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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与宋朝通商的国家,“得中国钱,分库藏贮,以为镇国之宝。故入蕃者非铜钱不往,而蕃货亦非铜钱不售”。
于是之前的几个朝代里,在发生钱荒的时候有人提议干脆关闭贸易港。中断与外商的贸易,认为这才是“拔本塞源”之道。
这当然是一种很愚蠢的想法,幸亏大宋朝之前的那些皇帝并没有听从。钟相很清楚的大宋朝“钱荒”并不是因为铜钱短缺,换言之,铜钱的外流对“钱荒”或有推波助澜的影响,但不能说是导致“钱荒”的元凶。因为大宋朝投入市场的货币总量是非常庞大的。
第二个原因,是大宋铸发出去的钱很大部分“沉淀”下来了,换成最近流刘行行的说法:“‘钱荒’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钱没有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大量的铜钱,在流动性非常低的地方躺下来不动弹了。
这里的“铜钱沉淀”,包括各级衙门、有司的货币化税收将大量钱币回笼,也包括民间的储蓄风气。
因为在大宋朝的富家恰恰普遍有积储铜钱的习惯,库藏起来的钱叫做“镇库钱”,如青州民麻氏。“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
因为铜钱能够保值。大北宋发行纸币,那种纸币叫交子。
但纸币作为信用货币,如果国家超发就会迅速贬值,宋徽宗那个时候的交子就贬值得厉害。以至于让百姓不敢再信那纸币、只是对铜钱趋之若鹜。钱币被大量贮藏,致使流通领域的货币短缺。
第三个原因,面对反复出现的“钱荒”。大宋朝的各级衙门采取的对策是实行“钱禁”,即严厉禁止商人携带铜钱出境贸易。禁止民间私自毁钱铸器。
这一思路看起来是对症下药,实际上经不起经济学的考验。大宋的“钱荒”并不是因为货币总量供应不够,而是货币循环过程中出现的“短缺假象”,货币总量既然充足,“钱禁”不但毫无必要,而且破坏了市场本身的调节功能。
之前刘行曾公开的说出他的见解。刘行认为:在自由市场中,假如铜钱供大于求,钱的购买力就会低于铜本身的价值。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市场自会驱使人们将铜钱熔为铜器,使市场的铜钱流通量减少,币值回升;
假如铜钱供不应求。市场也会鼓励“钱监”铸钱,并吸引民间储藏的钱币流回市场。这样,铜钱的市场流量跟市场需求之间,会自发地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
因为意识到钱荒随时会到来,所以龙币虽然已经在开始推行,但刘行的做法也是极其谨慎的。先以关中地区投放、再拓展到经济环境更加稳定而且市场对货币流通需求量大的山西、河南、山西三省。
货币流通的需求大,百姓就没有太多的机会将龙币囤积起来做储蓄用,只能去将钱变成粮、盐进行私储。
在刺激市场强行引导货币做流通的同时,刘行还刻意给各地的榷场、边关守军发布了一条死命令:凡外来商者离境时,只许带各钱庄银号之“汇票”。私携现币者,龙币充公、并处十倍之罚金。
刘行的意思很明显:你来我大宋做生意我欢迎,在我朝境内使用我们的龙币我也支持。但是在你离开的时候,想要带走我朝好不容易铸出来的龙币,那对比起、我抓住以后罚死你。
为了使货币不外流,赵鼎也很绝、竟然下令各地户部司成立了总人数多达二十四万人的税监兵。说是税监、查税的,事实上呢?那些税监兵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各处榷场里转悠,严格盘查外来商人私藏、私匿龙币。
为了避免**出现,赵鼎还向刘行提请、给那些税监兵出台了一套特殊的奖励办法:查没本金归其个人,罚金两成作为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的龙币自然难出国门了。
刘行之所以敢于这样做,当然不是冒着砸了自家贸易市场只求不出钱荒风险的。那是因为刘行已经与赵鼎商议后,将四大官督商办银号和朝廷亲自办的大宋皇家银号推向了附近的周边国家去开办分号。
只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现在的五大银号已经在高丽、吐蕃、天竺和东瀛展开了业务。一边在那里吸储放贷,一边从那里夺得金银,运回大宋后铸成新的龙币投入到市场中去,已渐渐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在历代王朝中,似乎只有大宋朝频繁出现钱荒,这让钟相早就意识到想自立必须学刘行先得抓紧钱袋子。可惜的是,他没有刘行的先见之明。
他以为只要打下广南西路的这几处铸钱监,便可以得到大笔钱、大量铸钱的器皿,然后自行铸造龙币来强其财政。
结果呢?他才打下元丰监,一伙穿着飞鱼服的人便冲了进去。把他的亲兵打了个屁滚尿流后,连人带器皿都给不知抢到哪里去了。(。)
第677章 广西钱监激事变(中)()
“欺人太甚、刘行小贼这是欺人太甚,居然敢派他的天策卫来抢走爷爷的元丰监,此事爷爷绝不罢休!”
面若死灰地沉寂片刻,在金琮的话说完后,钟相终于按捺不住、怒形于色地吼了一声。
吼过之后,他马上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几个将领大声叫道:“去,传我的命令、令我军六镇湘兵立即将各镇中所有从北边来的人全部抓起来。直娘贼地,刘行小贼逼我反、我若不反了他愧对二百万潇湘父老、愧为潇湘男儿。”
“元帅且慢。”钟相的吼声才落,军师兼第一镇总兵刘衡立即上前抱拳道:“元帅若真去抓了那些北李艾之人,可曾想过后果?”
“后果,甚底后果?爷爷我都被人家骑在脖子上大小便了,还跟我说鸟球的后果!”大声叫骂着,钟相望着刘衡道:“直娘贼地,只有那些从北边来的人才可能做那刘行小贼的走狗辈,我便是抓了、杀了又怎样?难不成,你认为我要自立是假把式不成?”
轻轻摇了摇头,刘衡道:“那些人是该抓,但元帅您该知道,并非所有北边归南来的都一定会去甘愿为那刘贼驱使。至少我那堂弟刘诜及他麾下那些北面南归之人,便都不会去给刘贼做走狗。”
闻听此言,钟相猛地愣了愣,心底暗道:是呀!刘衡那个堂弟原本在河南已经成为一个小地主,却因刘行推行新法、差点连性命都丢在了南阳府。若非他跑得快、手下人又全新护卫,怕是早已做了刘贼手下南阳巡防使的刀下亡魂了。
家产被夺、险些丧命。据说他的原配妻子和一子一女。也在他逃走之后被南阳巡防使捉了去给砍了脑袋。
如此深仇大恨。刘诜安能认贼作父?又有多少我军中的北面南归之人,都与那刘诜一样、与那刘贼有着刻骨铭心地深仇大恨。我若盲目全抓,岂不是自断后继援力、自寻烦恼吗
念及此,钟相的面色缓和了几分。望着刘衡,他重新开口道:“那以军师之意,我该如何防止我这厢里才一自立,那厢里刘贼得到消息,马上从荆湖南路调来强兵与我为战。至少我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内不能让湖南的刘贼之兵知道我自立、不来攻我,才能让我军在这广西之地扎好根基呀!”
听到钟相这番话,刘衡皱眉微微思索一下,旋即说道:“元帅,我以为可以互保、联合保之法,来甄别我军南归之人中哪些是刘贼的走狗、哪些是真正愿与您共进退的好兄弟。”
“你是说,让我在军中推行元祐变法时、那个江右王相国所推行的那种保甲之法吗?”刘衡话音才落,钟相马上疑云满面地问道。
相当初王安石变法时,这保甲法乃是一个重要的律法变革。那是熙宁三年由当时的司农寺制定畿县保甲条例颁行。
按照那个条例的规定,农村住户不论主户或客户。每十家、后改为五家组成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
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
保甲法既可以使各地壮丁接受军训,与正规军相参为用,以节省国家的大量军费,又可以建立严密的治安网,把各地人民按照保甲编制起来,以便稳定封建秩序。
王安石当年的变法其实是与刘行如今的变法有着相同的目标,那便是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只不过王安石的变法从其新法实施、到守旧派废罢新法,前后将近只持续了15年时间。
在王安石变法期间每项新法在推行后,基本上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使豪强兼并和高利贷者的活动受到了一些限制,使中、上级官员、皇室减少了一些特权。
而乡村上户地主和下户自耕农则减轻了部分差役和赋税负担,封建国家也加强了对直接生产者的统治从而增加了财政收入。
各项新法或多或少地触犯了中、上级官员、皇室、豪强和高利贷者的利益,更重要的是,给百姓的生活造成的负面影响,最终被罢废。
事实上刘行的新法中,也在许多地方借鉴、采用了当年王安石元祐变法时的那一套。只是呢,当初的王安石是在和平时期、在一个固有体制下去搞变法,结果败得很惨。
而刘行呢,是破而后立。是在一个可以用礼崩乐坏、天下大乱来形容短短时间内,抢先于时代步伐,借政权真空的空隙采取新意立志、新法定基的手段推行的变法。
所以刘行可以杀得天下土豪劣绅无处遁形,所以刘行能够让如今重新云集到汴京城的太祖之后、太宗之后,那些王孙贵族们不敢有半分来破坏变法的心思。这是王安石的天时不足不能相比的,也是如今北朝兴旺发达的最大原因。
这些道理钟相当然也清楚,所以刘衡一说要联名具保、甄别北朝南归之人,他马上便想到了刘行搞得那一套新农村法中的新保甲制度来。
刘衡本来是和其堂弟同时离乡、去了北方的人。只不过他堂弟更喜欢与江湖草莽为伍、对商事很在行。而他当初到了北方,是投奔了太原守将去从军的。
当日刘行太原城里大发神威、横扫金兵时,其实他也在其中。刘行率众突围、冲出太原城时他也在那两三千兵士之中。
只不过他的才能有限,有没有那么勇猛,是根本难有出头之日。当那些人马到了五台城扎下根后没多久,他自己悄然辞别新官长、领了点钱回了湖南老家。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刘衡对北朝如今的新法一直极其关心。关心多了,自然也就琢磨很通透。
精通新法,刘衡心中自然底气十足。
钟相反问之后,他马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欲与刘贼抗衡,只能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略。不然元帅即便自立,若阻了更多的人从北方南下来投,我军迟早也难逃一败。”(。)
第678章 广西钱监激事变(下)()
抓捕意味着杀掉如今在钟相麾下的南归将士,一旦真去那样做了,必然会让天下人认为钟相信不着南归之人。从而使那些有心南下归顺于他的人望而怯步、不敢来投。
任何一支军队,无论多么骁勇善战,首先需要有一套完整、持续的兵员补充体系。没有完整、持续的兵员补充体系,再骁勇善战的军队最后都会在战场上拼光。那领军之人再如何英武,最终也难逃楚霸王的下场。
这个道理,只要是一个带兵的人就懂。刘衡说出来的话中,就是在告诉钟相:你不能只管抓了南归之人来杀掉,得想想咱们以后怎么拉更多的人来一起对抗刘行。如果都给杀了、搞到没人敢来投靠你了,以后咱们还怎么把这场自立为王、逐鹿天下的游戏玩下去。
刘衡话中的意思,钟相当然也明白。所以在刘衡的话说完时,他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刘衡。
“那你说,我该如何去以保甲之法、具保甄别我军之中哪些南归者是刘行小贼的人呢?”迟疑了一下,钟相决定听取军师的建议,再来做最后的决定。
刘衡也不推诿,马上说起他的计谋来。
刘衡想要施展什么计谋呢?第一个计谋,他建议钟相利用南归将士普遍心理对北朝蒸蒸日上的憧憬,去发动潇湘亲族与地方兵与之在舆论上产生对冲。
先以舆论造内乱,再借内乱加重内部矛盾。待矛盾彻底被激化以后需,钟相才好出手去拉一群、打另外一帮。借亲族与本地兵马去合理地、不留诟病地抓捕和杀光那些南归者。
第二个计谋。联系本地财阀、安抚广南西路本地的商家。拉拢那些广南西路的本地人。加入到与南归者的冲突中去。
利用地方宗社互助和互保的思想,加大南归外来者与本地人和湖湘族群的矛盾。这样在钟相对南归者采取行动的时候,才可以做到一举两得。
既打击了可能潜在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