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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测距（）
说实话，驱赶平民填沟壑这招，虽然臭名昭著，其实不算一种特别有效的战术。
除非附近正好就有大村镇，否则能够抓来随军的平民数量有限，积极性也很差。
只不过这样做不会损耗本部兵力，成本低廉，还能给敌人造成沉重的心理负担，消耗敌人的体力，所以才会被拿来用用而已。
但这些基本上都是在长期消耗战才能体现出的好处，现在看这招效果不明显，贝兰军又不愿在这里被拖延太久，就干脆让本部士兵上了。
固然本部士兵会有伤亡，但他们的效率，也要远高于被抓来的平民！
没过多久，紧急修复的那一点木制工事就被再次摧毁，连残骸也被物尽其用丢进了壕沟之中作为填充物。
除此之外，还有土包，以及不少尸体，无论是平民的还是友军的，都被贝兰人直接扔进了壕沟之中，渐渐要在壕沟中填平出几条路来。
又有人将梯子或木板搭在了壕沟和土墙上，轻步兵仗着自己负重不多，迅速爬上或者冲上。
虽然联军依旧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但这一优势已经弱化了好几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在——杀人也是要体力的。
如果是热兵器时代，扣动扳机就能杀人，最多再加上装填弹药，哪怕连续射击一百发也不至于让枪手累趴下。
但寻常弓箭手连射一百发箭矢，那就肯定双臂酸痛，手指出血了，许多弓箭手根本就撑不到一百发。
而挥剑、出矛，要消耗的体力也同样很大。毕竟，就算拿把木剑空挥几百下，都能让不少人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
虽然有轮换机制，前排士兵会和后排士兵轮换休息，但体力的恢复速度还是明显跟不上消耗的。
当然，敌人也自然有体力消耗，但敌人人多，这就决定了一切。
一个敌军疲惫了，被杀掉，转眼间又有一个新的生力军补充上来，杀不胜杀。
而联军这边，士兵良莠不齐，除了洛明和伯爵的军队以外，剩下的许多士兵质量都比贝兰军低，哪怕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也经常会被反过来杀掉。
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多联军倒下，或许敌军倒下的更多，但这不一样。
三百多人在联军中已经超过了十分之一，这是一个危险的数字了，根据阿雅从各种本世界战史中收集资料统计得出结论，大多数正常的野战，伤亡率在4％到7％的时候，一支军队就会开始动摇，这个数据超过10％，许多军队都会开始崩溃。
当然，有的时候一支军队甚至能撑到50％以上的战损都还不溃逃，但那基本属于个别的例外了。
不过，现在还稍微好一点——
首先，有洛明和伯爵强压着，背后还有督战队，各个贵族以及底下的小兵就算有逃跑的心也不敢做出实际行动。
其次，面前好歹有一道工事挡着，能多出一点安全感。
还有法术帮忙，稍微振奋士气。
除此之外，洛明派出的掷弹兵也给了他们一点心理优势——虽然洛明这次带来的手榴弹本身也不多，但掷弹兵们偶尔会瞅准机会扔一个出去，就让敌军有些畏手畏脚，而联军这边则充满期待。
看这架势，说不定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呢……不过，最终还是得撤退的，这场仗怎么打其实都打不赢。
洛明专门让阿雅帮忙推算过，如果他拿出全力会怎样——
洛明和他的士兵带头冲锋，再让一大批联军士兵策应，乘其不备强行冲击贝兰军。
但这样算下来，其实也只有三成的几率能够冲破贝兰军的防线，送洛明和几个剑师到敌军主将的面前，这还是不考虑敌方法师团的情况。
而且，贝兰联邦除了骑兵之外，还有鹫马也很出名，就连他们的国旗上也有鹫马的图腾——这种生物比狮鹫或许弱一些，但更好饲养和训练，说不定军队的主将就会有一匹，骑着它飞起来逃跑，还会进一步增加追击斩首的难度。
总之，实际来看，胜利的希望更加渺茫，就算获胜，洛明带来这些士兵也基本上会全军覆没，随他一起冲锋的格兰蒂，甚至他本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整个梵希郡又不是他洛明一家的私产，他还不至于为此赌上性命冒这么大的险。
说到贝兰军的法师团，他们现在也来到了战场上，远隔数百米开始出手了。
一道道远程法术的光芒朝着联军的阵列轰击过来，并非攻击土墙或者普通士兵，也不是针对贵族的斩首，而是优先选择攻击洛明派出去的那几个掷弹兵。
土墙虽然没石墙那么坚固，但一两发小法术也打不穿；打普通士兵完全是浪费法力；虽然斩首贵族有用，但贵族们多少都有点个人修为，就算挡不住法术多半也能及时躲开，何况旁边还会有人保护。
唯独洛明派出的那几个掷弹兵，在法师和军官们看来，只要消灭了他们，贝兰士兵就不用顾忌手榴弹的威胁，可以直接一波冲上去，迟早能强行突破防线。
“啧，总算让我等到你们了。”
洛明挥剑甩出剑气，抵消了两道法术攻击，尽可能保护下了两个掷弹兵，然后便举起望远镜亲自开始瞭望。
望远镜加上他剑师的视觉，隔着数百米也能够看清一块小石头，而他在战场上埋下了不少颜色特别的石头，只露出了顶上一角以便观看，就是用它们来定位和测距的。
说实话，阿雅已经帮忙推演出光学测距仪的基本原理了，但这个时代的工艺根本无法满足其需要，连望远镜都是手工打磨的。
没有测距仪，那就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来了。
不过土归土，效果还是不错的，只要有事先准备的话，就能很准确地对敌军进行定位——这一次洛明埋下了六十多枚石头，再配合人眼估测，误差最多只有几米。
他冷笑一声，立刻将参数报给了炮兵。
与此同时，火枪手们也开始扭转枪口。
第五百一十二章 碉堡（）
几米的误差，对火炮来说，其实已经不算小了。
洛明的青铜火炮虽然近期又有一定的改良，但本身还是会出现一定的误差。
而洛明要射击的目标，则在一百九十五米之外，在这个距离上若是发射单枚普通的实心弹，就算瞄准一辆面包车的车身，说不定也会打中车尾或者车头。
更何况现在战场上充满敌军，无法直接瞄准，只能根据洛明的观测数据来间接瞄准。
不过，他可以增加开火的火炮，以及炮弹的数量，实施覆盖打击。
他将大多数虎蹲炮回炉改造，重新铸造了一种新型的青铜火炮，这种炮几乎没有增加重量，稍微牺牲了一点近距离发射霰弹的威力，却拥有了更远的射程和精确度。
当然，和吨位更大炮管更长的山地榴弹炮自然没得比，但几百米的射程还是有的。
而这样的轻炮，洛明此次一共带来了四门。
三十秒之后，五门火炮都调整好了方位和角度，随着洛明一声令下，它们和十杆重型火绳枪一起，喷射出了火焰与硝烟。
以及那些致命的灼热金属弹丸。
说实话，洛明也想让火炮都发射霰弹砸过去——如果使用极限装药的话，在两百米上，霰弹也有可能穿甲杀人，而且霰弹数量一多就是蚁多咬死象。
但偏偏一路上还有不少敌军挡着，实心炮弹打穿几人还能够接着飞行或者滚动，霰弹贯穿一两人就会被挡下来了。
一百九十五米外，贝兰联邦军的法师团正在准备着下一波法术，继续清理那些烦人的掷弹兵。
在这个距离上，弓箭很难射准，就算偶尔能射准，也是强弩之末，只要一层简单的防护箭矢法术就能够把这些少数几根力道衰减的的箭矢挡下。
至于说什么强弓硬弩的不是强弓硬弩的话，达到这个距离都很难了。
当然，要跨越这样的距离施法杀人，对法师来说也绝对不轻松，他们是专门练习过配合，协同施法，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稍微累一点，却可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打击敌军，事后还能拿到专门给法师的高额军饷，这其实是个好差事了。
然而，一股警兆突然袭上心头。
法师们对此多少有些经验，没有经验的至少也被同僚和师长告诫过——偶尔会有附魔或者斗气的法箭，或者攻城器材发出的攻击，亦或是其他法师的反击，能够跨越这个距离还拥有极强的杀伤力，
这个瞬间当然要加强防御，他们立刻启动了护身的法器，或者是默发一个防御魔法。
一般来说，这都来得及——产生警兆并不一定是那攻击发出之后，也有可能是那攻击发出前的一刹那，有一点时间缓冲。
就像地球上洛明的师父表演躲子弹，那当然不是用肉体凡躯和子弹竞速，而是在敌人散发出杀意，准备动手指扣扳机的刹那就感知到，然后开始躲避。
修为越高，对这种事的感知力越强，法师虽然身体不一定好，但精神力过人，足够敏锐。
可惜，炮弹的速度远远胜过弓箭和一般的法术，而那巨大的力量，也绝对不是仓促之间施放出的法术就能拦截下来的。
同样的速度下，炮弹的动能会比一支箭矢高出至少几十倍，而山地榴弹炮那枚炮弹的动能更是胜过箭矢百倍。
这一轮五门炮的射击，只有两发炮弹命中，但也相当可观：
一发是山地榴弹炮的炮弹，直接就将一个法师打成了两截，然后又擦伤了他身后的一个法师，仅仅是擦一下，就使得胳膊扭曲变形。
另一发是轻炮的炮弹，虽然经过将近两百米的飞行后速度已经衰减了不少，但还是堪比一个剑师的全力一击，打碎了一个法师身上的护罩之后，从他的腰间飞过。
一大块血肉消失，肠脏和鲜血一起流出，他当即倒在了地下。
至于重型火绳枪，虽然打倒了几个挡在路上的士兵，不过在这个距离上还是没有击中任何一个法师。
不过，洛明让火绳枪一起开火，本来也是出于迷惑作用而已——火绳枪同样会散发出硝烟，发出响声，这样一来可以让敌人一定程度上产生误判。
“快点装填霰弹！”他大声喊着，就在此时，有几道法术光芒飞来。
洛明和格兰蒂各自放出剑气在半空中拦下了一道法术，佩洛狄安娜也帮忙出手拦下了一道，但还有一道无人拦截，直接打在了一个炮位上。
两个炮兵倒下了，不过他们晃了晃脑袋，又站了起来。
洛明此次专门试验制作了碉堡——或者说火炮防御工事，用土木混合制成的工事把炮位基本包围了起来，只留出观察和射击的口而已。
寻常的弓箭射上去自然没用，就算法术打过去也有可能防御住——被击中的碉堡外边出现了一个大裂痕，有一小块被炸飞，但还没有要垮塌的迹象。
那两个倒下的炮兵也只是被气浪打倒而已，并没有被法术直接命中。
而火炮本身也没有事——被直接打中的话当然可能出现裂纹，但它已经被拉进工事，炮兵们开始清理炮膛，重新装填，因此也只是被余波吹了一下，毫发无损。
很快，火炮便装填完毕，硝烟还未散尽，但此刻也不需要瞄准了。
敌人都是法师，自然不可能呆在原地等第二轮射击，而是会躲开并且分散开来，洛明也知道这个，直接就让士兵装填了霰弹。
霰弹需要的精确度比实心圆弹差远了，而且这一次要对付的也是较近距离上的敌军步兵，火炮很快就调整完毕。
接着，喷射出了宛若雨点一般的大量铅丸。
洛明现在使用的轻炮，比起之前的虎蹲炮在发射霰弹上稍微弱势一点，但再弱势也照样能造成杀伤。
一共六百多枚铅丸飞射出去，虽然准确来说，这些铅丸会以圆锥形的轨迹散开，只有一部分能够打在人的身上，但那也是个相当大的数字了。
一瞬间，就有四十多个士兵倒下，有的倒霉鬼甚至被穿透同伴身体的霰弹打伤。
虽然霰弹穿透力肯定不如实心圆弹，但一个人的血肉之躯还是很难阻挡它的前进的，洛明做过实验，在极近的距离上，霰弹有可能完全打穿两个人还能伤到第三个。
第五百一十三章 冲击（）
接下来，火炮又射击了两轮，趁着硝烟弥漫开来的时候，洛明迅速下令炮兵携带火炮撤退到第二防线上，重型火绳枪也一起撤退。
第二道防线离第一道只有二十五米的距离，一开始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后撤用的。
当炮兵和火炮刚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