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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转过头，看向老妪刻满岁月的脸，叹了口气，十分感慨的说道，“李大婶，你也老了啊？”
“什么人能不老呢。”老妪先是苦笑，然后瞪着浑浊的眼睛，迈着脚缓缓的走到夜凌的身前，仔细的盯着夜凌看了很长时间，“你——”
这张脸老妪只是觉得面熟，二十四年前，夜凌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这么多年过去，只能依稀看出当年的模样，犹豫了良久，老妪轻声叫道，“夜凌？
”
夜凌显得很开心，拉着老妪的手，“是我啊，李婶，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和晨儿经常去您家蹭饭。”
“你真是夜凌？”老妪浑浊的眼球瞪得更大了，伸着手抚着夜凌的脸，“。。。好，回来就好，夜晨没和你一起回来？”
夜凌一愣，“晨儿还在外面，我先回来看看。”说着，夜凌将身后的夜曦推了出来，“小曦，叫李奶奶。”
“李奶奶好。”夜曦叫道，声音软软糯糯的，非常可爱，老妪转过身，拉着小家伙的手，摸着小脑袋，啧啧夸了半天。
良久，老妪抬起头看着夜凌，“这是你的孩子？”
夜凌好笑，算算年纪，他已经三十八岁了，要是有孩子的话，也就像夜曦这般大吧，难怪老妪会误会，夜凌摇头道，“是我一个长辈的孩子，也算是我弟弟
。”
老妪遗憾的摇了摇头，“怎么不是你的孩子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老妪掰着手指算了算，可能是觉得夜凌不争气，老妪瞪了夜凌一眼，“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也没结个婚，带着媳妇回来？”
夜凌想起了那个顺从的女子，微微一愣，“她过世了。”
“啊——”老妪惊呼一声，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夜凌，“这宅子短时间你们也住不了，今天来老婆子这？”
夜凌点了点头，拍了拍夜曦，“谢谢李奶奶。”
“谢谢李奶奶。”夜曦乖巧的叫了一声。
“好好好！”老妪拉着夜曦的小手，走近她的房子。
晚上，夜凌久违的吃了一顿人间俗世的菜，只尝出了满嘴的苦涩和恍如隔世的悲哀，小家伙夜曦倒是没觉得什么，饭菜很美味，李奶奶对他也很好。
“张大哥。”吃过饭，夜凌和老妪的儿子张弦坐在院子中聊天。
张弦看着夜凌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有些拘谨，算算年纪，这个小时的玩伴比自己小不了多少，自己已过不惑年纪，脸上已经爬上了沟壑，
这位玩伴怎么就不老呢？
观夜凌的面相不过双十年华，他修为深厚，驻颜有术，修行之人皆会驻颜，只不过有些人喜欢装嫩，有些人跟着年龄走，夜凌在十七岁之后面相就未曾变化
，所以老妪才能凭着依稀的记忆认出夜凌。
“夜老弟，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张弦今日刚收了谷物，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小伙子是他的儿子，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过看起来，夜凌更年轻些，这个小伙
子打量着夜凌，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有个这么年轻的叔叔，开始以为只是他辈分较高，不曾想这个看起来自己还年轻的叔叔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
“不走了。”夜凌笑道，指了指隔壁大宅，“今后，我就住在那了。”
“那宅子几年前还有人打扫，不过现在已经破落了。”张弦摇了摇头，有些感慨，这个宅子据说由来已久，一直有人打扫，近几年没了清扫，夜凌又突然回
来，明显是家道中落不得已回到这里，张弦想了想还是不问了。
夜凌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失落，旋即指着张弦的儿子，“我可没想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都四十多的人了，儿子这么大很正常。”张弦咧嘴笑了笑，“倒是你，连个媳妇也没带回来，白生的一副好皮囊啊。”
夜凌苦笑一声，也不答话，张弦错愕，想扇自己几个耳光，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倒是张弦的儿子够机灵，急忙转过话题，也没落得太尴尬。
……
……
“夜哥哥，用法力打扫不行吗？”夜曦穿着隔壁张弦儿子的破旧衣物打扫一间屋子，此时正揉着小胳膊喊累。
夜凌从房上探出头，他正在房上拔草，“你别装，就这么点活你还能累？”
夜曦嘟了嘟嘴，“不用法力就是累嘛。”
夜凌将房顶的草扔下来之后，自己也跳了下来，揉了揉夜曦的小脸，“你打扫完这间屋子，我们就去李奶奶家。”
“真的？”夜曦小眼珠一转，可能是感觉自己态度变化太大了，小家伙抱着头，眯着眼睛偷偷地看了夜凌一眼。
这个小家伙。夜凌被他逗笑了，看了看宅子里的东西，拍了拍手，“这本来也不是一天能弄好的，我们打扫出今晚住的房间就可以了。”
“夜哥哥，为什么不用法力，用法力的话一下，啪，唰，唰的一下就可以了啊！”小家伙夸张的比着手势怪叫。
“亲自打扫，这宅子也多了点人情味啊。”夜凌叹道，“你没经历过人间，不懂这个人情味，不过也快能懂了。”
“快点打扫！”夜凌催了声，“今天李奶奶说做了大餐！”
“好！”小家伙干脆的答应，扭着屁股进屋打扫。
在李奶奶家吃过晚饭，夜曦陪着李奶奶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最后是被夜凌拽回来的，这小家伙真不听话，几天前还好，最近是越来越皮了。
“不许睡觉！”夜凌看着打瞌睡的夜曦，伸出手拍了一下，“古皇传你的大日轮经你要好生修习，我观你的修为，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偷懒来着。”
“哪有。”夜曦嘟着嘴，小声嘀咕。
“还顶嘴。”夜凌不怒反笑，“你修炼一晚，天亮之后上房顶吸收晨光，一天之计在于晨，不是白说的。”
“是。”
夜凌摇了摇头，“不是逼你，现在你也知道这里有多乱，努力修行，你要是能自保，我也就不担心了。”
夜曦咕哝道，“就是逼我。”
“你，小混蛋——”夜凌抬起手，作势欲打，“人族要是不乱，帝族若是尚在，我自然不会逼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现在可不行了。”
“你觉得玄一怎么样？”夜凌突然问道。
“小师兄！”夜曦叫了一声，“小师兄很厉害，比你还厉害，对我也好，也不逼我修炼。”
夜凌瞥了夜曦一眼，“小混蛋，玄一那么厉害也战死了，我们厉害，敌人要更加凶残，我也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啊，所以说，自己强大是最大的保障，我希望
你成圣成尊，甚至像你父亲那样登临天道成为无上皇者。”
“还是要看你自己。”
夜曦见夜凌说起父皇，小家伙蹦下床，摇着夜凌的胳膊，“夜哥哥，我修炼就是了，你不要生气了。”
“你不是为我修炼。”夜凌顿了一下，“你若是不想修炼就不修炼吧，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无事。”
小家伙猛地摇头，“我为自己修炼。”突然小家伙咬着牙，“我想为玄一哥哥报仇！”
夜凌愣住了，伸出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为玄一报仇轮不到你，我还没死呢！”
“夜哥哥，我去修炼了。”
夜凌点了点头，看着小家伙爬上床，五心朝天，闭着眼睛，还真有些样子。
夜凌笑了笑也合上了眼睛。
次日，夜凌于寅时三刻收敛气息，推开门走了出去，看了看刚吐出点白的天空，夜凌伸了个懒腰。
正要叫小家伙起来吸收朝气的精华，却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夜凌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将夜曦叫了起来，让他自己去吸收灵气，而夜凌则推开大门，去看看外面因何事喧哗。
第367章 根在人族（）
第三百七十五章
门外喧嚣声不断，夜凌皱着眉推开大门，正看到迈着小脚被张弦搀扶的老太太。
夜凌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也扶着老太太，“李婶，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一看夜凌，“城西的羊先生进山采药跌断了腿，被进山打野鸡的袁子救了回来。”
张弦扶着老太太，将头凑到老太太耳边，“娘，你回去等吧，我和夜老弟去看看。”
“哎，当年你爹就是被羊先生救回来的，这是情，得还。”老太太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回屋子。
张弦看着老母进屋之后，才看向夜凌，“夜老弟，我们快去看看。”
夜凌点头，跟着张弦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城西药铺外面挤满了人，都是担心羊先生的。
安宁县，城不大，里面也就这一家药铺，也只有这一个郎中先生，羊先生名讳祉，既是这安宁县的唯一医师，也是安宁县的唯一先生，即教书育人，也济世
扶人，先生已过八旬，二十余年前，夜凌也曾到他的学堂去读过诗书，不过夜凌识字，心高气傲不愿意上学堂，羊老先生知道夜凌聪慧上门几次相劝夜凌念几
天书都被夜凌婉拒了，倒是夜晨去过学堂，未曾缺课。
“羊先生的腿骨断了，接倒是不难，只是先生年岁已高，这个骨头太脆了，我不敢接这骨。”铁匠农心摇头说道，铁匠亦会接骨，所以大家也将他请来为羊
先生看看，铁匠看着跪在羊先生身旁的两人，有些恼怒，“你们两位，你们俩是羊先生的高徒，怎么也无计可施呢？”
“老师不让我们行医，曾言医者需知病，断不明，则不能医，我二人连那医术都没曾读罢，怎敢贸然出手。”
夜凌身侧如伴清风，轻柔的分开人群，走了过去，“能让我给老先生看看吗？”
“啊，先生是？”羊先生的两位弟子疑惑的看了一眼夜凌问道。
“先生不敢当，我叫夜凌，也是安宁县人，前几日刚回来。”夜凌一边答话，一边蹲下，按着老先生的手，两个弟子刚想阻拦，却看到夜凌已经搭上手腕，
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没有出言喝止。
自古医武不分家，学医之人必通拳脚，学武之人呢，也晓得几手医术，夜凌虽不修医，也不习武，但夜凌修行，学的便是一个逆天夺寿，安身立命，夜凌的
指尖一按上老先生的腕搏，就知道老先生的身体如何，一道神力顺着老先生的手腕游动，症结所在，夜凌已经知晓。
“夜凌？”铁匠大嚷一声，“咱安宁县有这人？”
张弦拍了拍铁匠的肩膀，“农大哥，年轻人不知道，你还不记得，夜氏？”看着铁匠依然迷茫的眼睛，张弦继续道，“我家旁边那个大宅子，就姓夜。”
“哦哦，我知道了。”铁匠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那宅子都十几年没人了啊。”
“这不回来了吗！”张弦朝着夜凌那里努了努嘴。
一听是那姓夜的大户，这些人又炸了锅，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知道那宅子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在那里，都知道姓夜的这家不是一般人，也就放心让夜凌看医。
羊祉先生年岁已高，都八十多岁的人还敢自己上山采药，身子骨还硬朗，夜凌心也放了些，至少老人家的体质不差，接上骨在调养一下也没多大事，正思衬
着，夜凌运转一道神力，他没有用自家功法，帝典太过刚硬了不适合救人，他用的是禅宗的涅槃经，神力中正平和，温暖润意，这道神力沿着断骨环绕，绕了
几圈，将断骨复位，紧紧的将断口粘在一起。
夜凌伸手一点老先生的眉心，一点神力清明，让老先生清醒了过来。
“羊先生，感觉怎么样？”夜凌轻声唤道，他用了道音，让老先生思维会的更快些。
“痒。”羊老先生张了张嘴，夜凌耳聪，虽然声弱却也听得清。
“痒就好，这是复原的象征。”夜凌笑道，取出一个小玉瓶，扶起老先生的头，夜凌轻声唤道，“张口，喝点水，然后睡一觉就好了。”
羊老先生一张口，夜凌将玉瓶中的生机泉水喂进，化出一道神力进入老先生体内，帮他化开药力，过了好一会儿，夜凌站起身，“好了，扶先生进去休息，
明日苏醒便可以了。”
老先生的一个弟子皱了皱眉，嘟囔道，很是不信任，就按了会脉，喂了口水，就完事了，“这行不行啊，怎么感觉这么邪乎呢？”
“放心吧，老先生已经无事了。”夜凌笑道，那弟子知道夜凌听到他的嘟囔，面皮也有些发热。
另一位弟子按上了老先生的脉搏，神色古怪，“怎么老师的脉搏还强健了许多？”
夜凌笑了笑，也不解释。
在旁边围观的人见羊先生进了药铺便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上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