府亏待了你呢。”
“呜,呜呜。”苏岑闻言,顿时面色唰的变得苍白,看着顾瑾汐似乎还心有余悸般,往苏城的怀中缩了缩,一副小意的模样;看得顾瑾汐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
周遭来来往往的百姓见状也不由得驻足。
苏城面色难看到了极致,“顾瑾汐,你,你还想狡辩?”
“岑儿乖,她是怎么欺负你的,说出来,爹娘和你祖母、祖父都在呢,我就不相信她还能翻天了不成?”苏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地盯着顾瑾汐。
顾淮闻言也是恼了,“大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岑、苏尧在我顾国公府住的这些时日,我扪心自问没有亏待过他们一分一毫,你这脏水泼得,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梦儿,对了梦儿呢?”
钱氏闻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儿,然后这才抬起头看向顾淮,“妹夫切莫生气,苏城他也只是疼爱孩子,岑儿刚哭得这么伤心,我们做父母的瞧了心头也极不是滋味的。听说妹夫自来便疼爱孩子,想必也能感受到我们的心。”
“哼!”顾淮轻哼,不打算再跟他们一般见识。
“梦表姐在哪儿,这可就要问问岑表姐了。”顾瑾汐低下头。
苏岑的身子顿时颤了颤,接到钱氏的眼神暗示,她顿时低下头,面色苍白着不断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哦?岑表姐是真不知道么?”顾瑾汐轻笑一声,眼角刮到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楚凌阳和他身边的女子及贴身小厮之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听到顾瑾汐那若有似无的笑声,顿时只觉得心狠狠地颤了颤。
周遭的百姓看着顾瑾汐那副模样,也都指指点点着,可顾瑾汐却毫不在意;但他不在乎却并不代表旁人不在乎。
“岑表姐这么说,未必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顾子骞面色难看,语气冰冷,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从怀中掏出一沓当票,“说来也的确是我们顾国公府对不起表哥,表姐们,竟然沦落到要去当铺典当东西度日。”
苏城闻言,看着周遭百姓对顾国公府等人的不解摇头,和对苏岑的同情之后,越发的气焰嚣张,“哼,妹夫,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我家岑儿和梦儿的,早知道,早知道我……”
“想不到表姐带来的细软可是不少嘛。”顾瑾汐故作不解的从顾子骞手中拿过那沓当票,细细浏览了,然后突然抬手猛的捂着唇,“啊呀!”
苏岑闻言,顿时心猛的悬了起来,朝着顾瑾汐扑过去想要抢夺她手中的当票;却被叶贞娘死死的挡住,反手直接给扔到了钱氏和苏城的面前。
周遭百姓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苏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苏老太爷面色难看着,苏老太太却早已经震惊了,“岑儿,岑儿你没事吧。苏苏,你……”
“爹,娘,我……”苏怡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看向顾瑾汐,“汐儿,算了,我们回去吧。”
“娘!”顾子楚实在忍不住了,压低嗓音沉沉的一声低吼。
那可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立过战功的将军;周围的百姓纵使对顾瑾汐有些不满,可对顾子楚却还是非常尊敬的;看着顾瑾汐,眼神一变再变,感慨,惋惜,亦或者摇摇头。
苏怡面色微微苍白着,看向顾瑾汐的双眸中似乎还带着祈求,“汐儿?”
呵呵。
顾瑾汐低下头,如果是以前,如果没有发生苏岑和苏梦的事情,如果苏家并不是那么的绝情,或许她还会考虑;但现在……她猛的抬起头看着苏怡,“娘……”
“我们回去吧。”苏怡搀扶着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太。
“呵呵。”顾瑾汐却猛然轻笑着,手上死死的捏着那一沓当票,朝着空中一抛,当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我顾瑾汐生对得起天,死对得起地;你苏岑曾经做过什么,需要我来说吗?”说着转头看着苏怡,“他们说我,我可以不计较;但如今关乎我整个顾国公府的荣耀;我顾瑾汐的声名可以不要,但却不能容忍他们如此侮辱我的人格。”
苏城见状,顿时轻笑一声,看向苏怡,“小妹,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
“啊,是玉珠彩带琉璃佩。”猛然人群中轻呼一声。
“还有点翠掐丝珐琅簪。”
“我记得,我记得,那可是当初顾家三少爷从海外带回来的,听说整个凉都都不超过一手之数呢。”人群中有那熟悉商行情况的。
当然也有哪些明白事理,不管是出于讨好顾淮还是公正的立场,“我记得当初股三少爷不是说送给了妹妹和国公夫人的嘛。我家那娘们还不止一次的埋汰我,干了一辈子生意比不上人家头上一根簪子呢。”
“可怎么会出现在当铺的,这当票……”有人开始疑惑了。
“还能怎么回事,有人拿了人家的首饰去当铺,还当时自己的。”有那些牙尖嘴利的女人。
顾瑾汐低下头,“岑表姐,你将我爹与我娘的定情信物拿去典当,我用府上的钱给赎回来了,这也就罢了,如今府上的东西,但凡你能拿到的都出现在了当铺,你要怎么跟我们解释?”
“你,你……”苏城闻言顿时面色苍白着,尤其是周围那些人带着嘲讽的眼神。
钱氏也是慌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顾瑾汐,你血口喷人!”
“有没有血口喷人,你问问岑表姐自己不就知道了,还有表哥,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吧。”顾瑾汐转头看着始终不置一词的苏尧,想要独善其身,没门!
苏尧闻言,顿时面色变了变,猛然像是想到什么,他低下头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时,痛心疾首的看着苏岑,“大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姑姑和姑父给我们的月例不少了,让你不要做这种事情,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苏尧,你……”
苏岑双眸圆瞪,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尧。
“大姐,请恕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帮你,人在做天在看,世间总还是要讲道理的。”
自己可是要考科举的人,把顾淮和顾家兄弟得罪得死了并没有好处,还有顾瑾汐,那苏岑明显是跟她过不去,可她却是未来的睿王妃啊。虽然瞧着现在睿王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按捺不住人家是当朝太后最宠爱的幼子,就连皇帝对他也都比旁人更宽容的。上次她染上天花那种要命的病毒,自己都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可睿王竟然都不避嫌的,那副模样分明是对顾瑾汐情根深种,到时候她吹吹枕头风,自己这一辈子可就算毁了。为了个苏岑得罪顾瑾汐,怎么算都划不来的。
苏城顿时面色黑了,白了,“苏尧,你胡说什么?”
“他可没有胡说。”站在人群中总算看够戏的楚凌阳这才站出来,看着顾瑾汐,眼底那浓浓的感情,饶是旁人都能清楚明显的察觉出来。
只有顾瑾汐,如芒在背般。
苏城看向楚凌阳,“你又是谁?”
苏岑早已经怔住了,楚凌阳,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楚家主。”顾淮朝楚凌阳点点头。
楚凌阳微微笑着,“听说顾小姐的身子痊愈了,本是来道贺的,谁知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
“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何干?”苏城警惕地看向楚凌阳,此人看着就英俊非凡,不似常人;想着顾瑾汐是睿王的未婚妻,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睿王;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不等楚凌阳开口,站在旁边的苏梦看着苏岑那模样,只觉得心头快慰极了,“姐姐,你不是说长嫂如母,私自定下了梦儿与左公子的婚事,甚至收下了左夫人的聘礼,如今婚期将至,妹妹,可是来讨要嫁妆的呢!”
“什么?”苏老太爷顿时摇摇头,眸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岑儿,你……”苏老太太也是。
虽然他们苏家不在凉都,但好歹也算是大族,对凉都的消息也算是知晓得不少的;那左相府家的公子,生来就是个痴儿,她这是要害了梦儿的一生呐。
“我,我……”苏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低着头,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左相府家的公子病重,左夫人可是放话出大价钱给左公子找媳妇儿呢。”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官媒的门槛儿可都快给左夫人踏平了。”
“那可不是。”
“我还道奇怪,怎么这几日左夫人没有动静了,还以为是左公子的病好了,所以不着急了。”
“啧啧,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姐姐。”
“作孽哦!”
“……”
听到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感受到周遭众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