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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广自然也是无所谓,他本是一路散步在想事情,现在但既然拿了人家的麻衣,喝了人家的热茶,总归留些什么,转眼看到一块坚硬石头,便是捡起,右手手指随手一划,在那坚硬石头上留下一道斩痕,然后扔在桌上:“大姐,算是这衣服和茶钱了。”
那女人只觉这少年脑子有些问题,这一块石头是啥呀,怎么就是钱了?
但丈夫快回来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催着这气质卓绝的少年走。
穿着粗布麻衣的神武王走出了这农屋,没走几步,对面却是迎面来了个虎背熊腰、肌肉虬结,背负着硬弓,腰间插着剥皮刀的男子,正大踏步往此处走来,边走便是喊着“婆娘,我回来了,酒菜可曾热好,晚上还有事”。
那女人脸色苍白,这少年还穿着自家汉子的衣服呢,这。。。这怎么就恰好撞一起了?
她怎么解释?
那迎面走来的汉子见到从自家屋子走出的少年,先是一怔,正欲发火,但暴躁的话才刚到口边,便又是一怔,然后便彻底怔住了,喉结动了动。
夏广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那虎背熊腰的汉子这才清醒过来,急忙也是点头,嘿嘿的露出了憨笑,同时毛绒绒的大手摸了摸后脑勺。
待到醒悟过来时,那粗布麻衣的少年已经走得远了,那少年似是抽了两根新绿的狗尾巴草,在随意的舞动着,顺着山道的背影,只剩下一个并不清晰的黑点。
农屋里的年轻女人一头雾水。
而自家丈夫上来便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后者忙解释道:“只是个遭了山贼的,我才把你衣服他的,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也是你常和我说的。”
那虎背熊腰男人大笑道:“谁和你说这个,那个男人有没有留下什么?”
年轻女人愣了愣,指了指刚刚拿去垫桌脚的石头,“呐,就是那石头。”
虎背熊腰的猎户急忙扑倒在地,小心的抬起了木桌,抽取了其下的青石,怔怔看着上面的那一道斩痕。
看了良久,似是入了魔一般,直到穿着红白格子围裙的女人在他眼前摇了摇,这猎户才清醒过来,他猛然回头,双目放光盯着自家女人,然后道:“婆娘,你可知道,今日可能是你这一生最幸运的日子!!”
163。去留无意(第三更)()
夏广并没有返回京城,如今江湖稳定,朝堂也稳定,并不需要自己坐镇,而且这事究竟严重到何等地步,他还需要立刻赶赴忘我道宗,去问问那曾经与自己论道七日七夜的无名。
期间,他直接去往途经城市的官府之中,然后写信一封,让着官府的县令遣人送往长安,交予神武王府管家就可。
那县令见过神武王,兴奋至极,立刻挑选心腹,安排高手,携带着这信就上了路,若是无误,快马加鞭七日能够抵达长安。
数日后。
青峰巍峨。
香客们正趁着春暖花开,一年的好时节去道观里上香,密集的人群宛如铺散带子上散落的装饰,多而杂。
便在此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然后便是一片人抬起了头,看向了高处,这一处的惊呼扩散开去,几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目光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凌空御风而行,他面容坚毅,下巴处早已生出了不少胡须,而显得很有味道。
那男子只是几个起落,便是直接进入了道馆里。
惊呼声离他远去,更是被高处的山风彻底吹至湮灭。
神武王站定在顶峰的一处道观前,面前一左一右各有高过人头的青铜炼丹鼎,此时还有着淡淡的药味散发出来。
三面是汉白玉栏杆,正中是个九阶的楼梯,回头去望,这阶梯极长,而且完全不是通着香客所来的方向,视线所及之处,已是没入了时不时飘过的浮云之中。
此处不胜寒,恍若天上。
夏广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这颇有些古风的道观中央高悬的“山外青山”四个字,笔锋出尘,重意不重形。
“无名真人可在?”
神武王扬声喊道。
片刻,门被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小药童出门迎客,虽见来客粗布麻衣,却不曾有半点小觑,通常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凡人。
所以两小童作揖道:“师父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夏广问:“什么时候去的。”
粉嫩的女童想了想道:“似乎是七日之前。”
男童接口,忽然问道:“还请问您大名,待到师父回来了,能方便告知。”
神武王道:“便说是夏广来访。”
他闭目感应,这山峰之上,却是只有自己与这两名小童,那无名确是不再,只不过七天之前,这个时间有些凑巧。
七天,刚好是自己与那年轻道士交手的时候。
估摸着问着两名童子也得不出什么消息,夏广便是简单的道别,然后准备离去。
便在这时,身后那女童忽道:“可是曾与师父论道七日七夜的神武王,夏广夏真人?”
夏真人。。。
夏广虽然对这个名号有些无语,但点点头,“是我。”
两名童子相视一眼,然后男童道:“夏真人等等,师父云游之前曾经留下一封信,说如果您过来了,便是直接给您过目。”
说罢,男童便是钻入身后的“山外青山道观”,再出来时已是拿了一份火漆未破的信封,然后恭敬的递给这来访男人。
夏广稍稍顿了顿,然后拆开,信中内容啰嗦的紧,但全都是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最近身体好不好,吃饭香不香”这类废话。
他迅速扫着,直到末了才出现了一句颇有意思的话:夏兄既已窥破天人合一之境,何不趁早破碎虚空,遨游上界,岔路之处,只需御风以道,自会行至正确路径,届时老道必然备棋泡茶,候您大驾。
落款,无名。
夏广折好信,沉吟着。
又一个叫我破碎虚空,前往上界的,同时还告诉了我如何在岔路口进行选择。
只是这无名真人也未曾说明原因。
之前的种种线索全部链接在一起。
此时,若是不能完全得出这天地即将有大变,那么就真的是愚昧了。
不仅天地有大变,时间也是确定的,今年入夏之前,距离此时也不过一个月了。
劝我入夏前破碎虚空,这就意味着。。。入夏之后,便是连上界也无法去了,换句话说,便是这个世界被封锁了。
原因,也可以揣度,无非是之前佛魔交接的那点事儿的扩大化,虽然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形态进行扩大的,但是根子却是通在这里。
“果真。。。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夏广轻叹一声。
此时,山风里,身后那小女童又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师父交代了,若是夏真人看完了信,还要问一句话。”
夏广“嗯”了一声。
那女童又说:“师父让我问您,是去还是不去。”
那穿着粗布满意,有些胡渣的男人仰头看了看天空,春日里天光正暖,此时破碎虚空而去,未必不会留下千古美谈,便是皇宫诸人也能去有时间去道个别。
与皇姐说上两句话,再发动风厂与阴影皇庭,去看看能否寻到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些什么的小侄女儿。
二十七护院家丁足够在江湖层次上,庇佑大周安全,皇兄心事也算是了了。
夏政虽小,但已有雄主之姿,夏汤虽幼,但也初在黑暗里露出了獠牙,嫂嫂们自己再多关照几句,想来即便离开了,余威犹在,足以保她们一世平安。
而第三梦。。。能够去寻找她的线索已经被全部掐断,留在这方人间,未必能再遇到阴鬼,不过自己似乎也可以在梦境里稍微控制身躯,如果足够强大了,未必没有进入那浓雾中的希望。
此去上界,若无意外,当是被分派在了道宗的阵营。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说不定还能得出更多信息,便是这一界被封锁的消息,也能探查到真正原因。
一切,似乎也说不得不好。
若是其他人,十有八九就是如此做了。
此去,遥遥无期。
人间,便是过往云烟,黄粱一梦,日后谈说起来,只说“当年在那被遗弃了的下界,自己曾如何如何”,然后拼尽了努力,又如何如何。
只不过,真的只是封锁这么简单的事么?
谁知道呢?
也许走上了这条单行的,无法回头的路,达到了上界,就可以很轻松的直到答案了。
一切迷雾也会被吹散,然后又是重新开始。
这都是极好的。
可是,这不可一世的大周神武王却是唇角露出了些笑,没有人知道他最后想了什么,也无法去猜测。
只是,他已经回了头,看定那两位还弥漫着药草味儿小童,悠然道:“不去了。”
164。金角银角()
忘我道宗。
山外青山。
两名小童对视一眼,很快又是钻入身后的道观中,再出来时,手上已是捧了一个狭长的青玉小盒子。
“师父说其中的六枚丹药,服用后可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既然真人不求道果,贪恋人间,那么便以此薄礼相赠,算是结个善缘。”
夏广接过了这青玉盒子,看来这老道也却是有心了。
那小女童又接着说:“师父还说了,既然夏真人不走,那么便让我们两人以后跟随真人。”
夏广:。。。。。。
男童道:“真人莫要小看我们,我们在忘我道宗辈分很高,平时承蒙师父指点,早已将八大绝学之中的青山不动功修习至了第七层。
另外,除却几样极其复杂的丹药炼制未曾掌握,其余的都是会的,以后随着真人也可以继续炼丹。”
夏广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小道童无名道人无法带去上界,可是又担心他们,于是便设下了几个问题来问自己。
若是自己也前往上界,那么一切自然不谈。
若是自己选择不前往,那么这无名道人便是将两个孩子托孤给自己了,以这两个道童的炼丹本事和自身的武学修为,自然不会是累赘。
看着两名小道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神色里隐藏着紧张,夏广点头道:“可以,你们可有名字?”
女童道:“师父说了,在此道观,我是明月,他是清风,但若是离开这里,那么名字也都由夏真人做主。”
男童咽了口口水,紧张兮兮的,生怕得了个“狗娃,狗蛋,喵带”之类的名字。
夏广看着面前两个小童。
女童粉嫩,瞳孔清静无暇,气质脱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男童却是有些面色熏然,眸子狭长略红,垂手在那一处,便似是普通的小道士般,只是体内流转的内功,却也是及其精纯。
略作沉吟,夏广道:“既然无名老道将你们托付于我,那么出世后,便是随着我姓吧,明月,你便叫夏银角,清风,你便叫夏金角好了。”
两名小童顿时露出震惊之色。
这。。。
这取得什么名字。。。
“不喜欢吗?”
夏广觉得名字还不错,他难得给人起个名字。
男童正欲说什么,却被女童拉了拉衣袖,然后女童道:“便如夏真人所言,以后我是夏银角,清风是夏金角。”
神武王点点头,又是交代了两句,让两人准备完成后,便是去道宗山下的官府,自会有人与他们协同一道去往京城。
到了京城后,便是直接去神武王府寻管家就可。
金角银角两位小童便是应了,夏广挥袖踏风而去,经过山下时,自然又寻了当地官府,说了护送的事情。
然后,神武王马不停蹄,又奔去了附近禅院。
他速度极快,只不过赶到这些地方时,却是愕然无比,因为寺庙里的僧人都在收拾东西,一副准备离开的打算。
夏广随意揪着一个小沙弥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沙弥显不识得神武王,但他也不隐瞒道:“玉像全都倒了,方丈说大伙可以散了。”
说完后,便是匆匆忙忙去领取些分配到的财物去了,生怕去晚了就没了。
夏广独自一人走在这一间遗传算是数百年的古刹之中,黄墙新涂,夕阳里,抬头随意可见颇有禅趣的巨石,想来盘膝坐在其上,默诵经文也是安宁至极。
远处暮色里钟楼之上,却是脱去了僧袍的僧人,正撸着袖子,将撞钟木扬到最高,然后运力撞下,巨响钟声随山风而下,在空旷山谷、山下小镇上回荡。
似乎是最后一次撞钟了,所以这僧人格外卖力,然后做完之后,便是匆匆的下了钟楼,顺着石阶挎起不小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