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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终还是站到他那边去了？”秋风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格洛丽亚说，“他都不打算告诉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是因为我的实力不足啊，连在与加尔文罗的交锋中都只能打打下手，做做后勤工作。”格洛丽亚选择站在二层，从上方俯视着演讲台，“我真的从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秋风，你好好想想，以前听说过有普通人能决定‘领土游戏’的走向与胜负吗？”
“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已经打算留在这里了。”奥托和其他地区的互助会代表猜测着改革的内容，“光是目前的技术，就足够我们研究一辈子啦……”
这些议论，站在演讲台上的雷登是听不清楚的。他上台之后没有选择立刻发言，而是感受着现场酝酿着的洪流，沿着演讲台边缘走了一圈，这才回到中央，拿出了一叠演讲稿。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认识我了，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自我介绍吧？”雷登一开口，台下就渐渐安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倾听他的演讲，“在下雷登・司徒，是一年前从雷文山脉里来的野人。”
听到他如此自黑，不少村民们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用仅仅一年的时间，能在如此重要的村民大会上站在这里发言呢？”雷登的演讲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风格，“因为我能让你们填饱肚子！”
又有不少人哄笑了起来。
“当然，这还有茹尔克首席长老与海勒魔法师阁下的一部分功劳，但没有我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雷登这样说道，“所以他们现在坐在台下！”
有不少笑点低的家伙开始拍起大腿，鼓起掌了。
“准确来说是我‘将’要让你们填饱肚子。”修正了说辞上的小瑕疵，雷登话锋一转，“前提是我们比弗利没有输掉明年的‘领土游戏’。”
这下没人能笑得出来了。现在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清楚，加尔文罗这样的强敌已经盯上了他们。
“如果我们输掉了这场对于魔法师来说的‘游戏’，那就算我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让你们吃饱饭啦。”摊了摊手，雷登举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例子，“你们有不少人已经见识过，尼尔的居民是处于一个怎样的生活状态里了。这还是他们头顶上的魔法师被我们消灭，不需要再上缴粮食的缘故。你们有谁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吗？”
当然没有人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名字后面没有‘斯图尔特’后缀的人来说，这种‘游戏’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有了前面的铺垫，雷登才能把这样的概念灌输给村民们，“这是一场战争，是一场我们比弗利和加尔文罗的生死大战！”
“但是，我可以在这里向大家宣布，这场战争不需要你们操心，我们赢定了！”还没等村民们的惊讶过去，雷登问道，“可下一次呢？”
这样两个大转弯，一下子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本来想要相互间讨论一下的众人，反而闭上了嘴，想听听雷登接下来的说法。
“当佩斯特想要讨要我们的粮食时该怎么办？当乌伊曾普伦、赫什、柯西、霍尔等等的地区联合起来盯上我们时该怎么办？当与和海勒阁下有仇的维恩城威逼我们时该怎么办？等到斯图亚特城注意到我们的特殊性，也参与到干涉我们的行列中来时……该怎么办？”举了一些村民们听说过或没听说过的例子，雷登大手一挥道，“当我、海勒和茹尔克都顶不住的时候，你们又该怎么办？”
“你们可能会说，魔法师之间的斗争，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插得上手？但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个瞎子！”这样的定义说得毫不客气，雷登的语调开始激扬起来，“我们在你们眼前，用这双手亲自建立起来了什么？是一座法师塔！我们用这双手在田地里种出了什么？是玛娜含量为通常小麦六倍的粮食！而这个，将成为我们战胜加尔文罗的决定性因素……咳，之一。”
这一次没有人发笑了。
“各位应该还记得，不久之前村子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卡洛特・乔普被海勒阁下的姐姐用魔法攻击，身受重伤。如果没有伊丽莎白小姐在场的话，那他死定了！”雷登的手指虚指了一下，“面对这种情况，你们有谁能够惩处这位‘姐姐’吗？”
怎么可能！
“我做到了。让这位曾经在维恩横行跋扈的小姐自愿接受惩罚。”雷登最终还是没有让莉莲上台，“这是因为我很强大吗？不是，海勒阁下最终选择妥协，是因为离不开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缘故。当然，也有他是个好人的原因。”
“或许闭上眼睛，蒙住耳朵，能够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但你们真的想过回到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吗？”
“还是选择团结起来，用你们自己的力量来获取魔法师的尊重与退让？让自己的性命和劳动成果不被别人轻易地掠夺？”
“我选择后者的。正如你们所见，得到了如今的成果。”
“而想要在未来更强大的敌人面前保住这一成果，却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因为我连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不如，我的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玛娜。对不起，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对着四面的听众各鞠了一躬，雷登这才抬起头，继续说道：“我希望创造出一个弱者不被强者随意掠夺的世界，创造出一个所有能够安心生活的世界。可我的能力不足，希望从你们这里借取力量。这是我来到这个村子里的真正原因——为了我的愿望和私心而利用你们。”
“为此，我将对比弗利村的制度进行一次全面的改革。首先要做的就是取消一年一次的村民大会，改为五年一次，将大会的直接选举制变为间接选举制。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参加会议，而是先选出你们认同的代表来，让他们聚首开会，投票决定比弗利的未来。”
“这是出于提高效率和集中权力为目的的改革。在座的各位可以想一想，然后做出你们的决定。”毫不避讳地把改革的目标说了出来，雷登继续念着稿子上罗列出来的东西，“管理村子的工作将不会由长老会接手，而是重新建立起一个组织。除了最高首领是由代表大会的选举产生之外，其余的人选由最高首领指定，再由代表大会投票决定是否同意此人任职。”
“这个全新的组织将不会和长老会一样弄不清该做的事情。它将细分职能，分成像农业、魔法、建设等等，之后我会详细阐述。”
“代表大会还要决定村子的法律。这是一种公开的、条例明确的处罚措施，只要是任何一个比弗利人触犯了法律——包括我、茹尔克和海勒在内，一律按照法律规定的内容进行惩处。没错，对于比弗利来说，魔法师犯法和普通人同罪。”
“魔法师的法师塔将不会属于个人，而是一律归这个组织所有。按照每个人的任务和能力进行统一的分配管理，高环和低环只是工作需要，不存在身份高低的差距。”
“为了维护这些法师塔的运作，组织将统一进行税收。这些税收会作为组织运转的资金，实行它的职能。比如，组织各位进行农业生产，建立维护治安的战斗部队，维持法师塔的运作，建立医疗体系等等。”
“对了，还有建立教育体系。让每一个人都能识字，都能锻炼出玛娜能力，都能学习……魔法。”
“没错，人人都能学会魔法。埃莉诺，来吧，你给他们演示一下。”
第185章 庆祝比弗利的新生（下）（）
当埃莉诺身着拥有华丽纹饰的法师袍走上台时，被雷登一连串的布告震慑到的众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魔法师？埃莉诺是斯图亚特的私生子？”
“梅瑟先生为一个外人定制了法师袍？”
“他刚刚说法师塔不能为私人所有？”
“村民大会被取消了？他想要干什么？”
“长老会的长老们会同意吗？”
“法律是什么东西？这个组织又是什么东西？他们要管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不是要给自己人争夺权力？”
“我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创造出一个安心生活的世界’说是他的私心？”
“你听到没有？人人可以当魔法师？”
“吹牛吧，这里这么多斯图亚特在场，他不怕死吗？”
“你们看，那些魔法师要吵起来了。”
“乔普家的人没什么反应，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吗？”
有提前知晓的，有到现在才了解的，有完全理解其中意义的，也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无论是哪种，雷登的发言就如同他当初爆破尼尔的法师塔一般，让比弗利的所有人都回不到过去的那种认知中了。他原本给他们带来丰收的“好人”形象彻底倒塌，取之而代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面容。
“没有问题吧？可能是我太心急了，让你现在就走到台前来。”对台下的混乱早有预料，雷登无视他们的吵闹，牵过埃莉诺的手说。
被他这么一握，原本因为台下的气氛而手脚发软的埃莉诺稳住了身形。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趁着拿出一根小魔法杖的动作，不留痕迹地推开了雷登的手说：“我现在只能凝结两种魔力，这样真的可以吗？”
“能够凝结魔力就足够了，而且又不是只有魔力节才能够干涉现实。”退开了几步，雷登让埃莉诺站到了演讲台中央，“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开始吧。”
“好的。”
点了点头，埃莉诺闭上眼睛，熟练地陷入了深层冥想，嘈杂的环境声一下子就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通过锻炼玛娜能力而得到的敏锐感知捕捉到了玛娜的微小波动，让自己的精神与它们重合，发生共鸣。激扬的共鸣干涉了周围的其他玛娜，让它们也参与其中，并进一步扩散这种影响。当振动的循环和能量的强度到达某种巧合的数值之后，纯粹为能量波动的玛娜就会凝结成一个实体的魔力，不需要再用精神去引导它，就能自行运转。
只要持续性地对其进行精神上的连接和玛娜输送，这个魔力就会主动“干涉”自然中的其他玛娜，将其同化为和自己特性相同的魔力。单个的魔力会根据自己的特点干涉现实，产生不同的物理现象，但由于功能单一，被魔法师视为“派不上用处”的东西。
凝聚和加速——这是埃莉诺目前能够掌握的两种魔力。暂时没有办法发出魔法师认可的魔法来，但用这一点来证明普通人可以变成魔法师，也就足够了。
等到她身上的法师袍和手上的魔法杖发出了类似于法师塔的光亮波动时，快要上演全武行的台下众人不禁停下了骚动，开始注视起这一幕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法师是天生高高在上的存在，双方之间的云泥之别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填平的鸿沟；而出生于魔法师家族的斯图亚特们当然清楚家族一直想隐瞒的“真相”，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于揭露这一事实的人。
“凝聚……加速……然后释放……”埃莉诺睁开眼睛，拿着魔法杖向前一指，顿时喷出了一片火星——这就是她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连火球术都放不出来吗？”一个准魔法师互助会的代表对着奥托喊道，“你现在还要帮着他说话？”
“注意你的措辞，年轻人。”哪怕是没有了“斯图亚特”这个姓氏，但“皮耶罗的梅瑟”一开口，便能把对方给镇压了回去，“这个小姑娘才学习了魔法半年，而且她只有十三岁。”
“我知道你们因为得不到法师塔而感到失望，但离开了比弗利，我们又算得上什么呢？”奥托感激地对梅瑟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些愤懑的代表们说，“就算得到了法师塔，又有多少人能达到高环的水平？如果按照原来的那一套老规矩，不还是要低头叫别人‘主人’？”
“呃……”这句话戳到了在场所有准魔法师的痛处。明明大家都姓一个斯图亚特，却因为在法师塔技术上的能力不足，被硬生生地被拖到了“仆人”的地位。
“雷登的有句话说错了！”看到准魔法师们冷静了下来，海勒突然站起身大喊道，“创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幸福安心的世界是‘我们’的私心！”这样说着，他高举起一本被翻得有些发烂的小册子，大步流星地走上演讲台，在雷登略有惊讶的目光中，把那本小册子递给他说：“我全都认真地看过一遍了，完全同意你的想法，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
“没有问题，你现在就是‘我们’的预备成员了。”反应迅速的雷登立刻点头同意，然后在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