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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
耳边传来空气沉闷的声响。龙的身躯在一瞬间定在了原地。但白晓却因为具有惯性继续向下运动着。
龙角冰冷的触感在指尖渐渐消散。下一刻,他看到自己空空的手,以及龙眼中嘲弄般的神色。
必须要动用精神力了么?
他看到龙扇动着双翼,俯冲而来,龙爪抓向他。
空中的画面在视野中急速闪过,月的身影在视线中被分割成无数道月光,破碎地洒在墨蓝色的夜空中。
他的眼角瞥到几个熟悉的东西。
或许……可以这样,试试吧。
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下一刻,白晓费力地在空中微微转了方向,一只手向一旁抓去。
这是一只少年人的手,看起来苍白而瘦弱。此时这只手向前伸展开去,五根修长的手指尽力地探向前方。
那指尖穿越空间的迷雾,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手的周围跳动着。
随即,他碰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
碰到了!
意识中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潺潺流血,但白晓尽力屏蔽掉伤口带来的痛感,右手向一侧伸去,抓住了一根细长的触须。
漂浮在空中的橄榄形生物散发着莹莹光亮,似乎在邀请他前去另一个空间。它的一根触须因为白晓的接触而迅速收回,带着他向上升去。
龙愤怒地咆哮一声,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猎物消失在空气中。
白晓用手抓住橄榄形生物的身体,后者微微抖了抖。周围的蜻蜓状生物被这个不速之客惊扰,向四周散去。
他两手抓着橄榄形生物的背部——大概是背部的位置,两脚抵在它的身侧。好在这种生物的身躯十分柔软,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沙发中。
白晓微微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周围望去。
这是一片墨蓝色的世界,他仿佛身处夜空之中,但只有纯粹的“夜”,没有大地和森林。白色的光点在墨蓝色中闪烁着,似是月光被分成了无数个小点。
龙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可那带有血腥味的呼气似乎仍在周身萦绕。
是这个地方吗?他注视着映入眼帘的场景。那些闪烁的光点与深沉的墨蓝色彼此泾渭分明,但却和谐地交融在同一场景里。
他不禁回想起在万声兽巢穴里,他和踱光、萨进入的那个世界。那个由眼睛、嘴巴、畸形肢体和肉块组成的生物,说那里是“垃圾场”。
后来又出现了黑色的虫群,白晓认为那应该是奇异生物的一份子。
所以现在他就在“垃圾场”吗?不像啊……
他稍稍有些疑惑,但随即思考起该如何脱身。
龙肯定还在正常世界守候着,频繁地使用精神力会让他感到头痛,所以他肯定是打不过龙的。
或许他应该等戈恩或维斯卡来处理场面。
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白晓能够进来,纯粹是依靠本能。在平日里,他已经把这些奇异生物当成了正常生活的一部分,通过精神力的不自觉流露——或许有意识的参与,他能够接触到这些生物。
在刚刚,他就按照平常的方法,抓住了橄榄形生物的触手,并让它带着自己进入这一片空间。
但出去应该用什么方法呢?
那条能穿梭空间的挂坠被收走了,他可没法仅凭自己的能力,破开空间壁并安全地回去。
白晓将目光投向远方。在无穷无尽的墨蓝色和白色闪光中,一个个橄榄形生物散发着荧光,蜻蜓状的生物在其间飞舞,就像月光下翩翩起舞的精灵。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十章 跳跃()
或许可以逆向思考,用进来的方法出去……
白晓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闪烁着光点的世界,映入眼帘的是许许多多橄榄形生物。它们的作息似乎与正常世界有着关联,在夜晚,这些生物就会散发美丽的荧光,开始捕猎。
蜻蜓模样的生物似乎无穷无尽,它们在橄榄形生物的触手间飞舞,被光映成蓝色的薄翼飞速地上下扇动。它们轻盈地游移在触手与触手之间,不发出一点声响。
实际上,在这片区域,白晓听不到任何声音。
耳朵接收不到声音的感觉很奇怪,空荡一片,就像聋了似的。即使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也石沉大海一般,不见踪影。
聋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白晓心想着,这个地方太怪异了。
无论是朝下还是朝上望,都只能看见闪烁着光点的墨蓝色,这张深沉的画卷无限地铺排开去,橄榄形生物错落有致地漂浮着,“蜻蜓”灵敏地飞舞在其中。
如果跳下去会怎么样……他将自己的身躯靠在橄榄形生物柔软的身躯上,一只手向前伸出。
几只“蜻蜓”被他的手惊动,向四周散开。
为什么……从正常世界是能够看到这个地方的,但到了这里后,却看不到正常世界呢?
上一次,从“垃圾场”离开时,他也是靠打破空间壁离开的。
似乎从正常世界到达这里很轻松,而离开却需要使用常规方法了。
白晓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无形的精神力在此显得有几分滞涩,巫术也不能使用。
但他无法打破这里的空间壁……
就像进来时一样,借助某种生物把自己送出去怎么样?他问自己,随即想到那些黑色的虫子……
恐惧感悄无声息地漫过他的肩头,在耳边轻声呓语,随即缓缓游走进他的大脑——意识中,发出不怀好意的嘶嘶声。
白晓颤栗了一下。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
虫群不会就在附近吧……
他警惕起来,四下张望着。
气氛瞬间变得不同起来。橄榄形生物的触手开始不安地舞动,“蜻蜓”们慌乱地撞在一起,随即消失在触手下面。
一团黑色的浓雾,从不远处忽的出现,翻滚着飞来。
原本单调重复的、散发着荧光的场景似乎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世界又瞬间充满了声音。
惊恐的叫喊似乎就在耳畔炸开,这些声音就像数种古怪的声音被糅合在一起。接近黑虫的橄榄形生物,纷纷舞动着所有的触手,似乎想要抵御黑虫。它们没有选择躲避或逃跑,被浓雾般的虫群一一吞噬。
只望了一眼黑虫腹部的巨大眼珠,白晓就觉得头皮发麻。恐惧感犹如它们背上的利刃,在脑内摩擦。
为什么会这么巧?
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原因。他觉得自己必须要逃了。
怎么逃?逃到哪里去?
恐惧感像一头沉重的野兽压迫着他,白晓不禁有一点慌乱。
黑虫们已经追过来了。它们黑色的瞳孔坚定地望向前方的人类。黑色的浓雾组成一条条锁链,在墨蓝色中舞动着,时而又拼接成一张巨网,迅速解决着一路上的橄榄形生物。
看到虫群追过来了,白晓看了看身下颤动着的橄榄形生物,咬了咬牙,只得一蹬脚,跃到了空中——
前方的橄榄形生物离他有点远了,感受到身体的下落,他心中一沉,目光投向下方的莹莹光亮。
他迅速向下坠落着,擦过一只橄榄形生物的触手,但还未来得及抓住,就继续往下落去。
墨蓝色的世界仿佛没有地面,他一直向下落着,虫群也改变方向,一边分出几队黑虫解决经过的一切生物,一边飞速向他追去。
抓到了!
白晓一个转身,够着了一只橄榄形生物的躯体。他拽住它柔软的身躯。虫群就在身后,紧追不舍。
必须移动!
他尽全力跃起,向前跳去。橄榄形生物的躯体不是很大,也太柔软了,不能助跑,也不适合跳跃,但他别无选择。
这一次,白晓跳到了前方的一只橄榄形生物上。他俯下身,抓住它的躯体以稳定身形。
如毒蛇一般滑溜的恐惧感又追了上来,催促着他继续向前跳去。
一个起跳,他的手却只够得到前方橄榄形生物的触手尖,他再次向下坠去。
那有一只。
他向一侧看去,发现一只惊惶不安的橄榄形生物。
白晓在空中调整身形,精准地落在了这只生物身上。但他没有时间喘息,虫群迅速追来,头上的利刃刺破了一切挡路的生物,有力的口器不断开合着,时而拼接、时而分开,形成不同模样的怪异兵器。
白晓不得不不断地向前跃去,使出浑身解数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追上。
一道瘦削的身影,在橄榄形生物之间穿梭着,在这个充满荧光的世界飞跃而起,随即向下坠落,接着找到下一个落脚点,继续跳跃。
他的精神力不断搜索着周围,企图找到一点离开的机会。
虫群执着地追在身后,一个个黑色的瞳孔齐刷刷地看向他。它们黑色的身形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这片空间当中,永不疲倦地追逐着自己的猎物。
但白晓却有力竭的时候。
一个不稳,他晃了晃,差点从橄榄形生物上掉下去,他条件反射地俯下身体稳了稳,下一刻,虫群的口器和刀刃已经蜂拥而至!
他一惊,一个翻滚从橄榄形生物上掉了下去。
身体在空中不断坠落着,虫群紧紧跟在他上空。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珠似乎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
恐惧如海啸般咆哮而来,白晓觉得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中摇曳,在浪花间翻腾。
他随即意识到虫群已经很近了,急忙抓住一只橄榄形生物,来不及稳定身形就再次向前方跃去。
他简直要化作一道白色的迅影,在这片空间中漫无方向地飞跃,黑色的虫群在身后紧追不舍。
闪烁的白色光点遍布墨蓝色空间,看上去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却触碰不到。它们尽情散发着光芒,冷漠地观看着虫群对人类的追杀。
在不断的逃亡中,白晓渐渐调整着动作。他发现在这个望不到尽头的无底洞,下落没有什么危险,顶多让他头脑发晕。
于是他不再跳跃了,任由自己向下坠落着。
坠落着……
墨蓝色的场景在视野中快速闪过,随即出现的还是墨蓝色。他看着紧追不舍的虫群,感觉脑袋发晕,似乎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耳中响起,视线开始模糊。
他掉落在一只橄榄形生物上。停止了下落,他感觉好了些,又向前跃去。
他的身影在这片空间中化作微不可查的一点。无限的光点在周身闪耀着,永远没有尽头。
渐渐地,白晓感觉腿脚酸痛,恐惧和无休止的逃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地方没有尽头吗?
冷静……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逃出去的……他对自己说道,一边不断跳跃、坠落着。
……什么时候,他也要用这种无用的话语来激励自己了?随即他疑惑地心道。
我受够了!
白晓突然转过身,略带愤怒地心想。他的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只有一点思维在催促着他。
他停了下来,面对着即将追上来的虫群,茫然了片刻。随即他纵身一跃——
这道瘦削的身影,直直地扑向了庞大的虫群。
第十一章 苦战()
当白晓冲入了虫群之中后,他就有点后悔了。
虫子们张开嘴,就像在因为猎物的自投罗网而无声地欢呼。它们在白晓身边飞行着、变换着方向,把背部对准了他。
修长锋锐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涌来,化作一片冰冷的外骨骼潮水,呼啸着刺进他的皮肉里。
他瞪大眼睛,看着刀刃没入自己的身体,又从另一侧刺出。
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白晓大概是感受到了……
没有血流出来,但似乎有另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那是恐惧化成的毒蛇,优雅地张开蛇吻,那些致命的毒液就轻易地流进人类的血脉里。
这些外骨骼制成的利刃把白晓支起,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没入血肉,把他架在空中。黑色的虫群围拢他,犹如一组抽象的雕塑。
过了有一会儿,白晓才反应过来疼痛不是从伤口传来的,而是思维的痛楚。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发现周围有一只只巨大的眼珠在凝视着他。
眼珠的颜色是比寒狼狼眸还要古老的冰川,亘古不变地漂浮在寂寥的、空与海的界限上。但在瞳孔深处,似乎闪烁着阳光与火花,忽的在空中点起熊熊巨火。
凝视着这些眼珠,那些古老的意义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传递到白晓的脑海里,如同一块在缓缓燃烧的冰块。
那是冷漠与热情并存的扭曲情感。
白晓觉得有些呼吸困难,那些锐利的刀刃把自己搅成了一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