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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带路党的忧郁（）
虽然据点上的炮兵抓住这个时机尽可能快速地发射炮弹，火枪手也不停输出，保守估计打倒了两百五十人以上。
但终究还是让大多数炮灰大军冲过了这一段距离，然后真正来到了山脚之下。
当然，他们的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在事后心有余悸，甚至想着如果再有一次的话肯定不会冒这个风险了，但刚才他们的确是蒙着头就成功冲了过来。
虽然山坡十分陡峭，不可能被攀登，但山脚下的一片区域则是火炮射击的盲区。
目前的火炮还没有办法把仰角压得太低——开炮的时候整个火炮都会跳起来的，而且炮弹也有几率掉出去。甚至连火枪手射击这个角度也有很大困难。
只有设立在山口另外一边的据点，或者铁火城城头的火炮才有可能射中这一侧的山脚下，然而两边距离都挺远，射击精度比较低，用盾车也基本能防御住这么远距离上的炮弹了。
缩在山脚下，炮灰大军似乎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
贝兰督战队则冷眼旁观，准备等他们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便逼迫他们分散开来，去搜寻可以登上这座据点的路径。
能把建筑材料以及火炮这种显然不会轻巧的装备运上据点，就已经证明这据点绝对有能够让人攀登上去的路径，只要能找到这路径，这场仗就算是赢了一小半，为此让炮灰们再死上几百都无关紧要。
但山头上的据点早防着他们会躲在这个死角的事，很快，便有几筐石块被倒了下来，十几人被砸得头破血流。
接下来，又有两根圆木和一块巨石落下。
不过，这点滚木礌石，比起炮弹来说似乎已经温柔的多，它们都是正常士兵都亲眼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东西，倒不至于多害怕。
反正顶上据点里的木石不会有太多储量，只要小心着点，就不会被它们砸中，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耗尽才对——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圆木和巨石发出巨响，纷纷炸裂开来！
有的在半空中就炸开，有的则在落地之后炸开，木屑与碎石飞溅，在冲击波的影响下扩散到十几米外，将整队的士兵打倒。
当然，其中有不少人只是被碎屑刺伤，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死掉，但至少也相当于身上中了一箭的感觉，差不多失去了战斗力。
更别说现如今他们缺乏治疗，小伤也可能拖成大伤。
“见鬼！”一个贝兰督战队瞪大了眼睛。虽然旁边的炮灰们又开始骚动不安，但他本人也忘记了去维持秩序，而是呆呆地抬起头来，望着山顶——
又有圆木和巨石被推了下来。
“还来？”另一个贝兰人忍住骂娘的冲动，一边估算了一下，确认不会炸到自己，一边就取下步弓，开弓引箭向山头上射去。
受他的启发，许多带了弓箭的人都朝山头上射去。
但就算不是徒劳无功吧，至少也没看出有什么效果的样子，充其量是稍微鼓舞了一下士气。
且不提山崖上的敌人不露头，根本没法直射，只能用抛射，是的准头大为下降。
而且这山崖有三十多米高，洛明早就用他还没完全忘完的高中物理，以及几种主流战弓和箭矢的数据粗略计算过，要从下往上射击的话，箭矢的动能会损耗四分之一以上。
这就导致箭矢哪怕射中了也几乎无法穿透铠甲——无论是纸甲还是铁甲。
在山崖顶上，一大片地就和草似的插满了箭矢，而负责向下扔东西的那几个士兵身上也插了不少箭，但除了一个倒霉鬼的铠甲缝隙被一箭插入，出现了皮肉伤之外，剩下几人充其量是被箭头划破了皮。
他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搬来填满火药的圆木和石块，点燃引线，向下扔去。
就好像是老农身披蓑衣，头戴草帽，在雨中可以不慌不忙地劳作耕种一般。
只不过他们播种下去的是炸弹，收获的则是死亡。
虽然炮灰们举起木盾，但木盾若是距离较近也会被打穿，而且木盾也不可能遮护住全身，总有些露在外边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仍然会受伤。
“见鬼，不能耽搁了，赶快去找上山的路！”
督战队们已经知道不妙，便赶快号令了起来，那些带路党贵族们也一起喊着。
炮灰们虽然不愿意面对未知的风险，但更不愿意停留在这里等着挨炸弹，他们立刻就四散开来，去搜寻何处有可以上山的通道。
二十分钟前，面对大量敌军集中力量攻击一个据点的情况，洛明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让它孤悬在外，只靠自己的力量抵御敌军。
那里是很易守难攻，不过要是敌人太多的话，就凭那点守军杀到手软也不是不可能啊。
于是他又点了两百精兵，便直接抄山路过去支援据点，现在已经走到了一大半了。
而就在半路上，他看见炮灰大军们分散开来，想要搜寻上山的路径时，忍不住露出了冷笑。
慢慢找吧，找得到真路算我输！
真正用来上山的道路只有两条，其中一条是在附近一个悬崖较低的地方布置滑轮把人和物资吊上吊下，这条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被敌人利用。
而另一条路就是洛明现在正走着的路了。
而除此之外，原本还有两条上山的小路，全都被洛明干脆地用火药炸得乱七八糟，不是说不可以过吧，但最多只能容纳一两人通过，并且还得抛弃部分武器铠甲等累赘，爬上爬下才能通过。
等他们辛辛苦苦通过之后，到达据点面前，又是缺乏装备，又是气喘吁吁，人数还不多，简直就是扎标卖首，送人头上门。
至于洛明走的这条路……敌人绕一大圈的话其实还是有点可能发现的，但也同样是一条死路。
因为这条路靠近据点的一段被洛明刻意修整得十分笔直平坦，还有个十分匹配抛物线的小上坡，枪炮射上去肯定会血流成河，简直不要太爽！8）
第六百零八章 带路党的徒劳（）
差不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带路党们总算发现了两条已经经过破坏的路。
那破坏并不算彻底，没有直接一个巨大的壕沟或者土墙横在路中间。
但也正是这样，才让人能够看见一线攀登的希望，然后去做无谓的尝试。
有个士兵欢喜地就向上爬，结果没爬两步，就直接跌了下来，在山道上翻滚了将近十米，才撞在一棵树上停下。
死倒是没有立刻死，但这伤势怎么看也得扛回去静养才有可能好，现在众人也只能把他先安置在一边，然后继续考虑怎么攀登了。
最开始，别人还觉得第一个士兵的倒霉只是他太不小心，咎由自取。
由于后边的贝兰督战队喊着先登上去的有赏，第二个挑战者很快就出现了，不过也很快脚一滑跌了下来。
当然，这位小心了一点，掉下来之后只是崴了脚。
第三人也很快登场，他看起来准备充分，在嘴里衔着一把短剑，肩上扛着绳索，又在前两人攀登的时候摘下了一些妨碍行动的铠甲部件，然后便向上爬去。
他大概花了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就攀了上去，喊了一声上边安全之后，就将绳索一头系在旁边的树上，另一头则抛了下来。
下边的士兵便顺着这绳索向上爬去，有了绳索的帮助，安全了许多，哪怕不是那么善于攀登的人也能渐渐上去。
接下来，就要把一些攀登时难以携带的武器和铠甲运上去了，底下的人用一个盾牌制成简易的篮子，吊着这些武器装备，上边的人一起出力，将它们快速拉了上去。
然后，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小心！”
“该死——”
“噫！”
接着，最初爬上去的那家伙出现在下边的人们的视野之中，似乎是想要赶快向下爬下来，然而他的脖子却爆开了一阵血花，人跌了下来，摔在地上，便已经没有了呼吸。
然后，从上边又掉下一个手雷，轰地炸开，把下边炸倒三人。
这一系列过程极其迅速，等下边的人反应过来朝上射箭的时候，只能听见马蹄声远去。
“真见鬼！”底下的士兵一阵咒骂，但也毫无办法。
既然这边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话，那么走另一条路不就好了？
然而当他们赶到另一条路的时候，那边也已经出现了同样的结局。
很快，就通过一面魔法镜将这个讯息传到了后方贝兰大营之中。
原本他们还想用多个骑兵做信使来回传讯，但途中甚至有可能被炮射霰弹轰击，实在太过危险又不可靠，也只能用这件道具了。
当然，魔法镜的通讯功能耗能不小，可不是像地球上手机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充个电就能搞定的。
听完汇报之后，扎格梅尔忍不住诅咒了两句，然后才恨恨地说道：“这该死的山道，简直就相当于一层外城啊！”
“那么，就用正儿八经攻城战的方法试一试？”维陶塔斯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
“在那边就地打造攻城器，效率太低了，要是把这边的运过去……路上又得蒙受巨大损失，而且死的还会是贝兰人。”扎格梅尔想了想，便干脆地下了决断，“总之两项一起做，这样最保险也最快！
让那边尽量打造一些，而我们这边也运送一部分过去！
至于人手……就让那些之前喊主战喊得最响亮的家伙去出！”
至少目前为止，扎格梅尔的权威还没有跌到一定的程度，他的意志在贝兰军内仍然是不容打折扣的命令。
而那些之前强烈求战的军头们既然没有脸食言而肥，那么自然就要承受这些损失。
不过他们麾下多的有几百人，少的也有几十人，稍微损失一些人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扎格梅尔还下令让那些炮灰去干另外一些活计。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攻击肯定不会一蹴而就，有不小的几率拖到夜晚，那么自然要提前做相应的准备。
此时，洛明便端坐塔顶，不紧不慢地用望远镜观看着下方敌军的行动。
同时，铁火城内的塔楼也通过木架摆出特殊的旗语，在向他这边传递讯息。
至于雅丽安娜，此刻则在另一侧的据点处俯瞰下方，通过她与本体的联系将情报传递过来。
一时间，洛明便拥有了堪称三位一体的交叉视角，贝兰人也好，带路党炮灰也好，他们在做什么都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比如说现在，有的贝兰人在向这边运送攻城器具，他们直接用战马拖拽着装车的攻城器具疾行，还是躲开了一部分的子弹和炮弹。
而炮灰们有的在打造攻城器具，有的则开始顶着炮火挖掘起了土墙和壕沟，又在河上横了圆木，在河底插进木桩，防止洛明的船只再次从水路杀出。
这样看来，简直就像是他们变成了防守方一样，小心翼翼。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比之前自信过剩的时候强多了。
“呵呵，看来这次长进了不少啊。”洛明啧啧赞叹了起来。
敌人可不是笨蛋，扎格梅尔更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虽然在信息不对称优势面前连连吃瘪，但只要他们搞清了状况，就完全有可能找出应对的策略。
因此，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总是会逐渐丧失的。
哪怕没有敌人知道火炮的具体原理，也至少能猜测出它的射程、精度等数据，然后找出躲避或者抵御它的办法
但洛明可不怕这个。
战争本身只会产生损耗，这句话固然没错。但为了战争钻研技术，以战备为借口做一些事，或者是在战胜后攫取利益，都能让战争变得有利可图。
洛明每一次使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获得胜利，虽然会把这个优势本身一点点消磨掉，但他会借胜利的东风攫取足够的利益，或者推动局势朝着有利的方向演化。
等到自身壮大，大局已定的时候，哪怕完全不依靠信息不对称的优势，靠硬实力也一样可以解决问题，解决敌人。
现在也不会例外——从洛明撑过最初的攻击，打退敌人开始，贝兰人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们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而已！
只不过，洛明自然是不会好心提醒的，他还巴不得对方在自己挖的这个坑里下陷得更深再醒悟呢。8）
第六百零九章 城外阵地（）
贝兰人和带路党炮灰们在做着准备，洛明山头据点这边的准备已经十分充足，连临阵磨枪都没有什么好磨的了，于是也就只是让士兵节约着点火药和炮弹，慢慢等着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当然，现在贝兰主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