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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异常熟悉。
是了。那是在康塞德的日子。被公鸡探长埃迪特抢去破案成果的每个夜晚,他都能感受到这种感觉。
说起来,艾瑞克之所以对圣都全无好感,一半是那位该死上司的功劳,另一半则是源于尤西斯口述的双城故事。在六芒星的嘴里,派洛斯一直是被欧德欺负的弱势形象。而在圣都之行中,他也体验到了此话不假。
而一向居于弱者地位、自称自由之都的派洛斯,竟也存在与欧德相同的作为。
“请问,您的大小姐见完枪神之后,是不是也从这条隐藏通路出来。”
艾瑞克的语气平静。看来他并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没错。”
老头云淡风轻。即便他看到对面的小伙子目光如炬,根本就是将这件事情刻在了心里。
“是吗,那我等。”
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相安无事。
可不一会儿,异样便发生了。
从某个时刻开始,伴随着微微可闻的清脆枪响,整个建筑都轻轻震颤。
老头仍安然地坐在那,不作任何反应。与此不同,艾瑞克则快速靠近封闭的通道口,把空无一物的货架搬开,把耳朵贴在了那道墙体上。
几秒之后,他就确认声音就是从这后面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艾瑞克责问旁边的老头,那副充满皱纹的脸孔怎么看都是知情人的模样。
“这问题不该问我。你那么聪明,仔细想想小姐面见枪神的目的如何。”
老头说着,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来。
艾瑞克皱了皱眉。蒽蒂来之前并没有对他透露什么,只说过顺路一起前来而已。但现在听里面的动静,她明显陷入了一场战斗之中。
问题是,她在和谁战斗?
艾瑞克又问道:“这里面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挑战在等她吧。”
“不,里面只有枪神本人。”老头毫不隐瞒,笃定道。
有趣。
这样一来,答案呼之欲出。
尤西斯告诉过艾瑞克,由于蒽蒂曾受到过多次刺杀,所以她一直在研究如何应付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武器。而经过练习,她终于达到了可以轻易躲闪,并切割子弹的程度。就在来之前蒽蒂还在与帕皮特的转弯子弹进行训练,而那对她来说游刃有余。
恐怕,蒽蒂急需寻找一名用枪的强者来检验自己的实力。
而枪神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用枪的男人。
再回想起进入通道前蒽蒂充满坚毅的眼神,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处。
蒽蒂要挑战枪神。
艾瑞克血液沸腾,不觉将之前遭遇的不公抛到脑后。坦白说他非常想在旁观摩这场战斗。毕竟,剑圣秋先生的学生对抗枪神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荆棘花蒽蒂与枪神柯尔特,究竟谁更强?
自不必说,当然是枪神。艾瑞克的偶像是不会输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途老头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很困,他走回来时的那堆零件的海洋中,将自己埋了进去。艾瑞克也任由他的怪异行动。
半个小时后,轰鸣的交战声偃旗息鼓。
通道口缓缓打开,蒽蒂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脸上的面具不知何处。这不难解释,除了展示身份的原因,那干扰视线的面具在战斗中会成为很大的障碍,摘掉才能百分百地发挥实力。
此外,蒽蒂身上满是伤痕,脚步虚浮。看来正如同艾瑞克预测的那样。
蒽蒂败了。
即使如此,艾瑞克也要重新对她的实力进行评估。能在那位枪神手下支撑半个小时还能站立,这份实力已然不容小觑。
“已经很好了。”
艾瑞克冒出一句安慰的话。
蒽蒂摇了摇头,嘴里念道:“我已经死了。”说罢,便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
这可吓坏了艾瑞克,他赶忙上前查看。
好在蒽蒂的话毫不可信,她的伤情并无大碍。其身体上虽然受伤部位繁多,但大都只是擦伤扭伤之类。只有左侧锁骨附近的子弹贯穿伤较为严重,鲜血直流。但只要及时止血,距离伤及性命至少差了几英里那么远。
艾瑞克判断蒽蒂应该是禁不住枪神的凌厉攻击,力竭而倒。
可这就是事实吗?艾瑞克总觉得哪里奇怪。
看了看昏迷中的蒽蒂,虽然冒犯,但为了给她处理伤口,也只得用力撕开她肩头附近的衣物。
只是那衣物经过一场激战已经十分破碎,加上艾瑞克的力道稍微大了些,这一撕之下竟然致使蒽蒂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空气中。搞得艾瑞克立即嘟囔了两句自己并不是有意冒犯请求原谅的语句。但令人震惊的是,衣服下面出现的并不是佳人的美丽肌肤。
一道深深的长疤痕,从痕迹判断,是陈旧的刀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左腰,触目惊心。
不出意外,应该是很久之前某位潜入城主府的刺客留下的纪念品。
从愈合程度来看,那是蒽蒂五六岁时受到的伤害。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在,同蒽蒂一同成长直至今日,已经与她再不可分离。
连那位身居城主府邸的炼金术士也无法修复它吗。
这意味着,蒽蒂一辈子都无缘女性在舞会上穿着的优雅露背裙。怪不得她一直都身着男装,除了用剑方便之外,竟还存在这样一条理由。
想到这里,艾瑞克不禁再次叹息派洛斯家族的悲惨命运,也唯有叹息。随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那道悲哀,决定暂时不去多想,转头看向那道贯穿枪伤。
那伤口位置特殊,正好处于心脏上方。处于心脏上方?。。。等等!艾瑞克像是抓到了什么。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节,双手摁上了蒽蒂小麦色的皮肤,手感丝滑。但艾瑞克可没那种心思,他将眼睛凑到那道贯穿伤口前,继而发现那颗并没有留下的子弹弹道方向冲上。
子弹是由下至上打出去的。能达到这个角度,证明枪神已经是在几乎要与蒽蒂贴身的极近距离,如果平射子弹,就会命中心脏。
枪神故意向上抬了枪口。
派洛斯的六芒星怎么也不可能取小姐蒽蒂的性命。
难怪蒽蒂会说出我已经死了的话。
艾瑞克品味着其中差距一言不发,慢慢替蒽蒂处理伤口,胸中的滔天敬仰久久不平。
。。。。。。
与此同时,在通道的另一侧。
这儿竟是一处大厅状的地下区域。
此时中间通路两旁的双排长椅已经尽数破碎,散落为一地木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木屑味儿。昭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
通路尽头中央处立有一尊圣像,上面满是弹痕。圣像塑的是谁?自然是天上的神。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恐怕大多数奥丁人并不知道。
一处教堂遗址,宗教改革之后便不允许存在的事物。
幸好它深埋地下无人知晓。不然恐怕要被有心者捅去圣都,好让女王陛下和宰相大人抓到对派洛斯兴师问罪的把柄。
而那位已经在奥丁闻名多年的枪神此时正坐在圣像下,宽檐帽下一副正值壮年的面孔,毫无皱纹。以他成名的年头来算,当真年轻的可怕。或许从他嘴里哼着的老旧民谣,还能找到关于其年龄的蛛丝马迹。那少说也是几百年前的歌,绝不符合今天的审美。
虽然歌曲古老,但枪神穿着却很富有时代特色。只是那身黑色长风衣上的割伤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令本来英气逼人的枪神平添几抹狼狈。
“真不得了。不知道是秋先生教的好,还是小姐天赋异禀。”
说着,枪神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根卷烟和打火机。可那双手过于颤抖,半天没能成功点着那支烟。
他咳嗽两声,笑自己笨手笨脚。又试了多次终于成功。
蓦然,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枪神毫不在意,将血腥气与浓烟一同吸入肺管。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押送()
杰瑞是派洛斯警署的小警员。
刚入职不久的他由于经验尚浅,现在只是担任押送犯人的任务。不得不说,这项工作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他只需要驾驶马车,将犯人从派洛斯警署押送至位于城郊的监狱,仅此而已。好不容易进了其他人梦寐以求的警署工作,却只是个不知何时才能熬出头的马夫,早知道不如直接为那些贵族老爷们拉车,起码薪水比现在高了不止几个台阶。
这天夜里,他照常挥动着马鞭。不过今天的任务与以往相比有些不同。
杰瑞望向身前不远处马背上的伟岸身影。
探长马丁。
高大的身材,派洛斯最新款马靴,搭配探长才能骑的纯种牡马,别提有多拉风了。虽然,那马是被阉割过的,为的是使它更加温顺平和。
警署原先共有四位探长,分别管辖派洛斯城的四个大区。近来那位城主府的少爷又从外面请来一位新探长,专门负责处理疑难杂案。而他的超高水准也得到了署内的公认,今天要押送的犯人就是来自他破的案。
能在派洛斯警署当探长,没有两把刷子是干不了的。
说起来一位好事的同僚在午饭时还警告过杰瑞,晚上可能会有人跳出来将犯人半路劫走。当时他笑骂了几声,并没有当一回事。可现在他显然不这么认为了。能劳烦马丁探长大驾亲自护送的犯人,还真没多少。
听说马车里的犯人被押送至监狱后,还要对她进行进一步的拷问。所以这一路上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为了不引人注意,署内人员决定在今天的夜晚开始这趟危险的押送之旅。
秋风萧索,夜晚更甚。
杰瑞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
前方,下个街角的魔晶路灯闪灭一阵不再亮起,从此去了它的价值。
马丁探长皱了皱眉。魔晶灯的使用寿命很长,大抵有个几十年。能碰巧在今天晚上刚好用光内含能量的概率有多少显而易见,他更愿意相信那是人为的结果。因为前往监狱的必经之路上,一块黑暗的区域被制造了出来。
“后退。更换线路。”这位探长当机立断,向众人喊道。
杰瑞干了这么久的马夫,还从未见过在押送犯人途中调整路线的先例。虽有疑惑,不过既然探长发话了,照做就是。
马头调转。
就在这时,冷不丁有一道尖锐声划过。两匹拉车的马八条马腿一阵踉跄,同时向左倾倒过去,轰隆倒地。马车瞬间抛锚在冷清的街道上。
枪响?
前后两队警员顿时陷入慌乱中。试图劫走犯人的家伙正如意料之内的那样出现了。
马车上的杰瑞大脑一片空白,那两匹马距离他最近,这让他的感受比其他人的更加深切。连马车内坐在犯人左右戒备的警员也探出脑袋来向外张望。
超乎想象的棘手,马丁探长拉紧缰绳暗叹道。二十名警员加上他这位探长,怎么想也是足以抵挡任何状况的配置。但这次他似乎失算了。
两匹马同时倒下,但只有一声枪响。也就是说,对方只开了一枪。这份一箭双雕的本事马丁探长自认办不到。而且对方使用的枪械似乎非常特殊,令开火声像是从很远处传来的。大概是在枪管口上加装了什么物件。以致于仅根据子弹的声响根本位置判断不清敌人的具体位置所在,只能给出一个范围很大的方向。而这对于护卫工作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敌暗我明,只会令战斗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安静!保持警戒!”
不管怎样,马丁探长试图稳住众警员。
砰——!
第二枚子弹。
那个瞬间,杰瑞只看到马丁探长的头部飚出一条血线,继而被一股冲击力从侧面被打飞下马。
失去主人的马儿受惊后顺着大街逃窜而去。
短暂的安静过后,头皮发麻的警员们彻底被击垮了。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奔跑,便又是一阵枪响声传来。马车前方的警员小队霎时间从前往后倾倒而来。
就像风吹麦浪。
艾瑞克帮蒽蒂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又喂她喝下几滴回春。虽然恢复效果显著,但蒽蒂依然没有转醒。他判断应该是气力耗尽,于是只能背起蒽蒂从枪械研究室出来。
硝烟酒馆中,早先还活蹦乱跳的顾客们已离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以奇怪的不雅睡姿倒在桌上、长椅上。算算时间黎明将近到来,也怪不得他们成了这种窘态。就连吧台的达尼都不知所踪,大概也是到哪儿睡觉去了。艾瑞克没有惊扰这些醉人们悄悄出了门。
等在城主堡大门外的是玛瑞拉。是的,她一直都在等她的小姐归来。艾瑞克不知道她已经在这等了多久。
“是么,小姐输了啊。。。明明可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