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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想当然。”右侧最末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衣老头,脊柱佝偻,声音沙哑,“年轻人,考虑事情如此简单,你是怎么坐上这长老之位的?海盗常年生活在一起,而这些武者是因选拔才聚在北川,你说,谁是乌合之众?还筛选,等筛选出来,北川就死得没人了,天宗的名声也臭了。”
这老头明显是个老资格,他一开口,在座众人便齐声应是,然后就都不说话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说时迟那时快,殿中众人还未为打破尴尬做出反应,银光一闪,醉老已经立于殿上,银光再一闪,身旁又出现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看到二人腰间一模一样的银腰带,包括宗主聂远风在内,所有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这孩子,难道是醉老的儿子?没听说他有老婆啊。好奇心一起,九道神识就在凌晓晓身上扫描了几个遍,几乎同时,九人就发现了她的特殊之处。
聂远风起身,快步步下台阶,向醉老微微行了一礼,问道:“前辈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我徒弟而来。”醉老拽拽的样子,与之前捂脸纠结的人简直不是同一个,“那孩子被困在北川了,我来听听你们怎么救他。”
“正在商榷人数及人选,商定之后即刻启程。”
“只是一队?”凌晓晓插话,引来九人齐刷刷的不快,她上前一步,念及醉老的辈分,只稍稍施礼,避重就轻道:“弟子凌晓晓,前些日子刚刚拜于醉老门下,来自北川。从唐师兄处听闻家乡有难,宗主正调集人马准备驰援,弟子虽不才,愿略尽绵力。刚才失礼,望宗主海涵。”
听到她已被醉老收为徒弟,九人都身子一萎,那位老资格更是直接被椅子吞没。聂远风笑容和煦,问凌晓晓:“你似乎有些想法?”
“是。”凌晓晓目光如箭,“弟子愚见,认为应兵分两路,一路先锋,轻装疾行,潜入城中安抚,伺机转移百姓;另一路于城外接应,二次转移,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接应先行队。”
“听起来不错,但可行性太低。”瑞阁长老看着这个丫头,愣头愣脑的样子,竟跟自己年轻时有些像,“海盗封锁了北川周边通路,武者身上带有自身属性气息,无法掩藏,想要潜入而不被发觉,基本不可能。”
醉老抖袖,惊喜地道:“巧了,早年我闲来无聊,做了些掩盖气息的药,那些药可能是不行了,但方子还在,再配出来简单得很。啊,放心,没有副作用。”
手持幽蓝叶子的男人下巴扬起,对这一出场就不可一世的师徒俩很是厌烦,“就算如此,道路被封锁,潜入也是有难度的。”
厌烦总是相互的,可凌晓晓清楚,要想让他们带上自己,就要让自己显得很重要,于是忽悠道:“封锁也不可能封锁全境,我对北川的环境了若指掌,哪里有什么漏洞都一清二楚,可以给大家带路。”
在座都听出来了,出谋划策都是幌子,这个才是凌晓晓的目的。
“要说带路,天宗难道没有北川人吗?你刚刚开始修炼,身上还带着伤,根本就是个累赘。”
凌晓晓继续忽悠:“天宗有北川人,可近些年来,因为人类活动,北川环境变化极大,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若由他们带路,只怕不知要走到哪里去。”
晥谷嗤笑一声:“潜入潜入,可笑。天宗万年根基,人才辈出,杀过去就好了,还要你个毛丫头指路?”
这种脑子不好使又自以为是的人,是凌晓晓平素最不愿产生来往的,可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您比我年长,考虑事情大概也比我全面一些。请问,我们去北川,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还是杀海盗过手瘾?”
“自然是救人。”瑞阁长老接话道。
“是了,既然是救人,就不可以大摇大摆杀进去。”凌晓晓以手势辅气势,压下晥谷的气焰,“海盗明显是有备而来,登岸悄无声息,派一小队强攻海岸,大肆屠戮,吸引注意力,令派一队从反方向抢掠财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北川,趁我方被打得晕头转向,立即封锁所有通路,等城中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食物消耗,消息断绝,持续的骚扰,性命威胁,他们很快就会撑不住,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然而现在距围城当日,已过去了十天,城中百姓早就崩溃了。”
晥谷截口道:“所以啊,这时候,就更需要大声势,震慑海盗,鼓舞百姓。”
“震慑这种事,一般只出现在两种情况下,一是弱势一方对强势一方无必胜把握时,先声夺人,以假象吓退强者;二是强者赢战后,对弱者进行非致命性打压,使他们失去再战的勇气。你觉得我们应该是哪种?”凌晓晓压住心中焦躁,耐心解释,“况且,海盗在选拔期间公然入侵,抢掠物资后还要围城,如此嚣张,明显有恃无恐,恐怕早已设计好圈套应对援击。所以贸然攻城,于我们并没有什么益处。我们要做的是,抽调精锐弟子,低调进入城中,偷偷转移百姓,始终保持敌明我暗,在他们眼皮底下将北川掏成一座空城。”
宗主产生兴趣:“你要弃城?”
“不,”凌晓晓目光狠厉,手掌狠狠一切,“百姓安全转移后,我方便再无顾虑,内外夹击,全歼他们。”
宗主依旧微笑:“好了,这里面,只剩下一个环节是含糊不清的——路线。”
凌晓晓心急如焚,完全笑不出来:“路线只有我知道。”
49 驰援()
晥谷对凌晓晓极是不满,“身为天宗弟子,为天宗分忧乃是本分,而你,在跟宗主谈条件?”
“是。”凌晓晓盯住聂远风,“不知宗主觉得弟子的意见如何,是否值这个条件?”
“值。”,出人意料,聂远风答复的很快,惊得晥谷和捏叶男险些把脖子拗断,“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以全城百姓为交换条件,也一定要跟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凌晓晓脑中绷紧的弦松了一根,额角的汗水终于凝成了一滴,渗进了鬓发。“人之所求,一为利,一为情——我正是为情。北川有对我很重要的人,亲眼见过、亲自确认安全,我才会安心的人,在这种时候,我希望我能在他们身边。”
聂远风的微笑真的和煦下来:“这样的心思,你可以明说,又怎知我不会答应呢?”
“这个请求太过任性,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同意,是我我也会拒绝。所以,我只好走曲线了,还望宗主勿怪。”凌晓晓压住飞奔回去收拾行李的冲动,再次向他行了一礼。
“这都是唐木回去这一会儿功夫,你就想到的?”
“是,时间太短,并不细致。”凌晓晓脑中风暴一直没停,充斥着种种突发状况及应对方式,把整个作战过程演练了很多遍。
“你是否想过,若我不接受,你要如何说服。”聂远风很期待凌晓晓的回答,无论是或不是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理由。
“想过,不过您接受得比我想象的容易。若是到我黔驴技穷,您还没接受,或者您有更好的方法,我会自己去北川,不会软磨硬泡给您添堵。”
聂远风赞许地点头,向醉老笑道:“前辈这次,真的又收了一个好徒弟。”又转向凌晓晓,“不过,年轻人,对天宗还是要多些信任。”
凌晓晓耳边吹过天王阴鸷的理论,一句“我尽力”已经滚到唇边,硬生生换成了“是”。
“好,你回去尽快将计划细化,做出来交给我。”
凌晓晓留了个心眼:“跟您说没用,您又不会去北川,您挑好了人,我直接和他们说。”
醉老和聂远风都哭笑不得,刚刚答应多一些信任,转眼这丫头就留了一手,聂远风挥手道:“随你随你,去吧。”
“哦,对了,”凌晓晓嘱咐道,“请宗主选人时,选那些实力对海盗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弟子,多多益善,我们搞突击歼灭战,需要速战速决,人数与实力都不可马虎。”
聂远风看她支使人的熟练姿态,觉得,凌晓晓才是宗主,自己只是个打杂的。这种想法太无稽,他赶紧把这师徒俩轰走了,眼清心明。晥谷此时站起身来,面色不爽,质问道:“宗主真的打算用那个丫头的方法?”
“不错。”聂远风扬眉道,“她的方法很好,胜算大,代价小,为何不用?”
“她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深沉,与自己师门讲利益谈条件,将来必非善类啊!”
聂远风目光追着凌晓晓,投向竹林方向,别有深意道:“这孩子如此简单,心思哪里深沉?况且这些年,难得出一个机灵的孩子,她需要机会。”
“是……”晥谷眼神一闪,问道:“不知宗主要选什么标准的弟子、多少人前去北川呢?”
“从各个属性中抽调中等偏上的二级弟子,要两千人,一级弟子五百人,再加上,唐木。”
“宗主的意思?”
“多一重保证。”聂远风负手立于绝尘殿牌匾之下,双眼虚起,那个凌晓晓,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唯一的路线,别的都是来真的,只有这筹码,竟然是用来诳人的。
梦澜山后竹林中,醉老与凌晓晓相对而坐,各有心事。
半晌,凌晓晓小心翼翼道:“师父,您与聂远风,是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吧,你怎么这么问?”
“他表面上对您亲切,可并没有请您坐下,而且,在刚刚的对话中,他根本没给您说话的机会,额,就给了一次。这无论怎么看都不够尊敬长辈。”凌晓晓觑着醉老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道,“那八个人也没给您行礼,该不会都被您整过吧?”
醉老扯扯嘴角:“想问什么直接说,别跟我玩什么迂回策略。”
“那我就说了。”凌晓晓坐直一些,眼睛高度的增加会给自己增添底气,“您在梦澜天宗,是不是挺没有地位的?”
醉老盯着凌晓晓,盯了有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人嘛,老了都讨人嫌,难免的。”
“……您说管不了这事,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实权吧?”
醉老以手支颐,一副老年人的慵懒样子:“老人嘛,说话还有谁听呢?”
“您不想说就算了。”
醉老从谏如流:“好,那就算了。”
“……”
唐木从屋内取出茶具,沏了三杯茶竹,香气萦绕。醉老转而向凌晓晓问道:“丫头,你是否真的知道那么一条路,可以避过海盗,悄无声息地救出所有被困者?”
“不知道,”凌晓晓伸手,取过一杯茶,“我蒙他的。我在北川只呆了一两个月,整天就是在客栈干活,哪有时间去四处跑。那样说,只是想让自己显得更重要而已。”
“好孩子!”醉老的兴奋点总是来得突然又无法理解,“他不会看出来吗?”
“他已经看出来了。”茶杯在凌晓晓手间转动,“不过被看出来也没有什么,我还有后手。”
“什么后手?”醉老眼睛瞟过唐木,“唐木?”
“嗯嗯,唐师兄是单枪匹马从北川过来的,聂远风不信我,就就会带上唐师兄,这样比带我靠谱多了。”
唐木一手托,一手扶,将茶缓缓送到唇边,小品一口,道:“你出谋划策,就为去北川,最后关头却换了我,你的计划不是落空了?”
“不会落空,我有你在。”凌晓晓握住杯子,似是感觉不到其上的热量,道:“当出发去北川时,若是他选择带我去,便作罢了,若是他选择了你,请师兄务必通知我,可以的话,直接带上我。”
唐木瞥了这个小师妹一眼,“被他看出来,是你故意的吧?”
“也是也不是,”虽说有傲云和地虎在,掌柜的和三位哥哥的安全不必担心,可凌晓晓心中总是惴惴的,手中的这杯茶,她一点也喝不下去,“一来,我本来就不是聪明人,想事情没有那么周全;二来,敢和堂堂天宗宗主谈条件,要是我再把计划做的天衣无缝,恐怕就要招来祸事了。”
“你真是怎样都不吃亏。”醉老笑道,又开始陶醉于自己的运气。
“只是对师兄你有些抱歉,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就把你算计进去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唐木对凌晓晓一笑,一张俊脸更加雌雄莫辩,“只是还没玩够,留在山上也是无聊,去北川杀杀海盗,就当换了种玩法。”
凌晓晓肚子里盛满了不安,实在没有地方留给茶水,于是放下杯子跑去修炼,直练到月上中天,累得五个小东西晕头转向,才做罢休,带着一身臭汗回了房间,然而她躺在床上却失眠了,爬起来望望月亮,穿上衣服奔去藏书楼,在那里看书看到天亮。