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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我首先考虑的,就是一旦你要在这城里和人打起来,我该怎么援护,怎么提防四周的问题。”
“你担心我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可以的话,我自然也不会想把事闹大。
得拜托你时常劝诫我,让我不要一时冲动把事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洛明抚摸着格兰蒂的头发,笑了起来:“而且,好歹这里也叫安森帝国啊,皇家这面虎皮,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没错,洛明还准备了一招妙棋,那正是皇家。
洛明身为一方郡守伯爵,还有着大剑师实力,击退贝兰万军的战绩,又有着善于理财年少多金的美名,在哪里都算个大人物了。
或许对于帝国的皇帝本人,能够经常见到传奇强者,和他国国王公爵谈笑风生,对这样的皇帝来说,洛明还算不上是第一流的贵客。
但就算这样,如果洛明送上拜帖的话,皇帝也会抽出时间来至少见上一面,不会认为这是浪费时间。
而对于次一等的皇室成员来说,能迎来洛明这样一位客人,就可以算得上是蓬荜生辉了。
安森帝国的皇室凝聚力不错,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位皇室成员的面子,实际上比他本人的实力所能拥有的面子要大得多,可以说,有着整个皇室为他撑腰。
洛明的车驾在路上以正常速度前进的时候,已经有手下提前快马加鞭,将亲笔信传到了千塔之都内。
而在更早之前,雅丽安娜便已经通过法术传讯,与对方事先商定过一些接待事宜。
客人有什么麻烦的话,主人也要帮忙,这是应有之理——虽然有种洛明引来祸患的感觉,但实际上,考虑到洛明的另一桩来意,对方也很乐意帮忙接下一部分麻烦。
就在这时,洛明听见了有人骑马接近的声音。
为首的正是洛明之前派出的信使,接下来两位骑士则是主人家送来的引路者,他们带领车驾,略微离开主干道,向着一扇平时不开放的侧门驶去。
这扇侧门,一般当然是不会开放的,但如今洛明这样一位称得上贵客的人来,那就自然没有问题。
当然,真正的顶尖贵客,比如说一国之君,一位传奇高手,可以享受到主干道上的人全部被赶到一边,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去而畅通无阻的待遇。
但就算现在这样走侧门,也已经惹来了许多人羡慕和好奇的眼光。
第七百九十五章 市民()
如洛明的预想,自己所受到的迎接并没有到过分浩大的程度。
比如说什么清扫街道,屏退大众,平民代表献花之类——
像这么高规格的欢迎,一般来说只会用来迎接一国之君、储君那样的贵客,或者迎接凯旋的大军而已。
毕竟,这座城并不属于某个特定的人,非要说的话也是属于皇帝本人,而就连皇帝本人也有着不少顾忌。
比如说,千塔之都的市民阶层——千塔之都的居民,排除掉正儿八经的贵族等人之后,普通市民也仍然有着至少六万人,还可能有几千乃至于上万人没有纳入官方户籍统计,他们的成分也极其复杂。
要知道,这个时代哪怕是平民也有着合理合法持有刀剑和弓的权利,弩和长矛铠甲虽然有一定管制,但也很难完全贯彻下去。
更别说帝国本来就手工业发达,不少民间作坊都有着制造这些要紧军械的能力。
而大多数军人也和民间沾亲带故,部分军人干脆就是自带武器铠甲,每年义务服役一段时间的富裕市民而已。
在安森帝国的历史上,曾经有两次,全城市民暴动,就连皇帝也必须想方设法安抚他们,而没有办法完全镇压。
若是非要铁腕镇压,就算能赢,军力也会承受巨大的无谓损伤,并且让这座宝贵的城市受到严重的损害,让皇室实力元气大伤,还会失去民心。
还有一次,一位被诬陷,废除了继承权的皇太子,凭借着他在底层市民中的巨大影响力,在城中临时组织了一支大军,攻向皇宫。
虽然这支“大军”基本上是乌合之众,但着实声势浩大,此时帝都中许多实力派人士选择中立观望,直接吓得他那位靠阴谋诡计刚继承皇位的弟弟带着亲信出逃。
那位废帝后来被抓住处死,但在外边留下了子嗣,截止今日为止,自称是废帝后代的人也经常出现在各种叛乱和阴谋之中,提醒着人们那场战斗的历史。。。
而市民阶层,也趁机获得了更高的威望和权力。
反正,现如今,皇室成员的共识就是,不能随便招惹得罪大量市民阶层,同时也不允许直系的皇室成员随便与大量市民阶层结交。
甚至在皇帝讨论大政的时候,也往往会招来部分市民代表,与贵族代表、教会代表、商人代表等一同列席。
在洛明看来,这已经有些分级议会民主的雏形了。这不是单纯进步思想的问题,而是实力均衡下的必然。
言归正传,虽然洛明的队伍算得上比较招摇,甚至还在入城之前专门做过一次车驾和士兵铠甲的清洁保养,显得华丽而又威武,但道路两边的市民也没有太惊讶。
他们单个人虽然不一定惹得起贵族,但团结起来的话贵族也无法随意欺压他们,而身居帝都,他们也早就见惯了各类贵族,敬畏之心也减少了不少。
比起单纯的铠甲和车驾,反倒是洛明的旗帜和纹章更引人注目。
洛明刚成为骑士的时候,旗帜和纹章是很简单的,不过随着他逐渐扩展势力,建立功勋伟业,自然就把这些光辉的历史都记录在纹章之上。
而他的纹章,又与一般的贵族大相径庭。
第七百九十六章 纹章与头衔()
洛明纹章与一般的贵族有很大差别,这不同点,首先就来自于纹章组合的方式。
洛萨公国名义上是安森帝国的附庸,关于这方面的传统,是在吸取帝国模式的同时,又产生了一定的特色,归根结底还是帝国模式的一个组成部分。
而洛明的纹章,则与现今帝国主流模式不完全相同。
市民们看不太分明,最多也只能一知半解,但也依稀看出了其中几分古朴之意,又有着崭新的内涵。
其中差不多一半的元素,是来源于阿雅的庞大知识储备——来自于比安森帝国更加古老的上一个帝国。
虽然上个帝国的许多贵族家族一直传承到现在,但他们的纹章也大多在千年岁月中变异。
而关于这方面的学问也逐渐失传,就连一流的考古学者和文章学家也无法完全解读或仿制。
但阿雅就是做得到,她的知识贯通古今,在古代事迹的方面可以说几乎超过人间一切学者。
任何懂得纹章学的人(主要是贵族和学者),都会赞不绝口,进而认为洛明知识广博,家学渊源。
而另外一半,则完全出自洛明的崭新创造,引入了一些新事物,新元素。
这就体现了老树新芽,旧邦维新之意。不与传统完全割裂,但又要自信地向明天探索前进,稳健中带着进取。
洛明现如今有两个纹章,一个经过简化,可以刻在印章、铠甲或者武器上。
而另一个,则需要印在马车的侧面,或者一整面大旗之上,才能完整表现出它的内涵:
领土富饶,保护商贸,慈爱待民,重视智慧,富有勇气,军队强横,公正严明,开拓荒野,大破强敌,虔诚奉献,除恶务尽……
其中还重点描述了征服卡洛山脉,粉碎邪教阴谋,击败贝兰万军的几件大功绩,懂行的人一看就能猜中其中大概。
当然,这三件大功绩,对于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来说是完全不稀奇的。
有的古老家族祖上甚至有领导过圣战,或者攻陷一国之都这样的大人物。
但纹章还清晰地反映出了一件事:
——现如今的家主,并非继承家业,而是白手起家的开业之主。
这些功勋都是在他本人这一代完成的,这就相当之难得了。
洛明的确自称过古老家族的后裔,但根据阿雅的情报,那个家族其实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彻底没落,没有剩下分毫领地,他们的直系后裔绝嗣,支系后裔们时间一长,也都忘记了祖辈的荣光。
现在的他,比光武帝刘秀还要极端得多。
刘秀起兵时,天下心向汉室者还有成百上千万,因此他一呼百应,甚至靠只言片语就能让一方军阀倒戈为他效力。
就算这样,新建立起的东汉,和西汉也已经有了不小的差异。
与其说是中兴,倒不如说是将残骸拼凑之后重建的新朝,只不过是对西汉有着大量继承而已,按西方的分类方法,应该称为“第二汉帝国”。
至于洛明嘛,他的崛起过程中几乎完全没有从这个“古老家族后裔”的名头中获得任何帮助,充其量就是个有点唬人的头衔而已。
说他是白手起家的开业之主,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千塔之都的市民们,见惯了贵族,虽然对纹章学没有系统的认知,但也总能猜得出几分,此刻就指指点点,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此时,洛明便思忖了起来——等安顿下来之后,要不要稍微花点钱,让人在市民中散布一下关于自己的传言?
他当然不准备玩什么煽动市民的招数,实际上他这初来乍到的,也不可能煽动得起来。
但能把他的名声传播开的话,敌人也会更加顾忌。
同时,也会有更多人闻名而来,其中有的会选择投奔他这样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有的则很乐意与他做些互惠互利的交易。
这一趟来帝国,虽然初衷是为了和莉丝见面,但顺路赚取一些利益,找些人才回去,也当然是好事。
洛明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单纯国内的生意,以及贝兰的走私,都是财源滚滚,但商业结构太单调,就有可能蒙受巨大风险。
若是将生意和人脉进一步铺开,将渠道拓展,哪怕一处出了问题,别的几处也依旧稳定,仍然有着充足财源应对挑战解决问题,那才算真的立于不败之地。
同样的,他手下如果主要只有公国人,那么万一他与公国为敌,或者公国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他就会很尴尬。
此刻若是能引入一些帝国人,也能降低风险,并且增加竞争,提高效率。
毕竟,原本洛萨公国就是部分帝国贵族出走,开拓蛮荒之后建立的新天地,对帝国人而言,这种事已经有着先例。
此刻,窗外的景色渐渐地慢了下来。
马车驶入一个庭院之中,停了下来。
一位铁卫高声呼喊了起来:
“美泉伯爵,梵希郡守,古老家族的复兴者,洛萨西北守护者,挫败万军之人,邪教徒的克星,一级热诚捍卫者,斩杀大剑师的勇者,卡洛山征服者,美泉商会的保护人,勇敢、富有而正直的洛明阁下到!”
这都是洛明的称谓,虽然冗长,但也能够直观地反映出他的实力和事迹,是让别人认识他的好机会。
在洛明看来,这就和地球上那些印着“某协会会员,某公司顾问,某地人大代表”的名片差不多。
由于洛明的造纸术还没有扩散,他销售的“廉价”书写纸也没有立刻行销全大陆,因此名片文化还没有成型。
不过,和地球上名片门槛很低,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凑一串头衔不同,洛明这些头衔全都有着不俗的含金量。
虽然洛明没有跌份地从窗口探出头去查看外边,但他也能够听见,车外一片低声赞叹。
接着车门打开,一位管家俯身恭请洛明下车。
在车外,有十几人一同露出微笑,以及适度的不失礼节的好奇表情。
为首,是一位身披红袍的中年男性,他向着洛明伸出手来,热情地开口道:
“享有盛名的伯爵阁下,欢迎来到千塔之都我的住所,您的到来仿佛让我这苦于冬寒的庭园温暖如春,花草生辉。希望您能愉快享受,就像回到自己的家里一般。”
“感谢您的盛情招待,尊贵的欧德曼亲王,能受您接待,又何尝不是我的巨大荣幸呢?。。
能向我介绍一下这里的诸位么?初来乍到,我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但想必各位都是非凡的人物吧,能和大家相识,实在是一桩幸事。”
洛明很熟练地与对方握手,交际。
无论是微笑,语气,还是肢体动作,都那么完美,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从最初接受贵族的教育,到现在为止都还不满四年。
而他施的也是古礼——在安森帝国这么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度,崇古风尚可以说是十分正常的。
欧德曼亲王出身自皇室,要以悠久历史来标榜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