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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领主老爷家里有人要来检查这个伐木场,所以今晚维克托会留在这里。
沉默寡言的大个子推开木门,在月光之下,他的身子佝偻着,吐出一口白气之后,把门带上。
一脚浅一脚深的踩在雪地上,向着伐木场的另一个民居走去。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听说东边有个悲风领,去那里吧’
第二天,杜姆他们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们一直讨厌的那个‘死肥猪’维克托死了,而埃因,也不见了。
第574章 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领主老爷家来的侍从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鼻子,眼里写满了厌恶,可却不能不做这些事。
维克托肥胖的尸体就摆在所有人面前,脖子上一个巨大的豁口触目惊心,知道死的时候,这个胖子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所有人,侍从沉声发问:“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维克托是谁杀死的?”
维克托只是领主家管家的外甥,虽然和领主家搭得上一些关系,可比较起这个侍从,他还算是‘外人’。
伐木工你看我我看你,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侍从双眼一瞪,“说话!”
“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
所有人都摆着手,脸上尽是迷茫之色,看起来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瞪着双眼,侍从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突然“咦”了一声。
“你们少了一个人?”他问道。
杜姆顿时抿起了嘴,可是身旁的一个伐木工赶忙举起了手,“大人,埃因不在!他可能就是杀人的人!”
“对对对!就是埃因!”
“今天早上我们一醒来,埃因就不见了,一定是他!”
伐木工们连连点头,哪怕没有经过确认,也把罪责推给了那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大个子,把自己身上的嫌疑给洗清了。
杜姆攥紧了拳头,嘴巴紧紧抿着,但同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他们身后,曾经坚固的门被破坏,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一样,四分五裂的厚实木门一部分静静躺在地上,一部分还与门框藕断丝连,无力吊在半空中。
这是卧室的房门,但就连这个屋子的大门也是一样,冷空气从门外灌进来,所以一夜过去之后,维克托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冷,除了脖子上的伤口让人感到有些恶心之外,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昨天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是以一种死不瞑目的可怖模样,任谁都会感到害怕。
杜姆忍住没让自己去看那个一直被他们骂作‘死肥猪’维克托的尸体,一旦他看了过去,就一定会发出声音。
恐惧和慌张在心头萦绕,杜姆咽下了一口口水,听到那个侍从冷哼了一声:“埃因是这个名字对吗?”
“对对对,就是他!”
一个伐木工连连点头,面色紧张,可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语气轻快:“他是一个大个子,身材很高大,就像一个小巨人一样,还有着像是呃,野草一样的头发。”
这个伐木工试图用手比划出埃因的相貌,可是他不识字,当然也不懂用什么言语去形容一个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把埃因的相貌具体的描述出来。
“行了行了!”侍从厌烦的挥了挥手,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不仅冷,而且这些人身上还带着一股酸臭味,哪怕是被寒风吹拂,也没能把他们身上的酸臭味吹散。
“那个埃因不在,他是跑了对吧?”
侍从瞪着这些伐木工,尖锐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们,让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对对对,大人说的是!”
“埃因他跑了,今天早上就不见了,一定是跑了!”
“埃因就是杀人凶手,不然他干什么要跑!”
除了杜姆之外的所有伐木工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埃因定性成了杀人凶手,听得杜姆火气直冒,可是他也不敢出声。
除了攥紧拳头站在一边之外,杜姆什么都不敢做。
“你们先去工作,动作都快点,工厂里木材又不够了!”
侍从在离开之前,又严厉的吩咐了一句:“老爷很快就会派一个新的管事过来,如果在那之前你们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那么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伐木工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口口声声应承下来,可是当那个侍从骑上马离开伐木场之后,他们又转身呸了一口。
“哎呀,埃因真是厉害啊,我们也只敢想想”
在走回住所的路上,一个伐木工感慨了一句,接着就有其他两人应和:“是啊,老早就想砍死那头死肥猪了!可惜埃因动手太快,不然过几天就该是我动手了!”
杜姆裹紧了身上的衣袍,什么都没说,浑身散发出一种阴郁的气息。
“杜姆——”
那个伐木工笑嘻嘻的把手搭在杜姆的肩膀上,可是杜姆回头瞥了他一样,他就自己松开了手。
和往常不一样,杜姆的眼中不在带有乐观,他身子佝偻起来,背影看上去很是萧瑟,但那个伐木工可以肯定,这个比他们要矮上一点的小个子现在心情很不好,甚至到了会出手殴打别人的程度
本来还想嬉笑一下,毕竟他们也知道杜姆和埃因之间的关系不错,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
走回房子里,杜姆拿起了自己的斧子,与返回屋子里的伐木工们擦肩而过。
“我去工作了!”除了这一句话之外,杜姆什么都没说。
他的心情很不好,如果他昨天晚上没有说那些话的话,埃因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
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点东西都没吃,但他却什么都不想吃,拿上从维克托那里拿来的黑面包之后,杜维就急匆匆地走进了林地。
在冰冷的森林里,杜维坐在雪地上,狠狠咬了黑面包一口。
以往食物都是维克托那个死胖子分发给他们的,不过平时的份量也不多,只有现在他们自己拿的一半左右,一天两餐根本不可能吃饱。
也是到了现在杜姆才知道那个死胖子究竟克扣了他们多少东西!
不仅是薪酬,就连食物都有克扣,那个死胖子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现在杜姆很生气,既生那群人的气,也在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刚才什么都没说,他甚至不知道埃因是不是真的就是杀人凶手——哪怕在那个时候他们都认为维克托就是埃因杀的——那时候还没有定性,可是他去不敢多说一句话,为埃因做辩解。
他就是害怕,害怕埃因真的是杀人凶手,他就会被那些人认为是从犯,要么就是帮手。
他害怕自己会丢了工作,因为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家庭要养活
他顾虑过,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觉得和埃因之间的友情不足以让他付出这些
“真丢人!”
咀嚼着干涩无味的黑面包,杜姆吸了吸鼻子,如同珍珠一样的泪珠从脸上不断滑落。
寒风一吹,泪痕就在脸上冻成了两道薄冰,但是他不在乎。
“真是丢人!”
一拳砸在了雪地上,让积雪四处飞溅,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呜呜呜”
终于,杜姆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真丢人”
这样的哀嚎融化在风中,与寒冷一同飞向了远方。
哀嚎中的悔恨却沉淀下来,一直停留在杜姆的心中。
第575章 转()
拖着疲惫的身体,埃因喘着粗气转身离开。
手上拿着的伐木斧已经沾满了鲜血,带着腥臭味的血液正在顺着斧刃一点点往下滴。
在他的身后,一头巨大的熊横躺在地上,鲜血从大概是脖子的部位汩汩流出,身体依旧在下意识的抽出,眼看就活不了了。
埃因的斧头不仅能够撕裂人类的脖子,还能够穿透厚实的熊皮,将凶暴熊的气管撕裂。
可是他身上也受了伤,一道抓痕从肩部到腰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分成两半。
鲜红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他的外衣,这唯一的一件外衣也坏了,真不知道之后的冬天该怎么过也许已经没有以后了。
在穿越边境的时候,他已经把手上从维克托那里得来的食物都吃完了,之后的日子他茹毛饮血,像是一个野兽一样。
现在他的头发长而凌乱,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和斧头还带着文明的气息,那么他现在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个生活在森林之中的野人。
“哈哈”
一口口温热的白气从口中吐出,埃因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穿过库尔特王国和悲风领的边界之后,他就感觉这里的情况很诡异,就像是那头熊一样!
在冬天,熊一般都会冬眠,即便是凶暴熊也一样,因为它们本质上还是一头熊,可是那头熊不仅没有冬眠,而且还十分具有活力,一点都没有困倦。
埃因很疑惑,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巨人,实际上他曾经也是一个冒险者,而且实力还很不错,可是由于在一次争夺遗迹的战斗中,他的膝盖中了一箭,不得已才退役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听从邻居长者的建议,成为了一个伐木工——在他作为冒险者的那段时间里,他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快就会离开这个行业,所以肆意挥霍着金钱。
当他得知因为箭矢上附带了毒素,回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伤势无法痊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绝望了。
但最终他没有选择死亡,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在困苦的生活和朋友的影响下,成为了一个沉默寡言,做事认真的大个子。
他为了自己的朋友,选择了出手——
这一次他就没打算继续活着了,无论是领主的追兵还是冬天的森林都能够置他于死地。
他已经受够这样的生活了,与其在这样下去,当初还不如直接死了更为爽快!
虽然就算没有杜姆的那番话,他也可能会动手,可是杜姆的那番话才是他选择现在动手的原因。
冒险者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除了当初他的一个鼠人队友之外,他还真没发现过有哪个冒险者是真心善良的,哪怕是他也一样,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
“要死了么咳咳!”
埃因忍不住咳了两声,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抉择。
维克托的贪婪唤醒了他的血性,他其实有些感谢那头死肥猪,如果不是维克托,他也不会死得像一个冒险者。
这里已经是悲风领境内了,虽然他曾听说过这个地方领主的消息,但他真的很难想象一头黑龙所统治的领地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他只不过是无路可去了,如果继续在库尔特王国境内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会被抓到,然后被吊死在镇外。
这种死法也‘很像冒险者’,但他并不喜欢,所以他选择了逃向悲风领。
这里很靠近黑森林,库尔特王国的北方与黑森林之间至少还隔着一条大河,而这里直接是与黑森林接壤的。
胸口的伤口很疼,也很痒,但埃因已经分不出心去管这些了。
这个前冒险者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至少他还有力量继续前进,而不是就此气绝身亡。
他在不少故事中听说过这种场面,对于自己能够以这种死法死去,他其实还是蛮满意的,毕竟他别无选择。
红色的血顺着裤管流下,两行血液在他身后凝成脚印,埃因的脸从未因生病而苍白,可是现在却因大流血白得像是身旁的皑皑白雪。
“下雪了”
小小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落在了他的肩上,落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什么冰冷了。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到了连寒冷都感觉不到的程度,胸前的疼痛和瘙痒也在慢慢离他而去,这时候他知道,他可能要死了。
回头看去,他已经看不到那头巨熊的尸体了。
“呵”
埃因忍不住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一声。
饥饿、干渴、疼痛都在慢慢消失,它们都害怕‘死亡’,所以就从他的身体中离开了。
砰!
埃因双膝一软,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被他拍了一巴掌之后,树枝上摇摇欲坠的积雪顿时倾倒下来,盖了他满身。
“呼哧呼哧”
肺部就像是一个破风箱,埃因极尽全力地呼吸着,可是犹如刀子一样灌入喉中的冷空气却是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
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模糊了,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埃因摆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缓慢地转头看去,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