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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我在这里，你们那位“心地善良”的魔法师领主大人要收的税可比他们这边还狠啊。
不过，雷登可不会对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翻旧账，也会让队伍的气势造成影响。眼前的事实已经足够调动起他队伍里的成员们了，他也不打算添油加醋地再做什么即兴演说。反倒是该想想办法怎样尽快穿过这些乱糟糟的草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处于城镇中心的法师塔。
“第一到五小组，沿着城市外围向南搜索，六到十小组，向北搜索，看看有没有宽敞的道路能让我们前进。”按理说，魔法师出入这个城镇肯定不可能靠自己的双脚走过这种贫民窟，一定开辟出了一条大路，足以让马车通行，“刚才负责推车的小组原地休息，其余的人向这里的镇民们打听打听。记住，看护好你们手上的工具，那可是铁制的！”
“好的，队长。”
“集合的信号是老规矩，三长两短，重复一遍。”
“集合信号是三长两短！”
“不错，执行任务吧。”
“是的，队长！”
表面上是十分镇定地在下命令，可雷登的内心却是焦急万分。由于保密的需要，他没有办法让海勒搞出一个通讯魔法来，让双方时刻保持联系。只能对上一个大致的时间，雷登这边稍赶，海勒那里多少拖延一会儿，以期达到双方的同步配合。
按照原定的计划，雷登最晚会在正午过后准备好一切。如果在那个时间点上，海勒仍然没有感觉到城主被削弱的话，那就说明行动失败，是去是留就由他自己判断。
也不知道那边能不能好好拖延，希望他平时吹嘘的天才称号是名副其实的吧。
雷登不是没有遇到过生命危险，也不是没有组织过这么多人的集体行动。但同时背负两方面的责任，这种沉甸甸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第一次。哪怕是经过周密的计划，做足了精心的准备，同时还留有了容错的余地，也预备着挽回失败的后手，可这仍然改变不了他现在紧张不已得事实。
这种头脑发昏，手脚发软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遇到过了。哪怕自己有轻微的恐高症，被让娜带到天上飞行的时候也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受。这还不是两军交战、相互对垒、捉对厮杀，主要的敌人在近百里之外给可靠的盟友拖住，短时间内是绝无可能跨过这么远的距离，来阻止一群他根本就看不起的小人物的。理论上来说是如此，可为什么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呢？
嘴上说着做好觉悟的大道理，可事到临头了，我也是会害怕的啊。不单单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只是要保证这些信任自己的队员们的安全。希望与未来，如此虚无缥缈的玩意儿眼下却比任何事物都要让人感到沉重。
自嘲地笑了一下，雷登稳住了情绪，准备再思索一下这时候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负责放哨的队员急急赶来，向他报告道：“从城里出来了一队人，他们手上带着武器，不过都是木质的，并不确定是不是尼尔的卫兵。您觉得该怎么办？需要我们拦住他们吗？”
“要是他们里面有玛娜能力者，你们拦得住？”驳回了处于狂热状态的队员们的激进想法，雷登三下两下地攀上堆积着的木棺顶部，向队员指向的方位望去，果然有一队人穿过密密麻麻的草棚向这边赶来，“没有一个穿革甲的，连麻衣都这么破烂……吹哨，三长两短重复三遍，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回来。给我们带路的人来了。”
“是！”
有规律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贫民窟，雷登看到那队人的脚步略有迟疑，可最终还是决定向他们这边靠近。而躺在草棚里面和外面的人们似乎对这个声响毫无反应，只有在他们附近的人转动了一下眼珠，没过多久又合上了眼睛。
“你……呃，阁下……这位大人，您来这里有什么要事吗？”
出了贫民窟之后，这一小队的十几人看到外面这么庞大的队伍，一时间又有点想退缩了。可见到雷登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在推搡了一番之后，这才有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雷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奇怪地问道，“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们凭什么要管到我的头上来？”
说的话虽然霸道些，但语气却是和善的。对方看到雷登尽管身穿一套名贵的皮衣，却并没有摆出一幅目中无人的态度，胆子又大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是尼尔城的巡逻队，负责这里的治安……”
“这里？”指了指眼前这片贫民窟，见到这个年轻人很纠结地低下了头，雷登的心思飞速地转了一圈，对他笑道，“看起来你很不讨你的上司欢心嘛，这里可一点油水都没有啊。”
“我倒不在意油水，就怕没有功劳。”生怕被被这位亲切的贵人给看扁了，年轻人立刻抢白了一句，却发现这种行为十分失礼，又慌张地说道，“大人，我并不是想要……”
“不要这么紧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看起来这家伙在平时被上面的人欺负得够呛，雷登都不太好意思再装腔作势地吓唬他了，“你需要功劳……是想要升迁吗？你有玛娜能力？”
“不会玛娜能力可当不了队长！”年轻人抬头挺胸，骄傲地说，“我可是这座城市里最年轻的巡逻队队长！”
“是吗？那你们一共有几个巡逻队呢？你头上还有其他人吧？总不可能让这个城市的总队长大人亲自跑到这种贫民窟里来吧？”要是真让对方抬起了气势，雷登就不好套话了，他只能暂时再敲打一下这个年轻人，“难不成真的是总队长？那我就失礼……”
“不不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这位所谓的最年轻的队长连忙摇头道，“像我们这种小巡逻队，这个城市里有十多个呢。比我强的队长也比比皆是，我只是比较年轻……您看，在这个时间点，我还要跑到贫民窟来，就说明我是最弱的那个……”
“年轻就是本钱啊，你早晚能比那些老人走得更远的。”其实也没比眼前这个年轻人大上几岁，雷登笑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们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谁？他人在哪里？我有些事情要找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平板车上的那一堆木棺，也没细说这到底是什么，只是神秘地对他笑了笑。
也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在脑袋里脑补了多少内容，只瞧见他看了看雷登的队员们手上拿的铁质工具，干咽了口唾沫，讨好似地说：“我们的城主大人这次出门了，夫人和少主也一起跟着去了，总队长亲自带队，把大部分人的队伍都带走了。其实只剩下三个队长还留在这里，您看……”
“这可就难办了，我的货要是没有准时送到，会被上面的魔法师大人怪罪的呀……”雷登故意把这种自言自语说给眼前这个年轻人听到，又装出一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样子，兴奋地对他说，“他们里面应该有被留下来的代表，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们？我现在很赶时间，如果能帮上我的话，我会好好地报答你的。”
听了这样的承诺，年轻人两眼发直，愣了好久，仿佛是被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晕了。直到雷登那些队员返回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这才连忙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我立刻派人去通知那两位队长，让他们现在就来见您！”
“你让他们到这里来见我？”雷登有些不满地指了指眼前的贫民窟说。
“不不不不不——”点头机变成了摇头机，这个年轻人连忙向一个方向跑出几步，转过身对他点头哈腰道，“我来为您带路，请往这边走！”
“队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那些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立刻召回的组长们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正好遇到了一位热心人，愿意帮我们指路。”雷登笑着对他们解释道，又对着整个队伍大喊，“动起来，动起来，跟着这位巡逻队队长，我们进城！”
“进城！”
第136章 尼尔之战——引爆（）
尼尔城的外围是没有城墙的。其实在有了法师塔之后，城墙对于魔法师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这座城镇有八条主干道，对称地分布在八个方向上，下面铺设着坚硬的石砖，防止雨水过后，路面变得泥泞不堪。
哪怕一直往中心城区走，雷登也没有见到一家可以算得上是生活状况良好的人家。明明才刚过了秋收农忙的时节，这里的镇民们都应该很闲才对，但宽阔的大路上，并没有看到几个人在行走，显得异常冷清。
“这些蝙蝠是你们的街上常有的东西吗？”雷登指着大白天在天上飞过的一群蝙蝠说。
“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给他们带队的这个年轻人还算比较诚实的，“它们叫蝙蝠吗？这种黑黑的生物看起来不太吉利啊。”
“是吗？对于我的家乡来说，蝙蝠可象征着福气呀，‘蝠到了’就是‘福到了’嘛。”雷登哈哈笑着说。
“呃……哈……”而在斯图亚特语里，蝙蝠和福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词，玩不了谐音梗，这个年轻人也只能很尴尬地应和着他。
“不要这么死板嘛，我看你和这个城镇一样死气沉沉的。”后面的话才是雷登想要问他的，“你们一年四季都这样吗？至少在过新年的时候，能神气活现一下吧。”
“如果魔法师大人能发一些粮食的话……应该会吧。”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这位自称是巡逻队里最年轻的队长，长叹口气回答说，“最近十年来，税收一年比一年重。尼尔的人口已经比原来少了将近四分之一。”
“胡说八道可不好，你肯定不知道具体的数字，怎么就清楚是因为你们家的魔法师大人，让这座城市减少了那么多人口的？”虽然觉得这个数字八九不离十，但雷登还要驳斥他一下，想套出更多的话来，“附近的村庄也没收到逃难的报告啊。”这句话倒是真实的，乔普家对自己村子附近的几座法师塔村镇都派有眼线，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动态。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说法是法师塔的大管家告诉我的！”自己的见闻被人否定，当然会按捺不住，这个年轻人还把自己和法师塔内部人员的关系也讲了出来，“所有逃难的人都被魔法师大人给杀死了。几个月前还挂在路边，用来吓唬其他的人。只是怕尸体影响到运粮的货车，所以才在前几天撤下来……这还是我负责的。”
“你还和法师塔的大管家有联系？”雷登好奇地问，“你不说自己是个小人物吗？和你联系的该不会是负责倒垃圾的总管吧。”
法师塔大管家？这是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人物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有没有和城主一起出城？是一个魔法师还是玛娜能力者？他对城主的态度又是如何？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雷登要立刻从这个人嘴中给套出来。
“当然不是！这位管家大人是我们尼尔最受欢迎的人！”潜台词就是这里的城主魔法师不太让人“喜欢”，年轻人似乎对这个管家很是推崇，“他和大人您差不多，对我们都十分和善，经常帮许多人家渡过难关……”
“那你介绍的时候为什么不要和我提起这位管家呢？”眼看快要接近法师塔了，雷登还是要先了解所谓的大管家目前的位置，“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管家大人今天出城了，似乎是想追上魔法师大人的队伍，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要是干了这么多活，还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亏大了，年轻人连忙否定道，“他好像非常焦急，也不太愿意和我提起到底有什么事情。”
如果对方没办法使用侦测魔法的话，只会沿着去比弗利村的路寻找那个城主的队伍吧，那是绝对找不到的。
既然这个未知变数无法影响大局，那雷登还是能安下心来，继续做好手头上的工作，不再分心去担忧海勒那边的情况了。
“大人，您要去哪里？请往这边走，巡逻队集合的地点并不是在法师塔那里。”看到雷登没有跟在自己后面转弯，而是选择继续往法师塔前进，年轻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说道，“没有魔法师大人的允许，一般人是绝不能靠近法师塔的。您要是再往前走，等到魔法师大人回来了，您就完蛋了！”
就算我什么事也不做，等到这位城主回来，也不是一样药丸？
“我的货就是要送给这个法师塔的主人的。既然能直接送到，也不叫你们来代为签收了。”雷登站在原地回答这个年轻人的疑问，又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你才是，不要跟着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