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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万亚飞的话,刘行才猛地觉醒,心底暗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是大宋朝,不是小爷我前世那个时代了。小爷前世在部队里时,官兵平等是部队的基本原则。在这大宋朝却变成了将领笼络人心、意图造反的根本。
迅速想明白时代不同造成的必然不同,刘行讪笑一下道:“好,以后我不说了。但是,你们给我听好,既然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属下,以后务必记住一下几条规矩。第一,不得体罚士兵。第二,不许以任何理由克扣军饷。第三,一切缴获必归营中,统一进行分配。无论官兵,一概平等分配。第四,你们犯了错,要跟士兵一样去给我加训。”
“加训?”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三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然地愣住。
见他们愣住,刘行再他们眼前挥了挥手后说道:“加训,就是长官不许去鞭挞、责打犯错的士兵,但可以惩罚他们、让他们在日常训练之外额外加出倍数的训练。”
“这……不就是变个招去惩罚人吗?”张扬听完刘行的解释,挠着脑袋有些不解地说道:“何必弄得那么麻烦,都是自己兄弟,犯错就打不就好了。”
“我们的拳头是对付敌人,不是对付自家兄弟的。”见他不理解,刘行有些愠怒中说道:“平日里总对自己兄弟轻则拳打脚踢,重则鞭挞。张黑子,如果是你只要犯错就被我抽得全身遍体鳞伤,你还愿意在战场上为我挡箭吗?”
“那、那肯定不愿意了。忻州团练那厮,平日里没少抽我,所以我才不愿意回他麾下去的。”张扬不假思索,脱口便答。
“还不是,将心比心,若是你总鞭挞你的兄弟,凭什么你不愿意跟忻州团练、就让你手下兄弟愿意跟你一起玩命呀?”
刘行说话中将铜甲塞回他的手上后,继续说道:“给我都记好了,只准加训、不许责打手下。加训能够让犯错的兄弟们长记性,还能让他们增加战力,远比鞭子要管用得多。”
“我等遵命!”
这次张扬、万亚飞和孙玉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心中也都明白了刘行的用意。平日多苦训,上阵才有力。杀敌要自身强大,不然只能被杀。他们都清楚刘行的加训虽然会惩罚到那些犯错的士兵,但同时也会让那些犯错的士兵因加训在日后上战场时多了几分战力、也就等于多了几分保命的本钱……
第016章 跟小爷这要钱?()
“秀才带兵,真是好笑。”三人才刚刚齐声答应,观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讥笑声。
刘行循声转望过去,看到了姚期带着一群商人和铁匠走进了观门。
冷笑着,刘行待姚期站定身后对他说道:“你是不读书人吗?哦,我忘了,你是个纨绔世家子,只会凭着祖上的荫蔽过日子。要不是你祖上有功劳在,你这厮现在还敢这样招摇吗?”
“刘行,你……”被刘行反唇相讥、当面辱骂,姚期被气得涨红了脸。
但当他看到张扬将战甲放到一旁后,双拳紧握、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他身后那些不久前才被张扬带人狠狠暴揍了一顿的家兵时,姚期被吓得没敢继续说话。
“我怎么了?我是读书人,我是秀才,可不代表我就不能带兵。”
见他软了下去,刘行却不依不饶继续寒碜他:“你家祖上是能带兵打仗,可大宋这天下,何处不见文人带兵。没有铁一样的纪律,何来铁一样的部队。我立我选锋营的规矩,岂容你这个浑厮在此多言?”
“你,够了没有!再说我可要不客气了。”在黑压压一片、上百人面前被刘行这样辱骂,姚期的脸上顿时挂住便怒吼出来。
一见他吼,张扬冷笑着上前一步,抽出了腰间的刀子指向他:“怎么着,你不客气能怎么着?这是我们选锋营的地盘,不是你姚家的后花园。怎么着,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
见到张扬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姚期盛怒中燃起的斗志瞬间灰飞烟灭、消失无踪。
他耷拉下脑袋,声音变得微弱许多,低声道:“我不与你这黑厮争执,跟你这样粗鄙之人没道理可讲。我是带着全城铁匠、炭商和药商来见刘团练,你这黑厮别再多嘴。”
张扬听到这话,还要上前继续与他纠缠。刘行却挥手制止他后,看了看姚期身后那群人,正色道:“各位父老,太原城正在危急时刻,我在这里惊扰诸位了,还望多多见谅。”
“刘指挥客气、客气了,您为了保我太原城浴血奋战,我等能见到您已是三生有幸……”
“是呀、是呀,刘指挥有何差谴,尽管说便是。您是为保太原城、保我们的家而战,我等怎敢怪罪您什么呢……”
几个年长的商贾见刘行说话中微微躬身、对他们极有礼貌地施了一礼,心中对刘行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时,纷纷开口笑着应话。
见到他们各个满脸赔笑,刘行却脸色猛地一沉:“好,既然各位明白是我为保太原而战,那我也就不跟各位客气了。值此国难之时,各位理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与我等军人一起共保你们的家园。我不要各位的钱,我只要各位铺子里的铁料子、石炭、硝石和铁匠。”
“刘指挥,您要这些做什么呀?”一个穿着青色缎面长袍的老年商贾上前一步,拱手赔笑中对刘行说道:“小底是城中最大药铺、广源记的东主,刘指挥您要硝石,不知何用啊?”
看了看他,刘行仍然冷着脸说道:“我要做什么,用向你说明吗?你们所要做的,只是按照我的要求,把人和东西给我送来就好。你们的只要进了清云观,就暂时是我选锋营的人了。他们做什么你们敢打听、敢窥问,小心我马上治你们个刺探军情、意欲通敌的罪名。”
对于这些商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商人,刘行的心底是没有半分好感的。因为从来到这个大宋朝,十年来,刘行所见的商人大多数都是与官府勾结、巧取豪夺发家的。有些商人的身后,其实就是朝中某位官员,他们自己不过就是那些狗官的管家而已。
在从前的时空里,全民皆商的大时代中,刘行从未如此时一般看不起商人。因为那个时代里的商人,很多都是白手起家、靠着头脑和勤奋,逮住了机遇经营起家业的,不但不该被看不起,很多反而该值得尊重。
而在这个大宋朝,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阶级、他们不去依靠官府中人很难立足商界,更不要说想把生意做大了。
眼前这个老商人,笑得时候是一脸的谄媚相,典型就是一个老油条、习惯了官商勾结的奸诈之辈,所以刘行根本不给他半分好看的脸色。
热脸贴上冷屁股,老商人见刘行这副样子对他,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快,但仍强充笑颜道:“虽是城危之时,可王总管和张宣使之前曾下令,但凡军中需要,也必须持钱到我等铺上采购。敢问刘指挥您有多少钱,竟将我等这么多人全都召来了呀?”
“要钱?”听到他这话,刘行头一歪、横着眼睛瞪住他,声若寒蝉地说道:“小爷带兵给你保护家园,你跟小爷这要钱?”
老商人一听到刘行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他也沉下脸,反盯着刘行说道:“当然要钱,老夫是童太尉的从属,广源记是童太尉的产业。守土保地是你们军人的本分,你若没钱,请恕老夫不能给你硝石。”
“童太尉?”
听到老商人说出这样一个人物,站在刘行身后的孙玉江、万亚飞等人不由得都是一惊。他们都很清楚童太尉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是连老种、小种两位相公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是退位那位天子的宠臣。凡是招惹到他的人,没有几个善终的。
然而刘行听到这老商人报出了身后的靠山后,却是心底暗道:你个老乌龟,这就说出靠山来了。好哇,童太尉,童贯是吗?那个嘴上没毛却敢领兵,谎报战功、欺上瞒下的老太监是你的东家是吧?小爷今天就拿你开刀了……
心底暗想中,刘行猛地高喝一声:“张黑子,给我把他拿下!”
孙玉江和万亚飞知道童贯的可怕,张扬原本只是五台那个偏远山区县城外的村夫,他可不知道童贯的可怕。一听到刘行的喝令,立即上前一步、抓起老商人的肩膀直接将他翻手按到了地上。
张扬按到老商人后,刘行上前一步,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肩头,怒声道:“别说你身后是童贯那个阉贼,就算你身后是官家,你铺子里的硝石也得免费给小爷。官家如天、但是他是天子,只是代天管理这天下。什么是天,百姓是天。国之将亡,百姓危难,天子也得为百姓谋求最大的安全和福祉。单从这一点,就算你是给官家看营生,小爷也敢强取你铺中硝石。你敢反抗,便是抗了天意、便是违了军令,小爷便可以立即砍了你脑袋。“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胆子……”被刘行踩住肩头,老商人气急败坏中扯着嗓子喊道:“居然敢自称代天行事,你还要替天行道不成?这与宣和年间那些反贼有何分别,姚衙内、姚衙内,您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叫你的家兵拿下这个反贼?”
听到它的叫喊声,姚期苦笑一下,无奈地说道:“他说得话是犯天颜,可也确实是实情呀!更何况,他现在是帅司的先锋使,这里是帅府的选锋营。林老哥,恕我帮不了你。”
在老商人凄声厉叫时,清云观后院的选锋营将士们已经听到了前院的声音。在几个新任都头带领下,三百多个兵士“呼啦”一下涌进了前院。
第017章 胆大妄为()
一个军使带着手下的人一跑进前院,立即对刘行问道:“刘指挥,要将这些人全都拿下吗?”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阴冷着脸,大声道:“自愿献出我们所需的不抓只扣,想管小爷要钱的全给我拿下、扔到后院那几间破库房里去。”
一听到刘行这样说,院子里那些商人们顿时大乱。有的转身就向院外跑,有的吓得全身发抖、直接蹲到了地上。
选锋营的将士一看有人向外跑,“嚓啦啦”地纷纷拔刀、抽出短弩,几百个声音整齐的呼喝道:“站住,再跑当场射杀!”
几百个声音同时响起,震得院子四周屋顶上的瓦片一阵碎响。那些想要跑的商人,听到这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呼喝声,顿时全被吓得腿软、脚软,“扑通、扑通”地跌倒在地。
刘行再那些想跑人跌倒时,几个纵跃飞落到了观门前。身子一落地,对着一个商贾的肩膀上就是一脚。
将那个商贾踹了个乌龟翻身后,刘行指着他怒声道:“怎么着,小爷只是找你们要些破敌的物事,你们跑什么跑?你们是想带着家业去投奔金狗吗?”
“不敢、不敢,指挥大人,我等绝无投敌之意,还望您明查。您要多少铁器,我家铁铺上的铁料子任您取来用,我分文不收便是。”被刘行脚踏着的商人仰面朝天、带着哭腔说完后,胯下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看到脚下的商人裆部湿了一大片,刘行鄙夷地一笑,抬脚时说道:“怂货,只要你给小爷要的物事,小爷是不会杀你的。但是为了确保你们说到做到,哪个是跟你来的下人,让他回去给你家中传个信。铁料送到,你回家。铁料不到,你就在呆在这里、休想离开。”
“刘行!”
刘行话才说完,站在一旁的姚期却突然大叫一声,快步走到了刘行面前。
他冷眼盯着刘行,阴沉着脸说道:“刘行,你身为朝廷命官,真的要扣押这些商人吗?你这样做,与那些贼寇又有何分别?我家也有两个铁铺、一个药房,难不成你要连我也一起扣下不成?”
闻言转头看了看他,刘行冷笑道:“你比他们多个脑袋?还是比他们多条命啊?不在城上抗敌用力,跑我着想发力吗?姚衙内,我敢扣他们、就敢扣你。张扬,来,给姚衙内请到后院去品茶。”
“好嘞!”
刚刚将那个老商人转交给一个后冲进前院来的士兵看押,张扬一听到刘行这话,马上怪笑着快步跑到了姚期身旁。
“你们敢动我家衙内一下,我们与你等玉石俱焚。”
跟随姚期一起走进院子的姚家家兵们,一见到张扬扑向姚期,顿时发出一阵怒语声。怒语声中,他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刀子,对准了已经围到他们周围的选锋营将士。
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刘行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们,还想与我的兄弟玉石俱焚?你们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太原城被金狗这么围着打、早出去把金狗赶出雁门关了。都给我听好了,我不想杀袍泽、别逼我。给我逼急了,金狗都给小爷杀得鸡飞狗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